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劫之天一剑诀》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红尘劫之天一剑诀- 第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杨佑禅面皮更红,内心几番挣扎后,终是小心地躺下,身子笔直,手臂放置两侧,局促得紧。穆柯双臂枕于脑后,望着碧蓝的天空,幽幽道:“以前我有个朋友叫小玉,她对我很好,记得有一次我练功练不好被师傅罚一天不许吃饭,她冒着被打的风险给我送吃的,她还带了串糖葫芦,那时我觉得糖葫芦是世间上最好吃的东西……”
    她的声音压抑,眼角豁然滑落一滴泪,“后来师傅发现了,小玉被打得遍体鳞伤,那时又天寒地冻,她昏迷不醒高烧不退,师傅不肯花钱请大夫给她看病,我守在她身边却毫无办法……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没了呼吸……”
    杨佑禅扭头看着她的侧脸,悄然握住了她的手,却又不知如何安慰她,她那么钟爱糖葫芦的原因竟是怀念故人。她做了一个深呼吸,“谢谢你听我说这么多,还有糖葫芦。”他始终没有开口,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穆柯自是明白,所以亲手做了碗汤圆给杨佑禅,她以为他会感动地稀里哗啦,却不想少年只是呆呆地盯着那碗汤圆,半晌没了动作。
    她眨巴着大眼,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你不是喜欢吃汤圆么?莫非嫌我做得难吃?”他摇头不语,又盯着汤圆发呆。
    穆柯眉头打结,真是个别扭的孩子,将汤勺塞进他手里,“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吃啊。”他终于肯抬头看她,眼里蓄满了破碎星光以及脆弱哀痛。她微愣,心中莫名酸楚,端着碗凑过去,舀起一个递到他嘴边,冲他调皮地眨眨眼,“张嘴。”。
    他好似中了蛊一般,乖乖张嘴,含在口中慢慢咀嚼,泪水滚落,止不住地流。平日里见他冷酷得紧,说到底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家逢变故,落得孤身一人。以他清冷的性子,即便有再多的委屈痛苦也不会倾诉于人。
    她怜惜地擦干他脸上的泪,他抓住她的手,一瞬不瞬地凝视她,眼底深处含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夜色醉人,星辰满天,花前月下,当真是良辰美景,只可惜她是个不解风情的主,眨巴了几下眼,又将碗递至他面前,“再发愣汤圆就凉了。”
    最后,一碗汤圆两人分食之,穆柯心中坦然,行事更是不拘小节,并不会往深处想,而少年却是柔肠百结,情根深种。
    春末时,穆柯得到了穆昭然允许,跟着张允与杨佑禅一起去山下的小镇采买日常用品。话说山中一日,世上千年,穆柯走在人来人往的小镇上,颇有不知今夕何夕之感。过惯了清静的日子,突然之间竟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嘈杂。
    这镇子虽小,人流却多,又恰逢赶集的日子,自然比平时更热闹些。街道上人挤人,连找个立足之地都难。张允走在前面开路,穆柯跟随其后,热得是满头大汗,杨佑禅伸出手臂极力护着她不被人挤到。
    折腾许久之后,终于买齐所有的东西,请人托运上山之后,张允便去觅好酒,他贪好杯中物,在庄里有规矩约束,平日里无法痛快畅饮,出来了还不过把瘾,更待何时?于是约好了碰头的时间地点,便各自寻乐子去也。
    杨佑禅自是跟穆柯一路,她兴致盎然,东摸摸西瞅瞅,笑眯眯看什么都乐,而他抱着剑,寒着脸一幅生人勿近的模样。她用手肘捅了捅他,瞧着他那面无表情的脸,“你要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便去吧,不用陪我。”
    他摇头,她嘴角一抽,好吧,他果然奉行沉默是金。走到一小摊前,她忽而想逗逗他,便随手拿起一个头花在发间比划着问他,“好看么?”少年几不可见地点下头。
    卖头饰的大娘笑得合不拢嘴,“姑娘,你这小相公,面皮可真薄,瞧瞧他耳根子都红了!”
    杨佑禅一听脸也跟着红了,忙瞥开眼看向别处。小柯瞪着她,只觉哭笑不得,“大娘,你误会了,他是我师弟。”
    大娘表情暧昧,“什么师弟,我看你俩就是一对小情人,大娘我是过来人,不会看走眼的!”
    穆柯词穷,“真不是。”
    “怎么不是,瞧他小脸都红了,哎哟哟,可爱得紧……”
    “……”穆柯眨眨眼,苦愁苦愁的,这大娘恐怕眼神儿不大好,解释不通,只得拉着杨佑禅开溜,却没发现被她拖着手的人脸已经红透了。
    

第六章 坊间见闻

    胡乱逛了大半天,二人皆是饥肠辘辘,于是寻了个小吃摊准备填饱肚子。穆柯真是饿了,她最怕的就是挨饿,天大的事都得吃饱了再说,这是打小没吃没喝落下的毛病。
    她找了个空位,拉着杨佑禅坐下,吆喝一声,“老板,来两碗馄饨。”
    “好嘞!客官稍等片刻,马上就来。”老板笑眯眯地应着。
    不多时,两大碗香喷喷热腾腾的馄饨便摆在他俩面前,穆柯取来筷子便开始大快朵颐。不消片刻,碗已见底,“老板,再来一碗。”
    她的吃相着实太过彪悍,看得邻桌的人一愣一愣的,有人不禁嘀咕:“瞧这姑娘那么个小身板,怎吃得了这么多?”
    有人附和:“是呀,那么能吃,谁养得起呀?”
    “男儿嘴大吃四方,女儿嘴大吃穷郎啊……”
    “啧啧……真粗鄙!也不知哪里来的野丫头……”
    她心无旁骛沉浸在吃食上,自动屏蔽别人的议论。杨佑禅面色转寒,斜眼看过去,那眼神冷得骇人,几个嚼舌根的人顿时噤声,匆匆结了账便起身离开。他收回目光再瞧她吃得欢实的模样,突然也觉得很有胃口,遂埋头大口吃起来。
    又一会儿,穆柯面前已堆了三个空碗,她摸着鼓鼓的肚子,终于餍足了,眼儿眯眯,嘴角弯弯,心情甚为愉悦。方才那些人的议论声她怎会没听到,只是不予理会罢了。
    她今日确实是故意为之,完全随心所欲,放开来吃。未进山庄之前她就是这样吃东西的,有吃的就拼命往嘴巴里塞,若不然便会被杂耍班里其他人抢走,自己只得挨饿,哭都没地儿哭!
    初时进庄,她也曾这般进食,并未觉得不妥,却无意间听见几个仆人私下议论,说她粗陋不堪,简直像饿死鬼投胎,丢了庄主的脸。她当时虽一笑而过,自此后却学会了矜持,行事规矩有礼,谦和有度。但她生性不喜束缚,寻规蹈距久了,便心生厌倦,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便要尽性吧,否则岂不太亏?
    邻桌又来了四个江湖打扮的汉子,甫一入坐便谈起了江湖上的事,小柯肚子饱了便也来了兴趣,竖起耳朵听起来。
    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开口:“你们听说没,昨儿个夜里,海沙帮被人满帮屠杀,死状恐怖,下手之人手段极其残忍,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妖魔,竟落得如此下场?”
    一个满脸大胡子的男人扯着大嗓门儿接口道:“还能有谁,除了朝阳宫就是燕门,一个变态,一个残暴……”
    他身边坐着稍年长的中年男人忙截住他,“小心祸从口出!”
    大胡子一愣,即而又无所谓地大笑,“哈……老哥,你也太多虑了,难道那东方飞与燕无极有千里耳不成?”
    那中年男人神色肃穆,“叫你闭嘴就闭嘴!”大胡子瞪着虎目,也来气了,但又不敢发作,只好抱着酒猛灌。另外两人见此情形连忙转移话题,说些无关紧要的事。
    穆柯单手支着下巴撇撇嘴,得,故事没得听,又吃饱喝足,该是时候回庄了。回头见杨佑禅面色苍白,恍惚失神,似极力忍受着痛苦。
    她一惊,握住他的手,“师弟,你怎么了?”少年回神,对上她的眼睛缓缓摇头。她细细打量他半晌才说:“我们该回去了,再不走师兄得等着急了。”他点头随她一起离开。
    回庄路上,穆柯忍不住问张允,“二师兄,那东方飞和燕无极是什么来头啊?很厉害么?”
    张允本过足了酒瘾,摇晃着手中的折扇,一脸惬意,突然被她这么一问,心头打突,头脑清醒了不少,声音也少有的严肃凝重,“你问他二人做什么?”
    穆柯更加疑惑不解,怎么他们一提起这两人都是神色大变,如临大敌的模样?她那小师弟一路上都是神情恍惚,跟他说话也是心不在焉的,难道那两人是索命恶鬼不成?她斟酌了一下说:“方才听人说起这二人,我有些好奇罢了。”
    张允点头,“原来如此,江湖上说起这东方飞皆是人人色变,此人凶残成性,烧杀掳掠无恶不做,且他行为变态,喜好男色,命人四处搜罗容色姣好的美少年,为正道人士所不耻。至于这燕无极……他可是个神秘的主,以一张银色面具遮脸,传闻他奇丑无比,总之鲜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大概见过的人都去找阎罗王了。他的行事手段也是极为狠辣……”
    穆柯恍然,“难怪个个对他们都讳莫如深,这二人还真是了不得的人物哇!”
    张允想了想,做足师兄的派头不忘提点,“他日你们若是听见这二人的名号,可要绕道而走。”
    穆柯煞有介事地点头,给足他面子,“定当谨记师兄告诫!”张允看了眼默然不语的杨佑禅,凑到她耳边问:“小师弟这是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耸耸肩,颇为无奈,“我也纳闷呢!”张允装模作样地摇头叹息,“唉,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你们小孩儿的心思也难猜呐。”
    她噗嗤一声暴笑出声,他那表情还真是相当幽怨愁苦哪。想了想又说:“不过我们女子一个月倒有几天身心不畅,莫非你们男人每月也有那么几天?”
    张允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瞪着她,“你……”你了半晌没下文,凑到杨佑禅身边套近乎,“你瞧你师姐,一点女儿家的自觉都没有,看以后谁敢娶她!”
    杨佑禅闻言,看向穆柯,终于开了口:“师姐很好,谁娶了她定是修了几世的福。”
    穆柯笑眯眯地着拍拍他的肩,“好样的!也不枉师姐我平日里对你的照拂之情。”斜眼过去看张允,“师兄,我还小,完全不用操心那么远的事,倒是你都一把年纪了,该发愁哪个姑娘肯要你,必竟岁月不饶人哪……师妹我真替你愁得慌……”
    张允故作凶悍,撸起袖子,“好啊,你个小丫头竟这般牙尖嘴利,看我今天不好好修理你……”说着便去逮她。
    穆柯拔腿便跑,还不忘出言挑衅,“二师兄,您老慢点,小心摔着……”
    张允在后面喊:“有本事别跑,我告诉大师兄让他治你!”
    追追闹闹间他们两人已跑得没影,杨佑禅顿了顿,即刻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第七章 岁月静好

    春去秋来,日复一日,花开花落,年复一年。穆柯越来越适应庄里的生活,跟各位师兄混得熟稔,随大师兄傅君山练练武,与二师兄斗斗嘴,对小师弟逗逗趣……前者不苟言笑,中者油腔滑调,后者别扭害羞……她的师兄弟性格迥异,各有千秋。
    正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世界大了,什么人都有,且朵朵奇葩。三师兄王平有洁癖,被人碰一下手就得去洗半天,比大姑娘还爱干净。
    五师兄莫卫廷爱收集毒物,这也倒罢了,若是哪个惹他不快,他便放些稀奇古怪又恶心的玩意儿来出气。穆柯曾偷摸去他院里瞧过,什么毒蛇,毒蝎子……还有许多她没见过的东西。
    大开眼界之后她准备开溜之时,却被一只色彩斑斓的蜘蛛所咬,当场便晕死过去。幸得莫卫廷发现得早,捡回她一条小命,若再晚一个时辰便是佛祖也没办法。事后她也是后怕得很,再也不敢去莫卫廷那里,甚至对这位五师兄也是能躲便躲。
    十二师兄常青喜欢偷偷摸摸躲在隐蔽处看春宫册……她也是个好清静的,好巧不巧便撞见,一时好奇翻看了几本。书中那些个姿势可真是花样繁多,奇形怪异……饶是她脸皮再厚也看面红耳赤,心潮澎湃。
    常青看这些书的表情都是春心荡漾,一脸风骚样。她不禁恶寒,将此人从头鄙视到脚,瞧他长得也是人模人样,嗜好怎的如此猥琐呢?一失足成千古恨,可悲可叹一大好青年踏上了不归路……
    还有一人不得不提,那就是比杨佑禅还要冷酷的十三师兄戎霁,穆柯从未见他笑过,一双眼更似凝了千年寒冰,她觉着只要被他看一眼都能血液冻结。初时她亦是从善如流,对这位冷酷到底的师兄敬而远之,相处日久之后,她才知道他是外冷内热。
    即便在这么多姿多彩的生活里也总有那么几个看她不顺眼的人,比如穆归云,有事没事就鄙夷地看她几眼,话里也是针锋相对。她不愿与之计较,自是对穆归云明里暗里的挑衅不予理会,可见她的胸怀是越发博大了。
    可惜穆归云是那种你退一尺,她进一丈的人,越是退让,她便越来劲。穆归云越来越过份,左右刁难,变着法子折腾,穆柯自认的博大胸怀未能继续发扬。一时气闷,没忍住便反唇相讥,人哪能没脾气,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人呼?想她也是在市井间长大的,惹急了,骂人的话说起来自是脱口便来,顺溜得很,直将这养在闺阁的小姐骂得哑口无言,羞愤欲死。
    穆柯正骂得痛快淋漓,不料却被秦婉若听见,这……运气委实太背!穆归云前面说了一大堆难听的话她老人家没听见,为何她一开口便被逮到?
    如此一来免不了被训一番,秦婉若一双美眸盯着穆柯,表情很是严峻,“我知道你自小吃了许多苦,也没人教你规矩,但如今已回家,言语怎可如此粗鄙!看来君山对你的教学很是失败,你爹对你的期望亦要白费!”
    穆柯垂眼,乖觉地做认错状,她不会傻得这时候去争辨什么,因为她清楚自己在母亲心里的地位。秦婉若见她垂头不语,脸色稍缓,语气和蔼许多,“爹娘确实对你有亏,也不愿对你多加苛责,若非你实在太过份……”她顿住,叹了口气又道:“你与云儿虽非亲姐妹,但也不可如此羞辱于她,在我心中,你俩都是我的女儿,明白么?”
    穆柯继续做诚心悔过状,“明白。”明白在母亲心中自己永远及不上穆归云,骨肉至亲却怎么也及不上她们十几年的情份。
    她一次次在母亲身上寻求温暖,结果都是一次次的失望,失望久了她也就不再奢望,与其幻得幻失,不如坦然处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