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凊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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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凊骨-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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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浣跟陈知锦交换任务,并不是为陈知锦而去,她要试一把,或许从陈知锦那能套出些对她有用的信息。
  周杏然交给卿浣的是一个精致的木盒,告诉卿浣陈知锦住于菡萏楼的二层。
  卿浣掂了掂木盒重量,她不知盒里装着什么,不像是装着首饰,盒子很轻,盒面刻有几朵栩栩如生的菡萏,很是好看。
  朝秋告诉自己湮华楼的铜镜刻有菡萏,陈知锦的住处菡萏楼,湮华楼的青石路两旁栽有的连绵梨花,一春一夏,似是和湮华门宫有什么关联——卿浣猜测。
  周杏然不知卿浣哪来的簪子,看着也是挺昂贵,偶尔碰面她,穿的可是粗布衣衫。收买这个人情,以后有得还。
  自从她来到湮华门宫,许是运气好,遇见了古灵精怪的陈惦之女陈知锦,她执意要与周杏然做朋友,陈惦也就随着她去,待遇比湮华舍的人都要好。周杏然自然不相信,陈知锦真是如此单纯的目的。
  朝秋带着周杏然去湮华楼,对于这条路她已轻车熟路。心中还期待着是否能遇见风敛。
  上次唐突而心惊的相遇,朝秋心中产生莫名的情愫,或许是一见钟情,亦或许怀春少女。她不清,也没告诉卿浣。她知这是段无果,他与她是仇敌的关系,只能将这心事埋藏于心。
  周杏然的美,道上两旁的红枫都失了色,梨花早已不见了踪影,不知躲藏何处,寻不见芳踪。朝秋成了陪衬。
  推开湮华楼的门,面对的依旧是那面已蒙尘落灰、刻有菡萏的铜镜。右侧的木楼梯昏暗,只有楼梯上的一扇窗透进来的一束光照亮。
  周杏然跟在朝秋后头,楼中光线阴暗,一切都是以木制的摆设,蒙了很多尘埃,安静得针落有声——像是许久无人打理,无人问津。令她觉着背后的阴冷萦绕。
  然,朝秋与周杏然想得完全不一,她有些失落,风敛似是不在。
  “这……毒药放于何处?”周杏然看着朝秋出神的模样,从推门而入开始就心不在焉。见她不应,周杏然声大了些,喊了朝秋的名字。
  朝秋如梦中惊醒,不好意思道:“啊!放在那张木桌上好了,自有人来分配的。”
  “来得很准时。”风敛一贯慵懒的声音从偌大的楼中传出,慢慢从排列得井然有序的木柜后走到她们面前。青丝未束,不像是个整齐之人。但湮华楼的毒药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它们的位置。
  朝秋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应了声“是”。
  她带着似是害怕风敛而身体发抖的周杏然转身欲走。
  风敛指着朝秋道:“你是叫朝秋吗?留下。”
  朝秋不知是自己听错否,有些结巴的对周杏然轻声说了句:“你、你先回去吧。”
  周杏然也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鬼地方!下次再也不乱答应了。
  独留下的朝秋,不知所措地站着,小心翼翼地询问风敛:“需要做什么事情吗?”
  风敛不语,分配好新炼制的毒药,才对朝秋道:“我还要处理很多堆积着的事情,你把这几卷竹简送去书阁。”
  “哦!好。”朝秋抱起地上的四卷竹简,厚厚一卷,风敛见她有些吃力的模样,蹲下身轻松地抱到朝秋怀里。
  朝秋羞红了脸,起身低着头慌乱地跑出湮华楼,气喘吁吁地蹲在地上。风敛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好笑,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而此时的卿浣,手中捧着那个精致的木盒,按照周杏然所说的线路,来到菡萏楼。
  菡萏楼如字面,三层的阁楼,以藕色与青白色为主调,每层楼的的梁柱上都攀着菡萏。黛瓦似是要脱落,墙面上已有裂痕,怎么看都是一座废弃多年的阁楼。
  卿浣在一楼踟蹰许久,想去一探究竟这空无一物的房间,但令她感到有些阴森,终究放弃了。
  她缓步走上二楼,轻叩屋门,许久不见回应,但她知道屋里有人,因为屋里的人正在炼着毒,根据毒香,卿浣所知正炼制毒药至关重要的最后一步,稍有差池,之前日夜炼制的努力便会白费。
  卿浣木盒放置于门前,离开了菡萏楼。
  她本以为事情简单,却如此困难。而对湮华门宫的理解更是蒙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谜团重重。
  卿浣离开后,屋门便被打开,一双涂有蔻丹的酥手,打开木盒,拿出木盒中沾有血的银针,诡谲地笑出了声。

  ☆、第七章 怆恻

  辞水二十一年,茉龙城中繁荣昌盛,百姓安康。江湖却腥风血雨,一波未平又是一澜,这可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消遣与笑谈,一些琐事都能延伸几个版本侃侃而谈。
  柳凡赋与朱笙是朋友之交,一个是混迹江湖的中人,一个是坐拥万里河山的皇上。一天一地,在外人听起来实在是无稽之谈,可事实如此。
  二十有三的柳凡赋,自小拜师练就一身绝技。本是¤╭⌒╮ ╭⌒╮欢迎光临       
 ╱◥██◣ ╭╭ ⌒         
︱田︱田田| ╰……  
     ╬╬╬╬╬╬╬╬╬╬╬╬╬╬╬版 权 归 原 作 者
                 
。。  ,却弃文从武,柳夫柳母拗不过他,也就随他而去。
  他孤身一人纵剑江湖,无门无派,无褒无贬,年少也是一世能狂。
  辞水十四年,柳凡赋十六,最是不羁之时。喜于争强好胜,多少不甘之人与他刀剑论胜败,名师出徒的柳凡赋自是局局为赢。
  这刚建朝十四年,大局还尚未稳,才十九的朱笙便寻了个机会,带名侍卫微服私访。
  坐落于茉龙城最偏之位的小之,是处穷苦之地,衣蔽履穿,鱼生空釜。然,除小之此地之外却都为繁华之境。
  朱笙最先私访的小之,并让侍从记下小之缺漏。他遵从小之的百姓的意愿,缺漏之物于面貌不可接受。因穷才苦而朴素之。
  柳凡赋于这日,受邀毕师阳拜访青浮宫。毕师阳听闻柳凡赋犹擅剑法,特地为他以玄铁铸造了一把“归栖”。
  青浮宫世代铸剑,已有百年,多人江湖人士,更甚平民百姓垂涎于青浮宫的铸剑。
  毕师阳,只比柳凡赋小一岁,却已是青浮宫宫主,铸剑自然也是炉火纯青,不输于祖辈。
  日头正盛,柳凡赋便准备妥当,驾车而去青浮宫。
  夏日的炎炎,着实令人心生烦闷之意,便歇脚于一家简陋小楼。
  楼中客人稀少,柳凡赋只点了一壶兑了白水的廉酒,他身边坐了一翩翩少年郎,与他格格不入,混迹江湖之人会识文人笔墨少之又少。
  古往今来,一人喝酒寂寞上心头,有人与伴,就算廉酒也是韵味。
  柳凡赋多点了一壶酒,坐于朱笙对面,朱笙正望着桌上点的菜出神,一口未吃。他不知那人正想些什么。
  “看公子,并非小之之人啊。”
  站于朱笙一侧的侍从以为柳凡赋对皇上图谋不轨,拔出了剑,朱笙制止了他。
  朱笙带着歉意笑道:“对公子多有失礼,海涵。”
  柳凡赋心中揣测着,看侍从的佩剑模样,该是朝廷之人,而这外头停着的车马,王公贵族才有之物,他不敢妄下定论。
  “无碍。在下来此地拜访好友,天气炎热,不得不喝口酒解燥气,不知公子可否与在下喝这一杯?”
  朱笙了然:“喝了酒便成了好友。”
  柳凡赋爽快地倒了两杯,予他予己。
  两壶酒将至,饭菜也尽。也快是日落时分。朱笙瞥了眼天色,面色微红地对柳凡赋说道:“今日与他人相遇,实是有缘。待在下有空之时,便邀在下来家中作客,可好?”
  “公子邀在下之时,在下必会光临。那么,在下且先告辞了,有缘再聚。”
  待柳凡赋的走后,站于朱笙一侧的侍从按捺不住地对朱笙道:“皇……公子,怎能如此随便,万一是图谋不轨之人……”
  话被朱笙打断,“结交一个朋友不易,看他应该是个讲义气之人,我自有分寸,不必担心。天快黑了,赶路吧。”
  柳凡赋驾着马车,去往青浮宫,心中的定论摇曳不定,当今皇上也姓朱,应是有关系。但又想到今日喝酒时的心情,便不再想。
  他知青浮宫坐落于小之隐蔽之处,常人一般难以找见,近来盗剑之人不少数。因此,路线复杂,规律掌于心间,才可。
  日落西山,暑气才消退些,偶有凉风沁人心意,知人心脾。
  柳凡赋从茉龙城的于瀚驾车来到小之,一眼识破来去青浮宫路线。他下了马车,便被青浮宫的的富丽堂皇所讶然。柳凡赋本以为小之这般穷苦田地,青浮宫亦是如此,却让他大吃了一惊,青浮宫不亚于一座宫殿。
  夜色笼罩天穹,零星几颗点缀,微乎其微。夏夜也总簟纹如水,消散了白日的烦躁之气。
  青浮宫宫主毕师阳,邀柳凡赋一同晚膳。这小之的百姓早寝早眠,柳凡赋也不叨扰许久。临走之时,毕师阳赠了他一把玄铁铸造的剑,名唤“归栖”,她告知柳凡赋,归栖锋利无比,遇血锁魂。
  一场“赠剑为友”,这消息不知从何处而出,轰动了江湖一时。柳凡赋成了耳熟能详的人物。
  柳凡赋用毕师阳赠予的归栖剑,他纵剑了江湖十四年,三十而立之时,柳凡赋以“归栖”之名自立归栖楼。不仅结识了陈惦,还结识了朱笙。
  只不过一人玩的是剑,一人玩的是毒。
  陈惦炼毒不是一朝一夕,已是炉火纯青。才二十有一的他自立门派,炼制毒药。
  许多江湖中人都委托于他,只需交上配方的单子,没有陈惦炼制不来。
  赏金自是不一般,都是对陈惦有用之物。百两黄金、稀世珍宝,甚至是对他有用于湮华门宫的人,湮华门宫才日渐名声远扬,坐于江湖一席之位,才有得今日“沧形”之称。
  不知陈惦如何得知,柳凡赋与皇上朱笙是好友,暗中调查后,才确认此事是真。并且还得到一则消息,这朱笙本就无心管理朝政之事,半壁江山之权要交予柳凡赋之手。
  陈惦的虎狼之心油然而起,他想得到这半壁江山,可以掌管江湖,这才是他想要的。
  柳凡赋完全没察觉到陈惦的诡计,不知不觉才发觉,自己的身体被蛊毒侵蚀,无药可解。每隔几日,陈惦都邀柳凡赋与几个好友齐聚,唯独自己的茶酒里放有毒。
  他派收养而来的寒昏,调查清楚此事,才明真相。自从得知身患蛊毒,便再也没走出过归栖楼一步,只有写信与朱笙几个好友来往。直至改朝换代,直至年老,直至遇到陆青千。
  陆青千想起几日前师父对他说的话,才了解陈惦为何如此。而师父的蛊毒一直靠着内力与药物辅佐,才支撑到今日。
  柳凡赋在最后告诉陆青千,他死后,要传位于陆青千。陆青千诧异,归栖楼持有半壁江山的权力,这是先帝规定的。
  他也知师父这些年下来,活得辛苦,无妻无儿女承欢膝下,本是已死之人,却一直在违背着,只为了等到看到湮华门宫灭门。曾相互信任的关系,也随岁月支离破碎。
  陆青千不知这么久,卿浣她们怎样了,辗转反侧,今夜注定夜不能寐。
  已是月末,寒意袭来,将初冬。
  夜色降临,更是寒冷。湮华门宫今夜测验每个人炼制毒药的情况,生死与之成败,在此一举。
  该担心之事终来,朝秋第一次踏入湮华门宫的大殿,陈惦坐于大殿之上,手指轻敲案,手边的茶杯冒出袅袅白烟。
  朝秋看不清陈惦的面容,才体会到卿浣当初的处境与遭遇。阴森寒冷。但她看到了站于大殿一侧的风敛,他勾唇看着朝秋,朝秋不再是羞涩模样,而是安心。
  卿浣过了关,她没有回到湮华舍,而是惴惴不安地徘徊于湮华楼。测验之前,朝秋告诉卿浣她喜欢风敛,卿浣是出乎意料的,她也知这是没有可能的,内心却依然希望。
  但愿这是朝秋的归宿。
  人意不如天意,人算不如天算。
  朝秋失败了,她放错了一味药,物竞天择的命运,所有都毁于一旦。离开清鹤村时,明昭十四年,她才八岁,七年后,明昭二十一年,她十五岁。正是及笄之年,一个嫁与他人为人。妻的年纪。
  陈惦的一声令下,笑看朝秋嘴角缓缓流下嫣红的血,双眼渐闭,最后那刻,朝秋的手紧紧握住了风敛的手,只是一瞬便颓然而落。
  风敛回答了朝秋初见时朝秋问题的答案——“你不会杀我吗?”——会。
  一个颜如舜华的女子刹那间死去。朝秋还对世间有所留恋,即使不能和他偕老,不能离开湮华门宫,不能和朝秋相伴,只要生时才觉他们都是在身边的。
  或许是在湮华楼相遇了几次,风敛下手时他在犹豫,他无能为力。他也有些眷恋于湮华楼中与她相遇。这微小的动作,一瞬的温度便骤冷,他才明。
  卿浣站于湮华楼前,已许久。寸步未离,双脚已经麻木,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看见地面的鞋与白衣,她才抬起头来。
  风敛怀抱着朝秋,卿浣在那一刻崩溃,她没有哭,强忍着泪水。
  “她是叫朝秋吧,我想带走。”
  即使朝秋已无生息,卿浣的“但愿”换来的是这样的结果,不知是否是朝秋的心意。
  即使相隔两地,天涯未有期,不知风敛与朝秋会不会再次相遇,回答的是“不会”的答案。
  而此时的归栖楼楼至柳凡赋,却突然毒发,内力消散,七窍流血。气若游丝地他唤陆青千而来,却无言。
  从今以后,江湖被改写,陆青千接手归栖楼。他不会忘是柳凡赋教会他的一切,他要用湮华门宫来偿还。
  柳凡赋被陆青千葬于篁魂山,这里葬有花的灵魂,春时亦美,冬时亦萧条。这是他发现的一座山峦,无人扰梦。
  陆青千但愿在柳凡赋那个他还未去的地方,依旧年少轻狂,纵剑江湖,娶妻生子,做一个潇洒闲人。

  ☆、第八章 血染怨怼

  在江湖中渐渐淡去的归栖楼,柳凡赋死去的消息不知从而传出,如此灵通,轰动整个江湖武林,喧阗鼎沸。
  死因却不为人知,知晓此事的人们纷纷甚觉奇怪,也暗自猜测是因何而死,这股风自然吹向归栖楼,怀疑是柳凡赋身边之人所杀。
  也有人心痒痒,想知这柳凡赋不在了,谁了来当这归栖楼楼主,这个位置堪比太子之位,许多野心勃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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