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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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瑕-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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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无心见民奴已经迅速向中间靠拢,他从燃烧的烈火中抽出点燃的木棍,一根根运用内力抡掷过去,宛若一根根火剑,带着柳无心浑厚的内息翻滚横扫,威力非常。

铁骑扑倒,一时乱。柳无心改变角度,挥出的燃烧的木棍一根根直立地上,溅起劲悍的沙土!

花临泾和洛云泥并肩退,柳无心掷出的木棍,燃着熊熊的火,在巷口燃烧,阻碍铁骑行经的速度。

聚集而来的民奴不知何故,却见一根根喷薄燃烧的圆木划空飞出,仿似绚烂而过的烟花。

作者有话要说:我正在进行艰苦卓绝的结文运动,快了,更快了,呵呵‘~

不晓得晋江昨晚怎么回事,我更新了文,显示字数,却没有一个字,郁闷的,晋江又抽了~

第六十四章 凤凰瑕

柳无心冲到花临泾和洛云泥身边,洛云泥身上染血,杀得急狂,也看不出哪里受伤,花临泾硬汉,护着洛云泥,肩上腿上竟是中了三支箭。柳无心冲上去把二人护在身后,发力推了堆火出去!

“云儿!引火,把这排房点着!”

洛云泥领悟,迅速点火,柳无心则是锲而不舍往巷子口投掷火木桩。一盏茶工夫,暴烈的火吞噬墨绝干燥的物什,借着夜风,连成一片!

火墙越加厚,怒焰冲天,阻绝敌手侵犯的路。

柳无心带着大家撤到僻静安全的一隅,侥幸存活的民奴不过三百,瑟瑟发抖,相偎依着,默默望着冲天的大火,悄寂无声。

剩下的只是灰烬,而不是希望。

花临泾倒吸着冷气,任柳无心为他拔箭治伤。有一箭穿透右腿胫骨,几乎让他残疾。

打过多少次硬仗,说不清是第多少次受伤。花临泾龇牙咧嘴道,“这次他们疯了,把我们围在这里,一定不会放过了。我,六小姐,柳公子,若是灭了,这天下,就是他们的了!血浓于水,母子俩再怎么吵,想和好,也是件容易事!”

洛云泥忧心道,“火一两个时辰就会灭的,他们的人还在,说不定还会有增援,我们怎么办?”

柳无心绑着花临泾的伤口,没说话。

洛云泥望了望身后半死的众人,默默叹了口气。这时一人猛地站起,振臂道,“六小姐!他们若是再闯过来,我们,就和他们拼了!”

“对!拼了!”

随着一声声应和,民奴的情绪瞬间激昂起来。可是,洛云泥苦笑,再怎么激昂,他们所有的人加一起,也不是对手啊!

柳无心出,令人惊恐。故而承墨太后斩断通路,断绝可能的外援,然后残杀民奴,引他们现身,将他们困于孤城,迅速调用侍卫高手和精锐兵士围困剿杀,承墨家早已设好了一张网,将他们一网打尽。

那些兵士当然也在拼命。通路断,水就那么多,贵族,官僚,匠人,兵士,他们不杀民奴,民奴就会抢占他们的利益。

所以,那些人几乎是毫无怜惜和理性的,大开杀戮。

人已成魔,火有尽头,怎么办?

柳无心起身望了望熊熊燃烧的火,转目看脚下已经将城层层包围,持弓箭严阵以待的兵士。激愤的民奴突而沉寂,皆屏息望着他。

柳无心道,“围城者众,但较追杀者来说相对薄弱。趁着火势阻隔,我们只能从这里突围出去!”

洛云泥咬住下唇,“可是!”

柳无心知道她要说什么,环顾众人道,“事到如今,只能拼命试一试,能活几个算几个了。”

民奴面面相觑,死一般静,转而握紧拳头起身道,“我等愿跟随柳公子和六小姐,拼了!”

不拼,也没有路。等待火势稍弱,追杀者冲过来,一样会死。

柳无心吩咐两个健壮的民奴抬着花临泾,嘱咐众人一定要跟上他。然后他回头,唤云儿。

他的脸还依旧温和平静,甚至,唇角在回头的瞬间,还带着些许微笑。

洛云泥站在他身边,柳无心道,“我们用刚才的办法扔火柱先破了他们的箭阵,然后我破开城墙,你和我并肩,拉着我的手,懂吗?”

柳无心右手握了云泥的左手一下,松开。不再说话,转身投火柱于城下。

城下诸人惊叫着,作鸟兽散。那些强大的火柱快速翻滚着,避之不及,被碾在火柱下。

城下阵脚大乱,柳无心退后几步,一声喝,伴随着脚下的震颤,城墙摇晃着,轰然倒塌了一大块!柳无心一把抓过云泥的手,飞奔出去,招呼道,“跟上我!”

云泥被他握住手,一阵热流袭来,身体是从未有过的充盈,充盈地想要飘起来!

因着这用力的牵手,二人正合二为一,云泥像是一方新天地,接纳着柳无心绵绵涌入的强劲内力。

好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他的内力,铺天盖地地吞没了她,如江海吞掠溪河。

他们冲了出去,为身后人开路。

柳无心左手,洛云泥右手。那是他们身上各自最灵活的手,他们最自如最灵活地出招,内力如此强悍!

突围只是一眨眼。混乱尖叫中的一眨眼。

后面的人只是拼死地跟随。什么都不需要他们做,他们只需驱动所有的内力,拼命地跑。

冲出重围。

柳无心一提气,带着洛云泥便飞跃起,回越过飞奔的民奴。他回头大声道,“我们断后,你们快跑!”

必须要断后,否则反应过来的兵士追击,逃出去的民奴也注定要惨死刀下。

十指相扣,背对背,云泥望着层层围聚的兵士,她突然有一种很充实,很酣畅淋漓的美好观感。

与他相背相扣,强敌压面,无畏,无惧。

甚至是,幸福的。夜空如此璀璨。有这个男人在身旁,生与死都是幸福的。很幸福。

幸福得想微笑,却是一种沁入骨髓的大悲怆。不需要甜言蜜语。无需到地老天荒。

火刺眼,箭如蝗。

柳无心带着云泥腾跃起,挥袖飞走,内力出。

那是一把无形的剑,无人能阻挡它的锋芒。

兵士散乱,仓皇中仰面射箭。但是柳无心身法极快,倏而远逝。

他们并不走,为了给那些幸存的民奴争取时间,他们在屠杀场上,往返流连。

惊呼,咒骂,散乱,挤压。

不成秩序。干脆有的人停下了弓箭。

夜空中响起了柳无心清哨响。那种声音,清润悠扬,如掬于掌中的洛水,引诱着,平息着内心的焦灼,一点一滴,荡涤着漫天的杀气。

暴戾,并不能超越生死。厮杀,烈火,伤亡。问一问掌中的洛水,那诱人的清甜,停下来,可以吗?

他们的衣襟和发,他们的身形,美而飘逸。他们不是游走在血腥的战场,仿似他们在悠游地踏歌。

水狐慧。一定要杀吗?

兵士们垂下手中的利器。传说中,那个美而神奇的女人,传说中得王钟爱的女人,传说中可以造福墨绝的女人。一定要,诛杀吗?

柳无心舒畅地昂首而鸣,声音瞬间而飞扬激越,清音似乎穿破云层,直达九霄。他们的身形闭月一角,飞动,刚劲曼妙,俊美翩翩,如高贵吉祥的凤凰,携手降临人间。

弓落地,箭搁下。每个人,好像刹那间福至心田,有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电子书:。电子书'

墨绝是一个崇拜强者的地方。哪个人,能占据天地那么宏大的背景,哪一个人,有那么高强的武功。

洛云泥闭上眼,迎着夜风,仰面靠在柳无心的肩上。

她知道,她头上有月,脚下有血。

夜风劲峭,在肌肤上游转。依靠着他温暖的肩背,他的哨音仿似有萧笛在吹。

她放松,却不感到疲惫。她的心空静,如洗般空明。淡淡的,清泉般,润泽无声的欢喜。

柳无心移转身,空闲的左手,挽住她的腰,踏空而降。

翩然下。强劲的风吹散他们的衣发,云泥的衣领裂开。

“凤凰瑕!”

不知是谁激动冲动地大声呼喊,转瞬间,人群震动,呼声如潮。

“凤凰瑕!”“凤凰瑕!”

云泥左肩下的蓝冰凤凰,竟自焕发出五彩,一点点变粉,绯紫,最后竟成为炫目的妖红。

凤凰浴火。凤凰瑕。

传闻中,在古老的墨绝,纹身凤凰的王室成员,若蓝冰的凤凰纹身成为妖红,便是天成的无可争议的墨绝王。

冰蓝成妖红,几世几代不曾有,不过是墨绝人记忆中的传说而已。

可是洛云泥,她肩下的凤凰,竟自焕发成那种不可思议的妖红,如珊瑚红宝石,散发绚丽的光。

地上人皆倒吸口气,张大嘴!

洛云泥听到那三个字,有几分慌乱惊骇。娘告诉她的秘密里,最后三个字,就是凤凰瑕!

柳无心携着她落在高高的城墙上。城下的兵士似信非疑地犹豫着,一时无措,面面相觑。

炫目的红光。光环中的洛云泥俊美非常。

“凤凰瑕!”

随着一声臣服的惊叹,一个人倒头跪下,然后纷纷然跪倒一片。

云泥的目光垂落,似乎想好好看一看自己的妖红。她在恍然间明白,原来,这就是凤凰瑕。

源于,高深的内力。妖红在昭示,拥有这种高深内力的人,是无可争议的墨绝王。

可是,这高深的内力,是源自柳大哥,不是她自己。

三天后,他们带着那些幸存的民奴,遇合了与兵士作战前来接应的民奴军,花临泾负伤,手下人一见他,又惊又喜,寒暄过后,安置那些疲惫不堪的民奴去休息,花临泾柳无心和洛云泥留在了前沿战场。

两军对峙着,漆黑的夜,属下向花临泾汇报着战绩。他们遵循矩子传来的布局打法,几番争战下来,互有胜败伤亡,这几日凤凰瑕的传言如燎原之火,飞快地传播,对手的军心动摇,而民奴军则情绪激昂。

众人都与云泥见过礼了,说至此,不由都甚是激动崇拜地望着洛云泥。洛云泥心中惭愧,不语。

她不过是江海激起的大浪涛,她自己,没有那力量之源。

花临泾看出她的心事,说大家都累了,先早点休息。众人起身正告辞,一人匆匆进来,行礼,在花临泾耳边说了几句话。

众人关切地望着花临泾,花临泾对洛云泥道,“六小姐,矩子要见你,去总部。”

矩子要见她。

民奴军真正的灵魂和领袖,那个神秘的矩子,终于要见她。

洛云泥一步步踏上石阶窄路。总部在深山更深处,矩子在顶峰最高处。

山风猎猎,不胜寒。淡弱的月光下,一个深黑的背影,在风里衣袂飞扬。

云泥站定。背影高大宽厚,如此,熟。

他径自笑了。“看来云儿功力真的已经度过了关口,渐入佳境了。”

云泥退一步,煞白着脸望着矩子回转身,拿下脸上的面具,犹自带着笑。

“王!”云泥低呼一声,退,肩背一下子顶在冷硬的山石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高潮就要来了,我手心一把汗啊~

第六十五章 矩子

洛逸人道,“是我,可你也不用怕。”

洛云泥震惊,半天反应不过来,洛逸人负手道,“在墨绝除了我,谁能三番五次放民奴军一条生路,让他们有惊无险,弱而不绝。花临泾勇且勇矣,智谋不足,如何能担当大任。云儿你,现在还不懂吗?”

洛云泥怔愣。洛逸人苦笑一声,说道,“在墨绝我是王。不能掌控全局,我做什么王。”

洛云泥静声道,“民间说,王和矩子,旗鼓相当,却其实是您自己和自己博弈。您主掌王权,拥有足以和承墨家抗衡的大军,同时又操控民奴,墨绝已经尽在您手里,云儿不懂,您为何……,”云泥迟疑,洛逸人静静地等她说下去,云泥道,“您为何,还要在我身上下功夫?”

洛逸人苍白的手指敲捏着手中黑铁的面具,仰首望月轻叹道,“可能是,我不爱自己,却爱上了你吧。”

云泥突然感觉冷,洛逸人回望她,颇为玩味地,似笑非笑,目光里似有深情,又似乎嘲弄。他说道,“我总是以为,你终会如小时候那般,心无芥蒂,仰慕依恋我。我总是不能面对,你真的把我忘了。乃至于我搬出你娘,你在墨绝最可信赖的人,我请她告诉你,要你信任我,可是你竟然,也不听。”

洛逸人的苦笑淡淡的,“你们水狐家的人都信赖我,唯独你,不信我。你以为,”洛逸人看了云泥一眼,说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个秘密吗?天地,青黄,佛陀山崩,凤凰瑕。云儿,我说的,没错吧?”

洛云泥骇然,颤声道,“你,既然知道……”

洛逸人仰天道,“是你爹,水狐老师告诉我的。我告诉了你娘,再让她告诉你。”

云泥颓然。洛逸人摇头苦笑道,“母后做梦也没想到,水狐老师没有把秘密告诉任何一个水狐家人,他把秘密,告诉了我。十一岁的王子,他的学生。水狐老师预知母亲的野心定然废长立幼,遂嘱咐我,如果真的是这样,一定要背叛他的学说,顺从母亲登上王位。我听了他的话,那么做了。从此再也没人知道,我的内心,是你父亲,水狐光卓狂热的信徒。”洛逸人看向云泥,语调温柔悲悯,“你以为我不疼爱你吗?凭我和你们水狐家的渊源,你爹是我的老师,你三哥是我的知己,在这个角度上,我是你兄长。你们水狐家遇难的当天,我去探望,水狐老师除了秘密,还把他最钟爱的,寄予厚望的女儿交给了我。你说,我再怎么打你骂你惩罚你,也不过是恨你不争气,逼你练功,或者是气你不亲我罢了,我会杀你,真正伤害到你吗?”

如五雷轰顶般,云泥苍白着脸,瘫软在山石上,再没有一丝力气。洛逸人道,“水狐老师说,这世界没有绝对的错与对,异端正统,孰错孰对,总要真正试一试才知道,而打破几百年的信仰与规则,是最后的,迫不得已的一条路。所以我镇压民奴军,外征天下,抱着必然失败的预感,去验证孰对,孰错。”

云泥颤抖着。她想要说话,却是哽咽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洛逸人没有走过去,只是远远地望着她,叹息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伪装,矛盾,纠结着太久了,有时候我也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整整十年,我不曾陪在你身边,十年后,我也忘了怎么去爱你。你怕我,远我,恨我,我终究是对不起你,一步步,伤害了你。”

云泥的泪一下子泉涌出来,她的心被一种酸楚的暖流震荡着,而只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洛逸人扭头不再看她,任午夜的风吹得他衣襟哗哗作响。

云泥隐忍着,抽噎着哭。

哭了许久,洛逸人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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