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只是古老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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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只是古老传说-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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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之不出声。

忍之扮什么似什么,说什么像什么,他是天生戏子与骗子。

她轻轻说:“子觉,当心他把你带坏。”

王子觉握着妻子的手,“我从前也很好动。”

“相信我,”恕之说,“离他越远越好。”

子觉笑,“你们之间仍有误会,忍之已答允我,他不再酗酒滥赌。”

恕之答:“好比黄鼠狼答应它不再偷吃鸡蛋。”

忍之一直不出声,吃完苹果,把小刀折好收起。

他这时说:“我随时可以出发,子觉,如果恕之不去,我与你结伴。”

王子觉笑,“恕之,我们三个人一起走,离开松鼠镇。”

恕之问:“安医生与平律师呢?”

“他们根本不是乡镇的人,再说,他俩五月就要结婚,也许回东南亚发展。”

恕之又一个意外,“呵那多好。”

“我们另外有律师办事,你放心好了。”

恕之怔怔地看着王子觉与深忍之,她在世上只有这两个亲人,不知怎地,他俩此刻都像陌生人“。

她要到这时才知道,刚才那两个客人,已经决定买下王氏这座庄园。

感觉上王子觉与深忍之有商有量,像对兄弟。

王子觉很有深意再说一次:“的确是离开松鼠镇的时候了。”

他好比讲: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我都知道子。

恕之打了一个冷颤。

出发那一天下午,她独自到狐狸'奇書網整理提供'市疗养院探访病人。

看护把她带到病人身边,她蹲下低声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病人转过头来端详她,他正是松山,头发忽然全白,当然,他不会一夜白头,想必从前染发,现在已不用麻烦。

松山平静地看着她一会,同样轻轻答:“我记得你,你是住在破车里的小乞丐。”

恕之不以为忤,“你说得对,我便是她。”

“你从东部逃到松鼠镇,贫病交逼。”

恕之点点头。

“警方追缉你,是我收留了。”

恕之微笑,“仿佛只是昨天的事。”

松山摇手,忽然说:“很久了,十多年了。”

忽然他想起什么,“你把阿贞怎么样了?”

恕之答:“请相信我,我不知道贞嫂的事。”

松山怔怔地问:“不是你,是谁呢。”

看护过来说:“今日有太阳,是他散步的时间。”

恕之问:“子女可有来看他?”

看护摇头,“这里百多名老人,都乏人探访,想到自己也有一日会衰老,十分气馁。”

听上去十分遥远,老年其实转瞬即至。

这时松山问看护:“几时吃饭?”

“你个多小时前才吃过午饭。”

“再给我吃一点,没什么好做,再吃一点。”

恕之静静离去。

回到庄园,看到警长与王子觉谈话。

警长在打官腔:“多谢你对松鼠镇的建设。”

子觉谦逊:“不敢当,你过誉了。”

“有事我们该同什么人联络?”

“请知会祝律师,这是他名片。”

“祝你们顺风“。”

看到恕之,警长脱下帽子招呼又戴上,“王太太,有时间来探访我们。”

这时他接到一项通报:“小溪路四十号发生凶案,请即来。”

警长喃喃说:“今年是什么多事年。”

他对王子觉说:“户主他杀自杀,与妻子双双殒命,我得赶去。”

这小镇警长,也很有点本事,并非想象中那么呆憨。

恕之心中,清晰知道,没人是省油的灯。

这下子警长是有得忙了。

王子觉说:“小溪路四十号户主是轩斯夫妇,他们有两名幼儿,怎么会发生那样惨剧。”

司机已经把车驶近,仆人将行李搬上车子。

他们已收到丰富遣散费,对老板毕恭毕敬。

深忍之最后上车,把绒线帽拉得老低遮住双眼,一上车就打盹,半句话不说。

车子经过小溪路口,他们看到警车云集,救护人员把担架抬出,警员挥手叫司机速驶过。

王子觉说:“小镇并不平静。”

他们乘飞机往西部。一路上王子觉握住妻子的手不愿放开,忍之冷冷看了几眼,自顾自与侍应生调笑。

下了飞机有司机来接,原来公寓已经准备妥当,在市郊一栋共管大厦顶楼,仆人来应门,把行李取进屋。

忍之这时才懒洋洋问:“我住哪里?”

王子觉答:“楼下一层,有楼梯可通,但是你拥有独立大门。”

竟安排得那样妥当,恕之四处参观,十分高兴,像个小女孩般跑上跑下。

在露台可以看到整个市容及远处的蔚蓝色的太平洋。

“暂时住这里。”

忍之忽然问:“公寓写谁的名字?”

恕之还来不及阻止,王子觉已经回答:“我的妻子深恕之。”

忍之又说:“恕之真叫人艳羡,结一次婚,什么都有了。”

子觉又抢先笑答:“我最幸运,恕之救我命。”

忍之凝视他们,“是,你俩息息相关。”

子觉斟出香槟,“祝新的开始。”

忍之却问:“本市红灯区在什么地方?”

子觉微笑,“忍之,我怎么会知道,你问计程车司机不就行了。”

“子觉,我们一起去参观酒吧,如果喜欢,你投资,我做你伙计。”

他转向妹妹,“恕之,你也来。”

恕之浑身僵住,忍之分明暗示她也曾是红灯区熟客。

子觉说:“我没有兴趣,我只想早点休息。”

忍之笑:“我一个人出去走走。”

子觉劝他:“你小心一点,大城罪恶。”

恕之忽然披上外套,“子觉,我们陪他逛逛:二十分钟即返。”

子觉只得奉陪。

他们三人由计程车司机载往市中心东区,车子才接近仿佛已嗅到特殊气息,十字马路向北是一座教堂,南位是警署,西位是公园,东部有几幢工厂大厦改建成各种娱乐场所:电影院、酒吧、舞厅。半裸年轻女子艳妆站门外招徕,她们身后伴着高大强健的保镖,那样大块头却靠女人赚钱。

霓虹光管拼出各种图案,闪烁变化,男人像扑火飞蛾,纷纷围拢,造就热闹的夜市。

忍之看了看说:“毫无新意。”

子觉轻轻说:“色情行业,万变不离其宗。”

恕之说:“我们走吧。”

一个年轻女子窜出来拉住忍之,“进来,进来喝一杯。”

恕之忽然动怒,她伸双臂推开那半裸女子:“滚开!”

那女子穿着细跟拖鞋,站不稳,退后几步,险些摔在地上。

一个彪形大汉立即出现拦路,“喂喂喂,小心小心,你是人,她也是人。”

子觉连忙往大汉手里塞钞票,“抱歉抱歉。”

立刻把他们兄妹扯离现场,拉上计程车。

到了家门子觉诧异说:“王太太生好大气。”

忍之讽刺说:“把手洗一洗,那些女人多肮脏,你当心染到细菌。”

恕之用手掩脸,走进卧室,第二天才出来。

与乡村不一样,都会一早已有烟霞及市声。

车声隐隐隆隆,间歇还有飞机引擎声,恕之站在露台,有点不习惯,她拉紧衣襟。

这时,在阳光下,恕之看到她毫无些色的双手,青筋毕露,而且,指甲发黑。

她有点警惕,可是相熟的安医生不在身边。

王子觉叫她:“起来了?”

恕之仍觉得疲倦,她揉揉面孔。

她问:“忍之呢?”

子觉微笑,“前日要把他丢下,今日又念念不忘他,这是什么缘故?”

恕之不出声。

“大家都长大了,你别管他太多。”

恕之答:“索性看不到他,什么也不用管。”

王子觉捧起妻子的面孔,不说话,只是微笑。

仆人拿早餐进来。

在收拾寝室的也是新佣人,全部生面孔,叫恕之放心,她不喜熟人,最会害人的,全是熟客,不是生人,生人不知如何下手。

稍后,恕之陪着王子觉出去见律师与医生。

子觉笑着同妻子说:“家父生前叮嘱我:一个人必须有两个好友:你的律师及你的医生。”

新医生与律师都年轻得出乎意料。

恕之在一些文件上签署,她不发一言,律师向她解释,她听不进去,耳边嗡嗡响。

子觉在医务所,怕妻子闷,叫司机陪太太购物。

恕之却命司机驶回家。

她一边脱外套一边叫:“忍之,忍之。”

一直找到楼下,看到忍之正窝在大红色沙发里喝咖啡。

他抬起头微笑,“这么快回来了。”

恕之闻到空气中有一股淡逸愉快的茉莉花香,她即时醒觉:公寓里还有一个人。

她不动声色,轻轻坐下。

那人还没有走,茶几上有两只咖啡杯。

恕之说:“叫她出来吧。”

忍之嘻笑:抬起头,扬声说:“叫你出来呢。”

书房门一开,一个少女满面笑容翩然露面。

恕之一看,心一直沉到底,头上似被人浇了一盘冰水。

那少女鹅蛋脸大眼睛,头发梳一条马尾巴,身穿矜贵蛋黄色套装薄毛衣,下身一条三个骨裤,平底鞋。

她带一副小小珍珠耳环,淡淡化妆,既雅致又漂亮,且不落俗套。

一看就知道出身好兼有学识,叫恕之自惭形秽。

她走到恕之面前,笑着说:“一定是恕之姐姐,姐夫还没回来吗?”

恕之呆呆看着她,这少女反客为主。

这时忍之把一杯咖啡递给恕之,“我来介绍,这是我朋友关家宝,在大学念建筑第二年。”

他幸灾乐祸地看着恕之。

恕之轻轻说声你好,她喝口咖啡定定神,然后问:“你一个人在这里读书?”

“家母不放心,陪着我一起来,照顾饮食起居。”

宠惯的孩子都浓眉大眼面无惧色一脸阳光。

只见关家宝笑容灿烂天真地说:“刚才忍之叫我躲起来给姐姐一个惊喜。”

口口声声姐姐,“你多大年纪?”恕之不甘心。

“我十九生日刚过。”

的确有资格叫姐姐,恕之不出声。

她又问:“你们在什么地方认识?”

“今日在图书馆。”

“你跟他回家?”恕之意外,“你不怕危险?”

“忍之与我都是德威大学学生,不必顾忌。”

恕之忍不住哈哈大笑,“他是大学生?他给你看学生证?”

关家宝点头,“忍之在儿童心理系。”

恕之揶揄:“怪不得你们谈得来。”

忍之这时说:“小宝,我送你回家。”

“晚上接我出来看戏。”

“七时准到你家。”

关家宝握住他的手,双双出门。

剩下恕之一个人呆呆坐在红沙发上。

半响她听见王子觉叫她:“你在家吗?”

恕之忽然苦闷,她扬声:“傍晚可有飞机往巴黎?”

子觉诧异,“我看看酒店可有房间。”

恕之又厌倦说:“不去了,我们乘邮轮吧。”

子觉笑,“究竟想去何处?”

她又转变口气,“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你是我妻子。”

恕之低头叹口气,稍后她问:“医生怎么说?”

“情况稳定,定期检查。”

这可能是唯一好消息。

稍后王子觉对恕之说:“我问过了,明日启程的巴拿马运河邮轮尚有空位,可有兴趣,运河连接南北美洲,很有意思。”

恕之摇摇头。

子觉温和地说:“我走出了小天地,你怎么好似被困小世界?”

恕之答:“很多时候,我不愿离开屋子,外边多豺狼虎豹,吃了我们,到头来是我们不小心,活该,家里多安全。”

“有我保护你。”

恕之笑,她握着王子觉双手,“那你记住处处看护我。”

忍之回来换衣服,他身上有茉莉香氛。

恕之绕着双手,“儿童心理学学生?”

忍之反问:“新的开始,不是你最希望的事?”

“你仍在行骗。”

“那是我俩天性,你不能叫我停止呼吸。”

恕之抢过他外套,他耸耸肩,穿上另一件,头也不回地出门。

恕之发现她手心全是冷汗。

王子觉在书房看书,恕之有点羡慕,爱书的人最幸福,一书在手,其乐无穷,无论在屋里车上,咖啡店之发现她手心全是冷汗。

恕之走到子觉身后,无意抬起头,看到一面镜子里去。

恕之看到她脸色灰败,身形瘦削,即使在环境最差的时候,她看上去都不至如此苍白憔悴,她吓一跳,退后两步。

恕之对自己的容貌一向有信心,这十余年,她的大半生,都靠精致五官生存,陌生男女对她即时产生好感,都因为她长得楚楚可人。

今日镜中的人叫她害怕,相反,王子觉安详垂头阅读,气色一日比一日好,深恕之的精血像是叫王子觉吸尽。他不再是一个病人。

恕之用手掩住脸,悄悄退回房间。

手术后她逐渐枯萎,他欣欣向荣。

深恕之像是受到咒诅。她靠在沙发上,忽然剧咳,恕之用手掩嘴,气喘,闭上双目。

恕之忽然看到一座教堂,呵有人举行婚礼。

她推开教堂门走进去,染色玻璃窗下全是白色鲜花,宾客笑脸盈盈,牧师正主持婚礼,一对新人站在礼坛面前。

恕之走到前排坐下,看仔细了,大吃一惊。

新郎是忍之,穿着礼服的他好不英俊,新娘正是关家宝,他俩拥吻。

恕之瞪大双眼,握紧拳头。

她身边一个女客问:“小姐你是男方还是女方亲友?”

恕之没有回答。

客人说:“男家没有亲人,他姐姐与姐夫上月因病辞世。”

恕之霍一声站起,“我正是他姐姐。”

有人拉她,“坐下,别吵。”

恕之转身,拉住她的人却是贞嫂。

她遍体生寒,“贞嫂,你怎么在这里?”

贞嫂笑笑答:“与你一样,来观礼呀。”

恕之轻轻说:“你已经不在人世她遍体生寒,“贞嫂,你怎么在这里。”

贞嫂像是听到最滑稽的事一般,她笑说:“恕之,你也是。”

恕之狂奔出教堂,摔在地上。

慌忙间好像有人扶起她。

她睁大双眼,看到子觉站在床前,她惊呼:“子觉,救我。”

王子觉替她擦汗,“不怕不怕,医生快来。”

恕之知道她做了噩梦,她喝一口子觉喂她的热茶,以往她时时这样照顾他,没想到今日身份会得对调。

医生上门来替恕之诊治,微笑地告诉他们不妨,她不过是风寒发烧,休息几日便没事。

恕之听见子觉不放心地说:“她咳嗽有血。”

医生说:“喉咙干燥缘故,室内放一只喷雾器好了,我会替她做化验。”

子觉仍不放心医生说:“喉咙干燥。

医生说:“你如果觉得有必要,可进医院做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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