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的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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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的羽翼-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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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睁开眼睛随你。”除却己身多余的外衣,他懒懒散散动手解起她的束缚来。

她光著身子不著寸缕了。孟葵震愕于奇妙的体热接触,乌眸缓缓掀开、瞪大。这样的感觉并不讨厌,一定因为对方是撒旦的关怀。他不讨厌她了,真好。

“撒旦,我想跟在你身边,永远看著你,可以吗?”依样捧起他的脸,她轻轻柔柔地嫣然而笑,巧兮倩兮,美目盼兮。他问何这样好看呵!

黑炙的心弦一震,骤变的眼神不再是从容的悠然,感动之余参杂了耐人寻味的情怀。

“告诉我,我为什么要让你跟?”

“因为我喜欢撒旦啊!”她理所当然地掏心给他,端丽的美颜溢满明明白白的爱恋。

他知道他无药可救了。

狠狠搂起她,无法不动容的黑炙狂热地封缄那蓄满感情的粉唇,心防彻彻底底溃决了。

※※※

她可以非常的肯定自己绝不曾经历过这种事。

应该没有人能忘记男女之闲刻骨铭心的互属吧?如果真有这种人,那也不会是她。

“今晚我可以留在这裹吗?”天已经黑了,难怪她觉得好困。

“请便。”脸颊隐约的留有汗珠的黑炙,闭目凝神地一再回想那场绝无仅有的欢爱。他到底丢失了什么,为何惊心动魄的震撼挥之不去,犹缭绕了一身……

“谢谢。”她愉悦地背过身去,累得频打呵欠。她真的是天底下除了妓女外,唯一一个做完爱不会黏著人罗唆一堆废话的女人。黑炙优雅地侧起身子,打量那露出丝被外的雪白臂膀,欲念又蠢蠢欲动。老天,向来清心寡欲的他居然像个辣手摧花的采花贼,又再度燃起妄念,想采撷这朵含苞初故的嫩蕊。“别睡,有事问你。”他想起等在门口的那尊守护神了。

“什么事?”语焉不详地揉著困乏的大眼,她慵懒地转向他。做那种事很耗力喔,撒旦刚刚流了一大桶汗,她也是。

“过来一点。”隔在他们中间的可是滚浊黄河?因此她不愿泅水渡过河。

“嗯。”她尽力挪前了一小点,整整丝被,半掩的眼皮有撑不住之势。

“现在才保持距离太晚了。”这种鸿沟和长江的宽度有什么两样?

“什么距离?”悠悠荡荡的嘤喃软语伴随疲惫的人儿起落无秩。

他忘了女人的理解力一向不高。黑炙嗤哼。“移过来。”

“你说没关系,我听得到。”真的没力气动了。孟葵趴著,呈现疲惫不堪的瘫倒状。

“进来。”隐约含著笑意,他乾脆一把捞她进怀,懒得拐弯暗示她自动投怀。

好冰!盂葵浓稠绵密的睡意,冷不防被不小心触及的冰冷释淡了三分。

“撒旦,你很冷是不是?”依枕在他无限宽广的臂弯中,她勉强撑起眼脸同情道。

黑炙实在不想搭理这种不伦不类的问话。

不说话,那一定是了。孟葵半起身,仔仔细细地帮他盖好被子,才又安心躺回去。还是很冰。眼睁睁地思索了半晌,想想不妥,她忽然溜进被窝,用自己那双温热的脚丫子熨贴著冰刻的大脚板,磨磨蹭蹭。

“不要企图做低俗的挑逗,不然三秒钟后你等著全身赤裸坐在外头。”差点反胃。黑炙厌恶地想起女人有贪婪的天性和食髓知味的本领。

“什么?”一般人都具有求生本能,关于摩擦生热这点基本常识,她应该不至于遗忘才对。

黑炙说到做到,铁爪分别箝上不盈一握的柳腰,准备实现恫言。

“有没有暖和一些?”他的身体也凉凉的。一生一意帮他取暖,孟葵边问边爬到他身上,紧紧环抱著厚实的胸膛,“这样应该好多了吧!”

她该不会以为他……黑炙瞬间梧彻她的立意,改箝为环,拥著她仰头大笑。

“你和爸爸一样,都喜欢取笑我。”她红了脸嗔道。

爸爸?就势半坐起身,黑炙讽刺地觉得自己像油加利树,身上正攀著一只出生不久即迷失方向的无尾熊,拉也拉不开。

“门口有人找你。”他天外飞来一笔,突兀地开口。

“你怎么知道?”整个下午他都没踏出房门半步啊!

“看到的。”心情之所以恶劣,应该是从那时开始的。

“怎么看的?”无尾熊不解地抬起圆润的大眼。

“用这个。”他要笑不笑,嘲讽地指指眼睛。问得够没水准。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什么时候看到的?”撒旦明明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何必笑她嘛!

“回来的时候。”他毫无愧疚的冷哼,理直气壮得不可思议。

那时是下午两点多的事了,而现在已经是晚上……孟葵转头寻找时钟,未曾对两人不著寸缕的天然肤触感到羞赧。

“不要费事了,想见他,现在出去说不定那个蠢人还没走。”他闷闷地拾起被子,丢盖在她头上,密密实实遮去诱人的玲珑曲线,多少抑遏体内的动情激素。

这样他的胸瞠就裸露在外了,会著凉的。孟葵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借力往上攀,直到两人比肩相拥为止。

说她像无尾熊,她马上俐落的攀起树来。“你在考验我的耐力吗?”黑炙僵沉著俊脸,发挥超人的自制力,持住沸腾不休的欲火。

经过一番折腾,她好不容易才稳坐肘弯,直接考验他的臂力,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光裸的上半身,娇体横陈,不经意地打击到黑炙一向自诩过人的自制力。

“忙完了没有?”他龇牙咧嘴,猛然调开头眺望雨夜。

“快要好了,再等一会儿。”怎么勾都勾不到。孟葵几次探身,皆因天生娇小的劣势,连摸都摸不到丝被的边,为此她苦恼极了。“撒旦,你把被子拉上来好吗?”他的手臂比较长。

笨蛋,老是惦记著一些无聊事。黑炙愠恼的抓起被褥,投降地围住两人的肩膀,免得一个分心、一个失神。

“你刚刚说有人找我,那人是谁?”啊……一忙完就耐不住瞌睡虫的侵扰,她连连哈著呵欠,安适自在地借靠身边那颗坚硬的头颅人眠。

“没问。”温暖。

“模样呢?”不是爸爸,他早上回香港了。难道……难道舒义又来台湾了?孟葵惊吓过度地弹起头。

“别侮辱我了,睡你的觉。”他挪回她的蛲首。教他描绘那种市井小卒的嘴脸?

“男的?”这个问题不算侮辱吧?孟葵调整睡姿,安适地倚在他肩头。

“是女的吗?”她锲而不舍的从那副健美的胸瞠仰起不耻下问的脸庞。

“闭--嘴。”她不知道“死心”怎么写吗?忍无可忍,他反身压下她,乾脆锁住她呶咻不止的璎唇,以惩戒为名,建筑起无声胜有声的狂野新世界。

雷雨急奏的夜晚,有心爱的撒旦和他温暖的羽翼为伴,真好。孟葵傻呵呵地绽出一朵美丽的笑靥,看愣了依存她耳鬓斯磨的黑炙。

她无欲无求的粲笑像……得到了全世界。

第八章

砰、砰砰、砰……

钱克安坐在地板上,专心在手提电脑上,眼珠子偶尔会随著主子矫捷的身子东跑跑、西溜溜,心跳的鼓动特别急促些。

砰砰、砰砰、砰……

“咳!”用力清了清喉咙,钱克安试图引起浑然忘我的运动员的注意。“查到了。”

“谁?”热汗淋漓的黑炙没停下击拍动作,反而增快脚步和腕动。

“季品侬和舒义都曾在当天出入台湾。”可疑分子。

挥拍的动作持续加快,爆发出强烈带劲的碰撞声,撼动占地宽阔的室内球场。钱克安心惊肉跳地以为桃高的圆顶就要被震塌了。

嘟嘟嘟!手提电脑发出三声讯号,画面自动被切换。钱克安详读萤幕上成串出现的字。真强势,说切就切。

敢切入少爷电脑的人也只有“青焰门”位高权倾一时的老贼了。“长老们明天下午搭机飞抵台湾。”钱克安截取精华部分,长话短说。回来就回来,抱怨一大堆,谁敢全部念给少爷听啊?不想来就放乾净点嘛,什么骆淡凝重回山庄的但书就是要他们三个作陪。真是的,既走又回,一点尊严也没有。

大意漏失一球,黑炙懒懒地用拍尖挑起一旁备用的球,继续。

“骆家小姐也将一并抵达。”这次“和”、“平”、“义”三位长老是吃了秤坨铁了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然后……换太上皇切进来了。”他看著看著,想笑又不敢笑,只好装哑巴。

“念出来。”用力击出一记浴火的快速球,他淡淡命令。

钱克安整了整喉头,压低声音,尽量发挥水准重现原音:“孽子,请你看在我生养你三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情分上,施舍一些人气给义、和、平三位长老,可怜他们年事已高,还要为我儿奔波。至于淡凝这边,也请你压抑体内那些野兽派反覆无常的冷血因子,尽可能找出后天教养的绅士风范,帮你无地自容的老子挣回一些颜面……”不行,他要笑出来了。世上有哪个父亲会这么削儿子的?

黑家这门怪胎,旷古难求。

砰、砰砰……黑炙连连击出数记既狠又猛的变化球荼毒墙面,钱克安则窃笑不止。

“笑够了没?如果好了,麻烦继续。”低沉危险的尾音,重重、威胁地曳长。

“对不起,喉咙一时不适。”钱克安痛苦的憋住笑,不敢迟疑地找回声音,“逃避解决不了事情,今年不管你要或不要,千万不要怀疑老子的能耐,淡凝绝对会是你的新娘。除非你的眼光比老子强,否则就认命吧!我的不肖子,年底准备回黑岛举行婚礼。我可以宽宏大量的让你待在台湾多玩些时日,有一点请你花脑筋记下,我所说的“时日”指的是今年年底,记得了吗?重复一次,是“今年”年底,也就是十二月三十一号。”炙少爷被押著上礼堂的模样,天,太有趣了,值得期待。

电脑中央那簇青色火昭生动地燃烧,一个个特别加粗的仿宋字从火堆裹跃出;秀完后,画面再次切换成朴拙的留声机,古典的百合花状的喇叭口流泄出一串串起伏优美的音符。

“少爷,夫人直接用语音传真,你要我退开吗?”除了扶养少爷长大的陈妈外,夫人是另一个少爷能稍稍容忍的女性。不过,新近又出现一个超人气少女孟葵,有夺走少爷全部关心的趋势。

“接收。”中止挥拍,黑炙停下来拾起毛巾擦拭汗湿的头。

“炙儿,你爸刚说的话听到了吧!性子别太倔,依我看淡凝挺不错的,试著和她相处看看好吗?还有啊,妈有六个月零九天没看到你了,有空回来让妈瞧瞧,我很想念你。剩一个月就是圣诞节了,你的圣诞兼生日礼物我已经托和长老带去台湾,祝你生日快乐。”哔哔,清脆温柔的女音叮嘱完,欲罢不能地唱起荒腔走板的生日快乐歌。

“切掉。”都多大了,丢脸。黑炙拿下湿濡的发带,甩甩散乱的发辫。

“少爷要回话吧,线路那端在等。”钱克安抚著键盘正襟危坐,像个专业的电脑输入员。

“告诉妈,明年年初我会回去看她。”淡漠刚柔的俊脸不情愿地跃上少见的温柔与见腆。黑炙丢下球拍,反身没人墙里。

“太上皇那边呢。”一字不漏地输出完,钱克安加大音量,播送给更衣室内的主子听。

“反正娶四个和娶三个妻子也没什么差别,既然他那么中意那个无知的女人,叫他留著自己用,我这个不肖子口味很刁,情愿饿死也不愿委屈自己。”从嵌壁式的内室绶缓飘出黑炙舒缓低柔的嗓音,轻淡中夹杂著若干强硬。“想如何,悉听尊便,别再不时罗罗唆唆恐吓一堆。”

最后的一段话有决绝、坚不妥协的寻??息味。钱克安硬著头皮照打。少爷怎么不乾脆拱孟葵出来,斩斩乱麻,定定双亲的心,往后便可高枕无忧、坐卧自在。

嘟!清亮的讯号声蓦然响起,骇了战战兢兢的人一跳。

只有一声,表示是大门那边的守卫连线进来,吁,幸好。钱克安传出打好的短笺后,赶紧切断线路,逃命似地急急切人大门的电脑监控系统。

“什么事?”钱克安凝神查看门口景象,那个人好像是……

“个威武方正的人头陡然闪进电脑萤幕内,放大的脸孔有些为难地缩拢,“这位先生大吵大闹,坚持要见孟葵小姐。”他用拇指顶顶后头。

哟,乍看之下还以为是世纪未妖孽现形了。“麻烦你先把尊容移开一下,我好看清楚那位先生是谁。”想也知道是这个疑情种舒义。钱克安同情地摇头。可惜孟葵心系少爷,少爷也视她为自己的女人,虽然他总是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调调。

他们的关系始于一个礼拜前那个尽在不言中的下午,而后便产生了极大的变化,经常成双成对地进进出出--大部分,可以说几乎有九成九是孟葵拉著少爷四处看、四处逛。这段如胶似漆的岁月,时常可见男的的眼神常不自觉地漾著两泓温柔追著伊人跑,相较之下,稍嫌清心寡欲的伊人则憨柔娇俏得教人眼睛发直,久久不能自持。

为此,山庄内只要是男人都有遭到少爷眼眼警告的纪录,像他已经接近淘汰出局的边缘了。

没办法,目不转晴也不是他的错,窈窕佳人俏生生地对每个人绽著嫣然和善的微笑,谁能抗拒得了那双多情的乌眸和惹人怜爱的美颜。

“少爷,舒义又来找人丁,守卫说这回拚死也要一会小葵。”严令禁止她见老朋友,独裁得实在说不过去。

“让他到这里来,顺便把孟葵找来。”换上一身纯白休闲装,气质整个由狂野蜕变成温文尔雅的黑家二少,手插在口袋,闲闻淡淡地走了出来。

“带他到球场来。”钱克安下令。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如果他没猜错,少爷在吃醋了。叫孟葵了?真不简单,少爷居然肯当著他的面直呼女人的名字了。

假以时日,她会成为少爷心中唯一珍爱的宝贝。

※※※

孟葵精神涣散地款款走来。爸爸要回来了,她该怎么办?

“小葵。”远远的,等在门边的钱克安小声地向她招著手。

怎么了。他为何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吗?”孟葵惊心地跑起步来。

“嘘,来。”钱克安拉她到一旁说起俏俏话,没注意到走出门口的人早把一切看在眼底。“舒义来了。”他好心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在里面?”怎么可能,“青焰山庄”不准外人进入,所以她和爸爸都到外头去谈话。陡地,孟葵黑自分明的皓眸随著嘴巴张大,“克安,你让他进来不好吧!”悲天悯人的软嗓饱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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