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重生之代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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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重生之代玉-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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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姑眼中露出赞赏的光:姑娘这样对待下人。有林谢氏从前当家的风范了!
    洛月真的斗胆说了下去:“听说园子里有鬼哭,婢子怕是……是……她……”又不知该怎么措辞,才不冒犯主子。
    林代手轻轻按在她袖子上:“尽管说,不怕。只要是真话。怎么说都不要紧。”
    那话语之亲切,比当年谢云华尤有过之。语气下的坚定,却是云华所不及。洛月不觉把真话全倒出来:“怕是六姑娘看屋子被占了,所以哭。婢子就想烧个房子,让六姑娘有房子住。不哭了,林姑娘也不用受打扰了。亏得青翘姐姐有本事,真的弄到个纸房子。听说是二老爷赏给五公子的。真不是偷的!可是婢子拿来烧了,主子们要听到。准生气。求姑娘别传扬出去!婢子没什么,怕连累青翘姐姐。”
    “青翘这么有肝胆?”林代奇道。
    “六姑娘去后……”洛月低头道,“青翘姐姐也可怜六姑娘。”
    一个丫头,可怜起主子来。这主子混得也够惨的了!
    林代听她言下之意,另有隐情,问道:“六姑娘生前到底出了什么事?”特意诈洛月一句:“其实我也听到传言,不知是真是假。”
    洛月再顾不得规矩礼法,眼泪溅下来:“六姑娘她,不是病死的啊!”
    她是被折腾死的。
    林代心往下沉,听着这愚忠的婢子,再也憋不住,把那稚龄小姐死前受的折磨说出来。
    那阵子,云华身体确实一日不如一日,半夜好容易睡过去,忽听窗外有怪声。洛月睡熟了,没听见,被胳膊上传来的一阵痛楚惊醒,是云华攥着她的手,怕极了的问:“窗外是什么声音?”
    洛月侧耳,已经听不见什么了。摸云华身上,全是冷汗。她连忙帮云华拭汗、端茶、安慰云华,直到天将明,才又略睡了睡,又听窗外刺耳的声音。这次可是真的了。云华害怕得直推洛月出去看。洛月出去,但见一伙人在挖外头的木芙蓉树。她知云华院里没什么好东西,唯两株花树是云华心爱的,如何能移了去?急得忙去理论。
    谢云华卧在室内,等着外面的声音停下来。外头声音断断续续,却总不停,除了叮当工具撞击的声音、吭哧吭哧挖掘的声音……云华甚至还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洛月回来了,眼圈儿红红的,安慰云华:“什么事儿也没有。人家理院子哪。姑娘再歇息歇息?”
    一大早,哪个人家,到小姐窗前理什么鬼的园子!云华根本不信洛月,眼瞥见飘儿,便叫飘儿说。
    洛月顿时急了,张开两手拦在当中道:“姑娘,别别!其实也没什么事儿。那两株木芙蓉……忽尔生虫子了,管事的说怕侵到其他树木,对姑娘身体也不好,所以,准备迁出去养一养,养好了,再移回这里来。”
    开玩笑!云华嗓门提高了一点,喝令飘儿:“你说!”
    飘儿只好先打个圆场:“洛月姐姐也是怕姑娘心烦……”洛月心头一酸。飘儿后头就直说了:“不过这事,长远也瞒不住姑娘。一早,七小姐派了一伙人来,说要把这两株树移了去。”
    伴着她的话,树木在外头咯吱咯吱的倾斜,枝叶沙啦作响,交织出可怕的声音。
    云华在床上抖起来,木头床架和被褥摩擦摇晃,她的血液在耳膜里奔流。咯吱咯吱,哗啦哗啦……洛月惊慌的搂住云华:“姑娘,你怎么了?!”
    “欺到我窗前来了呢……”谢云华喃喃着,猛的拔高嗓门,“洛月,开窗帘,我看看!”
    “不行啊。”飘儿生怕洛月愚忠。连这种命令都会服从,连忙拦在当中,“这是体力活。请了几个工匠,是男的。咱们姑娘又体弱,不便挪出去,所以外头是用步障隔开的。人家特意嘱咐。咱们窗帘也关严,免得失了体面。”
    “体面?”云华冷笑。“等我死了,厚棺材抬出去,才叫体面。开窗!”声音尖锐。洛月被吓得,忙不迭依命而行。
    窗子打开。但见严严的步障遮在前头。
    动手移树的。是刘四姨娘的娘家人。
    刘四姨娘是七小姐云蕙的生母,方三姨娘是六小姐云华的生母。这两个姨娘之间结了很深的怨,连带云蕙跟云华也不对付。刘四姨娘比方三姨娘灵巧。娘家人也争气,拿到了谢府园子里管花木的差使。一年到头进项颇丰,还能偶尔帮着刘四姨娘动些手脚——
    譬如到云华的窗子底下移树!云华就不信不是刘四姨娘背后撺掇的。
    “六姑娘动什么气呀?”他们那一边的婆子还阴阳怪气道,“这树生虫子啦!当然要移。”拿树枝拨了个虫子给云华看,“瞧,这不是?”
    前些天都是好好的,说生虫就生虫?分明是故意捉了几个虫子放上去,就有了借口动手。这花树是云华心爱,他们就偏要移云华所爱!
    “管什么虫子?我不在乎虫子。你们不要移。”云华道。
    这若是在云剑这样的主子口里说出来,就等于是命令——不,若对于云剑那样的少主子,下人们哪敢如此放肆!
    对云华,就完全不同。婆子笑回道:“六姑娘说的这话,老奴可不敢做主。六姑娘不如到老太太面前回去!说这园子里有花木生了虫害,只为六姑娘护着,就不该动了?别说六姑娘。四姑娘园子多齐整!一生了虫,该怎么整治就怎么整治,四姑娘还亲自教导我们哪!没听说过反护着个虫豸的。”
    那笑容,说多可恶有多可恶。
    云华真想尖叫:“把你的嘴脸收回去!”
    可是没有用……下人对主子说话,本来就要端着张笑脸的,至于这笑容中有多少谄媚,又或多少刺、多少毒,只有当事人自己了解。去告状么?婆子准叫苦:“笑也笑错了,难道还能哭不成吗?六姑娘真难伺候。”——又成了云华的罪状。
    洛月抖抖簌簌的搀着云华的手,苦劝她回去罢了。但见云华眼中一片痛苦,如荒野中被折磨得绝望的人,竟无一条生路!
    云华终于回转身,让飘儿放下了帘子。
    洛月试着出主意:“大公子挺好心的,不如去求求他?”
    “别!”飘儿忙道,“那事儿就闹得更大了!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云华正在犹豫,身子往床沿边一挨,只听外头“喳啦”一声,什么东西碎了?很模糊,几乎听不清。在这模糊中又响起尖锐的一声,云华从床沿上跳起来:“怎么了?”
    像是鸟叫。但从那些人开始闹腾起,鸟儿一直在乱叫,从没这么尖厉惨烈。
    云华闭着双眼,只管叫:“拉窗帘、拉窗帘!”
    飘儿手捏着帘绳,迟疑着没动弹。云华不知哪来的力气,自己扑到窗边,把帘子狠命一拉,外头景象又呈现在眼前:一棵树已经倾斜,树冠上有个鸟窝,不知怎么的跌了下来,而且甩出了步障,摔在地上,里头的蛋都碎了,还有一只刚孵出来的雏鸟,被婆子一脚踏上去,踩死了。
    云华一声不吭的栽倒在了病床上。


☆、第四十九章 偷虫作幌错主张

   后来,大公子云剑,和四小姐云舟,都来看过云华。当时,老太太手里的权柄,已经向两个媳妇移交。包括各人住的院子相关事项,都是两个媳妇分别管理。二房的恩怨、二房子女园中的花木,身为大房子女的云剑、云舟,都不便插手。云舟只是巧妙的把个中曲折透露给了碧玉。于是,老太太便知道了,并亲自过问这件事:“那几棵树为什么要移?”
    刘家人叩头回答:“生了虫病……”
    老太太哼一声,都已经懒得问了,碧玉代老太太责问:“病了多久了?怎么先前不去治理,忽然就要挖土动根的这样大动静?”
    那几人赶紧的顺杆爬:“果然那虫害可恶,一下子失察,转眼已经发得很凶,不移不行了。这也为了保全其他花木,免得虫害蔓延。老太太明鉴!”
    “好!”碧玉抓住了他们的小辫子,“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既然发得很凶,想必树已经被啃得不成样子了。如今就带人验看去,好在树还在呢!若找不到树上啃的痕迹,把你们填进土坑里埋下,省得祸害!”
    那些虫子果然是半夜偷偷放到树上的,只为做个幌子,何尝啃了什么?刘家人吓得磕头不已:“碧玉姑娘明鉴,是我们错了。是其他地方的虫子落在芙蓉树上,我等没认清,还当是要紧虫害,做错了主张!”
    “哦?”碧玉可不放过他们。“我这儿还没去查呢,你们就知道错了。你们倒伶俐得很?”
    “不敢不敢,”那几个人血都磕出来了,“实在是去移树时,就发现弄错了,那树上的虫子不打什么紧。但已报批动工,生怕临场认错。受主子罚。所以想将错就错,遮掩过去。猪油蒙了心思,做出这等事情。如今知错了。求碧玉姑娘留情,求主子们饶命!”
    老太太发话道:“碧玉,他们说移树,居然就敢移、而且能移。这是你监管不力。”
    碧玉利索跪下:“碧玉失察,请老太太冶碧玉的罪。”
    六小姐院里园艺的事。其实不是碧玉的责任。老太太名义上把持家权柄放给了大太太,着二太太协助着,纵明珠碧玉接手管了大部分,但还有很多事项。两位太太还是有权的。云华那两株木芙蓉动工事项,是送到二太太面前,得了个“嗯”字。便罹斧刀之灾了。碧玉压根儿不知情。要责罚碧玉,不如责罚二太太。
    大太太和二太太都侍立在旁边。大太太特别的紧张,生怕碧玉话头一转,把火烧到她身上来。
    她实在小瞧了碧玉和老太太。
    碧玉只是低头聆训。老太太骂了一顿,明着是骂碧玉,实则把立在旁边的两个媳妇都斥责了一顿,末了严格要求碧玉:“上上下下这些事,你要更经心,免得出这些岔子!”还追问俩媳妇:“你们都听见了?”
    大太太二太太只好一起敛袂躬身道:“是。”
    这么一来,等于把她们手里现有的权柄,又夺回到碧玉和老太太手里了。有那一顿骂作铺垫,大太太二太太还吱不出个“不”字来!
    老太太这才正正衣襟:“这一伙人,胆大包天,罚了吧!”
    大太太二太太都不敢接声,碧玉应道:“是!”上来伺候老太太穿衣。老太太道:“走,瞧瞧六丫头去。”大太太二太太才反应过来,忙帮碧玉搭下手。
    云华在床上,病得已经不成人样。病房中气味甚大,下人们生怕污浊了老太太,熏了不知多少香,又忙着通风,一番折腾,对病人更是不利。云华在床上呻吟道:“不如让我早点死了吧!在这儿受这活罪。”
    老太太在门外听见了,顿了顿。云舟在旁难受道:“六妹妹烧得厉害,想是说胡话了。”
    “偏这孩子不叫人省心。”老太太道,“我就不进去看她了,免得彼此难受。你们劝劝她,心要放宽些,才是福份。”
    屋外的木芙蓉,受了云舟关照,又扶正了回去。扶养树木原比毁树更烦难,屋外的响动,的的剥剥,持续了几天,听来聒耳。洛月怕云华经不起这聒噪。云华坚持道:“我不要紧。我反正不中用了。那两棵树总要活下去的,别叫他们刨走。”
    芙蓉树活了下来。洛月坐在床边,芙蓉树影在窗外摇啊摇,摩挲着她的眼角,她觉得眼睛都被擦伤了,那么酸疼。
    她一只手按在床上,床已经空了。云华被抬走了。树被伤根,尚且一天比一天健壮,谢家六小姐云华却是一天比一天衰弱,终于过去了。她的死,打个比方,就好似一座屋子,建得本就单薄,主人家还不当心维护,那季节天气又不好、风雨又狂,再加上仇人挖两铲子,就轰然倒塌了。
    洛月知道,这不光是因为病。但她也说不清到底都有哪些因素。
    作为资深法律人士,林代当然首先关心谁在这件事里得利。
    最大的得利者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谢老太太。
    谢老太太年纪已经大了,连孙子都成家了,两位老爷也早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两个媳妇儿虎视眈眈,她早就面临放权的压力。
    两年前,她不得不顺着形势,把掌家的权柄下放。
    谢府的财产构成与林家不同。林家是后生性外放型,没有什么积蓄,靠林汝海夫妻两个苦苦经商,把家产挣起来,主要的财产都在外头,在商界里,而不是在家中。对于林府来说,掌家权没有经商权那么重要。而谢府,连小厮邱慧天都晓得。从两位老爷往下,花得多,挣得少。他们的生活,靠的是权势带来的好处、靠的是丰厚的祖产。这些祖产,主要以田地、珍玩、金银等形势存在。以至于在谢府,掌家就等于掌握金山的钥匙。
    两年前,谢老太太让两个媳妇一起试着运作这柄钥匙。大太太和二太太倒也算是战战兢兢、同舟共济。没出什么大岔子。
    直到刘家人擅自移树。
    谢老太太敲山震虎、缷磨递刀。借着教训碧玉,把两个媳妇面子都削了。说是媳妇们还太嫩,要有经验的老手再帮帮忙。结果把权柄又拿回到了自己手里。
    她是最大的受益人。
    第二位受益人是谁?
    更出乎意料:二太太。
    这件事看起来是二房没脸,但却是姨娘与姨娘的女儿们挑起来的。二老爷大怒,这怒火直接朝两个姨娘发。方三姨娘失了女儿、又失了老爷欢心,从此一蹶不振。刘四姨娘的娘家人索性都被赶了出去。一段时间以后才又在谢府找到个差使,却是外围的。跟原来比远远不如了。二老爷连着好久不想看到姨娘们,都宿在了二太太这儿。至于刘家人空出的肥缺,也是二太太另外荐人补上了。
    除此之外,还有第三位受益人。
    英姑看着林代。林代托着额。
    那位隐蔽的受益人!刘姨娘及云蕙从此都拼命拍她的马屁。老太太为首的长辈们对她更敬重。连二太太都对她另眼相看。她的生命中,还不止花树遇险、姐妹丧命这一项。她遇到了那么多的事。几乎每一件事,不管好的还是坏的。几乎都会让她地位更高、名声更好。
    她是谁?
    众人心目中的完美姑娘,四姑娘云舟。
    如果认定她在这次事件、甚至每次事件中受益。那么光靠运气是解释不通的,她一定使了很多手腕。假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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