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劫之天一剑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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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劫之天一剑诀-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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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徐徐,吹拂着绿油油的莲叶,叶上透明的露珠被无情扫落,颗颗坠入幽深的池中,再寻不见。
    燕无极默然一瞬,才幽幽轻叹:“……清风,你爱过一个人么?你曾因一个人的笑容而满足,又因她的眼泪而疼痛吗?那种滋味儿既甜又涩,让你时而欢乐,时而痛苦……却又欲罢不能,戒之不掉。我满手血腥,杀戮无数,本不信佛祖神明之说,但遇见她之后,我开始畏惧因果报应,怕无法与她执手此生,相守长久……”
    音消人去,陆清风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出神,爱?爱是什么?想他活了三十余载还真不懂,若爱便是幸福与痛苦的结合物,那不懂也罢。他性子不羁随意,素喜洒脱自在,若为情爱牵绊,定是不得快活。
    他忽而想起一事,大声问道:“主上,封不平如何处置?”
    夜风送来了燕无极清冷的声音:“杀!”
    陆清风一声轻叹,他虽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仍不免为封不平的鲁莽而送掉自己的一条老命惋惜。平日里虽互看不顺眼,但毕竟共事多年,总还是有几分情谊在的。
    当陆清风走进地牢时,封不平面色平静,看着他笑道:“没想到是你这厮来送我最后一程。”
    陆清风笑而不语,命人将酒菜摆上桌,封不平自觉地到入坐,看了看桌上的菜色,不禁感叹,皆是他喜好的吃食。想到这些年与陆清风的针锋相对,临到头竟只有这人来看他,不禁唏嘘不已。
    陆清风坐到他对面,“封堂主,请用。”
    他也不客气,举筷夹了块卤肉送进嘴里,仔细品味着这最后一顿饭,天下无不散之宴席,饭总有吃完的时候。
    陆清风替他斟了杯酒,“封堂主可还有未了之愿么?”
    封不平叹笑:“我无家室,亦无子女,倒省得考虑这些麻烦事了。”他顿了顿又道:“主上被那祸水迷了心窍,我只怕主上会毁在她手里。陆老弟,这是我唯一也是最后一次这么叫你,请你定要守护好主上啊……”
    陆清风秀逸的眉不自觉拢起,面色凝重地点头,封不平满意一笑,仰头,抄起酒壶便将酒水倒进口中。
    陆清风端坐在桌边,直到目睹他伏趴在桌上才起身,拍了下他的肩,“走好。”
    封不平去得毫无痛苦,神态宁静,似是睡着了。陆清风走出地牢,外间的光线强烈,他不适地眯了下眼,再睁开时瞥见回廊下熟悉的身影。他正要上前见礼,那人却闪身走远。他默立良久,露出欣慰的笑,主上还是顾念着往日的情谊,让封不平以这样毫无痛苦的方式死去。
    夏日里天气闷热,只到了夜间才稍稍凉爽,穆柯左右睡不着,便下了床,摸黑出了屋子,身形一起,凭借着房前一棵树做着力点,飞身上了‘玲珑阁’的房顶,寻了个地方随意躺下。
    她眉宇间带着化不开的忧愁,幽幽望着夜空,不由长叹一声。一晃已去数日,东方飞对她的态度可谓捉摸不透,他不限制她的自由,朝阳宫内她可随意走动,衣食无不奢华精贵,甚至让她呼奴唤婢,这一切都叫她惴惴难安。他要的似乎不仅仅是剑诀,还有别的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她烦躁地揪着一撮头发,先有燕无极,后有东方飞,遇见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难缠!一个比一个狠毒!想着想着困意上来,眼皮耷拉着伏在屋脊上竟睡了过去。
    清晨,服侍她梳洗的丫鬟眉儿不见她踪影,寻问了阁中的守卫方知她在房顶上,这才出到院中朝房顶喊话:“穆姑娘,请下来梳洗用膳吧。”
    穆柯其实醒来有些时候了,只是不愿下去,只坐着发了会儿呆,屋顶虽不似房里闷热,但更深露重,这一夜下来,竟有些头昏脑胀,如此处境,自己还是过于随性了。眉儿又接连唤了几声,她才伸了伸懒腰,态然自若地飞身下来。
    眉儿怪异地看了看她道:“姑娘怎的有床不睡,偏去睡那房顶?”眉儿虽是笑着,但笑意却未达眼底。
    穆柯笑得更甜,指着屋顶,“那里舒服,有兴趣你也可以去试试。”说罢也不看眉儿何等表情,径自向卧房走去。
    梳洗着装之后,眉儿将早餐摆上桌,屋内顿时香气四溢,穆柯一看,顿觉食欲大开,卷起袖子准备开动时,楚璇却来了。
    穆柯无奈暗叹,吃个饭也不安生,正欲招呼,待看见她身后之人时不由怔住,手中的筷子掉落,‘啪’一声轻响在这诡异的寂静中显得十分突兀。
    楚璇身后之人着一灰色衣衫,脸上一条暗褐色的刀疤十分醒目,破坏了姣美的面容,让人不禁要为之惋惜。此人正是穆归云,她见到穆柯亦是惊愕交加,脱口道:“你……”她忽而哼笑,情绪瞬间失控,大叫道:“呵呵呵……穆柯啊穆柯,你终于来了,我盼你好久了!”
    楚璇静立一旁,又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只见穆柯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到穆归云面前,伸出手触碰她左颊上那一条疤痕,“你的脸怎会……”
    穆归云眸中满是恨意,狠狠将她的手挡开,“不用你假好心!我变成这样你心里一定很痛快吧,不过你别得意太早,你很快会变得跟我一样!”
    楚璇冷笑一声,睨着穆归云,“大胆贱婢,闹够了没有!竟敢对宫主的贵客如此无礼,看来最近你是过得太舒服了。”
    穆归云闻言浑身一抖,眼底露出深刻的惧意,忙跪地求道:“奴婢知错,请您恕罪。”
    楚璇抚摸着胸前的发丝,斜眼看穆柯,故作难色,“哎呀……本使说了可不作数,得看穆姑娘怎么说。”
    穆柯盯着跪在地上,姿态卑微的穆归云,哪还有当年在自己面前的骄横嚣张,意气风发的模样。母亲若是在天有灵,必定痛心万分,恐怕做梦也想不到她曾呵疼备至的云儿有朝一日会被人如此轻贱糟蹋。
    穆柯眼眶含泪,思绪混乱,忆及曾经种种,那时的穆归云傲如云中月,而今却卑若地上泥,造化弄人,便是如此惨烈。若说她对穆归云还有一丝介怀,但就在这一瞬,也都烟消云散了。无论过去如何,她们都姓穆,虽非同根生,却也有一同长大的情份。
    她挤出笑容,“无妨,霜使大人有所不知,我与这个妹妹自小便是如此相处,她若哪天对我亲切有礼倒叫我不习惯了。”
    楚璇听了,眉梢轻扬,似讽非讽道:“穆姑娘可真有海纳百川的容人之量,若我是你便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穆柯强笑道:“您说笑了,我与她从来无怨无仇,只是少不更事,意气之争罢了。”这话是说给穆归云听的,只盼她能明白这其中的真意。
    

第四十二章 缘中之孽

    楚璇笑得意味深长,“既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姐妹俩叙旧了。”说着便转身而去,眉儿亦随后离开。
    穆归云盯着穆柯,冷笑连连,“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让我恶心!我真讨厌你这幅宽容大度的嘴脸。”
    穆柯苦涩一笑,“你就那么恨我么?”
    “恨?”穆归云讽道:“岂止恨那么简单,我曾经想这个世上没有你该多好啊!你为什么没有死在外面?既有你,何有我?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会夺走我的一切,父亲的重视,母亲的疼爱,师兄弟们的呵护,甚至庄里的下人都对你爱戴……你算什么,你哪里比我好?凭什么所有人都向着你!”
    穆柯被她气笑了,诘问道:“穆归云,说话要凭良心,父亲对你视如己出,从不曾苛待于你,师兄弟们何尝不是对你呵宠有加,庄里的下人对你赞不绝口,至于母亲……你很清楚自己在她心里的份量不是么!她已经过世,我并不愿再谈她的不是,但她对你的偏爱是不争的事实。”
    “呵……”穆归云得意一笑,“穆柯,露出真面目了啊,你心中的怨气恐怕不比我少吧,既如此何必在我面前装大度呢。娘的心思你永远也不会懂,你枉为她的亲生骨肉,这一点来说,我比你强……”
    穆柯皱眉,“什么意思?”
    穆归云冷声道:“你想知道?哈哈……我偏不说,你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的……遗憾。”
    穆柯深呼吸,跟穆归云说话就是这么伤脑筋,转移话题才是明智之举,“你的脸到底怎么弄的?”
    她猛然抬头,盯着穆柯,“被恶心的男人按在地上,我不从,他就给了一刀,你的好奇心满足了么?”她的语气异常平静,却让穆柯感到深深的悲凉。
    穆归云嘲讽,“收起你廉价的怜悯,你如今跟我一样被囚于此,下场指不定比我更惨。”
    穆柯颓然坐到凳子上,桌上的早点已经冷了,静坐片刻,她抬头问:“除夕那夜……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穆归云一时没能明白她的意思,愣了片刻,脸色巨变,整个人都在发抖,抱着头蹲下身子。
    穆柯一惊,伸手去扶她,被她猛地推开,又听她咆哮:“滚开!滚开……”
    穆柯死命压抑自己的情绪,握紧拳头,泪水骤然滚落。室内极静,只听穆归云低低啜泣之声,过了许久,她渐渐平静下来,索性跌坐在地,满面狼狈也不理,目光空洞,终于开口:“……那些人不知从哪蹿出来的,他们像恶鬼一样见人就砍,师兄们都喝多了,全无还手之力……当时七师兄在我旁边,他温热的血溅了我一身……
    师兄们一个一个倒地,我拉着娘四处躲藏……拉着拉着她就不动了,身子一歪便倒地不起,她被人从身后刺穿了肚腹……有人举刀要砍我,然后我听到了一个人喊‘住手’,我震惊无比,那声音的主人竟是十三师兄!
    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十三师兄怎么会跟那些人是一伙的呢?
    他对那些黑衣人说:此人是穆昭然的女儿,宫主有令留她活口,将她带回宫。我知道他们想要找的人不是我,而是你!我一下子想起了你的存在,凭什么要我这个养女替你承受所有,正要供出你的时候,戎霁竟快一步将我打昏。我不明白他为何要阻止我说出你的下落,后来才想到他竟是为了保护你而让我做替罪羊!呵呵……真是荒谬至极,你到底有什么魔力让那么多人维护你?
    你知不知道穆家大小姐的身份让我遭了多少罪,东方飞问我要剑谱,我哪有什么剑谱,在这之前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他一怒之下将我送给他的下属,那些禽兽……穆柯,这些痛苦原本是你该受的,却由我替你受,我们是宿敌呀……你说可不可笑?!”最后一句她连说了几遍,几近声嘶力竭才消了音。
    穆柯无言以对,想着解开与穆归云多年的心结,却发现这是个穷尽一生也解不开的死结!也许如她所言,她们是宿敌,只能以对立的姿势看着彼此,永远无法并肩而行,既有我,何有你?
    午后,阴云密布,电闪雷鸣,天色暗沉似黑夜一般吞噬大地。
    杨佑禅立于栏杆处,迎着风失神地望着庭院中被大风吹拂,簌簌欲坠的木棉花。雨开始一滴一滴砸下,由小变大,顷刻之间暴雨倾盆,雨水浸湿了他的衣衫,他仍不动作,仿佛毫无所觉。
    突然间他被狠狠拽进一个怀抱,紧接着他的下颌被一只白皙的手捏住,听得那人的冷笑声,“禅儿,你这般作贱自己是为了那没心没肺的师姐么?可惜你就算死在这里她亦不会知晓!”
    杨佑禅毫无反应,灵魂似已游离天外,徒留一俱躯壳。东方飞眸色暗沉,“你这般要死不活是做给谁看!”话音落便猛然将杨佑禅推到身后的红色圆柱上,欺身上去疯狂地吻他,撕扯着他的衣衫。
    杨佑禅终于有了反应,浑身剧烈颤抖,左右挣扎不过,如今的他武功尽废,如何挣脱得了东方飞的钳制!他恨不得立时死去,这般的凌辱无论经受多少次他也无法忍受,无颜苟活于世……可是一想到师姐他又不甘就此离去,他亦不能任由东方飞伤害她。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的感觉一阵强过一阵,终是忍不住,“哇”地一声吐到东方飞眩目的绛红色衣襟上。
    东方飞停止动作,却猛地掐住他的脖子,微微扭曲的脸凑近他,手越来越用力,目光冰冷又残酷,样子异常恐怖,好似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恶鬼。
    外头狂风暴雨,道道闪电劈开灰暗的天空,杨佑禅面色由白转青,由青变紫,渐呈死灰之色。死亡的气息渐近,就在他以为即时丧命之际,脖子上的手骤然撤离。他全身无力,顺着柱子滑坐在地,接着开始撕心裂肺地咳嗽,青白交错的脸色又变得通红。
    “呵……”东方飞诡异的笑声刹时响起,混杂在风雨声中让人不寒而栗,伸出一掌托起杨佑禅的下巴,迫他与自己对视,“若是当初就这样一把掐死你该多好啊……”
    杨佑禅用毫无温度的眼盯着他,“何须悔不当初,你随时可杀我!”
    东方飞轻轻摇首,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想死,没那么容易,我不喜欢杀人,我只喜欢让人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杨佑禅无力地闭上眼,仿佛被人抽干了仅余的力气,任自己沉溺在无边无际的绝望中,面前之人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鬼,他被这个恶鬼操控着,玩弄着,却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他的魔掌。
    东方飞轻柔地抚摸着他的颤动的眼皮,“时候到了,禅儿,我带你去看出好戏。”
    入夜时分,雨势渐缓,眉儿点了灯,又铺好了床,便对坐在榻边吃茶的穆柯道:“穆姑娘,今晚下着雨,可不会到房顶上去睡了吧。”
    穆柯的思绪还兀自沉浸在与穆归云的谈话中,没有接她的话。
    眉儿眼底闪过不耐之色,加大了音量:“穆姑娘,若无他事,奴婢便告退了。”穆柯终于醒过神来,客气道:“无事,你去休息吧。”
    眉儿多看了她几眼,才甚为敷衍地行了个礼,转身走人。
    穆柯眼见着她走出屋子,“嘭”地一声关上了房门,不禁摇头苦笑,这哪是使唤丫头,分明就是个大小姐,火气真够大的!话又说回来,整日被人监视的日子真让人愁苦得很。
    敲门之声忽而响起,她以为眉儿去而复返,急忙奔上床,盖住被子,嗡声道:“我已睡下了,有事明日再说吧。”
    她凝神倾听,却没了动静,正准备翻身而起,却听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她不由一愣,只见一名陌生男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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