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女书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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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女书商-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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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把握。你们都不要跟来了。”一子对兼思和宝刀道。

正是她这样说,兼思才更要过去。

迎难而退,让女性去冲锋陷阵,兼思做不出来。

于是只有宝刀一人留在岸上。兼思与一子把臂游去。游到目标区域,一子深吸一口气,把头扎进水里看端倪。兼思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与此同时,宝刀也挥手喊道:“不对,不对!”

人确实会呼吸,但总要保证吸气,才能有呼出来的气。水底下那怪物,只向外喷气泡,却不见从水面吸气,哪有这样的道理?

一子在浑浊的水下什么动物也看不见,隐隐约约只见些光影水纹闪烁波动。她随着兼思回到湖边,听兼思和宝刀说明疑点,也觉不可思议:“如你们所说,只有呼气,没有吸气,那是什么动物呢?”

“不一定是动物啊!”

“有可能是自然现象。”

“就好像我们想腌菜结果弄坏了搞得菜烂了,那个菜缸里,或者路边水沟烂泥里啊,腌久了烂久了,一搅,就会有些臭气泡冒上来嘛!”

“可死湖含盐量极高,上百年了在这里,又没人搅动,照理不会突然有大面积腐烂、冒出气泡。”

“所以会不会有其他什么变化发生,搞得下头嘟噜嘟噜,冒起气泡呢?”

宝刀和兼思你一言我一语,说明了情况。

一子问:“可是有人目击了怪物,这做何解释?”

兼思道:“气泡上升时,带动水流。水里盐份多,水比较重,流拂在人腿上,就像是薄薄的水藻拂过。也有可能。水下可见度差,光影纷繁,心急看错,也有可能。”

“那还有游湖而死的呢?”一子问到这里。自己想起来,“我曾听人讲过一个笑话。有客人去赴宴吃河豚,忽的口吐白沫,一席人以为河豚没收拾干净,有毒,吓得都去喝……解毒药。到末了,原来是那客人恰好羊癫风发。无非‘赶巧’二字而已,便引起无知者集体恐慌。如今时交初夏,水边本就容易起恶疾。这周遭数邑人口众多,一年到头也总有过世的。或许这次死者是碰巧了。被人附会为被怪物所杀,也未可知。”说到这里,苦笑,“若不能彻查湖底,猜测终归是猜测。也算不得准。”

宝刀跃跃欲试:“对了!我们就试验一下!”

“如何试验?湖底可不容易下去。”

“不必。直接下湖底也太危险。我们最好能把湖底捅一捅、刮一刮,如果有大量气泡涌出,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怪物在呼吸了。”兼思道,“水底自然变故而产生气泡的话,我猜暂时无法全部涌出,只有最松软的湖底允许气泡冒出来,还有一些气体被压在湖底下。如果用什么尖硬的东西。譬如木杆,去捅上一捅,估计会有气体随之冒出。”

一子大赞:“阁下言之成理——可哪儿去找那么长的杆子?”

死湖并不浅。尤其冒气泡的那一带,接近湖心,深难目测,至少在一丈以上。这么长的杆子。恐怕要进邑里慢慢儿求访了。

宝刀别了手在旁边走,越走越远,双脚一跳,开心对这边扬声笑道:“不必找杆子了!”

宝刀找到一堆大石头。

只要拿绳子系住石头,放到湖底。一路拖过去,石头刮着湖底,自然能把气泡碾刮出来。

要找几丈长的绳子,可比找几丈长的杆子容易多了。

“所以我们现在买绳子就好。”宝刀拍手笑。

一子大悦:“连绳子都不用再买,这里现成就有。”她打开她搁在岸上的背囊。

那背囊是鱼皮所制,也是沧浪之洋里产物的特殊鱼种,其皮经鞣制后,格外轻便结实,打开之后,里头大格小格、大袋小袋,巧手缝制,琳琳琅琅放了极多东西,一时竟数不清名目。

这背囊外表看起来灰扑扑的毫不打眼,竟是专门为出门所用的百宝囊,里头要带什么东西、多大、什么形状,都事先计划好,每一囊格都是量着尺寸打造,以求一点空间都不浪费、一点重量都不多余。

一子探手进去,打开一个小格子,取出一卷东西,乃是缠绕成一团的鱼线。

这鱼线乃是华城特产“雪筋”所制,透明晶莹,看着一细缕,承重力实在比钢铁都无愧色。

“姐姐你随身带鱼线,好钓鱼吃么?”宝刀高兴头上来了,以为遇到了吃客同行。

一子答道:“缺食物时,就地捕鱼烤食诚然不错……留着这团线,我也好拿它当兵器用的。”

宝刀除了好吃之外,就是好武,见这姐姐两样都拿手,大是钦羡,相见恨晚,一边绑石头,一边就问长问短,说些江湖故事。一子人沉稳,听她说多、答她话少,几乎没透露什么*,偏还让宝刀觉得她温柔亲切、怪她不得。

兼思心头模模糊糊动了一下,有个什么想法,一时说不出。

石头已经绑定。

三人合力,拖着雪筋鱼线,将那石头拖过问题水域,果然见些气泡,应声腾起,虽不算多,却也足资证明:水底气泡是自己冒上来的,不是什么怪物吐息。

一子刹那间的表情,有点失落,很快便缓过来,笑道:“那么我们可以去跟附近邑民们说了,没有怪物,不必害怕!”

兼思沉吟不语。

一子忙问:“还有什么不妥吗?”

宝刀眼望兼思。兼思陪笑:“倒也说不出什么来。就觉得,虽然不是怪物,到底没查明原理,能躲远些也好。谨慎些总是没错的。”

一子沉吟。宝刀笑道:“姐姐你别理他!要都照他的,最好一步路都别踏歪,一句话都别多说,那才保险。”

兼思讪讪的。一子替他解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才是大家风范。”

说到这里,一子心头一动,往兼思瞅去。兼思视线与她一接,两个人都避开,各往湖水,心底怀着个狐疑,真想直接问出口:“你是否像我一样,别有隐伤,离家在外?”

只因两人都顾虑太多、修养又太好,毕竟没有问出来。

☆、第十二章 好大鸟蛋

雪筋鱼线都洗净、重新理好,太阳也西斜了,靠着山,并没有完全落下,树梢头的月亮已经忙不迭的露脸。

等兼思他们走近离死湖最近的琼波邑心,太阳已完全落下。青神岭现在已经在他们的西边,仍然高耸。太阳一接近青神岭,就像被它吸了过去似的,忙不迭消失。琼波邑的黄昏来得比其他地方都早。太阳下去之后,光线仍然很明亮。月亮如银盘般灿然挂在空中。今日乃是月中,满月的日子。海边的月亮,不知为什么比安南的看起来更大些,或许是天空更为广旷明净的关系,于是连月色也舒展了。

宝刀一路走,一路拿指甲剔身上的盐壳。

死湖里盐份浓,泡的时候固然好玩,泡完了出来,水渐渐干了,盐凝在身上,似个壳子,怪不舒服的,甚至有点儿发痒难受。宝刀想把它们都剥掉。

一子阻止她:“这么剥容易伤皮肤。我们进客栈再洗去罢!”

宝刀难受得紧:“其他人在死湖玩儿的时候呢?都坚持回家再洗?”

那倒不至于。平常时候,有人将一车一车的水推在湖边,卖给游客出湖清洗。现如今不是谣传湖中出怪嘛!游客绝迹,卖水的自然也跑了。

一子好言安慰宝刀:“也不是很远,权且忍耐一会儿。”

宝刀感慨:“还是姐姐撑得住!”

兼思忍不住教育宝刀:“瞧人家,一样从死湖里出来,人家就走有走相,站有站相,你好好跟人家学学哪!”

宝刀扁嘴。

一子脸微热,掩饰着拖起宝刀的手:“妹妹——”忽一惊:“你受伤了!”

有的盐壳子粘得紧,宝刀剥扯,不小心把皮肤弄破,充其量也就是猫抓一般的小口子。她不知一子为何大惊小怪。

“你不怕疼?”一子真的骇然。

身上全是盐,皮肤一破,腌着会剧痛才对。

兼思抿紧嘴,拉过宝刀的手。看了看,还好,伤口很小,没出血。

她如果出血的话,就很难停下来。她说过的。他记着。

她血液比常人难凝结,她没有什么痛觉,她手脚很冷,据悟宁说,这都是胎里受毒的关系。

那种毒,世上罕见。安城君府中备有。

一子朦胧记起。某种疾病、某种毒、或者某种特殊伤害,会让人神经出现反常的现象,譬如置身雪地不觉得冷、或者挨刀都不觉疼。

她问:“宝妹妹受过什么伤吗?”

“胎里带来的病。”宝刀回答。因为她爹白顶天就是这么跟她说的。

兼思异口同声跟她回答了同样的六个字。因为他发现这六个字的借口最方便。

一子想了一下,她觉得回答来得太迅速整齐,背后就有猫溺。不过算了。萍水相逢,也不能强求人家一定跟她交心。她道:“死湖泡一会儿,据说是养肤的,但盐壳凝久了,又伤皮肤了。好在海边城市传下来一个法儿,用蛋清洗肤,效果不错。等到了前头。妹妹,我多买些蛋予我们洗。”

宝刀骇笑:“那得用多少只鸡蛋?”

一子还真的一五一十计算:“我记得当时架子上拿蛋搭个方塔,用到最底层还余几只。塔底每边好像是五、六只,塔高也就四层……”

正说到这里,三人爬上个小坡。小坡那边有个脑袋晃晃悠悠的上来,露出下头的扁担、担头挑的箩筐。兼思个子高。目力也好,先望见了,祝贺两位姑娘运气好:“真真的巧事——那边来的可不就是卖蛋的!”

那是个海民,吭哧吭哧埋头挑担,从琼波邑方向过来。担里一个个圆滚滚的白花花脑袋。正是一个个的蛋。

宝刀也看见了,脱口道:“好大的蛋!”

那些原来不是鸡蛋,乃是海鸟生的蛋。那些鸟儿双翼张开有八尺宽,立起来有半丈高,初夏正是繁殖的时候。沙滩边白花花一片,不知几千上万只鸟儿,整个集团军交配生产。每窝至少能生七到九只。却是雄鸟多、雌鸟少。雄鸟中又有鸟王、鸟霸。每逢交配期起,鸟王先霸占了一半的雌鸟,剩下的又被鸟霸们争夺,不许那些羸弱的雄鸟染指。

雄鸟既少,最后有交配权的也不过那么几十只,纵然身体强健,哪儿布得那么多精去!雌鸟们有的沾了一星半点雨露、有的分外恩泽都未有,也只好委委屈屈生蛋。生下蛋来,是有希望孵小鸟的、还是一点胚胎气都无的,雌鸟们天生就知道。产下有胚卵的,自然喜出望外,蹲下来抱窝。那些未受精而产蛋的,看着蛋儿鸣叫一会,也就走了,不再守着。附近的海民就来拣蛋。

前后两个来月的繁殖期,每家海民不说所获千斤,至少也能得个九百斤。拣回来之后,当时就挑到邻近无这海鸟的邑、岛去卖掉一部分,又腌留一部分,还有一部分,用海藻厚厚包裹了,免它破碎,拿破网裹好,找到海中冷流,其上有礁石的,顺着礁石沉下去,倘若没有大风大浪,便不会破碎,在冷流中储着,可储半年新鲜咧!

海上城邑,养鸡饲鸭都不便,要吃蛋,也就靠鸟蛋、龟蛋。不同的海域,海鸟海龟的种类和数量不同,收获的方式、收多收少也不同,但大理如此:趁繁殖季节尽量多收下来,卖掉一些、想尽各种办法储存起另一些,以便非繁殖期时所用。

那海民挑了蛋来,一子见了也喜欢,有心要请客,所以抢在宝刀和兼思头里唤他,要问他买蛋。

那海民不知为何满脸晦怒之色,耳朵又听多了海上怒涛,听人话有点不灵便。一子要问他做生意,他怒冲冲回道:“啊?我赶路!”

宝刀不高兴了:“你这人,想不想卖东西?”

卖东西和气生财,安南地区的商业道德深入人心,哪怕是瘸子秦那么狠、张大佬那么狂的商人,面对买主都客客气气的。宝刀没见过这么讨厌的卖主!

海民这次听清了,搔搔头皮,还是满脸不痛快:“我不零卖。”

“我们多买呀。”宝刀已经快步跑到他身边。弯腰看他的扁担里。

一蓬一蓬晒干的海藻,轻且蓬松,把蛋一个个的包着。那蛋有鸭蛋的一倍半大,白壳上有一点点的灰星纹。煞是好看,且洁净。

宝刀见过的鸡蛋,多多少少总是沾着些鸡屎、或者尘灰草梗,就算什么都不沾,也好像浸染着安南大地的泥土气息。而这鸟蛋,清洁得就像海风吹过的礁石,灰都灰得爽朗,白刚白得耀目。

“不知觉城的鱼网是不是像他们的鸟蛋这么干净。”宝刀掠出这个想法。

她但愿如此。毕竟这才是她远来觉城的目的。

她抬起头,看坡地的那一边。

那边便是琼波邑心。宝刀可以见到点点灯光,还有一大片森林。树木很孤傲,光秃秃朝天举着,略牵些细枝。林中有一些很大的白物,太大了,不像叶子或花。却也不知是什么。

那森林好像在微微摇荡,宝刀以为是自己眼花。

森林后面,是一片无垠的、幽郁的草原。草原上也有几点灯光,大概是牧人点的火——

等一下,没听说觉城还有畜牧业啊?

宝刀一时摸不着头脑。

月亮笑着,照得更低了些、也更明了些。星星们挨挤着,眨着眼。笑哈哈迈开脚朝那片“牧场”奔去。

那幽柔的表面映起一片星月之光。光晕的边缘不很清晰,打着毛边,实际上是无数细微涟漪。

宝刀用双手捣住嘴:哎呀,大海!

那边就是大海!

沧浪之洋的西侧,星罗棋布着大大小小的岛屿,靠北号称十二大岛、六十一小岛。以及青神岭延伸入海的“大陆裙边”地带,共同组成觉城。琼波邑,便是贴着海的邑。它的邑心,紧挨着港口。

琼波港,是北部出了名的大港。多少山珍海味。在此交换,或是扬帆南下、或是装车西去。即使深夜,都有点点商家灯光,与渔火相辉映。

所谓的森林,就是港口密麻麻船桅。所谓大白叶子,就是片片船帆。

宝刀看得呆了,紧扯着兼思:“快瞧快瞧!海!海!”

“是,海。”兼思顾着一子这边。

一子说要把海民的蛋全买下来,海民倒是高兴,也不讲赶路了,就同一子算钱。本来说好七个钱买两个蛋,一子整担买下,海民道:“算你便宜些,扣掉零头,给我一两银子罢了!”

一两银子要一千个钱。一子看他这担,估破天不过两百出头的蛋,怎么算也算不到一千个钱,先还当他数目字上糊涂,试图同他理清,哪晓得他横眉立眼的夹缠起来。一子这才知道,他是看三人衣挂盐花,猜是外地来的冤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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