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神父问到沈慕的时候。
沈慕微微抬头仰望着刘琛,明显的她心里犹豫了,而刘琛本来坚定的心被沈慕的眼神所弱化,现场的所有人的呼吸都被凝结,沈慕微微呼气,“yes……”
沈慕的声音过于轻微,以致于她后面说话的声音被巨大的撞门的声音掩盖。
巨大的撞门声,沈慕的心被紧紧的揪起,她忽然在期盼什么,却又没有任何理由。
巨大的撞门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和好奇,所有的人目光向大门口聚集,大门被撞开的那一刻,仿佛是太阳之子的一个男人疾步的冲到了台前。
步伐轻盈,如沐春风,好似身披繁星,众人看的目不转睛。
待他走近,众人才惊觉这样帅气的脸上沧桑已满,眉头紧锁,沈慕看的真切,她被揪起来的心被揪的更紧了,看着陆程祐,她忽然坦然了,心里却清明了。
原来,他一直在心里,不曾离去。
以至于就算他偏离的她的世界,却离不开她的心。
在坐的明星红人都应该认识这一位曾经在娱乐圈里一手遮天的娱乐大亨,有些人诧异的站了起来,去试图的辨别他的真伪。
曾经娱乐圈里疯传的陈年旧事,原来在今天,曝光天下。
刘琛防备似的把沈慕拽到了自己身后,站在陆程祐的面前,道:“陆先生,你来参加婚礼我欢迎,你要是想做其它的事情,抱歉,请你离开。”
陆程祐根本不愿意看刘琛任何一眼,转向了观众席,提高了分贝,“我希望所有人为我作证,我在这儿,要娶沈慕小姐为妻。”
这仿佛是世间最美丽的语言,可是没有任何的修饰,干涩的没有任何美丽而言。
教堂里好似炸开了锅,记者们长短镜头下全部都在记录,更多的是人声鼎沸。
刘琛冲动陆程祐面前,大打出手,一拳把陆程祐打到在地。
陆程祐从地上爬了一起来,拽住了沈慕的手,“我不想再错过你了。”
沈慕爸爸站了出来,一声呵斥:“这位先生,我请你尊重一下别人,如果你有什么事情,请你婚礼结束后再来。”
陆程祐对于沈慕爸爸的话置若罔闻,他满覆秋水,望向沈慕,“沈慕……”
沈慕打断,“我已经没有任何力气跟你吵了,我太累了,我想休息了。”
陆程祐眼睛里曾有还抱有的一丝丝的闪烁重要被熄灭,瞳孔暗黑如夜,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支撑他前向的光,他的睫毛细长密布,他垂眼之间,覆盖他的眼眸,本来那样好看的男人,如今更多的却是疮痍。
沈慕抬眼望去,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于此,十分好奇和期待着她接下来的讲话。
曾在在娱乐圈里知道陆程祐和沈慕之间的绯闻,更多的只是局限于知道而已,他们众说纷纭,捕风捉影,却没有任何依据,而如今,真相便摆在所有人的面前。
沈慕微微一笑,显得十分的坦然,她没有任何的慌乱和不安,仿佛面对世间所有人的眼睛,都与她无关,她不在忌惮别人的嘴口,也不在乎流言媒体,更不会理会那些荒谬的圈里原则,如今,她只是她自己,她就是沈慕。
“陆程祐,这些年来,虽然风生水起,万众瞩目,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过的不好,我不开心,曾经唱歌和演戏是我的梦想,可是这些年我走的每一步都很沉重,后来我发现,这些光鲜亮丽的不再是梦想,而是负担。”沈慕的眼角沁出泪水,却倔强的抹下,她咧嘴笑道:“驱使我向前冲的,是你,可我知道这无关梦想和信仰,只是□□裸的痛恨和不甘,我从来都不甘心你给我的和强加给我的痛苦,后来我才发现,那样过日子的我才最可悲,我活在痛苦和仇恨中,我太累了,不想在恨了,我只是想要一份属于我的宁静。”
“我知道我当初给你太多痛苦,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必须让你……”
“我都知道,当年的一切我都知道,可就算是我此生都没有办法实现我的梦想我也不愿意用我孩子的命去换取荣誉,我宁愿跟你分开,我宁愿你娶别人,我宁愿我这辈子都不再踏入娱乐圈,不再唱歌,不再演戏,我宁愿全世界流言蜚语,我也不愿意我的孩子就这样没了,陆程祐,你口口声声说你有苦衷,可是你的苦衷之于我来讲根本就不是苦衷,我宁愿我去死,我也要留下我的孩子,而不是任由你去决定我的生活!我没有办法忘,没有办法忘,我努力的去忘记,可是我的身体不停的告诉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我忘不了,我不能忘。”沈慕的已经泪流满面。
在场的所有人听到这里,都微微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本来就紧张,却更加激动。
原来,你其实什么都知道,原来曾经埋在心里的苦衷在你眼里竟是如此的简单而又微妙。
原来,在你心里,孩子竟然高过你所谓想要用生命去追逐的信仰。
而更多的,那不仅仅是一个未出生的胎儿,那还是她曾经憧憬过的最美好的爱情之间的结晶。
“难道你愿意……”
“我愿意,只要那个人不是你,我什么都愿意。”沈慕娓娓道来,轻松而又简单,心中却沉重万分。
她抹去了脸上的眼泪,苦笑了起来,然后深深的呼吸,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道:“抱歉。”
陆程祐抬眼去看她,她嘴角轻抿,似笑非笑,他本满肚子的话语,却说不出一句,最后那句抱歉,心酸而又如同一把利刀,一点一点,割着他的心口,他却什么话也不能说,什么也做不了。他留恋的再看她最后一眼,却心疼起来。
以后,他再也没有资格,去心疼她的倔强。
以后,他再也没有资格,去抚慰她的伤口。
以后,他再也没有资格,陪她憧憬未来。
陆程祐转身离去,沈慕看着他的背影,依旧那么骄傲,却可怜至极。
沈慕再也无法僵持微笑,眼泪又流淌了下来,刘琛过来扶她,她一言不发,蹲在了地上。
陆小曼和韩晴都冲了上去,慰问她,看不见她的脸庞,却只能看见落在地上大颗的泪水。
曾经以为早就割舍了,到如今才发现,他们彼此在心里,从未离开过。
而如今,却是剜心割痛,把彼此硬生生的分离。
神父道:“好的,我们现在继续。”
沈慕走到刘琛的面前,轻轻的牵起刘琛的手,暧昧十分,不过一个瞬间便松开,后面的人看的不真切,以为沈慕在牵手,实则是她把刘琛戴在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塞进了刘琛的手里,沈慕身子距离刘琛越来越远,大约十米的时候,沈慕嗓音提高道:“抱歉,我这一辈子,我也只爱他一人。”
说完,沈慕转身,跑出教堂。
所有人刚从陆程祐闹婚礼的风波里被震撼,此番看着沈慕离去更是成为议论的点。
陆小曼看着场面提心吊胆起来,她追着跑出教堂的沈慕一同跑出去。
原本以为沈慕会嚎啕大哭一场,谁知,沈慕倚在一根柱子上,仰望着天空,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若无其事的看着天上所发生的事情,她喃喃:“太久没有像今天一样的轻松。”
陆小曼愣在了原地。
原来沈慕并不如她记忆里的那般脆弱,更多的坚毅的她有着坚毅的步伐。
“八年了,我恨了他八年,原本以为我会恨他一辈子,可是我恨他的日子并不好过,太累了,爱他太累,恨他也太累,我只是想要简简单单的过自己的日子,不想爱了,也就不恨了,可能就此放下是最好的结果。”沈慕说着,眼角淌下来一滴眼泪。
不想爱了,也就不恨了。
那个故事,始终停留在八年前,我不曾参与的八年前。
当我云里雾里的站在沈慕的身边,沈慕开口,“可能你不记得了,八年的故事,哦不,大约是十年前的故事。”
“当初,我以为我能够出道成名,我以为我只要努力就能够站在舞台的中央,可是造化弄人,我选了好几次的真人秀都因为黑幕落榜了,机缘巧合我认识了陆程祐,我们俩可是经历过生死的,后来我们俩在一起了,他帮我进了他的公司,后来就是流言蜚语传来传去,最严重的一次,头条都指出我们俩去了酒店,那个时候我已经怀孕了,因为他家族的压力他希望我不要这个孩子,可我坚持想要这个孩子,到最后孩子还是没了,我恨他,所以我努力的工作,只是为了能跟他站在一起,只是不甘心,我想要让他尝尝失去的滋味,我恨了他八年,我恨不动了,不想再恨下去了,太累了……”说着,沈慕哽咽了起来,她几乎是在用她的生命在哭泣,她似乎想在此刻流进一生的眼泪。
陆小曼从来没有见过沈慕这般懦弱无力过,走过去抱住了她。
她努力克制眼泪,破涕而笑道,“你不用担心我,我真的放下了,这次我真的放心了。”她是跟我说,又好似说给自己。
“如果一份爱太过于沉重,倒不如放下。”沈慕只是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如果一份爱太过于沉重,倒不如放下。
陆小曼在心头默默的念着。
她又何尝不是。
爱的太过于沉重,甚至不想再走下去。
第二天,陆小曼出现在徐晨的办公室里,把婚礼的事情全部讲给了徐晨,“你说,沈慕她会不会出事!她不会是心里有障碍了吧,我用不用带她来看看你。”
徐晨温润一笑,“可能昨天是她心理不再有障碍了,也是一个真正的开始。”
“怎么可能?”陆小曼错愕起来。
“正是因为真的放下的,所以心里的负担才会消失。”
陆小曼想到了那一句话,她喃喃:“如果一份爱太过于沉重,倒不如放下。”
“就是这个道理。”徐晨接话道。
陆小曼长舒了一口气。
望向了窗外,意味深长。
是否到了该放手的时候。
“诶,去吃午饭?”
陆小曼点了点头。
“开车?”
陆小曼扯着脖子望向楼底下的餐厅,“下面那家吃,不用开车。”
陆小曼匆匆朝着门外走去,套着外套,包都忘了拿,徐晨很绅士的帮着陆小曼提起包来,然后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帮着陆小曼开门。
餐厅在医院的对面,正好需要过一个马路,正巧碰上绿灯变化成红灯。
“诶,快点,还有五秒,赶紧冲过去。”陆小曼扯着徐晨的袖子,朝着马路对面跑过去。
“傻瓜,等两分钟又不会迟。”徐晨把陆小曼提溜了回来。
寒风吹的厉害,陆小曼冻得哆嗦,“我不想在这冰天雪地里站着,多冷啊。”
“把我的衣服给你穿。”
“我们数着数字会快一点。”
陆小曼站在红灯了对面,看着流逝的数字,跟着数字开始念:“九十九,九十八,九十七……”徐晨看着陆小曼滑稽的很,陆小曼抡了徐晨一掌,不情愿的喊着:“快点,跟我一起念!”
“好好好,念念念!”徐晨拗不过露陆小曼。
两分钟后,红灯变成绿灯。
走进饭店里,暖气汹涌而至,喷在了脸上,陆小曼笑意十足,像是一个小孩子般,笑嚷着:“真暖和,有暖气真好!”
“我办公室里也有暖气的。”
陆小曼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仿佛炫耀一般,“我记得我高中的时候,搬去我阿姨家里,家里都没有暖气的,那个时候,我就希望能有一个暖气该多好,我阿姨对我特别好,她……”说着半截,陆小曼便愣在了一旁。
徐晨看着陆小曼,陆小曼的笑意从嘴角褪去,瞬间陷入了沉默里。
“我阿姨呢?”陆小曼出其不意的问道。
徐晨被陆小曼问的晕蒙起来。
陆小曼才发觉,十年以往,而陆小曼的亲人,却无一联系,陆小曼拿出手机给韩晴拨过去一通电话,还不等韩晴抱怨,陆小曼开门见山,“我阿姨还在原来的地方住着吗?”
电话那头韩晴陷入了无限的沉默。
“喂,喂,干嘛呢,听不见吗?我问你呢?”陆小曼急促起来。
“小曼,你阿姨,在几年已经去世了……”
陆小曼霎时之间脑海里一片空白,仿佛置于荒凉之地,晴天霹雳亲临头顶之上,震的双耳嗡嗡直响,两眼望去,整个世界白花花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什么也抓不住,陆小曼虚弱无力的轻叹了一声,整个身子倾斜于地。
遗忘,是最痛苦的诠释。
陆阿姨的墓碑前,墓碑前的香炉里面的土已经见底,在香炉里浅浅的覆盖着一层尘土,墓碑前的花也已经凋零,被风吹散的只剩下几束枝杈,还有一些祭拜干朽腐烂成干的吃食,碑前杂草蔓延,几乎有了半腿高。
陆小曼感到一种恐慌,一种对将来的预感,她站不住了,软绵绵的瘫倒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上顷刻的名字,锥心般刺进她的心中,她的头发乱披在肩膀上,凌乱的模样不如从前,狂风的侵袭使她的哭声都变得颤抖。
“阿姨……”这声久违的呼唤竟是最后天人永隔,她朝着冰冷的墓碑所呼唤,那哀声震动心弦,她是心痛到了极点,她跪在墓碑前,把头在地上直擂。
从未来得及准备,意外便出现在眼前。猝不及防,她已经一无所有。
徐晨跟在她的身后,陆小曼即便如此哀痛欲绝,歇斯底里,徐晨除了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安慰,不过只是虚伪着讲着跟事不关己的谎言,而她内心中的痛苦只有她自己能够察觉,旁人一丝一毫也不能代替,即便说了再多的废话,她心里的苦痛也不会减少万分之一。与其说出许多谎言,倒不如放任她宣泄一番,做出最好的诠释。
她倚在墓碑前嚎啕大哭,哀声震天。她一面哭泣,一面声诉,模模糊湖的话音,断断续续的语句。
风掀翻了她的帽子,围巾也渐渐的掉到了地上,她并不停下来拾,虽然雨打在她头上,又刮起风来,雪雨不住地刺痛,击打的脸,泪痕在脸上越发的明显,她从不在意这样,她从墓碑走到车前,这一路失魂落魄,大衣的两边给风吹起来象一对翅膀似的,她也没有丝毫的感觉。
从下午到晚上,徐晨默默无闻的跟在她的身后,苦痛无法替代,他只好帮着缓解,跟在她身后,帮着捡起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