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女书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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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女书商-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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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刀悄悄出去找二娘时,确实没跟任何人说。

但现在天都亮了,宝刀却没回来。她屋门关得好好的。简来方用手一指,慕飞也觉得那丫头应该在呼呼睡大觉。

一放松,他觉得疲倦。这一晚奔得!他想想都好笑。明明也没有什么紧迫危险,那么担心、那么慌张都是为了什么?臭丫头睡大觉呢!他也该补个觉去了。

慕飞打个呵欠。

太阳在岭头冒出来,白亮亮的。张邑的太阳是没有童年的。什么红通通的朝阳?那都是在青神岭背后发生的事儿。在岭背后,还属于残夜,在岭头之上,“啪”一下子,就已经是明亮的上午了。

院子里晾的衣物,还带着露水,在阳光中一下子明亮了。

慕飞眯着眼睛,抬手遮遮太阳光。

手抬起来时,他眼睛还慵懒地眯着。手遮上去之后,他的脸色忽然白了,眼睛也在手指下头瞪大。

他发现了一件很不对劲的事情。

院里晾的衣物,已经晾了一宿,没收回来!

后勤由宝刀管理。抄浆、制纸的工艺流程,是宝刀总监。顺便,慕飞把衣、食两项都推给了她。“洗煮本来就都是女人的活。”慕飞理直气壮。

“我做就我做,但如果你再说什么‘本来’,我再也不睬你半点儿你信不信?”宝刀那话甩得,比棍子还蛮横。

慕飞闭嘴。宝刀也把衣食两项都接了。厨房无可指摘。衣物么,慕飞抱怨衣服发潮,有臭味。

宝刀拿出钻研美食、纸浆的劲头,来钻研衣服,发现衣服绞得不够干、晾在外头过夜受露水,就容易有这种现象。

受此启发,宝刀试图改良纸浆脱水的过程,还没有明显的成果,但势头喜人。至于衣服,再也没有潮味,也绝不会晾在外头过夜了。

但现在,衣服还晾着。

梵天记

第五十八章 黑褂踢馆

慕飞一脚踹开了宝刀房门。

房门虚掩。床上被子乱糟糟的。宝刀没有叠被子的习惯。她觉得厨房保持整洁是应该的,这有助于烹饪品质;衣服叠好是应该的,免得穿起来有难看皱褶。可是被子为什么要叠呢,到底?反正睡觉时还是要打开。你钻进被窝前它是折平的、还是卷着的,并没有本质区别。你也不会邀请别人来看你的被子是不是整齐!

起床叠被子,跟脱裤子放屁一样,在宝刀姑娘的眼里,纯粹多此一举。

她跟兼思一块儿睡时,兼思看不过去,帮她叠。其实兼思以前也没干过这活儿,但他人聪明,又认真,很快就能把被子叠得比归顺子手里那本麻纸书还要整齐了。

兼思走了以后,宝刀姑娘的被子又恢复了原生柔软状态。

慕飞对此倒也没有太多意见。反正他也不爱到她房里蹲着。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被子始终这么乱,他们就不知道宝刀是半夜被人掳走的呢?还是她压根儿没上过床?

“你不是睡前要巡查的吗?”慕飞质问简来方。

简来方很冤枉。他巡查是查伙计有没有偷懒、查水火是不是谨慎。他又不是牢头,睡前确认每个人都呆在自己的号子里!最后一次巡查时,宝刀门关了、灯灭了,他难道还能敲门问准了姑娘在不在床上?拜托!

不过简来方脑海里确实闪过一个想法:会不会是阿星掳走了她?又或者是简竹干的?

简来方暗自叹了口气:真要是那两个人干的,也不是他能解决的了。

所以简来方就什么怀疑都没说出口,按照常规的失踪人口处置程序办理——如果说失踪人口有什么常规处置流程的话。

他叫伙计们四处寻找。如果找到什么不好的线索、或者找了太久都没有任何线索,就去报官。

伙计们答应着,该留在铺子里的留下,该出门办事的就出门了。

慕飞背着手,烦躁的在院子里转圈儿。

他自觉长于智斗、短于力斗。人家维持日常运营的去运营、寻找宝刀的去寻宝刀,他自个儿推想:宝刀是因何而失踪?能去哪里?她失踪对谁有利?

想了半天,没个结果,心里发急,手上不知不觉扯下几件衣服,也不好好收拾,就往架子上一丢,又转起圈来。

门外有人声。

是宝刀回来了?

慕飞一喜,举步走去看。心里说要沉着,用走的,不用奔的。脖子却嫌脚步慢,自己伸得老长。

看见门外的人,慕飞一呆,伸长的脖子也不由得僵在那里。

门外不是宝刀,而是五六个男人,每个都抵得上两个慕飞高大,腰圆膀粗,肌肉硬梆梆的,一水儿黑衣褂裤,白袖口矜持的卷起来,很能装腔作势,几乎像帐房先生,但那一股子煞气怎么都藏不住,他们也没打算藏,穿着衣服都像豺狼,还是年深日久得道成了精那种,更见凶险。

前头本来有几个伙计,见这阵势,都躲后头去了,慕飞倒不是特别害怕。从前他们家,也养了些这种人,以前他也真够少爷脾气,嫌他们长得没丫头们好看,不想叫他们跟,慕华教育他:“儿啊,一个成功的男人,旁边除了要有好看的人、还要有能打的人!他们能替你打!”他听了,把他们带在身边,还真好用!别看这些人对外面凶,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这么多年下来,他看到这些人,跟看家养狼狗似的,都有免疫力了。

“各位,有什么事?”慕飞客气的挡在前面问。

“啐!听说这也是纸坊,过来看看。”那几个黑褂的晃着膀子往里走。

“留步!”慕飞主人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挺胸拦住,“我们山乌槛——”

一个黑褂在墙上随随便便的一抓,抓下一块砖。慕飞的话当场哽在嗓子眼里。

另一个黑褂把那块砖举到慕飞的鼻子前面,很近很近,差不多离他鼻尖只隔着一丝汗毛,手指头在他面前晃了晃,往那砖头上戳、戳——戳进去了!砖头屑“簌簌”往下落。

“你的脑袋有这砖头硬?”他的目光讥讽的传达这个信息。

慕飞没说出的后半句话,在喉咙里翻腾、翻腾、又翻腾。要是有骨气,就该吐出来!吐出来之后,死就死吧!

死……还真不能“就死吧”……

慕飞膝盖往后转、腿肚子往后转,让开一条路,后背贴在墙上,恨不能把自己揉进墙里面,好避开这群恶狗。

如今他总算知道“纵狗行凶”有多可恶了。

黑褂人哼哼笑了一声,把砖头往地上一丢,大模大样擦过他,进了院子,左看看,右看看,“哼哼”连声:“哟,这也叫作坊!”“哟,这些机器都是破的嘛!”“嗨,这也叫纸?”“老子不是读书人,也觉得把这当纸卖太丢脸!”

议论发表完了,他们再晃着膀子走过来。慕飞仍然贴在墙上,一步也没敢移动。他们拍了拍他的脸:“小哥儿,这么说吧!本地纸业老板们仁善,不跟你小孩子一般计较。我们看不过去,跟你提个醒儿。这是纸吗?不是纸的东西能当纸卖吗?嗯?”

慕飞舌尖粘着上牙膛,说不出话来。

“哑巴了?”巴掌不耐烦的拍得重了点。慕飞脑袋嗡嗡的叫。

一个人快步过来,埋头横膀子一顶,那黑褂的不提防,被撞开两步。原来是简来方交完一批货回来了,闷声不吭过来护住慕飞。

黑褂们“哟喝”的吆喝着,把他们围了起来:“老小子,你扛这根梁子?”

慕飞不知什么时候,手已经抓住简来方衣服后襟,抓得那么紧,发着抖、把自己躲在简来方后面。他现在不是一个骄傲的小公子、不是立志要振兴家业的男儿好汉,只是个吓坏的孩子。

简来方沉默的看了那些黑褂人片刻,低下头:“我是这里管事的。几位爷的话,我记住了。”

“算你识相!”黑褂们叉腰大笑,“别招爷们下次再来。爷们再来,就没这么客气了!”

第五十九章 有男人作主

慕飞躲在简来方后头,肚里飞快地盘算了千百记筹划:

这些黑褂们是来逼他们关张转行的!何至于此?

就算其他大商家也想做皱纸生意,用商场上的手法竞争就可以了,何必硬来呢?

哎呀!所谓买凶逼迫,也是商场上的一种手法。直接把人压服,比打什么价格战、质量战,来得便捷多了!

人都是这样,能打战打赢,谁爱谈判?所以圣人定下十二城界限,就是不想再看这片大陆熊熊征战。

安城、张邑,都有规矩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照规则是不能入室行凶的。

这些黑褂们偏偏就是来行凶了,照法律,慕飞可以去告他们。

可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慕飞还不是强龙!法律是人手里实行的,人心有偏向,律绳有宽紧。以前慕飞有钱有势,要给宝刀和兼思受苦头,邑守还不是听慕飞的话。如今这儿是人家地盘。慕飞要告他们,哪有个好结果?官府里说几句场面话、说几句难处,一推二拖三啧嘴,说不定还要点过堂费,末了仍然说证据不足、人也做不到、案子办不成,你能怎么办?把衙门烧了?

退一万步,就算官府替慕飞作主,捉了这几个黑褂,加以训诫,关上一阵子,背后的人就派不出其他黑褂了?明着不打,暗里给你砸坏这个、偷了那个,你能怎么着?

势不如人,也就这么着了!

难怪简竹在桑邑韬光养晦,难怪简竹劝慕飞早早收手!

这真不是志气的问题。没那么大脑袋,戴不了那么大的帽子。泥蚌生珠,结局就是被人剖蚌夺珠。

慕飞气短。

黑褂们继续作凶狠状,又放了几句血淋淋的话。

简来方唯唯诺诺。

黑褂们满意而去。

慕飞有些失望:内心深处,他盼着简来方能够像评书里头的英雄一样,一声怒吼、严惩宵小,挽回他的面子。不过,简来方根本就不是那块材料,万一得罪了对方、招来更大的麻烦,还不如低头过这一关了。慕飞郁闷的吐出一口气,感激的往简来方背上一拍:“我加你工钱。”毕竟人家不会武功,仍然用身子挡在他前面,这份功劳不可抹煞。

“嘎,什么人?又要扛这头梁子?”黑褂们在门外两步远的地方怪叫。

哪路英雄前来救驾?慕飞心头希望之火再次熊熊燃烧,探头出去看。

他看到了宝刀和悟宁。

宝刀葡萄眼跟兔子似的红,而且还肿,脸色很差。慕飞心里一疼,还没搞清楚这疼痛是打哪儿来的。宝刀已经跟黑褂们扛上了:“怎么说话的你们这是?我看见你们从我们铺子里出来,问一声不行啊?什么梁子不梁子的,你们跟谁过不去了?”白龙寨出身,最基本的黑话她还懂。

慕飞在门口拼命跟宝刀做手势:“别跟这些人搭话,快让他们走!”拜托,宝刀手底功夫有多稀松、脾气又有多坏,他最清楚。让这小姑奶奶跟这群煞星搭话,找死吗?

宝刀瞄了慕飞一眼,没理他,盯着黑褂们:“你们刚刚跟我们过不去了?”

黑褂们怪笑,墙上一拍,又来那套钻砖头的老招数。宝刀眼皮都没眨一下:“所以?”

“咦?啊!”黑褂们兴奋了,打算给她来点更刺激的!一根禅杖却静静伸到他们中间,拦开了宝刀:“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黑褂们上下打量悟宁一眼,对神佛到底有些忌惮,梗着声儿道:“大师知不知道我们在办啥事?”

“不清楚。”悟宁慢腾腾摇头,“小僧只是来化斋结缘的。”

“你走你的道就好!”黑褂们摞下这句话,回头对着分号门口大喝一声,“爷们的吩咐别忘了!”

慕飞的脑袋又被吓了回去。

宝刀踏进门,一路看着纸头被撒乱了、有的工具被丢在地上、有的器械被推离原位,气得皱着小眉毛:“这些人到底要干嘛啊?踢馆?谁派的?”慕飞暂时不回答,一门心思羞愧了:都是被拿着砖头吓唬,为什么宝刀就能这么淡定呢?虽然说,真的这一群人拿砖头围拍下来,她未必能顶住,不过……不过就目前表现来看,她还是比他英勇多了啊!

悟宁看了看院子里的状况,心里有了分数,站在旁边,不说什么。慕飞缓过神来,问宝刀:“一晚上你哪儿去了!?”知不知道给人家添了多大担心?

宝刀不回答。

她听说爹爹带着一寨人都还活着,这是喜事。但既然是避仇,也不知仇家是谁、多么神通广大,最好是别传扬出去。

而且,她哭了一晚上,把眼睛哭成这样,真不算很有面子的事儿。不知为什么,尤其不愿意给慕飞看。

而且又而且,慕飞问得急了,一副质问的口吻,宝刀被激起拗脾气来。

宝刀这家伙,像个没炊透的糯米团子,外头看来是软软的,你要真触着她心,才知道,她也是够能使气任性的。

这一任性,宝刀就根本不和慕飞搭话,回头问悟宁:“你说这事儿怎么处置的好?”

悟宁在她看来,比慕飞靠谱。譬如说吧,昨晚她哭了一晚上哎!天快亮了才从二娘那儿出来。二娘追着她确认:“你不会告诉别人的对吧?消息传扬开去对一寨人都不好!我可是出来这么久了,什么都没说!”宝刀答应:“放心吧二娘,我知道轻重。”二娘又补充:“以后也别找我了,别让人知道我们跟白龙寨有联系。”宝刀满口应承。二娘这才放心,私底下怎么笑话宝刀一如既往的傻,宝刀也不知道,慢慢的顺着花墙根儿溜出来,快回到店铺时,遇到悟宁。

悟宁听说有人要给宝刀慕飞的铺子找事儿,又听说宝刀失踪了,非常担心,正打算做点什么,就见宝刀自己走了回来。看到宝刀的眼睛,悟宁也是一怔,但没有像慕飞这样鸡猫子鬼叫。他确认宝刀安好,没有给宝刀做任何盘问,就是向宝刀重申:有任何需要帮助,他在这儿。

什么叫朋友?这才叫朋友!

宝刀跟朋友讨主意:“那几个人你知道他们住哪儿不?我的身手,你看,跟他们比怎么样?能不能把他们揍一顿,叫他们别找我们事儿了?”

“你发梦呢!”慕飞冷哼,“打盆水洗脸去!看弄成什么鬼样子。外头事儿,男人作主,你别理了。”

悟宁瞅瞅宝刀。

宝刀双眼喷火。

慕飞嘴里逞强,宝刀一露凶相,他也有点害怕,搭讪着往后头退,随手拿了个东西,装作要走开放东西。

宝刀喝住他:“慕——飞!你说清楚,你打算作什么主?”

“啊就是闹成这样了,生意不能做了。”慕飞也心酸,“总之先卖卖竹盒子。这个动静小,想必他们容我。等师父格局做大,我们纸业再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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