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三省吾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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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三省吾师-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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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李妍一推,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的孟佳荷笑了笑:“美则美矣。”

“怎么?你要说科大的冯老师没有灵魂?”朱琪琪听到她俩的讨论也凑了过来:“要是被她的崇拜者、追求者听到,孟佳荷,你会死无完尸的。”

“我没说她没有灵魂啊,我是说不知道她的灵魂和她的表面不一样。”孟佳荷意有所指的说:“毕竟人心隔肚皮,而且热带雨林的植物告诉我们,越是绚烂美丽的花越是臭不可闻或者有毒。”

要不是上课铃响,李妍和朱琪琪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批驳孟佳荷这十分偏激的观点。

冯玥觉得坐在第一排中间的那个女生看她的眼神怪怪的。拜她过于出色的外表所赐,她见过人们看她时的好多种眼神。迷恋的、热爱的、一见钟情的、嫉妒的、赶尽杀绝的、深情款款的。而坐在第一排正中的那个女生看她的表情,愠怒多于温情,指责多于探究。这让她在一边讲课的时候一边努力回想着,这些天来到底有没和这女生打过交道。可是实在不记得自己在哪儿见过。

哦,对了,那女生叫孟佳荷。她记住这名字了。

几次和孟佳荷对望下来,冯玥总是先胆怯的移开视线,她都不知道是为什么。战战兢兢的把第二节课结束之前,她拍了拍手:“同学们下课的时候记得交上上个星期我布置的作业,如果没有完成,请在下周一之前交于我办公室,不然平时成绩就会做零分处理。”

孟佳荷一听要交作业,便是一呆,有些庆幸今天上课的决定。赶紧看旁边的朱琪琪到底要写些什么。翻开朱琪琪的作业本,见着黑麻麻的一片,才抄了两行,下课铃声就响了。左右两边的同学都站起身来鱼贯而出。她心一急、笔也飞了出去,祸不单行的还被慌着去黏住冯玥的少男们狠狠的踩了两脚。孟佳荷废了好大力才把那只中性笔给捞回来,不过再写却也写不出一个字的报废了。一只中性笔的价格为两元人民币,这让穷得要生要死的孟佳荷怒从胆边生,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大胆或者有些无耻的念头。

她借了李妍的钢笔把刚刚写过的那一页作业本纸撕了下来,看了看还在给“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男同学讲题的冯玥,不明白这个明明喜欢女生的老师为什么连直人都能装得这么熟能生巧?既然“恶人要有恶人魔”,孟佳荷不介意自己变成那个恶人,于是便在本子的第二页写上了一段不长不短的话:冯老师,我知道你上上个星期在“玫瑰与枪炮”做了什么。

写完之后,孟佳荷还特意朝四处看看,除了围在讲台前的那堆人以外,其余人都走得差不多。确定没有人看到也没有人知道她写什么之后,她站起身,慢条斯理的理了理作业本的两个角,在经过讲台的时候,把它轻轻的塞在了一叠作业本之间。

在回寝室的小路上,对每一科都充满热情,用功读书的朱琪琪边舔着冰淇淋边问孟佳荷:“孟佳荷你写字够快的啊,《大学语文》的作业,我自己做都做了快一个多小时才做完。”

孟佳荷伸了伸懒腰,绽开一个是似而非的笑容:“我有绝招,因为我最爱看的一部美国恐怖片是《我知道你去年夏天做了什么》。”

“这和《大学语文》的作业有没什么关系?”朱琪琪被孟佳荷的回答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也就此作罢,反正孟佳荷这人嘛,朱琪琪在心里摊了摊手——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朱漫漫不知道孟佳荷在想什么十分正常,因为她们之间只是普通的室友兼同班同学关系。但被威胁的冯玥老师翻开孟佳荷的作业本的时候,看到这一段话,却着实惊出了一身冷汗。

冯玥这辈子唯一的一次失控行为发生在上上个星期,当她头痛欲裂的从床上爬起来,就算走到浴室都跌倒了好几次。在浴室里半眯着眼睛看着自己满头乱发、双眼红肿、唇角干裂吓得来不及宿醉就开始反思昨晚上做了什么让自己变成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回忆都是从自己强作镇定的从进“玫瑰与枪炮”那酒吧那道门开始,之后的记忆便成了片段,除了闪烁不断的陌生人脸就是酒杯。到后来便是一片空白,一直到自己从教室单身公寓醒来。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做什么更出格的事情,虽然暗自庆幸不是清醒于另一个女人或者男人的怀抱,可是谁又知道在那一片空白里,自己有没有疯狂一把?

直到这一两个星期没有人用任何联络方式骚扰她,她才算是放下心来。毕竟冯玥暗自下了决定要在H市科技大学不靠她省高院父亲的关系扎稳脚跟,不仅业务能力不能让人看薄,为人师表的道德准则也不容有一丝瑕疵。

可没想到,孟佳荷在三星期之后会用这么直接的方式让冯玥惴惴不安了起来。冯玥这辈子夹杂着性取向的秘密被人知晓,这让她背心出了一身毛汗,她想,势必得和孟佳荷见面了。

第6章

陈怡安从下午两点半上班起就在观察冯玥的一举一动。不管她是坐下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红笔还是翻改学生的作业,陈怡安都能从心底的最深最深处喷出一个“呸”字。

她看不惯冯玥,更讨厌同她一个办公室办公。但是除了她老公,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陈怡安老公有一次半夜和她过完夫妻生活后,又听她翻来覆去的讲冯玥人品如何如何,嘴脸如何如何,也不禁问:“她到底是怎么得罪你了,连高*潮后都对她这么念念不忘?”

陈怡安翻了个身,背对着她老公。不想再提自己假装高*潮的辛苦,眼睛里塞满的是因为攒钱买房结婚,所以挑选的低档次家具,声线刻薄的说道:“我就看不起她。要不是她爸是省高院的审判长她能进H科大吗?那婊*子装什么低调,成天背着一个没牌子的布包。要不是老娘在她上班第一天就看她开一Q5来学校报到,说不定我就被她那身皮给骗了。”接着陈怡安根据此事展开近半个小时的咒骂,终于想到应该让她老公发表意见的时候,皮相和鸡鸡都不出众的老公已经发出熟睡的鼾声。

这种种的不如意让陈怡安更恨冯玥。毕竟女人的恨百分之八十都来源于嫉妒。

所以,不管冯玥做什么,就算是皱着眉头对着学生交上来的作业皱眉,陈怡安都能在百忙之中观察入微,且在心里啐上一句:“小贱皮子,改个作业装什么忧郁。”

当然冯玥并不知道陈怡安百转千回的心理活动,她对于她身边的人事物向来不太关心。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一个叫孟佳荷的学生在作业本上写下的一段话。她盯着这本作业本五分钟之后果断的把它塞进了抽屉,然后抬起头。陈怡安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让冯玥看这么久,正准备伸长脖子偷瞄,却差点撞上了冯玥的目光。陈怡安慌忙的用频繁点鼠标来掩饰自己刚刚对于冯玥观察的专注。

不过冯玥的并不在乎陈怡安的异样,只是表情有些纠结的望了一眼行政楼前的操场,再转过头放下笔看着陈怡安:“陈老师,能不能把你们班上名叫孟佳荷的学生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想和她谈谈关于她功课的问题。”

“孟佳荷?”陈怡安抬了一下眉角,不就是那个死活拖欠着学费又拿不出贫困生证明的女生?这人会和冯玥有什么交集?按下这些疑问,她从班级花名册上找到孟佳荷填写的电话,指着孟佳荷名字道:“哟,冯老师,你要找孟佳荷可有点麻烦,她没有手机,电话也是她们寝室的电话号码。”

“那寝室电话也行。”冯玥点了个头,顺便递上了一张空白纸条:“要是不麻烦陈老师的话,把她的寝室号码也顺便写在这张纸上吧。”

当天傍晚,陈怡安在和她老公吃饭的时候,又添油加醋的讲了今天与冯玥“两军对垒勇者胜”的唯一的这番交谈,陈怡安分析冯玥对于她班上学生这么注意的原因应该是——想抢陈怡安班主任的位置。陈怡安原话是:“谁不知道现在学校就给了中文系一个升副教授的名额,我明显教学质量和能力都高冯玥一筹,更重要的是我现在可是有H科大物理系班主任的加持,谁不知道我们H科大的物理系在全国都排得上名号,就比隔壁的H大的差一点,这可是我的核心竞争力。她现在找孟佳荷是因为看中了这学生真的穷?有利于搞一个资助贫困学生的噱头把这副教授职称给抢了?”

陈怡安被这个问题拦住了,一整个晚上都苦寻寻找不出答案。如果赶在冯玥之前去资助孟佳荷,那她心疼自己的钞票,如果被冯玥资助了这学生拿了副教授职称,那她又得捶胸顿足、吐血三升。就这么想到三更半夜都睡不着。

其实,孟佳荷也在宿舍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要是知道她的班主任为了她的学费操心得无眠的话,说不定今夜又委屈又屈辱又不知所措的心情会愉快些许。当同寝室的朱琪琪和李妍早已经传出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时,她才有空间和时间回想一下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或许是贪念作祟,也有可能是孟佳荷班主任每周至少三次“什么时候交学费,不交学费什么时候滚蛋”的语气让她压力山大。昨天susan问她要不要下场陪客人喝酒的时候,她根本没思考过合适不合适就点头答应了。于是今天晚上是她第一次作为陪酒人员来服务“玫瑰与枪炮”的客人。

虽然susan一再向她保证,不会出现一般夜总会里男客人对女客人那种又摸又咬的情节,甚至还自以为是的讲了一个冷笑话:“我们这里都是女客啊,反正你身上有的东西她都有。”然后呵呵呵的自己笑成一团。后来是见孟佳荷并没笑才又自己止住,牢牢的牵着她的手,把她推到第一个包厢前面:“小心说话,认真对付,小费绝对让你满意。”

为了susan这句话,孟佳荷准备拼了。可是她真是高看了自己的战斗力。

今天到包厢消费的是一群严肃认真的T。其中有一个见面容姣好,身段玲珑的孟佳荷就像东非大迁徙里的行军了上千公里的豺狼见到还冒着鲜血的嫩肉。一把就把孟佳荷揽在沙发正中。毕竟陪客人喝了越多的酒水,拿到的提成也就越高,孟佳荷也卯起来的和这T虚与委蛇,对轻抚脸蛋,紧搂其腰都默默的忍了,还能说两句俏皮话来搞热气氛。

喝到快十二点,这个T喝得醉醺醺的站起来含糊不清的说道:“走。”她指了指孟佳荷:“我们今晚上去开房乐一乐。你出。。出台费是。。是多少?”说着就把孟佳荷大力的压在她的怀抱之中,让孟佳荷动弹不得。

“我。。只陪酒不出台。”那T虽然看起来不高不壮,却着实有力。孟佳荷几番挣扎都逃不出她手臂的势力范围,便露出着急的样子:“你放开我!”

酒壮色人胆。那T大概就喜欢这套,一把把孟佳荷唯一的一件还算考究的白衬衣的扣子给扯去二三,掀开内衣虎口就压在她胸上:“去不去,我他妈的最讨厌谁和我装处女。”语毕后右手大拇指和食指还捏起孟佳荷的乳*头,重重的研磨起来。

第7章

那场闹剧的收场十分不堪。要不是孟佳荷温婉哀怨的求那T放了她,她去收拾收拾就跟着她去开房,说不定在那群人的鼓噪下,当场那T就能强*奸了孟佳荷。但孟佳荷这话一出又换来那群人的再一次哄堂大笑。或许孟佳荷肿胀挺立的乳*头给了那T极大的满足,看她温驯的眼神错以为自己厉害的手法已经让孟佳荷软成一团棉花糖,便放松警惕的松开了她的手。

接下来的场面如同九十年代当红的香港帮派电影,孟佳荷转身就抄起了酒瓶敲碎了玻璃要敲人脑袋,不管小胳膊小腿有没用,但那表情就是“来一个捅一个,来两个斩一双”。

要不是susan带着道上兄弟及时赶到,阻止了孟佳荷的暴行,那T和她言语中的兄弟说不定被杀红了眼的孟佳荷给不小心的插出几个血窟窿。

susan领着衣冠不整的孟佳荷进了厨房,关了门,倒了一整杯纯威士忌给她端着。见孟佳荷的手此时抖得状如筛糠,根本端不住酒。叹了一口气,接了酒杯逼着她一饮而尽。过了好一会儿,孟佳荷才躲在厨房师傅的大衣里问:“难道你说的话都是放的屁?”

“这叫职业伤害。”susan抽着烟,轻描淡写的拍了拍孟佳荷的头顶,不知是懒得解释还是羞于解释而转身出去。过了十多分钟之后又踢着艳红色的高跟鞋转回来,手里多了一叠钞票。她把钞票使劲塞到孟佳荷手里:“找你麻烦那人是欧阳家的喽啰。H城的欧阳家没谁惹得起,她大概也是喝多了。刚坐下还拽得人五人六的,一听到我准备和她家老大聊聊这事儿,连酒都被吓醒了。喏,这些钱算今天晚上的小费,看开一点,没事儿。”说完便想离开。

孟佳荷却反手抓住susan的手腕,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爆开的衬衣,牙齿咬了咬下嘴唇道:“请你把钱结算给我,我决定不做了。”孟佳荷不知道是不是人都是这么看开的?看开了前胸就不顾后背,接着大腿也能张得极开。但孟佳荷自觉自己不是一个宁愿这么堕落的人,虽然她自己选择了不让父母掏一毛钱做学费,那跪也要跪着把这条路走完,但现在这路走得,已经不是跪着,是躺着了。她的自尊、骄傲让她对此做不到。

susan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孟佳荷考虑清楚,但她还是不顾“玫瑰与枪炮”吧里的所有人的规劝,执意拿着不算多也不算少的薪水,深一脚浅一脚的回了宿舍。躲在床上像一只小猫似的把最爱的那张毛巾捂住嘴,才敢小声的哭了出来。哭累了,脑袋又开始能转动了,孟佳荷才开始慢慢思考起在那个客人给她带来的侮辱和恐惧下的其他东西。比如,为什么自己会在那种情况下,对女人的那双手的触摸有异样的感觉?

这说明两个现在无法相互存在的问题:

第一,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M。

第二,自己对女生有性*冲动,对男人则无感。

不管证明哪一条对孟佳荷来说都是一件头痛的事情。于是乎,她与冯玥、陈怡然为了不同事情在H城皎洁的月光下在不同床上不停的辗转反侧。

这一晚,孟佳荷在天渐光时终于迷迷糊糊的睡去,在梦里她巧遇了当年因为决定考大学与之分手的小飞车党男朋友。男朋友骑在拆掉消声器的摩托车上,神采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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