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在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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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在雾中-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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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害,征得大夫的同意,小西回家休养了。
  “你怎么好像知道我在钱倩家似的,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说正在往那里赶。”
  等一切安顿下来,小西想起问李朝阳这些细节。这次小西所受到的惊吓,其实并不比女疯子案、还有红酒俱乐部案少,但是怀孕的喜悦抵消了大部分的恐惧,小西只要摸着自己的小腹,就觉得心里暖暖的:这个孩子,与母亲一起,经历了恐惧与磨难,坚强地活了下来,做母亲的,有什么理由不坚强呢?
  “这件事,你要感谢你的同事,纪吉菲。”李朝阳不肯让小西在外面吃饭,怕不干净,自己回家做了一碗面条,一边看着小西吃,一边感慨着回答。
  “纪吉菲?”小西诧异地看着他。
  “你快吃,你边吃我边说。”李朝阳催促着她:“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我的手机上接到一个来自你办公室的电话,打电话的人说自己叫纪吉菲,她觉得你可能出事了。她说你跟一个叫钱倩的女人一起出去吃午饭,一直没有回来,手机开始是通的,但不接,后来就变成关机,她试了好多次,一直是关机。”
  “她怎么没想,是我手机没电了?”小西记得,在钱家的房间里,她的手机确实曾经响过,然后被钱伟业给关了机,目的是让人认为是手机没电了。
  “她说,她清楚地记得,你早上上班的时候,是把手机插在墙上充电的,中午走的时候,把手机拿走了。手机不可能这么快没电。”
  “对了,她怎么会有你的手机号码呢?”小西不记得自己把李朝阳的号码给过别人。
  “我也问过她,她说,你上次跟她一起出去吃饭,手机没电了,用她的手机给我打过电话,她就存了我的号码。”
  小西一边吃着面条一边百感交集地想,没想到,纪吉菲那么爷们的外表下,是如此细腻的一颗心。
  “我一听你跟钱倩一起出去,就觉得不对。她完全没有理由再去找你,你也完全没有理由跟她一起出去。我查了她家的地址,带了齐榕一起去,她是个女同志,有些时候可能方便些,我们准备见机行事。正走在路上,你的电话打来了。”
  李朝阳等着小西吃完了面条,把碗端下去,又坐到她身边:“我都解释完了,现在该你说说,钱倩是用什么理由,骗你出去的了。”他的语调温和,小西的脸却红了,她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她说,她跟……肖天一,成天吵架,很不幸福,我就……劝了劝她,她说在办公室边上一起吃个午饭,再听我……劝劝她……”小西低下了头去。
  这个情况,比李朝阳心里猜测的要好,他本来以为,钱倩是骗小西去见肖天一的。他松了口气,看着怀了自己孩子的小西,语气更加温和:“你就是心肠太好了。”
  这个非法拘禁加□□未遂案,李朝阳因为是直系亲属,必须回避,但是他还是看到了本案的物证:两台摄像机拍下的视频,以及钱倩手机里的照片。看到这些,他怒火中烧。听小西讲诉和亲眼看到,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看到小西被捆绑着,堵着嘴,痛苦地闭着眼睛,倒在地上;看到那个畜牲一样的男人,准备欺凌自己的妻子,有一瞬间,他甚至想,宁可受处分,也要去医院里揍钱伟业一顿,这个想法到底被他用理智,生生压住了。等到看到小西准确击中钱伟业的下身,然后果断跳起来,拽过金属台灯狠狠砸向他时,李朝阳感到一种从心底升上来的痛快:“好样的!不愧是我李朝阳的老婆。”
  李朝阳不知道的是,从此以后,队里的同事们都一致认为他们的李队,肯定是一个妻管严。看看他的老婆,虽然长得娇小,笑得温柔,其实是多么地彪悍凶猛,看看她的动作:稳、准、狠,让每一个看到这段视频的男人,都不由得身体一激灵。
  钱伟业在房间的两个角落,藏了两部摄像机,镜头都对着床,这本是他为了自己取乐以及将来要挟小西而设的,现在成了他自己的罪证。他在公安医院里养伤,伤好就要接受审判,与他的女儿,还有两个保镖一起。
  钱倩没有按约定时间回到美国,肖天一很快从他的母亲那里知道了原委,肖母带着哭音说:“钱倩、还有她爸爸,都被抓起来了,他们家的公司现在乱成一团,连带我们也受了影响,我们家得赶紧跟他们家撇清关系。我跟别人说,我们早就看出来钱倩和她爸爸不地道,你已经跟她分手好长时间了,我们家跟她家没有任何关系,记住了,你跟别人也要这么说,千万不能说你们在美国还在同居!”
  肖天一放下电话,惊出了一身冷汗,原来他这几个月来,一直在跟一条毒蛇同眠!虽然他对钱倩有千般不满,觉得她的性格不可理喻,当初对他的好有虚伪的成分,但终究想不到,她居然会去害人!还有她温和儒雅的父亲,在私底下,居然是一个色魔!肖天一毛骨悚然了。
  回想之前种种,肖天一第一次觉得,自己是有愧于周小西的。最后分别的时候,他用最恶毒的言辞痛骂她,她流着泪,还是祝福他……。
  他坐在公司宽大的总裁办公室里,抬眼望着窗外用草坪间隔的停车场,里面停满了公司员工们的汽车。办公室楼下的车间里,机器在一刻不停地运转,源源不断地生产出产品,运到美国各地,运到加拿大。如果一切从头,肖天一想,他能放弃这一切,跟小西去白手起家吗?他想了又想,做不到,如果一切从头,他也做不到抛弃这一切,他的心没法骗自己,所以,他和小西,注定要相忘于江湖。
  肖天一心如刀搅,他拿起手机,想给小西打个电话,说一声对不起,犹豫良久,还是放下了。现在,不打扰她,是对她最好的吧?
  

  ☆、大结局:一定要幸福

  
  五月一号,草长莺飞,鲜花盛开的日子,李朝阳和周小西大婚了。
  小西脚上的石膏还不能拆,她只好租一件长一些的婚纱,把脚盖上,而且跟司仪商量好,除了行礼的时候,她走到台上,其余的时间都尽量不让她走动。纪吉菲做伴娘,李朝阳队里的王元做了伴郎。小西养伤期间,纪吉菲担负起了大部分的工作,她来看小西,主动要求做伴娘,小西当然高兴地答应了,她和纪吉菲,现在是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交情。
  婚礼的前夜,小西从家里搬出来,住到酒店里,由妹妹小雨陪着。李朝阳不顾婚礼前夜不见面的避嫌,亲自开车送小西,一直送到酒店房间,还给她带着一个宵夜保温盒,怕她半夜肚子饿。李朝阳一直都是一个行动多于语言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当伴娘的纪吉菲就来帮着小西梳妆了。她穿着一身黑西装,打着一个红领结,一头短发用定型剂拢向脑后,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样子,她一进门,从化妆台上捡起一根粉刷,抵着小西的下巴调笑道:“小娘子,大爷来迎娶你了,高不高兴?”
  小西指着她笑得喘不过气来,纪吉菲说:“严肃点,这结着婚呢。”
  小西怀着孕,不适合化浓妆,化妆师只给她擦了一层粉,上了点腮红,涂上点口红,就绕了她。这让小西舒了一口气,她很怕自己被化得连亲妈都不认识了。
  外面不知谁喊了一声:“新郎来接新娘啦!”
  纪吉菲和周小雨,还有几个女孩子急忙去堵门,她们把酒店房间的安全锁链挂上,正好留个门缝用来收红包。
  “你们干什么来啦?”周小雨带头大声问外面的人。
  “来接你姐。”外面传来李朝阳的声音。
  “我姐是你什么人?”
  “我老婆。”
  “我舍不得我姐,不让她走。”
  外面塞进来一个红包:“我们给补偿。”
  屋里的女孩子们七嘴八舌都说舍不得,于是外面又一个一个地塞进来更多的红包,小西坐在床边,捂着嘴笑。
  “妹妹们,这回可以开门了吧?”
  “不行,哪那么容易把我姐接走?”周小雨回头冲小西眨了眨眼睛,“你给我姐做首求婚诗。”
  “做……做诗……”
  “要不你唱首情歌。”
  “唱……唱歌……”
  小西忍不住了:“行了,他不会唱歌,别难为他了。”
  周小雨对这个早已倒向敌方的姐姐无奈地摇了摇头,准备打开安全锁链,却被纪吉菲一把拦住。
  纪吉菲一脸严肃地对站在外面的李朝阳说:“我们放低标准,不要求你作诗,也不要求你唱歌了,只要求你当着我们的面,大声向小西做个保证,保证一辈子爱她,一辈子对她好,如果声音够大,态度够真诚,我们就开门。”
  女孩子们都笑着说这个主意好,外面的男宾们也哄笑着让李朝阳快说。
  当众表白,还要大声,小西替他尴尬着,但心里又有一点小小的期待。
  只等了一小会儿,李朝阳好听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进来:“我保证,我李朝阳一辈子爱周小西,一辈子对周小西好,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爱人的誓言,诚挚而美好。锁链锵然打开,一群人拥进屋里,小西却只看见李朝阳,看见他的一双凤目,含着深情,灼灼地望着她。
  李朝阳是开着自己的车来接小西的,这是小西坚持的。一台头车租金3000块,只能坐那么一会儿,小西觉得实在没必要,自己家明明有车嘛。于是,他们的婚礼车队就出现了有趣的一幕,跟在后面的车,每辆都比头车值钱。
  在行礼酒店的化妆间里,仪式还有一会儿开始,别人都去前边忙活了,只有小西是个大闲人,坐在化妆间里等着轮到她上场,纪吉菲陪着她。
  虽然小西跟李朝阳领了证,有了夫妻之实,连孩子都怀上了,可是面对婚礼大典这种一辈子一回,当女主角的事情,小西还是难免有些紧张,尤其她一会儿还需要走得端庄,不能把脚上的石膏露出来。可是有纪吉菲陪着就不一样了,这个家伙有那么多冷笑话,却偏偏能戳中小西的笑点,引着小西一直笑个不住。
  “来,新郎和新娘,合拍一张。”纪吉菲揽住小西的肩膀,掏出手机,伸出手臂举起来,小西配合地靠近她,手机里拍下两张含笑的脸。
  纪吉菲检查了一下照片的效果,很满意:“小西,我希望你以后,一直这样笑着,我会守护着你的。”
  “好啊,我的守护天使。”小西笑着说。
  “小西……”纪吉菲看着小西,犹豫了一下,然后下定了决心似地说:“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就算你听了之后,再也不理我了,我也想告诉你。”
  纪吉菲的神情很严肃,小西有点迷惑:“什么事会让我再也不理你了?你往我婚纱里放毛毛虫了?那也不至于再也不理你了呀。”
  “小西,……我是女同。”
  小西没听懂,她是女童?这是什么笑话?
  她疑惑地看着纪吉菲,纪吉菲一脸紧张和严肃,眼巴巴地看着她,等着她回应,突然之间,小西明白了,随即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她是女同,纪吉菲是女同性恋者。
  看到小西的反应,纪吉菲笑了笑,她的脸很落寞:“我就知道你会这样。”
  回想过往,小西彻底明白了,那个高兴地说“我可想你了”的纪吉菲;那个从座位上转回身,说“你不用怕”的纪吉菲;那个大着舌头说“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的纪吉菲;那个默默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守护着她的纪吉菲;那个非要逼着李朝阳当众表白一辈子对小西好的纪吉菲,是爱着小西的。这是一份注定没有回报的爱,可是纪吉菲还是真心付出了。
  小西一直没有说话,纪吉菲勉强的笑脸也装不下去了:“喂,你还有没有备胎的伴娘?要不,让小雨来当伴娘吧。”
  小西惊觉过来,含着泪笑了:“没有备胎,就你这么一个朋友,你就是漏气也得把这程给我跑完。”
  纪吉菲很爷们地直接拿袖子一抹眼睛,笑了:“我就说嘛,做不成爱人,怎么也不会连朋友都没得做。就知道你这人爽气,不枉我喜欢你一回。”
  有人急匆匆跑进来:“准备吧,快开始了!”小西信任地把自己的手伸给纪吉菲,她搀起小西,小心地往婚礼大厅慢慢地走,一直到舞台侧面,李朝阳迎了上来,从纪吉菲手中接过小西,她才默默退了下去。
  婚礼仪式开始了,新郎、新娘、伴郎、伴娘四个人都站在台上,李朝阳悄悄向小西低语:“右脚别着力,靠着我。”他穿一身藏青色的西装,显得身姿特别挺拔,小西把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靠到他身上,他依然站得笔直,小西抬起头看他,他从来都是一个可以放心依靠的男人。小西穿着传统的半袖曳地白婚纱-她的肚子还不明显,身材依然苗条。王元和纪吉菲分站两边,他们俩全穿着黑西装,戴领结,看起来就像一高一矮两个伴郎,看着他们就有喜感,观礼的人们从仪式开始一直笑到最后。周家二老、李家二老都坐在第一排,含笑望着自己的孩子。小西到底还是怀着身孕结婚了,李家二老是纯粹的喜悦-他们盼望这个孩子,已经太久了;周家二老则感情比较复杂,虽然稍微早了一点,但是……也不错。
  婚礼的仪式一项一项举行,随着司仪一声“礼成”,满台喷洒着彩带和彩屑,在亲朋们热烈的欢呼和掌声中,李朝阳和周小西手挽着手,深情对望着:我一定会让你幸福,而我,也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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