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青春是用来浪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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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青春是用来浪费的-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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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为什么欺负我?”扶蓉还是泪眼汪汪地看着我。 
  “就是一时的冲动,不是蓄意的!别哭了,我请你吃饭,将功补过!”我低着头用袖子给她擦眼泪,希望她能笑笑。说实话,我是最怕女孩哭的,尤其是漂亮女孩哭,一来是心疼,二来是觉得把漂亮女孩弄哭罪加一等,性质很恶劣! 
  “谁稀罕!”扶蓉调头就走。 
  一个信封的角露出挎包,那是来机场前扶蓉托人带给我的。我没有拆封我要在海的彼岸拆开它。我想尽量从信中得到点安慰,好让我留一个美好的遗憾。也许这遗憾会成为我在加拿大孤独生活的伴侣。我默默地看着它,撇出右手上的浅浅的疤痕,辛酸不已,伤疤可以抚平,而我的心好像在悄悄流血…… 
  16 
  “靠,老子昨天去三高砍人了!老子没动手那些人就跑了。”宫若叶又在班里演讲。这次的论题是“他们为什么见了老子就跑”,论点是“老子混得就是粗”。然后还有大量的论据。比如“老子带刀了”,“老子带人了”……无可否认,宫若叶要是把演讲口稿誊抄到纸上,最起码是一篇格式正确的议论文。比起宫若叶十五分、二十分的跑题作文来,此篇堪称经典。宫若叶侃得天花乱坠,犹如自己战神金刚一样。听众大多是些没见过世面的文弱书生,还以为听宫若叶演讲不要门票像占了大便宜似的。后来听七匹狼中唯一的母狼上官子言道出真相:包括宫若叶在内的六匹公狼去市三高挑事,老远就看见三高门口站着十几个不像良民的家伙。几匹狼直接没敢靠近就调头走了。我又回头看宫若叶,他凭借良好的口才,“本故事纯属虚构”几个字眼被他删掉了。 
  那时的上官子言外表比较冷酷。一米七二的个子,体重四十五公斤,头发不长。用霁林的话来形容子言的身材,就一个词,空前绝后。子言在年级里也算是个大姐大的人物,没人敢惹她。那时我们天天嘲笑一些“太平公主”,但从没在子言那里提及过。 
  Mage和我每天无聊地传着纸条,聊聊这个老师,聊聊那个老师。有时她也想和我议论班里的同学,不过我不甩她这种话题。我对Mage疯疯癫癫的大嘴深表痛心。她要是情报人员,她的祖国准完。让她吐情报,用不着什么高科技的神经控制药物来麻痹,她喝水喝多了都可以把东西吐得一干二净。 
  周考频繁来袭,反正我已经习惯考试了,无所畏惧。学校组织这么频繁地考试说是让我们减轻对中考的恐惧感。实际上我也真的放松了。考着考着就没感觉了,跟一般做题似的。遇到不会的题就空着,做完就睡觉,根本没有那种考试的使命感。班头还没事给我们传播他的思想:考场上的效率是最高的。我真想拜托班头,再求效率您也得让我觉得这是场考试不是。 
  快中考的那段时间,韩寒的书也比较走俏。就我来说,我佩服韩寒,但很讨厌他。上海有那么优越的教育条件,他竟然不知足地在那里无病呻吟,他要是来我们这种小城市,他八成后悔我佛怎么会把他造成一人。放眼秋水一中,比韩寒敬业的人物多如牛毛,随便抓一个掰本痛骂教育的书都比韩寒的书畅销。只不过韩寒走运,夸上了时代,成为第一人。读韩寒的书能找到知己的感觉。但仔细想想,这韩某人就是集各家之所长,出了本合集。他最多就是把大家所说的话动动笔杆子编辑一下,没什么值得才子词人万分敬仰的。 
  历史课仍是最有意思的课。历史老师的发音不标准,说的跟唱的似的。 
  东韧传来一纸条:云作,发没发现,历史老师说话的语调全是一声。 
  我抬起头,看着历史老师。 
  “一八究八,污需编发。”(一八九八,戊戌变法)好像还很押韵。 
  “一八撕令蔫,中英囡惊挑约。(一八四○年,中英南京条约)师低一哥逋乒蹬挑约。(是第一个不平等条约)”我呵呵地笑起来,听她讲课三年了,总觉得她说话别扭,原来奥妙在于此呀。 
  佐翼是我们班的一男孩。他爹是叉叉处的处长,大伯是秋水一中的正校长,在学校里没有一个老师不迁就他。他倒也活得滋润,不愁吃,不愁穿,不愁上学。这天历史课他本在睡觉,突然一拍桌子:“捞师,妮憋胎搭声蒿妈?”(老师,你别太大声好么?) 
  我一惊,原来佐翼早就发现历史老师这一特点了。佩服。   
  青春·在离夏天最近的地方(13)   
  历史老师一顿:“嘬一,妮幽师妈?”(佐翼,你有事么?) 
  “捞师,妮声音胎囡厅,喔蒿囡收。”(老师,你声音太难听,我好难受。) 
  全班哄堂大笑。 
  “喔逋僵拉,姿机肤吸!”(我不讲啦,自己复习!)历史老师拂袖而去。 
  佐翼如愿地重进梦乡。 
  晚饭在外面简单吃点,然后回班上晚自习。一进校门就看见扶蓉在校园里打羽毛球。技术水平我不敢恭维。但每一个动作看起来都煞是可爱。她们几个的书包堆在一边,悠闲地打球。 
  又想起来这段时间所提的减负。我不知道到底减的什么?也许众教育家的初衷是很好的,但往往事与愿违,减着减着就变了味了。“减负”=“加正”,于是越减越多。其实多的不是作业,而是心理上的束缚。 
  霁林坐在位子上翻着一本叫《都市恋人》的厚书,封面色泽搭配极为一般,一看就是从地摊上买的。 
  东韧在玩Gameboy,津津有味。 
  我趴在桌子上,无所事事。我拿起一片梧桐树叶,从树叶的缝隙中看太阳,试图伤感夕阳西下,以为这样可以有资格当一回怨天尤人的诗人,换个清新脱俗的形象。 
  其实现在的生活就俩字:特难熬!三个字:非常难熬! 
  我换了个姿势歪坐在后座上,车里的空调吹得我头晕,就随手把它关了。我缓缓地抽出扶蓉给我的信。我看着她的并不美观的字体,想着她的一笑一颦。我颤抖着准备拆开信封,可猛然清醒,把信又塞回包里。我隔着玻璃寻觅着路过的每一辆白色“宝来”车。我见过扶蓉妈妈开过那种车。也见过扶蓉在车里随着音乐疯狂摇摆的样子。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值得我回味。也许此刻,扶蓉正在妈妈的车里焦急的向机场方向奔去,在机场和我见最后一面。但我知道,这只是希望,希望往往是渺茫的。飞机起飞的“隆隆”声使我愈加烦躁。我又目送着一架飞机缓缓地离去。 
  17 
  美国的一个考察团犯混,非要来我们学校参观。校领导紧急磋商。决定星期六举办英语交流联欢。班头让东韧选五个代表应付一下。 
  联欢会在顶楼的舞厅召开,所有现场人员必须英语交流,我的英语口语烂得够水平,所以一直憋着不吭声。无意间一瞥,看见扶蓉在那边唧唧歪歪地和一老美谈笑风生。 
  “我靠!那不是扶蓉嘛!她英语很强么?”我问。 
  “应该吧,她好像在英国待过两个月。反正英语比我强。”东韧说。 
  “真没看出来!” 
  之后的一个多小时里更是让我对扶蓉的印象大大改观。因为我没看出来的太多了。低年级的才艺表演多半由扶蓉完成。比如古筝、横笛、小提琴和萨克斯这些乐器演奏,虽然不是那么的专业但是却引来阵阵喝彩。我也跟着大家鼓掌。压轴的节目还是扶蓉的,独舞。东韧说扶蓉跳的这个叫什么孔雀舞。跳得真好,腿随便一抬就直直地过了头顶。 
  扶蓉舞完后那帮老美争着和她留影,就像现在小女孩崇拜周杰伦一样失去理性。 
  “扶蓉,小明星,过来给我签个名!”我逗她。 
  “讨厌吧你!” 
  “你的舞跳得真不错!我可是不经常夸人的哦!” 
  “切!专家都得夸!我跳了多少年了!” 
  “是是是,小明星,和我合张影吧?” 
  扶蓉笑着走过来,我把手机递给东韧,东韧按下了手机拍照快门。 
  这也是我和扶蓉认识两年来,拥有的唯一的一张她的照片。照片里,扶蓉笑得干净明朗,很朝气蓬勃的样子。手机里我一直保存着这张照片,也把照片下载打印了出来。曾经,这张照片还是我的手机背景。记得当时翻开手机就可以看见我和扶蓉的那种感觉真的是很舒心。现在想起来,至少觉得曾经拥有过,但是说不遗憾那是纯粹的谎言。前些日子柳芸嫣给我说扶蓉和霁林的时候,我就把背景换了,怕不住地伤心。 
  18 
  听几个学校老师的孩子说,学校要进行一次模拟考试,然后根据成绩分流学生。宫若叶问东韧分流的是不是长得丑的?东韧骂他,你白痴啊!分流学习差的!宫若叶又问为什么不要学习差的?我实在忍不住了,我说,宫若叶,以后你长点脑子,学校把成绩差的轰走了,升学率不就自然上去了嘛! 
  分流的事情瞬间传遍学校,比学校的广播都有效率。班头得到上面指示,开班会威逼利诱,说三门不及格的学生学校劝退,但是肯定会发给他毕业证。像是抡了人一棒子又给个甜枣。 
  学校人心惶惶,校长办公室的电话响个不停。后来没有一个星期,班主任又得到最新指示,要求各班班主任一定对学生说清楚,学校根本没有要分流的打算! 
  东韧自言自语地说,我靠,校长肯定被逼疯了。霁林笑了笑说,也是!家里有钱有势的孩子大都学习差,要是真的把这帮孩子分流了,他们的家长闹起来,学校就真的热闹了。 
  后来几天教育局又来了一个调查组针对学生家长反映的分流情况做调查。在调查组来的前一天班主任们又接到指示,一定教会学生怎样应答教育局调查组可能采取的随机访问。 
  调查组的三辆帕萨特上午放学前进了学校。没几分钟就裹挟着学校的两辆桑塔纳出了校门。下午就没再来过。   
  青春·在离夏天最近的地方(14)   
  初中生就是做事冲动。那时我们大家抢购同学录,于是市场上的同学录数量猛增。再于是价钱也随行就市地增上来。好一点的本子往往二三十块。 
  别的班的校友这时也走班串户地递同学录,我应邀为每一个看得起我的人写。 
  写同学录是门学问,也是门技术。我写得各个同学录中,除“姓名、性别、生日、血型、偶像等”是一成不变的,其他的项目都要求新,尤其是最后的祝福语,一定要标新立异。给这个人写过的话一般不得再赠与他人。我写同学录有个原则,就是无论对方男女、漂亮与否,我都把纸上的空白涂满。有这么一不成文的公理:“同学祝福”篇幅的长短跟这俩人感情深度成正比。东韧曾经说过,就是涂鸦也得涂满。我见过一哥们儿有一项写得特幽默,问题是:你失恋后最想听什么歌?他回答:“《义勇军进行曲》。”我当时看后差点笑抽过去。 
  当然其中不乏陈词滥调的,污言秽语的,甚至祝福语异想天开的。东韧的同学录一次被班头翻开了。霁林的一句“女人无所谓多兮,七八足以”惹得班头全班整风。好在霁林的签名太有明星风范,名字签的是龙飞凤舞,任凭博古通今的班头研究半天,终究未能得出结果。东韧的革命意志异常坚定。班头的苦口婆心终无效果,于是备感气愤,接着开班会:“同学们,大家的感情都很好,我很欣慰。但是我现在提醒你们,感情再好不要在这个阶段浪费自己的时间,耽误别人的时间。就像这个东西一样。(班头举起东韧的同学录)知道现在写这个意味着什么吗?说句不好听的,这就是在还没死的时候提前买棺材……最后,我声明一点,中考前不许再弄这个。否则一经发现同学录没收。” 
  台下“嘘”声不断。 
  我看着东韧正异常镇定地伏案而睡。好像班头手中举起的东西不是他的似的。 
  此后,同学录的流行并没有戛然而止,而是方兴未艾,如火如荼。对于班头,我们现在流行一句话:再过一个月谁认识谁! 
  化学课一直是我的自习课。这段时间每到化学课我都奋笔疾书。我的最好记录是一节课涂满七张同学录。写字写到手指抽筋、眼神呆滞,那叫一境界! 
  家母总是在深夜逮到我趴在被窝里写同学录。每次她都看到我手中有一沓纸等着涂。从小我妈就引导我多交朋友。自从初中上了道,到现在我能有如此成就,我妈那叫一个高兴呀!于是高兴压过了不满,她总是淡淡地说,不要浪费青春。之后就走了。我突然想起一句小愤青们造出来的话:青春就是用来浪费的。于是就提笔在纸上的“名言”处涂上这句话,而且感觉良好。 
  想想最近频繁的周考把一部分人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写个议论文写到最后都要画个“Q·E·D”〔几何术语:证明完毕〕有甚者从楼上吐口痰下去都要讨论这痰在空中做什么运动受到哪些力。我深深地相信我的心理素质不至于颓废到这种地步。我的心理素质好比真金。真金不怕红炉火的原因可以歪解为这金子放在了炉子外面,没有投到炉子里炼,就像逃兵解释自己临阵脱逃的理由是“为了保存革命火种,日后东山再起”一样。 
  马上就第一次中招模拟考试了,群众已经没有了前几天看“老鸨”那么兴趣盎然,全蔫了。我称他们是超现实主义者,而我是理想主义者。两者最大的不同是前者心境颓废,后者视野开阔,性格乐观。 
  模拟考试后,我们都投机取巧。比如政治的问答题扣了三分,老师就在题的旁边写上“-3”。我们得分心切,就用透明胶粘掉老师写的“-3”,然后去跟老师说合分合错了,于是就要到分了。不仅是政治,其他的科目除了几何我们都去找老师要分。 
  我依旧每天奔波于学校和家之间每隔一天都要到容嬷嬷办公室补课。偶尔在放学的时候碰见扶蓉,她显然已经不生气了,只是强蹩着自己看见我转头就跑,挺可笑的。我每天昏昏沉沉的,在燥热和不安中勉强度命。每个人都是这样,我真正地过起了初三生活,枯燥而不由自主。就像秋水河畔被烈日晒焦的柳条枝叶。时间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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