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生未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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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生未阑-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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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祖宗似稳操胜券洋洋得意道:“你可别小看了那三个祝余果,大荒山上好多山精妖怪就拿它作食。”
  袭夏不放心,再度探了身后几眼,猜不透其因,巨玉确也没在追来。
  
   

作者有话要说:  




10

10、万里西风瀚海沙(一) 。。。 
 
 
  渐行渐远里四周的景物也在逐步变化着。脚下的黄泥地早被细软的红沙所代替,一脚下去软绵绵的,袭夏与老祖宗的步速不由的被眼下的红色细沙所束缚。
  比起巨玉谷这里的红沙更是寸草不生,纵眼四野望不尽的红沙鲜艳的近乎血海。红沉沉的大片如血般映衬着天空,使得光线都昏暗诡异起来。
  袭夏停步舀起一抔红沙,端详了片刻没看出个所以然只得又将其洒下。沙粒全部脱手时,她才发现两手间竟然纤毫不染。
  “喂,喂,你快来看这沙……是怎么呢?怎么这么奇怪?”袭夏盯着脚下,一手朝老祖宗挥着。
  老祖宗脸色一黑,“你就是如此对待恩人的吗?说了管我叫老祖宗,不然就带你去找返生香了。”
  袭夏不耐烦道:“哎呀,我跟你说正经的呀!你看看这沙,这颜色,这感觉……”
  小童不以为然的瞅了一眼,“这是丹粟海,方圆百里都是这红色丹粟,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们是不是已经出了巨玉谷啊?”袭夏后知后觉的问到。
  “你难道才发现?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杻阳山了。”
  “杻阳山!你怎么不早说!”袭夏咋咋呼呼,眨眼又算计起来,“早知道大荒山上宝贝多,错过了巨玉谷这回杻阳山可不能在错过了。要是弄上一些什么值钱的东西,到时候和千觞浪迹天涯就不愁吃穿了。”
  “千觞是谁?”老祖宗忽然从后冒出问道:“就是你要救的心上人吗?”
  袭夏没耐心的回道:“去去去,一个小毛孩问那么多干嘛。”没有注意到老祖宗微变的神情,只顾沉浸在自己如意算盘中的袭夏又问,“杻阳山有没有巨人呀?”
  老祖宗一把抱臂嘴唇撅地老高,将头撇向一边不看袭夏也不答话。
  想是自己冷落了小童,袭夏又是一口一个“老祖宗”哀求道:“老祖宗,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告诉我这没见识的人类嘛!”
  老祖宗依旧不啃声又把头甩向另一边。袭夏只知方才无视了老祖宗,却不料老祖宗心里另有其因。
  死皮赖脸纠缠了许久,老祖宗似也软和了下来,“算了,算了。路还这么长,本尊若事事与你较真,既低了自个仪态还会被你逼的吐老血。”
  若非有所求,袭夏都不知自己会揍这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多少次。这也应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老话,虽然这连个茅草顶都没看见,但这荒郊野外好歹也是在人家的地盘,收敛些总归是没错。
  “那您说说这里不会又像巨玉谷一样有巨人吧?”袭夏嬉皮笑脸,眼神指了指丹粟地问到。
  “没有!”老祖宗爱理不理的模样道:“但是这里比巨玉谷更危险。大荒山分为六层,这丹粟海虽然不包括其中,但却是以上三层的天然屏障,越往山顶上走环境越发恶劣,凶险更不可测。这里的鬼怪本尊连听闻都少有,想来也非三个果子能打发了的。”
  老祖宗将手里的包裹推至袭夏眼前,“委屈了这些祝余果,就让你这个凡人来享用吧!”
  袭夏愣了一愣,接过果子质疑道:“昨晚上你就是替我寻这些吃的去了?”
  老祖宗气呼呼地,“哪里的事,你想多了!本尊寻果子是为了今天用来对付巨玉的,你一个凡人哪配的上本尊操心。”
  袭夏欣喜拆着包裹,“是是是,您老人家日理万机,我小小凡女怎能让您上心。不过,总归谢谢你了。”
  咬下一口果子,一股清新的暖流沁入心扉,袭夏顿感身上的每颗细胞都被滋润了般,力量从身体的各处喷发出来,精神头倍感焕发。
  “大荒山的果子就是与众不同。”袭夏满嘴果香,脱口赞道。
  老祖宗神色异样的瞅着她,等得袭夏细嚼慢咽吃完一个,才问:“饱了吗?走吧!”
  祝余果说来也奇,只是拳头般大的小果,一个就让袭夏满腹饱感。啃完果子,将包裹系于腰间,这会袭夏可精神抖擞不少,她几步追上老祖宗,两人并肩朝丹粟海深处行去。
  据老祖宗所说,杻阳山外方圆百里都是红色沙海,也就是说只有过了这丹粟海才算真正到了杻阳山。
  后无追兵,老祖宗、袭夏走的是不紧不慢。不过,这沙地上想快也快不起来,每一步都像走在海绵上,踩下去再抬脚总要比平地多使上几分气力。
  老祖宗忽然绕到袭夏跟前退步走着,目光不移袭夏,“第一次见你那时,看你好像会些奇奇怪怪的术法。你在山下是做什么的呀?”
  “山下。”袭夏挠了挠腮帮子,“女巫师,玄炎教的女巫师。那可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术法,那可是姑射巫族世代相传的蛊术。”
  “女巫师?巫师还分男女的吗?那你会不会祈神捉鬼?”
  “在姑射巫族历来就只有女性才能当巫师而男性只能当祝师。所以自古便称女巫师、男祝师。”袭夏答来,鄙夷地看向老祖宗冷讥道:“我要是会捉鬼你这小小魍魉还会在这里蹦跶?”
  老祖宗气鼓鼓地,“你这小小人类竟敢嘲笑本尊是小小魍魉,你也太小瞧本尊了。”
  袭夏白眼朝他一努嘴,“那你拿些让我高估的本事来。”
  老祖宗翻起两臂玄色的广袖,似要一展拳脚,倏然反应过来,“不对,你们人类不常说‘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嘛。”
  袭夏翻眼,“你不是魍魉嘛,哪和“真人”搭得上边。没戏可露就没戏可露,还非要装作一副深藏不露的样子。”
  老祖宗眉毛一扬,不屑道:“那你又有什么本事?就你那古怪的术法,若不是我带路,你只怕就死在黑气林了。”
  老祖宗嘴不饶人,实在令袭夏不能把他当做八岁小童来承让。这回连袭夏也气汹汹的了,“那好,那咱就分开走着瞧,看谁依靠谁才走到这里。”
  “好,看谁活的长。”老祖宗满口应下,奸笑道:“悠着点,我可不想再见时看到一只女鬼。”
  袭夏嘴皮上也不肯示弱,“‘真人’您慢着点,别倒时候连魍魉都做不成。”
  “哼!”难得默契的两人,异口同声丢下一声,连瞧都不愿互瞧一眼转身背道而驰。
  风卷起丹粟盘旋空中,使得空气都蒙上了一层猩红的色彩。风力不大,却使得袭夏难以呼吸,只要一张口,细小的沙粒就像成千上百只飞虫齐齐往口里钻。如此痛苦的熬过几口呼吸,她干脆撕下一片衣角,用其蒙上了眼睛以下器官,这下喘息倒还舒服了些。
  “不就是一个魍魉嘛,还真把自己当成王了。”袭夏踹着脚下深浅不一的小沙包,自顾自怒意汹汹地嘀咕着,“又是小辈,又是小小人类,也不看看自己是个还不及我屁股高的小屁孩。叫你几声‘老祖宗’还真把自己当‘真人’了。分开走就分开走,倒时别求着我去救你。”
  袭夏趁着老祖宗离开,一发自个两日来堆积的怨念,完全不察身后不远的丹粟正快速朝她的方向起伏而来。
  丹粟底下的东西迟未有何动作似在蓄势待发,又走了百丈远,均匀起伏的沙面猝然拱起,丹粟四溅之中,猛然窜出一条与沙颜色相近的蛇形猛兽。
  沙粒飞扬惊尘未定之际,猛兽张开血盆大口,尖齿獠牙锋芒毕露,直盯着袭夏的头颅而去。
  “砰”!
  就在食物将要入口的间不容发里,一声笨重扎实的碰撞声截住了猛兽动作。
  “你可跟了我好久了。”袭夏回过身。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不过还是被眼前的庞然大物给吓的一颤,“我的妈呀!这里不是巨人就是巨蛇,你完全有做巨玉宠物的潜质了。”
  透过凌空结下的蛊术,袭夏细数着猛兽血口中的獠牙,“一、二、三、……八十、八十一、八十二颗。这要是被咬一口,那就只有成筛子的命了。”喃喃着,袭夏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原来,袭夏早就注意到身后有些不寻常,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她才一路乔装无知。其实她掌心早已暗中结蛊成术,只待对方偷袭在给其猛力一击。
  方才,袭夏抛出的术法表面看去能使物体定格不动,但是那层透明的术法壁却非简简单单的灵力结成。而是数以万计只身体透明能麻痹神经的小虫织成的盾牌,一旦盾牌被织出碰上它的猎物瞬间就会被麻痹神经而无法动弹,但能麻痹的时间不长,效果因为猎物的修为而定。
  风中一股细微的虫鸣声徐徐遁入袭夏耳中,再看自己施下的蛊术袭夏登时目色惊诧。
  眼前的猛兽所被麻痹的时间,完全超出了袭夏预算的最短时间范围,她的蛊术正被猛兽顶出越来越长的裂缝。
  就在袭夏飞身退开时,蛊术像被砸碎的玻璃突然迸裂,晶莹的斑点四下飞溅。终于活动了身躯的猛兽,带着怒意气势汹汹穿透碎散的蛊术,飞腾起来逼向袭夏。
  覆了一半脸面的袭夏眼角微扯,气定神闲,两手各化一股半人高的龙卷风,合掌,两股风瞬时聚成一股力大无穷的龙卷风席卷方圆十余里的丹粟骤然驰向猛兽。
  被沙染成红色的龙卷风包围了猛兽,看不出猛兽的方位,袭夏却观得胸有成竹。
  约莫着半刻钟过去,风沙渐有落定之意,视野随之清晰起来,可这时哪里还有黑色蛇形猛兽的巨影。
  
   

作者有话要说:  




11

11、万里西风瀚海沙(二) 。。。 
 
 
  危机感隐隐浮上心头,收起方才的闲怠袭夏柳眉微皱,这刻不敢有分毫懈怠。注视着沙海的双眸目不转睛,生怕稍有不留神就错过了任何动静。
  她将脸上的面布往上拉了一拉,另一只手里已汇集了一小股龙卷风。龙卷风在她手中急旋多时,她屈指往风中心作力挤压去,松开再作力挤压,如此反复数次似欲积厚勃发。
  “呼啦啦”
  在背后声音与风袭来的同时,袭夏身子一旋手中的龙卷风几乎在转身时同步掷出。蕴藏了巨大冲击力的龙卷风,好比千顷重的巨石速度只增不减,狠狠砸向猛兽张开的猩红大口。
  眼看着就要得手,袭夏急忙抽身飞退,忽然背后传来的“滋滋”声骇得她后背凉意飙升。回头查探之时,侧脸感受到风的冲击力预示着龙卷风已经成功击中目标。
  可就在这时深藏在丹粟里已久的猛兽尾巴,似乎被方才的攻击逼的疯狂了,迅速跃出,速度如箭射向袭夏,只是眨眼间袭夏就被巨大的绯色尾巴缠绕住双手腰身,悬于空中。
  两手被捆,袭夏难以实施脱逃。更糟糕的还不止于此,回头间她才发觉,方才的那记龙卷风并没有给这个蛇形的怪物造成多大伤害,许是那层血色的鳞片如盔甲般保护着它,龙卷风竟也只弄瞎了它一只右眼,没有右眼蛇形猛兽的头上倒是多了个血窟窿。尽管猛兽右眼血流如注,但是映衬着它红色的身躯,倒也看不出它与没受伤有多大分别。
  几番受了猎物的袭击,任哪个猎手都会火冒三丈,这条蛇形猛兽此刻正是如此。它一头的尾巴紧紧捆着袭夏徐徐用劲往死里卷,埋在沙里的身躯也不晓得有多长,只见另一方露出的头部高高昂起。藏在沙里的身躯拱起丹粟,驱驰着头颅急劲向袭夏游来。
  头顶一片雾白,连一点日光星子都看不到,这般昏昏沉沉的天气令身处猩红诡异的丹粟海里的人,更加不安与躁动。不远处的沙海中时不时卷起几股小型旋风,旋风搅合起细沙眼前顿时就多了一层血蒙蒙的气。
  “真以为自己本事那么大,本尊就看你能走多远。”老祖宗边走边怒骂着,“你真以为你本事大啊!在黑气林若不是妖魔鬼怪对本尊的身份敬而远之,若不是我偷偷用灵力净化黑气林的毒气,你只怕早就已经黑化身亡了。”
  老祖宗怒不可遏,这种焦躁不安的心情,就像心口燃烧着一把火,悬着一块石头。他已经两万余年没有体会过这种憋屈的感觉了。
  记得是一万五千多年前,好像是在盘古神族覆灭之后,他就在这座山上,也未再见过任何人,顾虑过任何事了。
  神都没有了,他这么个不人不鬼的东西还待在山下作甚。
  沉寂了上万年,一朝被袭夏这么个不怕死的人类打破了他的宁静。初见,只是觉得不怕死的人很有趣也可笑,所以他才决定舍弃真模样化成小童陪她走这一遭。
  没有任何目的与她同行,只是寂寥的太久,久的自己都快忘记自己的存在。换做是任何人来到黑气林,他都会陪其同行。
  “我只是想找个能聊会天的人。”这是老祖宗内心的独白,可是无形中他已渐渐发觉自己越发偏离最初的目的。
  “喜欢和她斗嘴,想陪她下山去看看。”这样的心思不知何时在老祖宗心底生根发芽。
  没有目的地,无所期待的日子过的太久,多一秒他都倍感难受。
  “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样呢?”他还是没忍住嘀咕她。不过,如此出神的念想很快就被身后一丁点细微的动静吸引了去。
  不给对方继续潜伏的机会,老祖宗一记横掌飞过,灵力似飞刀劈向沙地。丹粟飞溅的同时,一声惨嚎震耳欲聋。
  “沙虺!”老祖宗脱口呼出的一刻,躲藏在沙下的猛兽飞腾而出。
  只顾念叨着袭夏,他全然忘了这红色沙海里多生赤色的沙虺。沙虺外形似蛇,体表坚硬,善于用利用自身皮肤的颜色来隐藏,最可怕的是它齿间的剧毒的唾液。绿豆大一点,就足以夺人性命。
  想到此处,老祖宗顿觉袭夏那方定然不妙。不管眼前的沙虺发动迅猛的攻势,他拔腿就往袭夏离开的方向跑去。
  令袭夏无法直视的除了猛兽黑咕隆咚,血肉相连的右眼,还有它口齿间千丝万缕的唾液,一丝丝一滴滴都令袭夏浑身难受。
  眼看着血口獠牙靠的越来越近,挣扎无果的她只得将头撇向一边,闭眼不忍去看自己的脑袋是如何被猛兽放入口中的,也不敢想自己的血肉会被这怪兽咀嚼成何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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