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殢师]白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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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殢师]白日梦-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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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凭视觉都足以造成冲击,更别提耳边还回荡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就在殢无伤的承受力快要到达极限时,他终于被拉到了上面。
  甫一接触实地,他就大口大口的喘气。等缓过气来,才有余力看向救他的人,居然是之前坐同一辆车的,带着口罩的红衣女子。
  她手上提着一根小儿手臂粗的长鞭,殢无伤估摸着就是这根长鞭将他拉上来的。他正要道谢,女子却将口罩解下了丢在一旁。殢无伤这才发现,她长得和封光十分相似。
  不过相似的只有半边,奇怪白天她的眉眼看起来还挺正常的,到了夜里就完全不一样了。她的脸,一半美若天仙,另一半丑若恶鬼。月光打在她完好无损的那一半脸上,美得像是仙女。另一半脸则像受了不明外力的牵引,嘴角、眼角、眉梢全微微偏移了原来的位置,以一种不对称的关系向上扭曲着,肌肤上还遍步着规则的横向皱纹和深深浅浅的老年斑。
  察觉到他直愣愣的目光,女子心情很好的笑笑:“怎么,不感谢侬吗?”说完她轻抚起自己的脸来,举止中带着一丝温柔,更带着一份眷念。
  殢无伤有些摸不清状况,却还是礼貌的致了谢。以貌取人固然肤浅,但看清她的长相后,第一时间涌上心头的并非恐惧,而是恼恨。这种恼恨的情绪来得毫无道理,竟连自己也无法理解。
  他花了一会儿功夫才克制住,自然不愿再看到女子那张脸,便低下头假装整理包内的杂物。
  女子意识到自己可能会错了意,表情一瞬间变得落寞:“殢无伤,你还记得侬吗?你现在不敢看侬,可你以前最喜欢侬这张脸。侬——”
  “你到底是谁?我以前认识你吗?”听她说得自己只看中脸似的,稍稍平复的脾气又见涨了。
  “侬叫妖应,是你前世的恋人,你不要怕,侬是不会害你的。”说完,她便挥了一挥手。石壁的上方,凭空出现了一棵巨大的槐树。
  槐树仿佛被火烧过,只有一半的躯干,上面还挂满了白幡。那些白幡,在风中轻轻晃动着。
  脑海中陡然响起了瘸腿男子说过的话:黄丝带——白幡——死人归来,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妖应。
  妖应却不以为意,只淡淡说道:“你很聪明,侬确实是个死人,这个身体还是借来的。侬本来想上封光的身,她的前世和侬本就是一体的,只是她太不配合了。”
  “你想怎么样?”
  “不是侬想怎么样,而是他想怎么样。”眼神落在身后的溶洞上,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才笑出声来。
  “他是谁?那名紫衣男子?我不信他会害我。”
  “所以侬就会害你是么?殢无伤你这个傻人,你怎么能相信他呢?”妖应忽然欺身上前,伸出惨白的手臂抱住他,还将额头紧紧贴在他的额头上。
  眼前闪过很多片段,连续的、昂长的前世记忆如雪花般纷涌而至。
  他看见一名剑客寂寥的坐在雪地上,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身后有一红衣女子撑伞陪着他,那张脸赫然就是妖应。
  而在他的前世里,紫衣男子也占了相当一部分比重。每次他来找自己,无一不是受利益驱使。
  明明让自己杀人,还总用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早已不耐他虚伪的面孔,却因恩情的牵扯,而不得不继续这段畸形的关系。
  他看见了自己的前世,却有一种极其不真实的感觉。让他总觉得哪里有误,可又说不上来。
  “看到了吧,这便是你和侬的前世,侬是你的恋人,而他,姑且算你的仇人吧。”
  “你骗我。”
  “傻人,侬骗你做什么,你不相信侬,总该相信自己的心吧。”妖应顿住不说,指了一下他的手臂。
  殢无伤这才发现,手背上完好无损,连伤口的影子都没看见。
  

  ☆、惊梦

  这——难道他在做梦不成?他按了一下已不复存在的伤口,顿时一阵剧痛袭来。 
  这种痛感,远远超出人脑能模拟的程度。也就是说,假设他在做梦,照他按压的力度,最多只会感到些微的酸胀。 
  这是由大脑的无意识活动所决定的,可是,伤口的消失又作何解释?
  他越想越觉得怪异,眼中疑色连连。妖应见他如此,只好出言点醒:“你是在做梦,不过,你要是梦里死了的话,现实里的身体也会跟着死去的。” 
  梦境里虚构的人物,跟你说你在做梦,这滋味当真奇妙。 
  奇妙得让他忍不住问:“那我要如何醒来?” 
  “这侬怎么会知道,不过你眼睛看到的东西不一定是真实的。这个世界——是以你的梦来塑造的。”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这就好比,你以为眼前有一个溶洞,所以这里就有一个溶洞。但实际上,这里只有半棵挂满白幡的槐树。” 
  以梦为蓝本,意识为载体么?如果说梦代表的是虚幻,现实代表的则是真实。意识能影响虚幻的东西,却无法抹杀真实的存在。 
  有些明白过来,他闭上了双眼开始想象,月光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填满了地面的深壑。等再睁开时,面前只有半棵挂满了白幡的槐树。 
  还想再问点什么,却被妖应强硬的拉住了,往那半棵槐树的阴影里钻去。 
  他们从槐树的另一端钻了出来,殢无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眼前是几千重几万重的高空,云层幽晦。而脚下只有一条路,笔直的阶梯一直往下,长得看不到尽头。路的两边,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这里便是地宫了,说是地宫,其实应该是玄冥鬼蜮才对。”妖应脸上出现了怀念的神情,她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上面是挖出来的地宫,下面有一条阴阳路通往鬼蜮,只有叩开生死关的人才能进入。佛厉大战之后,侬只剩一丝灵识,瑶映剑亦被毁去。是你将侬附于墨剑之上,带往鬼蜮,希图复原侬之肉身,谁料在最后关头出了差错。你法术反噬,元丹尽毁,重入轮回。而侬因为附于墨剑之上,才侥幸逃过一劫。” 
  “这么说剑灵是你?你接近我,究竟有何目的?!” 
  虽然从妖应那里得知了前因后果,内心深处并不怎么相信,甚至还有点隐隐的排斥。 
  “剑灵不是侬,墨剑重见天日之后,侬因感受到封光的气息而离开。侬接近你,自是为了和封光合体,和你再续前缘。” 
  听她说得这样直白,殢无伤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就在此时,顶端的石阶开始了莫名的崩塌。妖应见状便哼了一声,说是这里的主人在催他们下去。
  她理所当然的牵住自己的手,殢无伤挣了好几下,也没能甩脱,登时就发作了:“别碰我!”
  他那语气活像被轻薄的大姑娘,引得妖应吃吃直笑。笑够了才说她要是不拉着他的手,便会走得看不到。
  在她眼里,牵手只是很寻常的一件小事。然而这件小事,对于自己却意义重大。
  不过两人的感情观截然不同,殢无伤不觉得她会懂。
  本着多说无益,他转而消化起她话里的信息量,突然间福至心灵:“剑灵不是你,是无衣师尹?”
  “自然不是,剑灵就是剑灵,不过他们之间有一种隐含的联系。”她说到这便望向自己,眼神似笑非笑:“他们之间的联系侬不清楚。”
  “我不信,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剑灵为何一直阻止我和你相认?”
  “因为。。。”她稍顿片刻,才说前世自己为了让她复活,几乎赔上性命。剑灵有护主之心,不想这一世的自己又重蹈覆辙,所以才百般阻挠。
  她说完,便把手伸向包里的墨剑。
  她的举动太突然,殢无伤根本反应不及。墨剑发出的哀鸣,让他的心狠狠颤了一下,下意识的拨开她手。
  “侬已许诺了墨剑,这一世绝不让你再为侬损伤分毫。”
  “我并未答应,我和前世的殢无伤是两个人,你的承诺多余了。”
  “你嫌弃侬这张脸?等侬和封光合体之后,就会好了。”
  “我不准你动封光。”
  他说得郑重无比,妖应却只当是个笑话:“殢无伤你有没有好好听侬说话,侬说过了,侬和封光本就一体,她失去侬,根本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封光只有和妖应在一起,才是真正的风光。你不想侬和封光合体,可这个事你做不了主,还得看当事人的意见。”
  她的自说自话,只换来了殢无伤冷冷的目光。尽管心里不愿意承认,但封光多半是愿意的。妖应的目的他已基本了解,只是无衣师尹的目的又是什么?
  虽然他已有了前世的记忆,但那些记忆,更多像是发生在另一个人身上的故事。他不知道前世的自己是个什么想法,他只知道这一世的殢无伤,既不爱妖应,也不恨无衣师尹。
  在极端漫长的时光面前,千年万年的等待和纠缠都只是一场笑话,爱与恨的最终归宿,不过是化为尘土。

  ☆、前情

  无衣。。。师尹,你究竟想要什么?总觉得事情不如妖应所讲的那般简单,更多的细节却是无从得知了。 
  而且她话里多多少少都在暗示自己,无衣师尹便是此地的主人。之前他一直寄居在剑里,撺掇剑灵兴风作怪。诱骗自己带他来这里还不够,还妄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些什么。 
  但自己身上,有什么是对于一个灵体特别重要的么?
  殢无伤想不通这其中的关键,因为最关键的一环,已被妖应人为替换。 
  他前世要救的人,其实是无衣师尹。无衣师尹死了有很多年,他才去共仰瞻风抢了他的骨灰,投进了鬼蜮的炼魂池中。 
  他启动了仪式来复活他,却被追上来的妖应发现了。 
  两人当下就起了争执,墨剑自发性的护主,瑶映剑却也不是省油的灯。两把神兵利器的交锋,直接导致了仪式的中断。殢无伤因受法术反噬,而重入轮回。妖应也受了牵连,剑毁人亡,只得化成太易之气附在墨剑上。 
  而在那之前,无衣师尹的骨灰经过炼魂池水的滋养,已经长出了一幅骨架。仪式中断的瞬间,他也产生了一丝灵识附在墨剑里。 
  他们仨一直在墨剑里沉睡着,直到墨剑重见天日。如果说妖应因为感受到封光的气息而离开,无衣师尹和剑灵则是几经转手,才被枫岫看中。那时他的灵识还很弱,压根影响不到枫岫。所以后来墨剑阴差阳错的回到殢无伤手里,无衣师尹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他欣喜于他们的重逢,却也难过他不再记得自己。
  一时情绪激动,他才会说:如果你忘记了我,那么我等于从来不曾存在过。
  他没想到殢无伤居然能感应到他,毕竟先前他有尝试和枫岫交流,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不过殢无伤当时的表情,也让他回到许多年前,他觉得殢无伤不记得自己是真好。
  那些过往,想起来并不愉快。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能让这个人记住。
  至于自己对他的感情,上辈子没想让他知道。这辈子人鬼殊途,还有必要让他知道吗?
  本想单纯的跟在殢无伤身边,无奈时间长一点之后,事情的走向越来越不妙。
  倒不是在意妖应时不时的挑衅,而是自己本身出了问题。
  他的真身还泡在炼魂池里,且随着灵识的加强,附于体内的怨灵日益增多,使他越来越难保持本心。
  他前世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却从未因为一己私欲而加害别人。
  一旦抛开了最后的原则,就等于摒弃了心中的最后一丝善念,顷刻便会万劫不复。
  被封剑再到得知自己即将被送走,心中的痛苦与怨恨,几乎达到了顶峰。
  虽然克制着没有做祟,但飘散于空气中的怨气,还是影响到了殢无伤。
  他为梦魇所迷,自己与剑灵费尽千辛万苦才破除迷障。
  也正是那时陡然明白,被怨灵一点点同化的自己,的确已不适合留在他身边了。
  只有让他带自己回到最初的根源,才有了结这一切的可能。
  他的灵识依附于墨剑上,无法脱离剑身太久。尽管如此,他还是将信息,尽可能多的传达给了殢无伤。
  殢无伤没有教他失望,他找对了地方,便已成功了一半,而接下来的另一半。。。。。。
  无衣师尹躲在暗处,轻轻的笑了。
  

  ☆、溟渡

  在他默默观望殢无伤的同时,殢无伤也一直在默默地思考。
  妖应说剑灵不是无衣师尹,他们之间有一种隐含的联系。估且不论是什么联系,无衣师尹的鬼魂是如何进入到墨剑里的?
  他越想越觉得疑点甚多,只得抓紧了包里的剑,跟着妖应向下走去。
  俩人走着走着,渐渐听到了潺潺的水流声,他正不明所以,就听妖应说道:“冥河快到了。”
  顺着石阶七拐八拐,终于到了尽头。石阶尽处是一个小小的渡口,旁边停着一艘通体漆黑的小船,在河水中幽幽的晃荡。 
  妖应强拉着殢无伤上了船,那船像有自我意识,飞一般的向前驶去。不多时,漆黑的深不见底的河水莫名的沸腾起来,许多条暗红色的手臂从河水里伸出,死死攀附在船壁上。 
  未等他有所动作,妖应已提起了长鞭奋力朝河水里甩去。很快殢无伤便看见了那些东西的全貌,它们浑身呈暗红色,在河水里泡得肿大。细细的脖颈上,吊着与大小全然不符的巨大头颅,头颅上布满了纠结的肌肉和深紫色的血管。它们双眼暴凸,一边躲避着飞来的鞭影,一边扑腾着往船上爬。 
  “殢无伤,你还愣着干吗?快把墨剑拿出来挡一下,侬一个人可撑不住这么许多。”
  刚把墨剑从包里取出,剑身发出一阵尖锐的鸣颤然后自行舞动起来,漫天剑气利落的追砍着爬上船的怪物。很快,他便看到船舱后面,拖了一大堆在水中翻腾的残肢断臂。 
  危机暂时是解除了,他稍稍松了口气,又听到妖应的惊呼。
  一具拈花的佛像,悄无声息的自身后的水面缓缓浮出。它浮于水面的部分约莫有6米高,在几丈远的地方看来,简直大得可怖。
  殢无伤背上冒出了丝丝寒气,不过是个雕像,纵使神情安谧得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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