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皇帝李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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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皇帝李后主-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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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延巳冷然哼道:“如此恐有欺君之嫌。”

  韩熙载勃然色变,道:“冯相何出此言,词中自有其叨念之人。”

  冯延巳笑道:“然,若真有其人,却不知此人是周朝之柴荣,还是叔言之挚友李毂,又或者是为风流韵事、青楼歌姬?”

  冯延巳屡次三番提到韩熙载之痛处,若是平时,韩熙载怕早已反唇相讥,然后拂袖而去,此时却是强忍了下来,道:“陛下,说来惭愧,适才臣所谓的新得诗词,却不是指微臣原作之意,其实此词是得自微臣手下一轿夫之口,故词中拳拳真情所谓何人,臣亦无所知焉。”

  李璟为之动容,道:“如此好词,竟是出自轿夫之口?朕想亲自见他一面,韩卿可否为朕引荐此人?”

  韩熙载道:“此人现在正与臣的其它轿夫一起守在宫墙之外,待臣归去。”

  李璟当即宣太监去领,韩熙载适时道:“陛下,只是此人怕生,不欲多见外人,故臣斗胆请冯相、宫娥一众皆退出书房等候。”

  李璟迟疑道:“这……”

  冯延巳见皇上犹疑,乘机喝道:“若来者是为刺客,韩熙载你担当得起吗?陛下,韩熙载此言,居心难测,万万不能从之。”

  韩熙载嗤之以鼻,却是拿出袖藏的字条递给李璟身边的小太监,字条上面写着“此乃六殿下之意”,李璟滩开一看,又马上将字条收了起来,冯延巳虽很想知道其中内容,却不敢造次。

  正当李璟犹疑再三的时候,出去传领轿夫的那个太监已经回来,并在李璟耳旁低声说了句:“陛下,是六殿下回来了。”显然是这个太监认得轿夫就是李从嘉。

  李璟登时为之一振,龙颜大悦道:“准韩卿之言。”一时间,御书房内,除了韩熙载和他自己之外,再无别人。

  李煜第一眼见到李璟的时候,是发现李璟一脸的欣慰、激动的神情,而李璟看自己的眼神,自然也满是慈穆怜爱之意,这个时候,李煜除了觉得李璟身上穿的是龙袍之外,其它的,都和一个普通的父亲没有区别。

  李璟霍然离开了龙椅,走到李煜身前,伸出其微微颤抖的手上下打量着李煜,眼眶里则是满盈了泪花,嘴里一个劲的念道:“好,好……”由此可见其念子之深切。

  李煜本来侯在宫门的时候,因为久不见召,加之疲累,竟沉沉睡去,等太监来唤醒他的时候,他正忧心该如何使自己表现得父子情深。而此时见到李璟思念关怀之情油然而发,深受其感,亦不由得想起了与自己天人永隔的父母,他们又会是怎样的思念自己呢……

  再者李煜内心深处,似乎对李璟亦有着异样的熟悉,昨日见到老僧时的那种不能自控的奇异感情再次迸发涌现,李煜终于重重的跪在了李璟膝下,一时间声泪俱下,潸然泣道:“父亲,儿臣几与您天人永隔了。”

  李璟将李煜扶了起来,哽咽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个时候,不消说李璟已知《水调歌头》中的亲念之人正是他自己,此时对于李煜自然是更加的宠溺喜爱。

  父子二人一番真情流露之后,李璟似乎才发现了李煜的衣饰的异样,心痛道:“为何作这般打扮?孩子,你要回来,只需与韩爱卿一同来见朕就是了,又何必还要受此轿夫之苦。”

  李煜故作惊惧,道:“是有人要杀儿臣,儿臣再不敢轻易显示身份。七夕那日之危,儿臣心胆俱裂,至今犹有余悸,所以我……”

  李璟不禁雷霆震怒,道:“究竟是何人敢对我儿如此,韩卿,对于此事,你可有端倪?”

  韩熙载摇头,道:“恐只有六殿下自己知之。”

  李璟这才知道自己问错了人,转问李煜时,却只见李煜痛哭道:“父皇,恐怕儿臣这辈子都需忧思度日,藏匿己身以避灾祸了。儿臣根本不知自己得罪的是谁,只知欲杀我之人,应该极有权势,手有重兵,可能就是周朝之人也不一定。父皇,儿臣无能,身无自保之力,几死人手,使我大唐丢了颜面,还请父皇降罪。”

  李璟对李煜疼爱还来不及,又怎忍心降罪,更何况,李煜本就没有罪过,此时李璟不禁失了方寸,于是问韩熙载,道:“叔言,可有什么计策,能安六殿下心神?对了,朕听闻无相寺的文益禅师刻下正在金陵,不若就请他到安定府上作一场法事吧。”

  韩熙载点头道:“此亦不失为一个良方,不过微臣听说,求人者不如求己,况且长命久安之人,除了拜神求佛之外,同时还会勤修已身、养心健体,故天命可以求之,而人事不可偏废。”

  李璟道:“然而可以如何尽人事?”
第七章 唐皇李璟(下)
  韩熙载道:“微臣其实昨晚就已为安定公想好应对之策,奈何安定公不允。”

  李璟正要问之何故的时候,李煜断然道:“韩公切勿再提此事,本王即使身死人手又何妨,总不可叫我父皇的亲军有所分弱,万一有贼子闯来谋刺陛下,惊吓了父皇,其罪大矣。”

  李璟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韩熙载是想叫他派一队亲军去保护李从嘉,此时当然不假思索,道:“皇儿不用替朕担心,朕在深宫,自有御林军护驾,朕最放心不下的倒是皇儿你了,就依韩卿之言。”

  李煜又是心中一恸,感动道:“叫父皇为儿臣担心了。不过此事还是不可为之,儿臣以为若是父皇独对儿臣派以亲军,而二皇叔、皇兄皇弟,却都不曾享此恩宠,恐朝廷说父皇过溺儿臣,惹人不满。故若是父皇为儿臣着想,只需答应儿臣两件事就成。”

  李璟对李煜可是百依百顺,见李煜有所求,满口答应,道:“莫说两件,就是多少件朕都依你。”李煜心中暗喜,却并不急于一时,而是岔开道:“父皇,儿臣还没有和你说这百日来的事情哩!”

  李璟即脸露关心之色,道:“皇儿定是吃了不少苦头了。”

  李煜道:“这倒也不是,七夕那日,我自重伤被一个道士救下之后,就昏睡了足足一百天,哪里也未去得。”

  李璟又仔细了看了李煜上下全身,惊道:“竟有这等怪异之事?”

  李煜心中窃笑,侃侃而谈道:“这还不是最怪的,更怪的是,在儿臣昏迷的时候,儿臣做了一个梦,梦里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奇异的世界,那里的人头发都是剪得短短的,衣服紧俏开放,时常露出手臂和小腿。那里的马路也特别宽,在马路上面不是马或者马车在奔驰,而是有二个轮子或者四个轮子的东西在飞快的移动,比之千里马的速度有过之而无不及,人们要么在那东西上面驰骋,要么在那东西里面驾驭,轻松惬意,很是神奇。”

  “后来又有一个人引导我去学习了许多东西,说是兵法韬略、将帅之道,将来我会用得着,等我学习摊开书来看时,书上面写着的赫然是《武经七书》、《武经总要》,其中总纳了自孙吴兵法以来至今的所有大成之兵书,而且还详加了注释和一些战例,实在令人惊异。于是儿臣赶紧用心记下来,等儿臣将来有一天或可以将他献给父皇,只是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儿臣也只记得其中八九分,尚有些地方很是模糊。不过父皇放心,等儿臣休息几日,定能一一写将出来。”

  李璟和韩熙载此时听了,都不由得大大吃惊,目定口呆,就仿佛是听闻了晴天里的霹雳——头发短是为一惊,衣服如此开放是为二惊,再有就是那比千里马还快速的东西,更为吃惊的是,世上竟然还有《武经七书》《武经总要》这等容纳、集注了历代兵书之精髓的军事宝典?

  韩熙载此时则不禁暗暗为李煜捏了把冷汗,前面说的那些东西都是虚妄之言,无法求证,倒还好说,只是若是到时候李煜写不出这两本书来,岂非是欺君之罪、沦为把柄,留有后患。

  他非是如李璟那般信佛之人,自然对李煜所言不会轻信。

  心中这么想来,如今既已决定为主公效力,自然要帮他说话,留条退路,于是道:“陛下,安定王所梦之境,恐乃天国也,臣以为天国之书,浩瀚无涯,奥妙精深,非常人所能参透,若安定公最终不能带之以为陛下所用,亦不足以怪责安定公。”

  李璟却大是感叹我儿之福缘深厚,至于有没有这两本书,倒还在其次,他虽也免不了要见猎心喜,但说话之人是自己心爱的皇儿,就且当是神奇鬼怪之言,姑妄听之而已。

  此时李璟亦欣慰道:“皇儿不用如此,你能安然无恙的回来见朕,已是给朕送来了最大的礼物,至于能不能写出这两本书来,并不用着急,想来以我大唐之泱泱,人才之济济,少了两本奇书也无妨。”

  接着又道:“对了,朕尚不知皇儿所求何事?”

  李煜精神面貌一改,竟忽然变得豪气起来,道:“第一件事,是改。父皇,儿臣准备将安定郡府改名为龙翔府,自己则改名为李煜。记得梦中之人说了,儿臣只要如此一改,就会得有神兵天降,来我府上保佑儿臣,其余宵小之辈,自然再不敢前来骚扰。”

  李璟一听是如此小事,欣然答应道:“好,改,改,就依你所言,把府邸改为……”说到此处的时候,竟忽然龙躯大震,惊道:“李煜?你要改名李煜?莫非天香阁传出来的‘等李白’李煜就是皇儿你吗?”

  李煜讶道:“父皇,孩儿醒来后的几天因为害怕有人对儿臣不利,所以确实就在天香阁用了‘李煜’这个名字,只是这‘等李白’三字却是从何而来?”

  李璟不禁老怀大慰,呵呵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李煜既是皇儿,皇儿既是李煜,这般说来,我儿之才华,天下无人能出其右也。”他显然亦很为有李煜这样的儿子感到自豪。

  韩熙载则解释道:“‘等李白’三字,其实是士林为表示对安定公才华的崇拜之意,故而荣膺之。其中这个‘等’字,除了有‘等同李白’之意,亦更有‘等李白追上来’之意,可谓其意远矣。”

  李璟龙颜大悦,又随意问道:“皇儿还有何事要求,且一并说来。”

  李煜把心一横,单膝跪请,朗声道:“父皇,儿臣请父皇能恩允我暂停文事,加修武备,请赐我‘龙翔军’番号,让我可以自建成军,他日有机会亦复望可以领军出征,如此方不负梦中百日之学,一展所长,为父皇北伐中原,平定天下。若父皇不准,儿臣必然心中忧郁,虽不为贼子所杀亦将终生抱憾,乃长跪之。”

  李璟心中不禁再是吃惊,想不到一向忘情山水的老六居然突的变得胸有大志起来。如此性格,却是与他所了解的孩子大相径庭了,心忖区区一梦就能使人改变如此之大吗?再一想,也许是因为七夕那日受了惊吓,再加上韩熙载怂恿,遂有此想法。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老六能够也自己的一番势力,也就不用担心会有人再这般明目张胆的加害,如此既可不用调动他的亲军,又能使老六自己得保安全,拥有自保之力,却也很是不错。

  李璟抱着让老六姑且一试的心态,道:“皇儿既有此抱负,朕自然快慰,只是行军打战之事非同寻常,朕亦不想你再去受那军旅之苦。不如这样吧,朕先准你自己招募人马,期间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朕说,你只要有能力自保就足够了。至于战事,朕相信你二皇叔、三皇叔和你的皇兄他们能处理好。”

  这番话的意思显然是告诉李煜说,要他不要插手国家军队之事。其初衷或是担心李煜更遭李弘冀等人的嫉妒,一个不好把他们逼急了,对李煜也没有好处;又或者是他不放心让李煜出征在外——不管是因疼爱而担心李煜,还是不相信李煜的能力,总之不放心。当然也有可能是,李璟已开始警惕国内的权势党羽之争,他不想让李煜的突然冒出而打破了他辛辛苦苦才维持的各方势力的权利平衡。

  但不管初衷究竟如何,总之结果就是不让李煜带兵打战。

  李煜对这结果当然还不甚满意,再要侍宠要求的时候,另一旁的韩熙载微微摇头,给他打了个见好就收的眼色,意思说,皇上允许你自建龙翔军已经是很大的荣宠和让步了,至于领军出征,还需从长计议。

  李煜心中一叹,非是他如此心急,只是若等到南唐军队为后周大败的时候,再从长计议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但此时既然父皇不应允,他却也无可奈何,如今惟有悉尽人事,尽快发展自己的实力才是计较。
第八章 妻室周宪(上)
  李璟亲自扶起李煜,语重心长道:“重光啊,你能想到替朕分忧国事,果然是长大成熟了,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看来这一次的变故确实让你认识到了许多东西,好在你福缘深厚,命不该绝,再加上有此梦境奇遇,朕亦由衷为你感到高兴。只是你母后忧思挂念,若还叫你风餐露宿、行军打战,朕也是于心不忍,所以这些日,你就好好的回府休养压惊,至于国事,就让他们折腾去吧。一会儿朕就从宫中挑选几名高手给你,在你的‘龙翔军’还没有一定根基之前,暂且就由他们来保护你吧。”

  重光是李从嘉的字,因为李从嘉天生“一目重瞳子”,故而取字“重光”。

  李煜有点不甚情愿的点头,道:“谢父皇关心。”心中却开始暗暗戒备起来,看来他确实是把李璟这个无为的南唐中主给看轻了,这几名高手虽美其名曰“护驾”,但亦不无监视他的意图,以免他在建立“龙翔军”的时候太过胡作非为,触动了太过广泛的利益。看来李璟对于他这个最宠爱的儿子,也还是不放心。哎,又或许自己太过心急求成,以至于让李璟起了戒心吧。

  李璟接着又对身旁的小太监,道:“你去叫御膳房多准备几道六殿下喜欢的菜,今天午膳,朕要好好的和我皇儿吃顿家宴,来,这会儿随朕去给你母后请安。”

  李煜心中叫糟,他现在是连自己喜欢吃什么菜肴都不知道,若皇后钟氏一旦和自己闲谈起家事来,不定什么地方会露出破绽。心中当然开始求神拜佛,希望有奇迹发生,比如说,让他忽然就毫无征兆的晕了过去。不然的话,后果也许就可能要比晕倒过去更加的糟糕。

  所幸的是佛主果然保佑,李煜虽然没有立即晕倒,却恰于此时来了根救命的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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