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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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帮帮忙!-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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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越来越头疼,恨不得立刻穿越到正确的年份,他有种预感,如果这个世界的南珂再不回来,宫小蝉就忍不住要对他这个冒牌货下手了……
  这是第一次,南珂真君对女子倾慕的目光避如蛇蝎……每次宫小蝉对他的告白都被他认为是咒术的缘故,他也常常告诉她只是中了咒,等灵术解开,她就会忘了现在的心情。
  可他不知道,宫小蝉一刻也不曾忘记自己发过的誓,发誓绝对不要像母亲那样和一个能为他去死的人在一起,然而什么都不能阻止她的脚步,她只能发抖地看着自己不断追随他,像飞蛾永远向着焰火。
  又一次,南珂将宫小蝉交到一个异人手中,这个异人是叶开推荐的,于解咒一道颇有名气,南珂希望他能名副其实,而宫小蝉……她很顺从地松开了牵着南珂衣角的手,朝异人行去。
  这天她穿着一件藕荷色的薄裙,风里青丝微扬,行了两步,忽然回过头来,静静望着他。
  南珂蓦地有种错觉,仿佛她是被误诊了的孩子,在她面前等着她的不是良医,而是即将把她推向深渊的刽子手。
  心里一疼,他定定神,那种错觉已经消失了,他撑住了表面的镇定,同时收回了伸出的手。
  连他也不知道,那双伸出去的手究竟是要推开什么,还是要拉住什么。
  宫小蝉随着异人走了,南珂久久停在原地,眼前一直浮现那双黑得安静的眸子,仿佛在说他对她施加的一切,她都会安然接受。
  胸口有种淤塞感,南珂站在原地,忽然扬起一个自嘲的笑。
  风拂过,他蓦地感到一阵熟悉的失重感,身体似乎脱离地面冲向云霄,他知道他再次穿越了,但不知道这次是否会顺利抵达目的地。
  当失重感退去,他睁开眼,看到了一脸紧张的宫小蝉——对她的熟悉让他立刻知道,这是和他同个时代的宫小蝉。
  “这是十年后?”他问。
  宫小蝉看起来松了口气,点点头:“是。”
  他起身,先看了一下床铺——只容得下一人的玉枕,床褥也是单人份,再看了看弟子——规规矩矩地立在床边。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问出了口:“十年之后,我们是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趁着清明节多写一点嗯~双更!

  ☆、情愫

  
  《六十甲子沧海图》就放在枫木方桌上,旁边还有一封用蜜蜡封口的信。
  信是留给十年后的南珂留给十年前的自己的,而《沧海图》……却是宫小蝉放到桌上的。
  数日前,宫小蝉穿到了十年后,发现南珂竟然没跟过来,吓得心脏差点停摆,忙向这个世界的南珂求助,后者却若有所思:“这么说我弄错了……”
  嗯,南珂的灵魂没能顺利附身,原因是未来的他以为他(灵体状态)是夺舍者,也没细看就一挥袖将他抽回了时空隧道里……
  所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指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不过也幸好那一挥并未用力,十年后的南珂推测灵体南珂要么直接回到过去的身体里,要么不久后还会循着时间洪流漂到未来。
  听说南珂的灵魂安然无恙,宫小蝉总算安了心,这才想起了正事:他们这次过来时为了知道六十块拼图的具体位置,但愿十年后南珂已经将拼图收集齐全了。
  可当她向南珂说明来意后,他却略一沉吟,然后说他可以直接将《沧海图》交给她。
  “我用不着。这东西收集起来还颇麻烦,既然你需要就拿去吧。”他说这话的时候亲昵地捏捏她的鼻子,然后话锋一转,“不过,你应该还要在这里待上七天吧?”
  宫小蝉心跳得飞快,面上倒还勉强维持着镇定:“嗯。”
  他笑了。“那么,七天后再给你吧。”
  其实按十年后的南珂的本意,《沧海图》这种东西最好永远埋在地底,至于十年前的南珂和宫小蝉,就让他们在收集《沧海图》的过程中,慢慢发现彼此真正追求的东西好了。
  但望进宫小蝉的眼睛的时候,他却改变了想法。他不能代替她做决定,他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帮她完成心愿,并提醒她每个选择可能导致的结果。
  所以他将《沧海图》交给宫小蝉,并告诉她,如果她不想把这个交给南珂,那就自己收起来。
  “其实我不希望你回青空大陆,那条路太艰难了。”他看着宫小蝉的脸,微微叹息,“不过看起来,你心里早有决定了。”
  如果是十年后的宫小蝉,他会直接省去提示这一步,可面对这个十年前的宫小蝉,怎么说呢,尚未成熟的果子看似□□饱满,其实苦涩又易碎。
  让人格外的不放心啊。
  七日转眼即逝。
  那个时刻到来之前,南珂感觉到了越来越强的时空波动,远方来客的出场总是这么高调。
  他把宫小蝉叫过来,摸摸她的头,告诉她十年前的南珂就要来了,在她惊喜的视线里,他低下头,亲了亲她的脸颊。
  宫小蝉呆了,热度从脖颈漫上来,粉霞似的晕染了双颊。
  南珂低低地笑,将她搂在怀里,在她耳畔轻声说:“我知道你一直在好奇十年后我们是什么关系……就是你希望的那样哦。”
  他松开她,躺进床里,宫小蝉仿佛变成了木头人,一动不动。
  “对了。”他突然出声,宫小蝉一抖,低头看他。
  “接下来可能会很辛苦,如果受不了的话,就都推给‘我’吧。”他的眼里盛着温柔笑意,“做人家师父的,没点担当怎么行。”
  “……”
  他合上了眼睛。宫小蝉突然很想再和他说说话,说什么都好,让她贪婪地再享受一会儿这暖洋洋的纵容……但他已经鼻息匀长,陷入了深沉的梦乡。
  当他再睁开眼,宫小蝉知道眼前这个人已经变成了她最熟悉的那个南珂。
  他问:“十年之后,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还没被你逐出师门,就是这样的关系。”
  她故意误导他。她太清楚了,他们是不同的,她也明白,只要回到青空大陆,所有不该有的情愫都会消失。
  可这一刻,心酸得没了力气。
  她想,她有点羡慕这个世界的宫小蝉……只有一点点,真的。
  *
  十年后的南珂留下的信函上空无一字。
  南珂有些纳闷,宫小蝉却隐约懂了写信人的意思。
  无论哪个时代的南珂都不会听劝的人,即使那忠告来自未来的自己也一样。他只相信自己,确信自己是对的。由力量堆积起来的傲慢不可动摇。
  回去的过程顺利得不像话。
  南珂连续几日都在研究《沧海图》的使用方法,已经有了些眉目,宫小蝉被他交办去寻些陨石回来,当宫小蝉回到枫林,距满月只剩四天了。
  那些陨石最后被制成了可以戴在手上的法器,作用是保护佩戴者不受恍惚隧道中的罡风的伤害,当然,时效非常有限,所以穿越的过程要尽可能快。
  《沧海图》能打开恍惚通道,理论上只要有了它就可以通往任何一个异世界,但很可惜,《沧海图》属于地灵之宝,一旦离开这个世界就会化为灰烬,所以宫小蝉不能带着它前往青空,也不能利用它打开通往上界的路。
  明天就要回青空大陆了,宫小蝉想起幽冥泉和九嶷历任掌门的关系,想起二十年后的荆戈说一定要杀了章海雪,因为鸿光不会让自己的后裔成为寡妇,只要章海雪在,只要章海雪还喜欢南珂,南珂就永远当不了九嶷掌门。
  现在他们终于要回去了,该下手吗?
  这并不难,只要她悄悄地在给章海雪的法器里做点手脚,章海雪就会在恍惚隧道中被罡风绞碎。
  可是,真的要这么做吗?虽然在未来章海雪是害南珂入魔的元凶,但在这个世界,她还什么都没做。
  桌上摆着七个色彩不一的手镯,她的,南珂的,单潺潺的,章海雪的,所有人的……
  宫小蝉心烦意乱地将它们拢在了一起。
  再想想吧……
  现在是中午,晚上燕朝虚和神光教的人要给他们举办饯别宴,明日午时出发……
  还有一些时间……
  金乌缓缓向西而行,没入地平线,接着明月升起,灯火在枫林里连成片,丝竹声像纷飞的蝶,穿梭林间。
  宫小蝉坐在右侧第三个位置上,丁婵不愿出席这种宴会,燕朝虚是枫林的半个主人,又是在场九嶷众人里辈分最高的,原本该他去坐主座,可他偏偏把自己的位置安排在了宫小蝉旁边,却把南珂推去坐了主座。
  南珂早就习惯了这种场合,加上他本来就对主次这种东西没什么敏感度,当下便在主位上落座了,不一会儿就发现自己被坑了:神光教的人不像青空大陆上的修仙者那般斯文客气,人家玩的是快意恩仇,这群巾帼个个都是海量,又感激南珂给她们解了“教难”,现在恩人要走了,人人都想着过来敬英雄一杯……碗。
  英雄哪能用杯呢,多不够诚意,换碗来,大碗!喝趴了算我的!
  南珂不沾酒,如果有人过来敬酒,他也会以茶代酒,但兔子多了还腻味人呢,茶汤灌多了舌头都快失去味觉了。
  他坐着那个位置是所有视线的焦点,妥妥的活靶子。在座的只有宫小蝉知道他极其讨厌酒味,一看这沸反盈天的场面,起初还有些好笑,后来看那些教众个个喝高了觉得南珂不喝就是不接受她们的谢意,嗷嗷的就要以多欺少一拥而上,傻眼之余也开始慌张,没多想就起身赶过去,挤过激动的人群,拦在南珂面前,好声好气地解释:“我师父真的不能喝,我还能凑合喝两盅,我替他喝吧——不过说好了,一人就一杯啊。”
  人群静了一瞬,然后一个教众摸摸鼻子,说出了众人的心声:“宫大人,其实我们敬完南大人接着就到您了,您别心急啊……”
  神光教里响起善意的哄笑,宫小蝉的笑却挂不住了:不!误会的是你们啊!我是来解围,不是眼馋来讨酒喝的!
  “不过既然宫大人都这么说了,大家就在这里一块敬了吧!”←这句号召立刻得到了所有神光教弟子的响应,宫小蝉看着那伸到面前的密密麻麻的海碗,后背发凉:“那个……”
  突然一只手将她拉离了那些酒碗,接着南珂淡淡的声音响起:“她不喝酒。”
  所有人一愣,南珂居高临下地扫视一圈,打碎她们的妄想:“我也不喝,你们可以退下了。”
  教众心声:……好、好冷酷的眼神!
  在他身后的宫小蝉也有点发怵,南珂转过来时她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南珂没好气:“躲什么?”
  “……不是,那个,师父神功盖世自带光芒人人见而避之……”
  “……”
  “我错了……”
  无奈地看她一眼,南珂将她按在自己的座位旁,“安分点。”
  做好事还要被人埋怨,宫小蝉觉得这时老天爷竟然没落雪,简直是瞎了眼。她撇撇嘴,拈了粒小红果送进嘴里,没留意那边燕朝虚缓缓坐回了座位。
  南珂这一席的规格明显比她那桌高档很多,仅从鲜果的种类就可见一斑,宫小蝉恨恨地将那不知名的红果全送进了肚里,心中憋闷,嘴里却又甜又香,忍不住又瞟向席面……突然一杯橙红色的液体送到她面前,她一怔:“什么?”
  “用那果子酿的酒。”南珂道。他没说,之前神光教的司灵特地和他介绍过这果酒,当时他还没在意,现在想来大约是她们这儿的好东西。
  宫小蝉接过酒盏,斜他一眼:“准我喝酒了?”
  “小酌怡情。”南珂顿了顿,凉凉瞟她一眼,“方才那么出风头,想来有些真本事,若是醉了,为师就把你留在这里。”
  “……”宫小蝉扭过头去翻了个白眼,凑到杯边,轻轻抿了一口,只觉得舌头都要飘起来了,果香和酒香仿佛都变成了丝滑浓艳的彩带,滑过喉舌,流进身体深处。
  宫小蝉眯起眼,蹭着酒杯,像猫蹭着木天蓼。南珂看得有趣,在她啜完一杯之后,又给她倒了一杯。
  果酒嘛,度数都不高。
  仙人嘛,都懂得用仙力祛酒。
  以上是修真界的常识,但宫小蝉不属于常识范围内,这果酒也是。
  于是没一会儿,南珂就发现,宫小蝉醉了。
  她一直是个心思重的孩子,这会儿意识迷糊了,傻乎乎地笑着,枫叶落在头上了都不知道,手里一个劲地拉着他的袖子问他讨果酒喝。
  一股憨态,倒可爱了些。
  南珂好笑的看着她,替她摘下那片枫叶。他可没打算让她真醉倒在这里,但难得见她这个样子,他突然起了坏心眼,既不给她酒,也不替她祛除酒力,由着她犯傻。
  那只手一直牵着他的衣袖,迟迟得不到回应,手的主人大约也有些委屈了,忽然摔了他的衣袖,闷闷地坐倒一边。
  南珂乐不可支,随手也给自己拈了枚鲜果,原本是就着甜果看某人笑话的意思,可刚咬了两口,忽然空着的左手被人抓住了,接着就感到手心痒痒的,宫小蝉开始在他手心写起字来。
  他拈着果子,漫不经心地辨认着——
  果。
  石榴花。
  夏天。
  家。
  爹。
  家。
  公仪厌。
  师父。
  师父。
  南珂。
  南珂。
  南珂。
  南珂。
  ……
  忽然肩膀一重,宫小蝉瘫软在了他身上,她的脑袋枕着他的肩,写字的手也垂落了,但握着他的手却没松开,仿佛残留着主人的意识似的,依旧攀附着他的手腕。
  或许是灯火昏暗的缘故,她细白的鼻梁显得有些凄恻,秀气的远山眉之下,双眼已经合拢了,眼角低垂,像个哭着睡着了的孩子。
  夜深露重,南珂身上已经泛起了淡淡凉意,但那只被宫小蝉写个无数个“南珂”的手却是温热的,就像他此刻的胸口,又烫又疼,微微发颤。
  这是因为情咒。他听到心底的叹息,因为中了情咒,她才会对他生了异样的情愫。
  他知道他不该在意她这份心思,时间会解决一切,可夜空里却有另一个声音提醒他这些时日偶尔的失神,还有那天听说他们在未来只是师徒时陡然的失落……
  如果她的失常是因为情咒,那么他呢?
  突然感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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