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三省吾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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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三省吾师-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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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孟佳荷第二次把醉酒后的冯玥送回家了。

所有招工的单位都喜欢雇佣有经验的职员,因为他们做什么事请轻车熟路且不会像菜鸟一样对许多事情都有过多抱怨。孟佳荷送醉酒后的冯玥也是一样,比如冯玥几次醉得差点摔下自行车后座孟佳荷都能眼疾手快的尽力扶住,而且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在这H城越来越深的夜里,越来越少的车辆奔驰的马路显得越来越宽的这刻。孟佳荷嘴里哼起了电影《甜蜜蜜》里,黎明驮着张曼玉时哼起的歌曲。不由得觉得自己和冯玥这样子看起来还很是煽情,如果自己背后坐着的是个男人,似乎。。还没她和冯玥这样合衬。趁着还有几分醉意,忽然的打断了不停显摆的背着《上林赋》的冯玥,从嘴里不知死活的吐出一个问题:“冯老师,和女生接吻到底是什么感觉?”

这问题已经在她嘴边萦绕了整整一圈了,从她一进KTV看到冯玥差点被那棕色头发的肉弹亲的时候,她便想问了。话说回来,就在孟佳荷带着冯玥离开KTV现场的时候,坐在沙发上还有点知觉扔骰子的女生不幸又输了一轮的时候,又和另外一个女生亲上了。而喝得姓名、年龄、性别都搞不太清楚的男生们则互相用过电的眼神盯着彼此。

喝了酒就这般OPEN的作风让孟佳荷无法想象这群人都是老师,在第二天清醒了就会人模人样站在讲台上时不时的威胁莘莘学子再不来上课就补考重修到地老天荒。于是她才今天玩得十分开放。但此刻她最关心的还是冯玥对于吻的感受。对,她是和冯玥接过吻,可是那是孟佳荷的初吻。当初吻变成一亮着“危险”红灯的偶发事件那刹,谁还能淡定的去体味另一个人是用什么角度去牢牢压住她的嘴唇,或强硬或温柔的在她嘴里流连是什么心情?以至于到后来她不其然的回想到那个吻,就只剩下当时回荡在脑海里的“她亲我!我初吻!我都不认识她!她居然敢亲我!”这几句完全没有任何营养的话。

后来知道王子佳是冯玥前女友后,她有时候不经意瞧到王子佳的嘴唇,这问题也会在她心里萦绕。而当今天,见到有人强吻冯玥的时候,对于夺去自己初吻的始作俑者的接吻感受到底是什么样子?孟佳荷真的感到十分好奇。

“就是吻。。。。啊。嘴巴对嘴巴。还会有什么感觉?”冯玥坐在孟佳荷的自行车后座,认真的用奇怪的节奏拍打着孟佳荷的背,靠着剩下5%的清醒回答着孟佳荷的问题,在自己陷入一片混沌之前努力的用手环住孟佳荷的腰,最后陷入一片和煦的酒后昏迷当中。

孟佳荷想,这忽如起来的浪漫和温驯能保留到冯玥下车的那一刻就好了。

第31章

可惜孟佳荷忽略了喝醉了的人本身就被赐予了一种“不羁”的个性;以及抑制不住畅所欲言的冲动。

孟佳荷小心翼翼的躲过了门口保安好奇的探查,沉默的把自行车骑得飞快。只可惜她也有些醉意,所以在一次避震带不及的连续大幅度的颠簸中,把刚刚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冯玥给惊醒,使得冯玥间断性的诗兴大发。接着刚才讲到一半的话题,开始一路的给孟佳荷阐述关于“亲吻”在中国文学史上的不那么打眼却举足轻重的地位。

等孟佳荷吭吭哧哧的把冯玥扶上楼,在楼梯间声控的灯光一明一暗的诡异节奏下,紧紧的半搂着冯玥的腰小心翼翼的捞着揣在她牛仔裤后袋的钥匙。孟佳荷掌心到手指之间的皮肤隔着那扎实却贴身的布料触摸到冯玥美妙的臀型时,冯玥还滔滔不绝的举例说明着在中国古代文学史上,李煜的吻技最好。

不得不说,冯老师的心真大。

从来没这么暧昧抚摸过别人臀部的孟佳荷满心满眼的心猿意马,不,应该说从她旁观了冯玥的整场聚会后让孟佳荷对于冯玥的感觉心猿意马起来。在孟佳荷以前呆过的小小故乡里,闲人多耳语足,连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穿一件丝绒旗袍上街买菜都会引起人们的窃窃私语和不怀好意的指指点点。每个人都紧密却疏远的生活,只有不入流的混混们才敢大声的聚在路边摊的旁边,以打啵儿的方式选择对其男友或者女友的从心到身的占有。这让孟佳荷一度以为,主流人群都这么生活,而她有些崇拜有些喜爱的冯玥老师更是代表着“节制的欲望”这五个大字。甚至在就算冯玥喝醉酒也曾强吻过自己,也被孟佳荷强行解释成了冯玥在失恋的阴影下所作出的最为脱序的行为。

而今日,年少的孟佳荷才明白,每个人在极度放松之后都和平常的样子不太一样,比如冯玥,就可以说叫媚眼如丝。而自己则在这点酒精的挑拨下欲念众生。

从过年前就留存着,在过年后{“文}新学期里{“人}被强制压抑{“书}着的感受让{“屋}孟佳荷的心里密密麻麻的种上了好些荒草,这些情感上无依无靠的植物韧性十足的从心里蔓延到了她的眼底。连把冯玥扶到床边这以前挺正常的动作,现在孟佳荷做起来都带着几分心慌意乱。为了制止自己乱飙的想象,她埋头给冯玥脱鞋,耳边是冯玥还在絮叨着她的劳什子李煜。孟佳荷作为冯玥学生,却心不在焉的一点都不捧场,除了“嗯”、“好”、“不错”以外更没有多余的话。冯玥看到孟佳荷这种与课堂上如出一辙的冷淡,气不打从一处出的抓住孟佳荷额前的一缕长发:“孟佳荷。。。你要乖乖的,乖乖的听我好好讲话。”

“好,李煜的吻技最好。你也是。”孟佳荷有些困难的想抓住冯玥的手,却被喝醉了的人以更快的速度反手握住再推开;想抢回那缕被扯得生疼的发丝,却发现在冯玥的左躲右闪使得那缕头发和冯玥胸前的衬衣纽扣缠在一起。孟佳荷花了近五分钟时间才成功的将自己头发和冯玥的素色衬衫成功分离。要不是冯玥的醉意让这幼稚的人民教师渐渐失去反抗的能力,孟佳荷想刚刚的几个扶着冯玥胸使劲扯自己头发的动作,极有可能被这老师会以有伤风化的罪名写信到校长信箱举报她。好吧,她是因为差点失去平衡而不得已的抓了冯玥的胸部一把,可是谁让冯玥先扯她的头发的?不过说真的,这手感还真是不错,和摸她自己的胸部的感觉差异巨大。。。孟佳荷对从自己嗓子眼里突然冒出的傻气感到吃惊,不得不尴尬的咯咯笑了起来。

孟佳荷看着早在上一轮揪斗中因为酒精的关系沉沉睡去的冯玥,故意在床边张牙舞爪的说:“怎样,我就是吃了你豆腐?”知道冯玥不会给她任何回应,孟佳荷也就摸了摸鼻子,像个小媳妇儿那般默默的给冯玥盖好被子,把因为她好久没来,所以被冯玥堆得乱七八糟的房间又辛辛苦苦的整理干净之后,准备关灯走人。

如果这两人没有刚刚的肢体纠缠,那孟佳荷大概会遵循着这程序离开,然后回到她亲爱的寝室,和室友聊聊最近的综艺或者写写永远赶不完的作业,度过这不甚完美的一天。可是现在的孟佳荷却因为和冯玥某些肢体语言的发酵而疑惑丛生。

她关掉客厅的大灯,任操场边几盏路灯不甚明朗的光源从窗外透了进来,洒在地板上。该出门关门下楼梯的时候却又进门打开大灯。再换下刚刚已经换过一遍的拖鞋。孟佳荷为自己加油打气般的深深的吸了口气,转身进了卧房。停在床边,像端详一件价值连城的瓷器那般细细的看着冯玥的脸。那迷茫的表情和急促的呼吸看起来就像个十足的公路连环杀手,看着刚刚捕获的可以写入自传歌颂的猎物。

“老师,和女生接吻到底是什么感觉。”她又把刚刚冯玥回答得不算清楚的问题又提出来问了一遍。在熟睡中的冯玥当然无法在睡梦里给予这孩子授业解惑,所以看上去不仅冷酷无情而且相当的不为所动。

基于老师并没有告知自己正确的答案,一向奉行“实践是论证真理的唯一方式”的孟佳荷用以上的理由弯下了腰,把自己的嘴唇放在了冯玥的嘴唇上。她的舌尖就像一只吸取花蜜的蜂鸟,在冯玥的唇齿之间胆怯的游走。过了一小会儿,大约是孟佳荷的呼吸喷在了冯玥的脸颊上,让冯玥感觉到一丝异样的温度,于是便举起手想推开这烦恼的源头,可惜喝醉力气变得太小,只能把手靠于孟佳荷脖颈之后。这动作太过暧昧,让孟佳荷的动作愈加大胆起来。她开始不管不顾的轻舔起冯玥的贝齿,霸道的想完成个人真正意义上独角戏般的法式深吻。

法式深吻要求太高,难度系数也过大,引起的共振会产生无法估计的涟漪。这让还在浅眠的冯玥忍不住小声的呻*吟了一声。这不在意料当中的声响让孟佳荷恢复了少许理智,也让一直撑着床沿的双手失掉了重心,只能一屁股的跌坐在地板上。

第32章

这一跌让她跌回了匍匐在身边的理智;看着床上依旧昏睡的冯玥,她抓着自己的头吓破胆那般的骂了句十足的脏话以便驱魔;又不死心的问了自己心一句:“我到底是在做什么?”发现自己的心还真准备诚恳认真的给予正式回复后,才惊慌失措的变了颜色。站起来时不仅倒退了几步;还无法做到流利的轻手轻脚。孟佳荷拌了个凳子又撞了餐桌脚的快速的关上冯玥宿舍的大门;闷着头往自己的宿舍奔去。

在寝室卧谈的李妍和朱琪琪从孟佳荷还在走廊的另一端就听到了孟佳荷的脚步声,急躁中带点心慌意乱,虽然在离自己寝室还有三四个房间距离的时候孟佳荷收了脚,变得蹑手蹑脚。开门、关门的时候也克制的没弄出更大的声音。但李妍还是忍不住从蚊帐里探出头问:“孟佳荷;你遇鬼了?第一次见你这么慌慌张张的回来。”

心里有鬼的人不仅说话办事都不会顺畅;一向在室友面前表现得“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孟佳荷;居然讲话结巴附带打结:“没;没哪儿,没事儿。”

这让寝室的室友就算没掀开蚊帐对看也在心里默默的吐槽:“这绝对有什么问题。”

只是因为孟佳荷拒绝对此事作出任何说明,两室友才决定在今天放过带着巨大谜团以及浓重酒味的孟佳荷。

威士忌的后劲虽然不如红酒会简单粗暴的致人昏迷,但是对于孟佳荷这种以前只浅尝即止二锅头的小小少女也算是不小的负荷。

于是整整一个夜里,孟佳荷都睡得不甚舒适,在乱梦和性梦之间不停的打着圈。时而梦到一对j□j的海豚;时而是她和冯玥赤身裸*体的抱在一起;时而是天空下起倾盆大雨,长蛇盘旋在半空之中;时而是她捏着冯玥乳首,冯玥抓着她的臀肉,她们异口同声道:“我们在一起肯定会国将不国。”以至于她第二天逃课逃班旷掉早餐中餐,一头乱发起身下床遇到朱琪琪时,朱琪琪指着孟佳荷的脸道:“孟佳荷你黑眼圈重到这程度,得去庙里收惊啦。”

朱琪琪是闽南人,习惯将一切不顺心的事儿都托给妈祖来处理。这良好的心态让孟佳荷十分羡慕,她靠在朱琪琪身边一边刷着牙,一边含糊的说道:“我这问题要是问妈祖,怕是也会把妈祖吓到。”

对此不以为然的朱琪琪正想给孟佳荷科普妈祖娘娘的伟大功绩,却恰逢电话尖锐的响起。只好收了话头,接起电话,恭恭敬敬的说了两句却把话筒递给了孟佳荷:“冯老师找你。”

“冯。。。。老师?”孟佳荷差点把嘴里的牙膏泡沫咽进嗓子眼儿。那表情和语气好像二战时候的犹太人听到德国人那显赫的“冯”姓一样避之不及。这样子终是太打眼,让朱琪琪大惊小怪,孟佳荷只好按捺住不安,对朱琪琪说:“告诉她我在洗漱,洗漱完了就给她回过去。”

其实冯玥打这电话的意思很简单,和昨夜的温柔、吻、以及暧昧的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关系,因为按照冯玥的习惯,喝醉的世界从来都是记不得的世界。关于这个电话,只是打过来兴师问罪于孟佳荷的无故缺课。

自从孟佳荷和冯玥越来越熟之后,大学语文便成了孟佳荷渐渐由“问题学生”变成“最佳进步奖”竞争者的唯一短板。其他科目孟佳荷就算再不喜欢都会尽力敷衍,而对于大学语文则采取了放任自流死不上课的方针政策。虽然冯玥从没说过什么,甚至为了孟佳荷的喜好放弃了“隔三差五就随便点个名,没到三次必让这些不开眼的小兔崽子挂”的原则,但她心里还是很不开心的。

不知从何时起,台下如果有孟佳荷听讲的话,那冯玥那两节课就会超常发挥,引经据典还能获得满堂彩。有时候发散一些言论让少男少女们使劲的在BBS上使劲引用和讨论都能获得满足感。可是孟佳荷从来不觉得她什么好厉害的地方。对于艺术、文学、诗歌等等对于冯玥来讲充满萌点的玩意儿,在孟佳荷看来都是对社会没有用的东西。在她的眼里,只有科学和技术能够拯救世界,让一个社会正常的发展。所以当孟佳荷上个星期直白粗暴的告诉冯玥这不上大学语文的理由后,她很快的否决了孟佳荷想以此理由而不挂科的想法。并更加简单粗暴的告诉孟佳荷:“想不挂科,就他妈的好好来上课。”

虽然近十年来冯玥第一次爆粗口,却让她觉得很解气。

今天,当她今天忍住酒醉后头痛欲裂的晕眩,在阶梯教室整整站了两个小时,可是孟佳荷却一分钟都没到之后,她彻底生气了。不假思索的拨了电话,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不听话的学生。

过了整整一个小时,孟佳荷的电话才姗姗来迟。

“你为什么今天上午又旷了我的课。”冯玥懒得再听孟佳荷的狡辩,直截了当的说道:“每个老师有每个老师的规矩,我的规矩就是被我逮到三次无故缺席就直接递送到重修那一栏去。”见孟佳荷没说话,又像为她特意挖一个可以钻的漏洞般无可奈何的说:“如果你保证这个学期再也不缺我的课,我可以高抬贵手给你打个及格。”

“我感冒了。”过了好久,孟佳荷才艰难的从嘴里吐出三个字:“头疼。冯老师我能不能下次课一起补个假条给你了?”

冯玥对孟佳荷这一说法有些准备不足,她看过无奈的、不羁的、不要脸的孟佳荷。忽然之间对自己公事公办把老师学生搞得泾渭分明的还是第一次。可潜意识还是出卖了嘴巴:“感冒了?要不要我去看看你?给你带点药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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