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贫乐(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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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贫乐(手打)-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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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代,不论是江水、河水、都是没有污染的,可以直接饮用。这梅花上的雪水,既然是来之江河湖泊,自然也不可能含有什么化学物质,纯净得很。
    “可是夫人,这雪下的这么大,等停了再去收集也来得及。”阳凯青半点也不赞同,语气更是不容分说:“万一冻着可怎么办?眼看就要过年了,身子不好可怎么过年?”
    “下雪不冷化雪冷,大不了我穿厚点儿,就在院子里,冷了我就回来,保证不让自己冻着。”艾芬目光流转,直直地望着阳凯青,眼里点点的柔情,像是水一般荡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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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情况下,阳凯青都会被迷惑,进而和艾芬签订某种不平等条约,或者答应艾芬某种不合情理的请求。
    “咳咳。”差点就被再次沉醉,阳凯青老脸一红,做出让步:“不行!起码等雪停了再去。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美人计不管用了,艾芬暗叹一声可惜,决定改变方针:“世人都知道梅花上的雪水,用来泡茶是最好。”
    “那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用食指敲了一下书案边沿,阳凯青沉声道:“雪花不染纤尘,雪水是世间最纯洁的水。煮出来的茶当然也就香高味醇了。”
    “错。”
    沉吟了下,阳凯青再次出声:“雪水装到罐里之后,又在地下,土为阴,阴为凉,就更加清凉甘冽……”
    “错,错,大错。”
    阳凯青没辙了,肚子里的墨水就那么点儿,不过他也不信艾芬能说出什么花儿来:“那你说,为什么。”
    眼波一转,艾芬笑意盈盈:“雪水之所以甘洌,只因为那雪花沾了梅花花蕊的精魄。只是那精魄要是被太阳一照,就飘散于天地之间了。被太阳照过的雪水,和普通的江水,井水,自然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这个问题,艾芬偷换了一下概念,问的是‘为什么雪水泡茶最好’,她答得却是‘什么样的雪水泡茶最好’。更有甚,艾芬这翻理论纯粹是胡诌的。
    为了增加可信度,艾芬终于走了穿越女的老路线:“这是当年我在一本古籍上看见的。”
    坦然地迎上阳凯青怀疑的眼光,艾芬心里正做鬼脸,她才不怕阳凯青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她早练就了说瞎话面不改色心不跳,脸眼睛也眨一下,眼神也不闪半分的境界。
    “是吗?你要去我也不拦着你。我只说清楚一点:万一得了伤寒,可别嫌药太苦就行。”见小梅拿来了瓷罐,阳凯青总觉得那里不太对劲,盯着艾芬的脸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所以然来,最后也只得放行。反正艾芬决定的事情,他从来也没能改变过。
    得了令,艾芬欢呼一声儿,领着小梅就去了院子。
    摇了摇头,阳凯青的嘴角翘起了好看的弧度,他这小妻子,平时做起事来比他还老道,没想到还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案上依然是一小沓的账本,新旧不一。
    从账本最下面抽出一本新账本,那是新开不到两个月的点心铺子的流水账,阳凯青看了一会儿,眉头就忍不住皱了起来,这点心铺的收入和支出只能勉强持平。
    这实在是不应该。
    也许是新开的铺子人气还不够旺,阳凯青揉了下额头,将新账本放到最下面,打算继续观察一个月再说。
    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艾芬新鲜劲儿就过去了,心里也开始后悔。想到现在就折返回屋子,一定会被阳凯青嘲笑,不如再坚持一会儿。
    将花瓣上的雪抖落到瓷罐里,艾芬只觉得指关节都不听使唤了。半眯着眼睛,看着雪花往揭开盖子的罐子飘,心里忍不住咒骂,她到底是哪根筋搭坏了!
    一阵北风刮过,树枝一抖,书上的雪花噗噗地落了艾芬一身,连睫毛上也有:“算了,小梅,我们还是回去吧,外面太冷,还刮风,呼呼地往人脖子里钻。”
    小梅自然是说好,这么冷的天儿,谁不是窝在屋子里烤火。
    收集雪水宣告失败。
    吃过午饭,艾芬躺了会儿,实在无聊,又懒的做活儿。打发小丫头们去请周嫂子、梦圆、姚氏来打算打几圈麻将消遣。
    牌友们都闲来无事,就连姚氏都到了,虽然艾芬让丫头们请的时候,是做好了姚氏不来的准备。
    既然姚氏来了,阳凯青就多了出来,他只好坐在艾芬身后,给艾芬当当参谋。没几圈儿下来,姚氏就输了几百个大钱,脸上就不大好看起来。
    没办法,阳凯青只好坐到姚氏背后给姚氏做参谋,顺便还要给坐在下家的艾芬打手势,让艾芬是不是地给姚氏喂牌,好让姚氏在牌桌上长长脸面。
    不一会儿,艾芬和周嫂子两人就各输了一吊钱,梦圆不输不赢,姚氏赢的眉开眼笑,满脸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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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偷地给周嫂子投去感激的眼神,艾芬有点意兴阑珊,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干嘛非装贤惠请姚氏来。
    虽然是几个小钱,可这牌桌之上,只能输不能赢,真是没劲。姚氏在兴头上,又不能喊停,更是没劲。
    就在艾芬快要打瞌睡的时候,小雪撩开帘子,站到火盆边:“老爷,夫人,魏老夫人来了。”顿了顿,加上一句:“已经过了二门了。”
    大家相互眨了眨眼,又使劲眨了眨眼,都以为听错了,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非让魏氏顶着风寒,冒着大雪,屈尊降贵来这里?
    从对方眼里了解到没听错,众人就开始收拾牌桌,别人还可,只有姚氏满腹的抱怨,她正赢的痛快,魏氏就来搅局,这种好事,谁知道还有没有下次。
    只是魏氏多年的积#在那里,姚氏也不敢显露出来,让丫头将赢来的钱都装到匣子里:“魏老夫人来,只怕有要紧事情商量,我就先回避了。”
    没等大家将牌桌收拾完,魏氏满腾尘之色,被丫头领了进来。
    看着魏氏,众人都免不了惊讶,两个阳府相距不远,魏氏却有点风尘仆仆的样子,鬓角微乱,双眼充满血丝,嘴唇干燥得裂开。
    什么事情这么急,让素来盛装的魏氏,一点脂粉也没顾得上擦。看向阳凯青的眼神没有焦距,只有强烈的慌张,无助。
    顾不得屋子里的丫鬟婆子们,魏氏一把抓住阳凯青的手,眼圈儿一红,强忍着眼泪:“凯青,你可要救救你弟弟!”
    阳凯梓?和阳凯青交换了一个眼神,艾芬上前将魏氏扶着:“母亲,您先别着急,有什么事儿咱慢慢说。二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扶着魏氏,艾芬才发现魏氏紧绷着身子,浑身僵硬,穿的也极少,双手冻的跟个冰块似的。
    魏氏被艾芬扶到火盆边坐着,抓着艾芬的手不肯放:“凯青,求你救救你弟弟吧。要不是实在没法子可想,我也不来求你。”
    看了一眼艾芬,阳凯青说道:“凯梓是我的弟弟,不管出了什么事情。只要我这个做大哥的力所能及,就绝对不推迟半分。”
    得了这句话,魏氏长舒了一口气,身子慢慢软了下来,哭道:“你那不争气的弟弟,昨天夜里去了醉蓬莱喝花酒。不知道怎么就和别人起了争执。他,他……”
    说到这里,魏氏就失声痛哭,再也说不下去,脸上充满了害怕、惶恐、不信……“凯梓怎么了?”看魏氏这样,阳凯青不由得心急起来,阳凯梓虽然可恶,可也毕竟是他同吃同住了二十来年的胞弟。
    艾芬轻柔地替魏氏拍着后背,也不敢胡乱猜测阳凯梓这个猪哥,到底惹了什么麻烦。
    想起阳凯梓还等着她救,魏氏咬了咬牙:“他,他不小心失手把那个人打死了。现在他人已经被关在大牢里。”
    出人命了。
    艾芬和阳凯青两人都呆了。
    “凯青,凯梓是什么人,你是他亲兄弟,你还能不知道?”长时间的心理压力,让魏氏显得很憔悴:“他除了好色之外,胆子比针尖还小,那里敢做这种事情。”
    之子莫若母,魏氏这话对阳凯梓的评价很中肯。只是事情摆在眼前,由不得人不信。衙门既然敢抓人,就说明是有证据的。花楼里头打死人,最不缺的就是人证。
    自古以来,杀人偿命,这阳凯梓的胆子也太大了。可是不论魏氏也好,阳凯青也好,都不愿意阳凯梓为死去的人偿命。这牵扯不到道德伦理上,只是亲疏问题。
    虽然觉得阳凯梓活该,艾芬也知趣地不再说话,她可不想被世人戳脊梁骨,说她冷血无情。反正她也没什么本事,这事儿,她最多能出点银子。
    稳定了心神,阳凯青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找过赵家老爷子了吗?赵老爷子怎么说?”
    怎么阳凯梓出了事情之后,魏氏不去找赵氏的娘家人,反而来找他么呢?
    赵氏的娘家人,随便站出来一个,可都比他阳凯青说话管用。赵氏的父亲可是管拜太常寺少卿,赵氏的几个兄弟,也都是极有人脉的人。
    “找了,怎么没找。”魏氏擦了下眼泪:“只是那被打死的人,居然是……居然是西王府的小管家。”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赵氏当场就犯了旧疾,晕了过去。魏氏虽然没晕过去,也已经六神无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好在府里老人提醒,魏氏才强撑着,一面托人去花楼里打听事情的经过,一面亲自去狱里问了阳凯梓。本来以为赔点银子就算了,谁知道死的人身份如此特殊。


    听说被打死的人是王府的管家,魏氏顿时傻了眼,得了赵氏的指示,魏氏又马不停蹄地跑了一趟赵氏娘家。
    看来结果不如人意,要不魏氏也不会出现在此。少卿可比不过王爷,这是很现实的问题。更何况西王府的那位王爷,很得现今陛下的钟爱。
    阳凯青有点头痛,有好似抓到了一点儿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想明白。究竟是哪里是他没想到的呢?
    既然魏氏去了一趟赵府,那王爷方面的意思,就因该是透过赵家人传递了过来。要死王府要阳凯梓赔命,那魏氏因该不会来找他求救才对。既然不是要赔命,那就无外乎是黄白二物。
    想到这里,阳凯青呼了一口气,银子没了可以再赚:“母亲,西王府的人可有什么话说没有?”
    “有,有。”魏氏忙不迭地点头:王府的人放出话来,只要凑上三万两现银,他们就把阳凯梓放回来。
    西王府好大的胃口,三万银子,还是现银。
    阳凯青和艾芬面面相觑,再一次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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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二章没有银子
    暖阁里的温度很适宜,熏得人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只是身子舒服了,心里却不舒服,阳凯青和艾芬两人的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
    确定了银子能救人,众人也就松了一口气。只是这西王府不仅胃口大,而且饿得很急。只给了阳家三天时间凑集银子。
    “要是你父亲还在。”魏氏有点愣愣地,好似想起了往日的风光:“这三万现银,对于我们阳府来说,不过是日常稍微有点吃紧罢了,怎么可能拿不出来。只是现在,唉……”
    听到这里,艾芬吓了一跳,随手就能拿出三万两现银,可想而知,当年的阳家可真的是富得流油。
    当然,这种身价的人,京城遍地都是。
    想到阳家那么多银子,艾芬心里就有点不平衡,魏氏这个守财奴,分给他们的家产,所有得东西全部按市价折现,撑死了也就五千两罢了。不过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按照宗法制,庶子可是一点儿财产也得不到的。
    白白得了五千两,艾芬已经偷着乐了。
    只是没想到,这分得的家产,这么快就要吐回去。艾芬在心里飞快地算计府里的现银,还好,不算太多,不至于太心痛。
    阳家的两位旧人,阳凯青和姚氏听了魏氏的话,脸上也流露出意思留恋的神情,想起了昔日阳家的种种。
    魏氏长叹一声之后,没人顾得上答话。
    没人接话,魏氏只好自己说下去:“凯青,你弟弟是个什么样儿的人,相比你心里也清楚。自从你父亲去世以后,在银子方面没人能管的住他,整个阳府被他挥霍了几年,现在连五千两现银也拿不出来了。”
    “不是吧!”两个声音不约而同地惊叫,来至于阳凯青和姚氏。
    阳凯青脱口而出:“父亲去世到现在,也才五年啊!”
    想到阳凯梓的那一群穿金戴银的妾室们,众人又有点了解了。自古温柔乡就是消金窟,那些貌美如花的女子们,吃的、穿的、用的、玩的,没有一样不是最好的,没有一样是不花银子的。
    看众人沉默,魏氏心里着急,又开始哭起来:“凯青,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西王府只给了我们三天时间。三天时间一到,要是没凑上银子,你弟弟就得给那人偿命了。”
    王爷和平民,不同的两个阶层,双方地位的悬殊,让阳家连谈判的资格都没有。三天时间,对方只要现银。
    “只是我们府里也没有那么多现银啊!”阳凯青也心急,自己家里什么情况,他最清楚不过:“所有的现银加起来,只怕也只是杯水车薪。”
    “我能让这三万两银子都由你出吗?”魏氏擦了下眼泪,将满怀的希望都寄托到了大房身上:“能借的地方我都借了,现在只差六千两银子就能将你弟弟赎回来了。这六千两银子,你们千万替我想想办法。”
    不到万不得已,魏氏是不愿意来找大房的,对于这个姚氏生的庶长子,不论那一方面,都比她的亲身儿子强太多,所以她对阳凯青的看法一致很复杂。
    只是魏氏已经想尽了一切能想的办法,就连阳凯梓的那些小妾们,也都被逼将私房的东西全部掏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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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折现的珠宝首饰,魏氏也顾不得心疼,低了三层,让人当了出去。除了阳家的那些田产、地产、铺子没动之外,魏氏差不多将值钱的东西都让人当了。
    只要那些田产、地产还在,阳家二房的根基就没有动摇。只要那些东西还在,等缓过这一阵儿,阳家二房仍旧像以前一样。
    盯着火盆里的燃烧得火红的炭,阳凯青想也不想就问艾芬:“芬儿,我们现在能拿出多少现银来?”
    阳凯梓是他的亲弟弟,虽然这几年大了,不像小时候那般亲近,可他们依然是打断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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