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女书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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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女书商-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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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都喜欢收集亮闪闪的东西。盆景里有一段银子打的河流。小熊确实跟踪下来,盆景盗窃者踪迹消失在这一带附近。难道……?

娃娃脸不得不抬头去看。

天上果然也有只黑鸟儿在飞。

傅琪也很激动,很想帮忙立功的样子,不会武功也在旁蹦跳。跳着跳着——等一下,娃娃脸发现自己被骗了!

傅琪仗着自己对地形熟悉,已经飞快的躲开。娃娃脸傻了,石林这么乱,整个儿是一迷宫!怎么办?他想了一秒钟,当机立断,忙忙跑到林口来。

细条儿听到这里,激动了,指责娃娃脸:“你怎么能这么做?”

娃娃脸翻个白眼:“那我该怎么做?”

“你找人啊!”

“嘿,瞧您说的!这么大个林子,就我一个凶手。我在林子里找啊,找啊,他悄悄绕过我,出林子,奔大路上跑了,我都不知道!”

“那怎么办?”细条儿鼻尖都冒汗。

☆、第七章 叹我似水流年

傅琪躲在石林深处。

大意了!他深深懊恼。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这次实在是大意!

按他的推想,不管怎么说,洪综身边的人都只能保护他、不能杀害他。因为他如果出事,对洪综造成的消极影响,绝对大于他存在对于洪综的消极影响。

右夫人很聪明,所以这么多年,隐忍不发,与傅琪达成无言的默契:这事儿,只能慢慢消磨,等洪综自己转过弯来。

哪里知道另有蠢蛋,非置他于死地不可!

傅琪走到半路,终于发现不对,好歹脱身,龟缩在石后苦恼的琢磨:人家守在林口。除了瀑布一条死路,另外无路可通,他躲在石林里,不是长久之计,这便如何是好?

小熊手下那白胡子的亲兵,现在正在京邑。

他本来跟随小熊南下,半路上找了个借口脱队,飞马回到京邑的。

马很颠,跑起来就更颠了,白胡子这把年纪,身子骨倒还硬朗,不计艰辛,尽快到达京邑之后,就去谒见了右夫人。

右夫人所居,虽算不上九重城阙,但也有几关守卫。白胡子熟门熟路,没有先往宫门去,倒是先去了扁担胡同。这胡同离君府很近。白胡子进了其中一个很不起眼的门面。

过了片刻,这门面就有人出来,往宫里去了。

这个门里住着裁缝,不对外经营,日常给宫里供应针线。

他供应进宫里去的,可不止是针线活儿。

这次的衣物里,就搀了个线结。日常接头的宫人一见,便会意,送给右夫人。很快,白胡子亲兵就见到了右夫人。

他告诉右夫人:小熊侍卫长为了伯少君好,要杀傅琪。

右夫人一只手抬了起来,像是要抚平惊愕扬起的眉毛。

她的唇角抽动了一下。不知要下翘、还是下耷。

她站起来,手毕竟没有碰到眉毛,只不过举到胸腹前,就往下。在桌子上狠狠一拍,像是要在小熊脸上括一巴掌。

右夫人盯着桌子,咬着牙骂:“成事不足自作聪明的蠢才!”

傅琪算什么?右夫人不怕傅琪呀!洪综对傅琪的感情诚然是不合适的。可他懂得发乎情止乎理,再说,反正男人的情意,也就这么回事,哪怕千娇百媚侍候身边,也没有百年的恩宠。傅琪等再过个十年,腰也粗了、皮肤也松弛了、目光也浑浊了、胡子也大把了,对洪综仍然持之以礼。洪综自己想想。恐怕也失笑,自然也就罢了。

若让傅琪死在这最美好的年华,洪综说不定一世都记得他最好的样子。而且说不定怨怅起母亲不宽容、更怨怅起自己少君身份,那才糟糕。

更糟的是洪综如今体谅傅琪的处境,为了傅琪着想。也不敢让他的相思明面化。傅琪若死,洪综急怒攻心之下,未必掩饰得了,叫城君发现,洪综的储君之位还要不要了——洪缣只是逃亡,还没死哪!

怎么想,右夫人都不乐意傅琪出事。她私心里还有这么个想法:若洪综乖乖娶妻、抱了孙儿。若傅琪一直这么懂事且能干,允许两人在私底下保持特殊友情,也未为不可啊。古今中外,拥有一个超级商人支持,对于少君、对于城君,都是很有利的事嘛……

傅琪就是仗着这一点。不偏不倚、不即不离,沉着度日。

哪想到右夫人是明白人,其他却有蠢蛋!

在忠心的前提下,办出坏事儿来,真是蠢蛋中的蠢蛋!

右夫人脑袋里好像有蜜蜂在飞。嗡嗡嗡了片刻,她勉强自己镇定下来,赶紧想应对之策。

南边张邑的石林里,傅琪正屏着息,听。

他听见石林外头两个亲兵嘁嘁哝哝的说话声,忽而停止了。很快,一个亲兵叫道:“路上有人来!”声音有点尖锐,似乎是出于惊慌。

傅琪不动。

另一个亲兵也慌了:“怎么办?怎么办?人还挺多!若林中点子趁机叫喊起来,如何是好?”

这简直是指点傅琪一条明路。然而傅琪仍然没有叫喊。他谨慎的、轻手轻脚的,往石林入口处摸得近了点儿,想看看情形。

他听见“噼噼啪啪”的声音,似枝叶相拍击。

斗胆露出一只眼,他看见细条儿、娃娃脸那两个亲兵,正被人打。打他们的人,个子不高,动作极快,身着黑衣,在他们之间拍击时,就似一道黑云翻飞。

两个亲兵想喊叫,但黑衣人动作极快,专在他们颊、喉之间拍击,力道不算特别猛烈,但极其刁毒,竟叫他们连叫都叫不出来,一会儿工夫,连脖子带脸都肿了。

“打人不打脸!”娃娃脸想这么说。可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暴雨般的拍击封了他的声带。

“士可杀不可辱!”细条儿想这么喊。可他的运气一点儿都不比娃娃脸好,本事也是一样,于是遭遇也是一样。

这两人都疼、而且怒、而且气、而且怕,竟不知自己遇见的是哪位太岁。

黑衣矮太岁把他们都揍得差不多了,捏起他们两人的脖颈,往一起一撞。“咚!”太平了。

两个亲兵隆重晕倒。阿星把他们搁在地上,向林中道:“出来罢!”

傅琪缓步走出,凝望阿星。

在认识阿星之前,他从来没想过这世上有个女孩子,专门穿黑衣服。天下的彩帛霓裳那么多,女孩子为什么偏要去穿黑色的衣服呢?

在认识阿星之后,他想不通其他女孩子为什么要穿别的颜色的衣服。既然黑衣服穿在身上已经这么美,那么多颜色、纹彩,又有什么用呢?

傅琪望着阿星的目光,似欣悦,又似一声叹息。

(悦卿如花美眷,叹我似水流年。)

阿星对男女情爱不感兴趣,然而在他如此目光里,也感觉到一种模模糊糊的、不可言说的满足。

她不得不咳了一声,特意板起脸:“这样看着我干嘛?”

傅琪微笑,不答。

(你知我心意,也知我心意覆水同尘。我何必答。)

阿星顿足:“你这个人,这样大意!若不是我,你在林中躲到何时?这几个人假称道上有人,要诳你喊叫起来,他们好知道你在哪里,进来杀你呢!若非我正巧撞见……真正险!你该当如何?”

傅琪这才一揖到地:“多谢姑娘——然则姑娘何以‘正巧’至此?”

阿星脸一红,明明想好一定要跟他讲明形势,恰巧救了他一命,挟着恩,更加好说了,却硬是难以启齿。

傅琪嗐叹:“看来今番还是性命难保。”

阿星恼得拎起眉毛,把那灵如水银、亮如捷电的目光朝他只是一剜,问:“从何说起?”

“姑娘欠在下良多、害在下良多,不曾愧疚。如今竟然愧疚起来。恐怕是一不小心,伤了在下性命了。”

一席话,通明透彻,哀而不伤、怨而不怒,深得古代情圣之真传。

阿星被他说得不好受。若是一般人,心里不好受,就想着怎么弥补对方。可阿星不是一般人。阿星特别不喜欢自己不好受。为了这份不好受,她格外迁怒傅琪,扬着眉,立着眼,道:“你这会儿这么聪明了,怎么人家要杀你你不知道?”

傅琪作揖:“姑娘骂得是。”

“你……唉你!你不用再捉弄姓羊的酒坊了。他已经把酒坊交给我了。大米,我已经有办法。你不用费心。很快瘸子秦会知道你跟西商私下妥协。整个安南的稻农都要骂你。你还是先逃吧。”

傅琪吃惊道:“我夺义父的产业,曾有人说,但凡食毛践土者,皆会鄙弃我,我何曾怕过。与西商妥协,做这事时已知道后果,但酒业一兴,必会大大带动安城经济,远比大米更好。那时候人们必定息怒,反过来大大的奉承我。我为何要逃?除非——姑娘这酒坊,自己做,不让在下沾惠了?”

诚然如此。简竹和傅琪是竞争对手。酒坊也是简竹一手发掘出来,送给阿星的。阿星已经相信了简竹的忠诚、接纳了简竹的礼物,再反过来去跟傅琪沾惠?连她都做不出这种事。

阿星劝傅琪:“你到其他地方去,我还帮你。简竹,你不要斗了,这是为你好。我再告诉你一个天大的机密:麻料你赶紧抛。”

傅琪闭上眼睛。

枝上一只鸟儿,鸣叫一声,震下一粒水珠。

傅琪睁开眼。阿星已经别过脸,不敢看他眼神,口中急急道:“但你别抛得太凶。别提早把麻料行情搞垮。”

“安南麻料,我手中吃了三分之一,若抛得太急,行情急转直下,我也来不及抛完,自己赔在手里——放心,我省得。”

“你省得就好。”阿星仍然不敢看他。

傅琪伸手,挽她的视线:“嘿,看我。”语气温柔得像哄一个顽劣的孩子,无穷无尽的耐心。又似初生的星光浮泛在静夜的海澜上,好做一个永世的梦。

阿星不由自主抬睫望他。

“多美的眼睛。”傅琪凝视阿星的眼睛,感慨,“我可以避到外地,不知能不能遇见别的美丽眼睛。姑娘此生,也不知能收获多少如在下般的痴情目光。”

“以前没有过。像你这样的,没有过。以后也不知会不会有。”阿星想这么回答。可她喉咙哽住了,发不出声。

☆、第八章 华山公的投资

简竹踏入羊酒坊院子。

当阿星成为这个酒坊的实际主人之后,酒坊的名字没有更改,仍然叫“羊”。阿星觉得这名字很有趣。她没有意愿非得把自己的姓名改上去。

有一些人,买了一个奴才,连忙冠上自己的姓,受赠一只宠物,也得重新命名。这种人骨子里控制欲太浓,像狗狗走到外面碰到树就会抬腿撒泡尿。他们用这种方式宣示自己主权。

阿星控制欲也很浓,不过她的目光高远,小小酒坊还激不起她抬腿撒泡尿的激情。

反正酒坊实际运营权交给她就是了。

这一点,羊医生绝对胸无大志。绝不会跟她争。

简竹来访时,何四正在跟羊医生一起在院子里拾掇桃子。

羊医生早已换下行医时那身袍子,换了生意人的短打扮,但他的一举一动,还是特别的文雅细致。他观察桃子品质时,就像在看病人的气色。他清洗桃毛时,就像在侍弄草药。

比起来,何四完全是个任劳任怨的老农。

这人真是做什么就像什么。这会儿,没人能想到他进入安城君府窃宝时,妙手空空;也没人能想到他单骑赴华北,受华山公款待,盘桓整整半月时,又是个精彩的说客。

当何四从华北离开时,华山公已经完全相信了他自称的身份:安仲少君亲信。华山公也全盘吃进了他给的消息:安伯少君综很快将有自取灭亡的举动。安仲少君缣在隐秘的地方躲起来,等待时机。这时候投资给仲少君,是很值得的。

于是华山公也顺理成章答应了投资:给安仲少君缣训练一队人马。

华山公有钱、有资源、有人脉,然而在华城君的警惕监视下,他要把这些转化为现实战斗力、发展他自己的势力,却很难。正如何四指出的,闲着也是闲着!他投资仲少君,是两便的事。

华山公的闲置资源,他自己用不了。转而给安仲少君拉人马。

华城的拳头产业,号称两手抓,两手都硬,一个拳里攥着金、另一个拳上走着人。

所谓“金”。指的是铁、铜、银、金诸金属。还有这些金属煅铸的用具、武器。

至于人,指的就是华城武者。

华城习武成风,三岁孩子都能舞刀弄棒。各城的官方、民间,大量从华城雇佣武者,习以为常,以至于安城武脉凋零后,城君洪逸没有急着培养自己的武夫,而是选择从华城雇佣,觉得这样更加方便。

从小的来说,华城提供保镖的、护院的、打架的、押阵的。从大的来说。各城的仪仗军、卫队、扈从,一切一切武装力量,都有华城武者扮演重要角色。

按训练规模来分,华城武者雇佣有零卖、整沽两种方式。零卖的,譬如一个小商号需要一个能干点的看门人。稍许有什么上门捣乱的流氓地痞能打了跑,就问华城雇一个,身手验过,当场就能上岗。整沽的,要一整队保镖、一整队侍卫,偏重防守、还是偏重攻击,喜欢短兵相接、还是长兵器。还是混合体,往往由顾客提出要求,华城大卖家如约定制,经过一定时间整训,交付买主。

按使用性质来分,有正当使用、也有干坏事儿的使用。前者譬如看门守院、行销走镖。后者譬如群殴互斗、打家劫舍。

华城例来严正声明。止戈者,武之大道也。武者最高的境界是,把武学跟祛邪的圣符一样摆在那儿,宵小们一见就不敢来触犯,于是大家融乐和平。所以华城官方的经营机构。绝不提供干坏事儿用的武者。官方出来的武者如果发现买方用他们干坏事儿,有权当场拒绝履行合同。

私营机构呢,事情就说不好了。只要契银到位,合同表面上的任务也写得漂亮,实际上谁拿去干什么……哪管得了许多。

有些心系民生的大侠,生怕华城武者被人拿去打劫平民、奸淫妇女,于是风尘仆仆在各地巡视、在华城蹲守,可不许坏人太嚣张!

于是纯黑暗面的武者雇佣,得到了很大抑制。

灰暗面的雇佣业么,大侠也管不了许多。华城一年到头、从南到北,说不准有多少支大大小小的军队同时操练,全都为什么“止戈祛邪”?恐怕未必。

大侠们不可能拿每支队伍来历都检查鉴定,官方更管不了这么多。华城君率领他的文武百官,重点只盯着新兴的、买主神秘可疑的、数量特别巨大的、武值特别高的雇佣生意。

哟,去年起有人定了一支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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