“呃，那个，其实这头像挺好看的。”哈哈，真是大写的尴尬。
陆言墨莞尔，“是挺好看的。”
仰望蓝天的梅花鹿系着墨色的围巾，双目炯炯有神，带着渴望与希望。
与陆言墨极其不符的头像，可当年他一换上，评论下就清一色换上了同样的头像，包括程微晓。
“如果你喜欢可以让景笙给你发原图。”他又补充道。
就是这句话让程微晓立刻面红耳赤。
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可她却看不透他眼底的光芒。
果真是比她多吃了八年的盐，她看不懂他为什么会在从南京回来后，本该对她避之唯恐不及的，但事实是并没有。
“那个，你今天没有戏吗？”她问。
见她终于没有对他使用尊称平白将他硬生生抬高一个辈分，他警告秦景笙一句便收起手机说：“嗯，快过年了，没有排戏。”
“哦，要回北京？真想去北京玩玩，可一直没机会。”
“北京烤鸭？”
“不是。”她摇头，“我对北京炸酱面比较感兴趣。”
“这么容易满足？”他笑弯了眼。
“还有冰糖葫芦！据说是不是有一条街，整条街都是冰糖葫芦？串串的那种？”
她眨着眼，小小的梨涡带着点甜甜的味道。独属于这个最美好的年纪里的青春，这样没有局促与紧张的程微晓让陆言墨想到了自己的表妹。
他的语气不自觉带上了点亲昵：“下次有机会请你吃个够。”
程微晓却一怔，明知陆言墨不过是客套话仍爽快的称好。
“哟，都聊到糖葫芦了？”秦景笙拿着几张协议挤到他边上，“小墨墨，什么时候也带我吃糖葫芦？要串串那种。”
刻意学着程微晓说话的语气，被陆言墨毫不留情直接甩了一个白眼。
“得了吧，就你还敢要糖葫芦？”宋雅致躲在厨房门口听了好一会儿墙角，直到秦景笙捣乱这才端着满满的两大盘水果来到沙发前。只是经过陆言墨的时候，轻声轻气的捏着嗓音道，“我不要糖葫芦，炸酱面就好。”
“……”程微晓彻底无语。
呃，陆言墨的朋友们似乎都很……
活泼？
秦景笙大笑，最后在陆言墨故技重施的猛踩中，将协议放在程微晓面前解释道：“来，看一看吧，程……这样，我叫你微晓，你可以叫我秦景笙、都随你。简单说一说，我的摄影展需要几幅画装饰，10…15之间，看你的进度而定，主题到时候我带你去参观我的工作室。”
程微晓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发现自己真是占便宜得彻底，不仅可以在画上属上自己的名字，还能连带着跟着他的摄影展走向世界。
偏偏，居然稿酬丰厚。
她知道自己是沾了陆言墨的光，不敢就此真的心安理得接受。
“对不起，我打断一下。”她很认真的看着秦景笙，“里面提及的稿酬这一块。”
“不满意？”
“不，是太多了。严格说起来，于我而言这场摄影展的含金量太高。”而她并不喜欢占别人的便宜，尤其是中间牵扯了一个陆言墨。
宋雅致笑笑，用牙签签了块苹果递给她说：“别太在意，不是你也会是别人。”
“可原本有更好的选择。”
陆言墨叹气。
客厅里出奇的安静，甚至隐约能听到楼下的喇叭声。而这个目光执拗的女孩定定的、满是信赖的望着自己。
对于自己的初衷，他犹疑。
“没关系，我昨晚说过朋友想学画，就是雅致。你可以每周抽空来教她学画，把这条加进协议吧。”他想了想，又补充，“别有负担，景笙不是慈善家，相信他的选择。”
教画画？
她转而看向宋雅致，见她不住的点头，她松口，“好，那我每周来教画。”
“这才对嘛。”秦景笙耸肩，“别这么严肃嘛！我没那么高大上，不会钱多的没处花。”
*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饭点，今天真是新奇的一天，不仅要给鬼才摄影师画画，还跟陆言墨同处一个微信群。
毫无形象躺倒在沙发，程微晓点开陆言墨的头像。
作为他的迷妹，她并没有激动得失去理智立刻点击添加好友。因为不是好友，让她心痒的朋友圈里一片空白，那条浅色的横线显得有些刺眼。
不过，她并不在乎。
翻到群聊，傻呵呵看着并排的一模一样的头像。
之前在秦景笙的家里，她不好意思欲盖弥彰的换头像，但现在……
她几乎没有迟疑的将头像换成自己的手绘图。
这样在一个群里就不会尴尬了吧，也不会被秦景笙有意无意说成情侣头像！
但是，能跟陆言墨在一个群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她抱着手机，不禁傻乐。
然后，被刻意压制的激动隐隐有复苏的迹象。她一个鲤鱼挺身从沙发上弹起，赤着脚绕着客厅蹦蹦跳跳。
肿么破，激动得想尖叫！
来来回回不知道走了多少圈，在她几乎以为自己要冲动得下去爬楼梯的时候，她努力克制着，转而点开微博。
微笑smile：总觉得自己现在能吞下一头大象。
点击发送，成功。
不一会儿，手机开始接二连三的震动。
失心疯：总觉得我后宫的第一大夫人正离我远去，嘤嘤嘤嘤……
大程子：呵呵，你倒是给我找出头大象来！
大程子回复失心疯：别给我嘤嘤嘤的膈应人！
r：最近你的微博有点跳脱，隐隐似乎发现了点什么。
咖喱鱼丸：吾家有女初长成。
银光闪闪：哎哟喂，有情况！
越来越歪的评论，她来回翻了翻自己的前两条微博。
很正常啊，哪里有情况了嘛！
只是嘴角却怎么都止不住的上扬，好开森！
回复完几个熟人，她下意识转到陆言墨的微博，微博更新时间还是停留在半个月前对于新电影的宣传，他似乎不爱上微博呢。
随后，她无比顺利的看到搜索界面被置顶的热门话题。
#奔跑吧，言歌#
陆言墨和韩歌？
短短几分钟，话题数量蹭蹭蹭上涨，参与话题的粉丝们在话题发起人的微博下不断的评论留言。
随遇而安：#奔跑吧，言歌#不造大家有木有看今天韩歌在南京片场的花絮，她手上的手镯绝逼在男神家出现过。指路陆言墨去年8月12日的微博配图，记住，仔细看！仔细看！被镜子照到的最角落的三分之一个镯子！！！寒冬季节，言歌来给大家添把火~
两张无比清晰的对比图，第一张是韩歌今天换装前的花絮照，左手手腕上卡地亚的经典手镯格外抢镜。对于这款深受明星们喜爱的经典款手镯本没什么特别之处，然而，最重要的是韩歌手上的手镯挂了一个小小的玫瑰锁，小巧别致。
第二张是陆言墨去年和经纪人助理在家聚餐的合影。透过衣帽间的落地镜，卡地亚手镯隐在角落。如果不注意竟真的不会注意到这个小小的三分之一个手镯，尤其是放大版的图片里露出的三分之一个手镯上挂了半个玫瑰锁。
就因为两张对比图，微博炸了，陆言墨和韩歌的粉丝们炸了……
程微晓来来回回看了很久，从在一起的评论到翻旧账的“娱乐节目”蛛丝马迹分析，越来越多的人相信国民男神也许真的与韩歌在一起了。
有祝福的、有惋惜的、有哭晕在厕所的、更有继续翻微博找寻蛛丝马迹的。
可是，她却想到了今天车上陈之望眉宇微蹙的情景。
如果真的在一起，陈之望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微博上八卦中心的女主角迟迟没有出现解释，仿佛默认那个在微博上回答粉丝提问时说明最想跟陆言墨在一起的缘由一般。
程微晓再次转到陆言墨的微博，微博下不出所料已经增加数不清的评论。她双手捧着手机踱步走到阳台，半趴在阳台的小窗台捧着手机打字。
微笑smile：墨迷永远支持你。
早已过了疯狂私信和留言的中二时期，这是这么多年来，程微晓第二次给他评论留言。
刷了很久的评论，久到韩歌的粉丝们都开始组队刷祝福。然后，微博沉寂了大半个月的陆言墨终于出现。
陆言墨：陆先生魅力不够，迷不倒一个陆太太带回家过年。
没有就手镯事件作出解释，更没有提及韩歌，他就用这样自嘲的口吻第一次在微博提及他的感情。
程微晓提着的心忽然落下了。
原来，他还单身。
☆、第11章 星光11
除夕夜，程微晓跟着爸妈回了爷爷奶奶家。
吃完饭，程家这一辈的三姐妹提着隔壁邻居爷爷给她们做的传统花灯在亮满灯的院子里群魔乱舞。
爷爷奶奶住在郊区乡下，原本老家的宅基地被重新修缮。
门前是一片大大的视野开阔的田野，房子周围请人围了一圈白色的矮墙，圈成一个大花园。
矮墙上，挂满了奶奶亲自去挑选了各色小灯。每每到了大节日，等几个孙女回家的时候，一整圈的灯光闪闪烁烁，将三层楼的小洋房笼罩在灯海中，格外漂亮。
程微晓与程徽妍及堂妹程荫此刻就置身于这一片灯海，挥舞着手中萌萌的兔子灯在小花园里上蹿下跳。
今年的春节格外安静，上海全面发布禁止烟花爆竹的短信轮流着轰炸手机，连带着的，即便是在这乡下的地方，竟再无往年热闹非凡的烟花爆竹声。
不过程微晓可不管，难得能解放天性，她玩得不亦乐乎。
“程微晓，你够了，跑来跑去不累？”程徽妍毫不留情的吐槽。
“不累，我妈看不到我，我得多玩两圈。”不然，妈妈一定又得时刻提醒她什么叫淑女，什么叫优雅大气。
程荫闻言乐得哈哈大笑，几步跑过去拉起瘫坐在小桌前喝茶的程徽妍一起提着花灯与程微晓凹造型玩自拍，“姐姐见了二伯母就像老鼠见了猫，看来别人家的孩子也有苦恼啊。”
别人家的孩子，这是程荫自小对她的称呼。
程微晓一把捏上程荫大膀子上的肉肉，撑起姐姐的威严教育道，“没大没小，当心我告诉小婶婶你这学期的商务英语又是60分刚过。”
“看看看，一言不合就开捏。这么一本正经的姑娘，那得找个比你还古板正经的姐夫制住你才行！”
程微晓却出乎意料的闭嘴了。
她又想起陆言墨了！
呸呸呸，一定是秦景笙的魔音太强烈，才会让她死死只记住古板和老古董这两个词。
程荫心满意足的拍完照群发到姐妹三人的微信群，程微晓接收图片后，选了其中一张三人的合照推推程荫，“帮我把这张里我们三个脸上p朵花，我发微博。”
“玩画画的却不会ps，啧啧啧。”程荫一边吐槽，一边尽职的在三张笑脸上p上大大的向日葵，“好了，给你给你都给你，记得问问你粉丝谁最美。”
“幼稚。”来自低头玩手机回短信的程家老大。
“这么大的向日葵谁知道长什么鬼样子。”程微晓笑，将照片上传微博，编辑文字。
微笑smile：新的一年祝大家新年快乐，幸福安康~ps：妹妹要我问问大家谁最美？
不知道是否是大除夕的晚上大家都在用流量刷微博抢红包，发送的速度极其缓慢。等了一会会，显示成功后，手机微博页面同时刷新，陆言墨的微博就这么无比和谐的排列在她的微博下。
来不及思考，手指比大脑的动作更快一步，她果断截图将难得一次能跟偶像微博排排站的图保存。
真棒！
陆言墨：新年快乐~＇微笑＇
就四个字，一张配图。
照片似乎是在北京的家里，木质方形桌上摆满了家常菜。
程微晓手指轻点，拉大图片。
呵，角落里那一碗是炸酱面？
捧着手机，她忍不住嘴角上扬。
尽管她知道这其实与她无关。
“嗤，不就是一条微博，笑成这样~”程徽妍瞥了一眼，低头继续玩手机，“你男神最近感情比较丰富嘛！先是杨玥，再是韩歌，下一个该不会是周敏音了吧。”
“姐，那都是乱传的！陆言墨微博都澄清了，韩歌后来不也转发了嘛。”作为脑残粉，程微晓总是不遗余力的致力于在姐姐面前维护身处娱乐圈的偶像。
程徽妍上微博给她点了个赞，“你也信？”
“我信。”她无比坚定。
那场微博上的手镯事件以陆言墨的自嘲与韩歌的转发结束，开始的轰轰烈烈，然而不到一个小时就彻底结束画上句号。
程微晓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陈之望说得幺蛾子，也不清楚陆言墨的团队是怎么出面解决的，但是，她就是愿意相信陆言墨说的。
“随你随你，中了陆言墨的毒不可自拔。”
程微晓吐舌，幸好她没告诉姐姐她被陆言墨推荐着与秦景笙签了协议。
恰巧微信提示音接连响了几下，她解锁。
是那个让她又激动又懊恼的4人组。
秦景笙：＇图片＇
宋雅致：呼叫微晓，呼叫微晓。
宋雅致：这是你微博是不是？居然还有花灯！太赞了！
她倏地从椅子上跳起，程徽妍皱眉，“一惊一乍做什么？猴子似的，别像程荫学习。”
“喂喂喂，老姐，什么叫像我学习？姐姐她本来就是猴子，属猴的！天生的！”
程荫嚷嚷，提着花灯硬要凑到程微晓旁边去看她的手机。结果，程微晓一把收起手机满院子跑着躲避不依不饶的程荫。
竟然被发现微博了！
这是程微晓没有想到的。
作为施芯露的专用美工多年，二次元的粉丝们都知道她与施芯露的关系，但她没想到秦景笙和宋雅致会这么闲，竟真的摸到了她的微博。
程荫仍旧在她身后追着她，笑着要看让她失态的消息，她一边气喘吁吁四处逃窜一边快速的点开自己的微博。
头像是自己手绘的戴着猴子小帽子的小女孩。
幸好当初微信用了和陆言墨一样的头像后，她就把微博头像给换了。
发的微博是平时自己画的画和转发施芯露的小说广播剧。
还好没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好吧，头像微博都没问题，更没有狂热的追着陆言墨的微博跑。
很好，不会被吐槽被调侃。
狂跳的心渐渐恢复平静，她淡定的在微信群里回：哈哈，是我，可爱不？隔壁家爷爷给做的。秦景笙：我的注意力在谁最美？
宋雅致：三朵一毛一样的向日葵，看得出个p啊！
秦景笙：猜猜哪个是微晓？猜错的发红包！
陆言墨：可爱。
忽然，那尊程微晓无比介意的大神第一次在群里发言了。
两个字，一个句号。
她莫名的脸红。
秦景笙：噗……陆大爷，您这是说灯呢？还是说人？
宋雅致：我觉得微晓比灯可爱，你们觉得呢？
程微晓看着两人的调侃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