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窕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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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窕淑女-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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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蛋随手翻着一本诗词集,随意翻到一处看了看,小声念着,很是随性。初春的阳光从窗愣上照进来,照在他身上,极其明媚,他半个身子沐在阳光下,身姿颀长。

萧玉珠看着看着,既有些痴了,走到门口差点忘了她接下来要干嘛。拍了拍头,想起来她要去房里找块布,把书包起来,好让傻蛋带回去,才扭头蹬蹬蹬地朝西厢房里跑去。

腊梅还坐在床头打着络子,头也不抬地问是谁来了,听说是傻蛋,没多说什么,只是摇着头嘀咕了两句,他这个傻子倒是念起书来了,一个大萝卜头坐在一堆小泥猴中间,也不怕人笑话。

“不准叫他傻子!”萧玉珠有些生气了。

腊梅抬起头来,狐疑道,“你不也是傻蛋傻蛋的叫吗,比我好不了多少。”

是啊,她也同其他人一样,叫他傻蛋,不知道他会怎么想,是不是心里特不好受?萧玉珠意思到自己的错误,很是悔恨,恨她自己没有早意思到这一点,他这种小时候患过疯癫的,心理比常人要敏感,一定给很不喜欢别人叫他傻蛋傻子。

腊梅拿着打了一半的络子,问玉珠后面怎么打的,她打到一半把后面的步骤全给忘了。萧玉珠还在生她的气,故意板着个脸,不想教她,从箱子里找了布包,拽着就走了。

“诶!今儿是怎么了,往常也是傻子傻蛋的叫,没见她发这么大的火。”腊梅看着玉珠愤然离去的背影,纳闷道。见她不教人,只好自己琢磨着后面该怎么打。

萧玉珠气呼呼地拿了布,把书包上,把桌上的东西弄得哐啷响,傻蛋转过头来,问,“玉珠妹妹,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萧玉珠抬头看他,感觉得他关切的眼神里面有大哥哥的关怀,还有一丝急切,更有一丝心疼,心里觉得暖和,很快便不气了,抿嘴朝他笑笑,“没什么,只不过是同腊梅吵闹了两句。”

傻蛋见她没事,气来得快也去得快,只是半睁着眼看着含笑看着。萧玉珠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装着很忙碌的样子,收拾桌上的笔墨书本。

忽然傻蛋皱着眉头,怜惜着问,“小姑娘,一个月未见,你既然瘦了许多,是不是最近很是辛苦?”

萧玉珠点点头,一点也不感到委屈,相反心里满满的全是温暖,“我姐走了,家里的活计我多干些,也能做得过来,只是铺子那头我不放心,经常会去看看,这样一来就觉得时间不够用了。不过还好,做多了我也能应付得过来,我还发现办事的效率提高了不少呢,原来我用两个时辰干的活,现在居然一个时辰就能干完。我还学会了一心多用,比如烧水的时候,顺便把灶台给收拾了,还能择上一把青菜。绣花的时候,在桌上放上一本书,每绣两针就看一眼,背两句,这样我看书的时间也有了。”

她说得很是兴奋很是得意,眼角弯弯,眼睛里亮亮的,伴着嘴边的深深浅浅的笑容,满足感和成就感仿佛要溢出来,没有半点怨天尤人的意思。

傻蛋用手拍拍她的头,“这般辛劳,也不见你有半点怨言,只是有事别一个人硬扛着,你毕竟是个姑娘。”

心中忽然暖起来,这种暖意在心里慢慢地蔓延开来,萧玉珠感到脸上有些烫,又不敢抬头看他,只好低着头。傻蛋意思到他的失态,忙把手抽了回来。

“那啥……旦哥哥,你要是喜欢这本诗集,就拿回去看好了,这本书是我的,我就借给你了。”萧玉珠忙慌慌张张地找了话题,转过脸的时候,用手捂捂脸颊,吓了她一跳,果然很烫,连耳根子都是火辣辣的。

她居然改口叫他旦哥哥!

傻蛋微微一愣,随即灿然一笑同她道谢,“那就谢谢玉珠妹妹了。”

“说什么谢不谢的,不就是一本书,有什么打紧,我只是借给你,又不是送你,借出去的东西总归是要还的。”萧玉珠嗔怪道,两人这样一说笑,尴尬的气氛柔和了许多,萧玉珠才敢大大方方地把书放进去,用布包好,在打结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没来得及同人说一声,转身进了厢房,拿起打了一半的络子,飞快地打起来。

腊梅已经把络子打好了,凑过头来同玉珠说话,萧玉珠假装还在生她的气,爱理不理的,谁叫她叫旦哥哥叫傻子,旦哥哥才不是傻子呢,人家只不过是错过了上学的最佳时机,去上学总比她这个大字不识两个的强吧,哼……哼……

腊梅很是无趣,只好拿着络子走了。

萧玉珠打好了络子,在柜子上翻着想找块玉串进来,结果翻了半晌,哪有男子佩戴的玉,玉簪子耳坠子倒是有几个,只好泄气地拿了四块铜钱串成一个方形。

“旦哥哥。”萧玉珠一手握着络子,一手不好意思地揉搓着,心里还在犹豫着,这么不正式的礼到底要不要送,谁也没有见过用铜钱串的络子吧!略想了想,才敢壮起胆子把东西塞到傻蛋的手上,扭头就跑了。

对着镜子一看,她的面上一片绯红,像染了桃花一般,一颗心突突跳个不停,吓得她不敢出门。

过了半个时辰,傻蛋爹从城外办完事回来,傻蛋也要回去了。

外面滴滴答答的声音,原来是下雨了,刚才还阳光明媚的天空,怎么说下雨就下了。萧玉珠在窗台上见着豆大的雨滴落下来,再也坐不住了,拿了一把伞,冲了出去。

范氏见天下雨了,让人雨停了再走。傻蛋爹抬头看了看天色,忙道,“天那边的云是亮的,这雨啊下不长,说不定一会就停了。”

“把伞带上,路上要是下大了,也能用得着。”萧玉珠轻声道,把伞递给了傻蛋。

傻蛋转过头来看她的时候,她分明看见了红色石青色两色丝线,在他腰间若隐若现的,长长的穗子被风吹着飘在外面,还好上面的花结是被袍子遮住了。

萧玉珠暗暗松了口气,望着傻蛋的背影消失在雨中,才转身回了房。

第一百九十八章 赶考







过了几日,二妞来了,她这回是同她娘上街赶集,傻蛋娘准备买些菜种子给来开春种上,再买几块布回去,给几个姑娘做衣裳用,顺便再添置些零散的物件儿。

傻蛋娘一年半年的不来一次城里,这回来发现街市上变化大着,连她以前喜欢光顾的那家布料铺子,都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找了半天也没找着。好几条街道变了样,往日热闹的卖各种杂货的地摊,现今两头改造成了铺面,变成卖胭脂水粉的。傻蛋娘站在大街上,迷茫地找不着方向,百感交集,感叹着几日不来,城里头变化大着呢。

二妞来城里的次数多,有些地方她之前路过,也知道一些,带着她娘去卖种子的小摊上买了菜种,又到专门卖百货的地摊上买了捣蒜用的蒜臼子,挽头发用的木簪子,把带来的不明的铜镜拿去给老磨工磨亮了镜面。只是卖布料的铺子,二妞不相熟,又怕被人诓骗了去,后来还是范氏把傻蛋娘介绍到曹家绸缎铺子去。

跑了大半个城,二妞的腿都跑软了,她娘去卖布的空闲她才能歇歇,一回到潇湘记,大呼着口干。萧玉珠倒了一碗茶水给她喝下,她还嫌不够,又亲自去倒了半碗,才得以解渴。

二妞用手抹了一把嘴角,坐在桂花树下的石凳上,用手扇着风,脸上豆大的汗珠才慢慢息了。

“看你跑得满头大汗。”萧玉珠递给她一块帕子,让她擦擦。

“唉!”二妞叹了一声,“我娘老久不来赶集,都快认不得路了,她啊老惦记着那家老铺子,也不想想一两年过去了,说不定生意不好做。早关门大吉了。”

说完“关门大吉”四个字,二妞忍不住的吐了下舌头,立刻闭了嘴,她知道,对于经商的人来说,最忌讳人说关门大吉四个字。

萧玉珠用大青菜梆子拍了她一下,“咱家铺子又不是第一天开,不怕你说。”

二妞笑着躲开了。忽然想起一件怪事。说给玉珠听,“说来奇怪,我哥哥不知从哪里得了一个络子,是用铜钱串的,不过下面的花结还真好看,我问了他几回是从哪里得的。他闭口不说,神神秘秘的,却只是笑。更奇怪的是。那络子带了没几天,就不见了。”

萧玉珠开始是低着头含笑着,听到那络子不见了。惊叫出声,“怎么会不见了,他不是一直带在身上的吗?”

二妞怪异地看着她,有些摸不着头脑,萧玉珠才意识到。她反应太过了,讪讪然笑着解释,“你不是说你哥哥,一直把那络子带在身边的吗?说不定是不小心弄丢了。”

二妞却摇摇头,“他很宝贝的,不让我们几个碰,我们姐妹几个都说好看,让他解下来看看都不行,可是青竹却说那络子不好看,什么红色太过娇艳,现下谁还用铜钱串络子,说是俗套了些。”

萧玉珠咬了咬唇,二妞继续说,“更让人不解的是,自从青竹看过之后,那络子就不见了。我怀疑是她藏起来了,对!肯定是她藏起来了。”二妞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那天我问她有没有看见,她支支吾吾地,说一个络子丢了就丢了,又不是什么贵重物,她改天给哥哥编一个就是。”

萧玉珠磨了磨牙,如果二妞没有猜错的话,那络子已经被人五马分尸了,青竹已经猜到络子是她送的。青竹可以把络子藏起来,她可以继续送啊,打一个络子又费不了多大的功夫,至于青竹送的,傻蛋应该不会收吧。

青竹对傻蛋的心思,她是早就知道的,可是傻蛋好像对青竹没有太大的想法,只把她当姐姐吧。说起来,青竹的年龄也不小了,萧玉珠记得她比傻蛋要大半岁,这么说来,青竹今年虚岁二十一岁了。二十一岁,已经过了适婚的年龄了,还没有说亲……

萧玉珠意思到事情不像她想象中那么简单了,突然感到后脊梁骨一阵发凉,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试着问二妞,青竹怎么还没说亲。

“别提了。”二妞叹了口气,“这几年,我娘给她说了好几门亲,她都看不上,不是嫌人没有我哥哥高,就是嫌人没有哥哥脾气好,要么就是嫌人大字不识两个,没有哥哥有学识,选来选去,没有一个入得了她的眼。照这个挑法,她非要找个和哥哥一样的,她才甘心。我看呐,她是存心要当我的嫂子不成,我才不要她当我的嫂子呢。”二妞满脸的不高兴,踢了踢旁边放着的菜筐子。

看来她和青竹之间的较量开始了,萧玉珠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力地手扶着石桌子,青竹和傻蛋朝夕相处,日久生情也是难免的,这不得不防啊,要是傻蛋倒头来也喜欢上了青竹,那她该怎么办?是要同人分享一个丈夫,容傻蛋娶妻纳妾吗?即使她是妻,青竹是妾,这也不是她想要的,她做不到!

脑子里乱成一团,等二妞走后,萧玉珠一个人回了院子,在房里呆坐了许久,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拿起红色和黑色的丝线,强打着精神,打了一个攒心梅花,并把这两日挑的一块白玉串了进去。那白玉是她特地挑的,上头刻着麒麟图案,玉算不上好玉,但是雕工却是好的。

萧玉珠呆呆地把白玉拿在手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不知道旦哥哥收到这块玉是什么样的表情,要是这块玉也丢了,她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和青竹纠缠下去,她还小,可以再等两年,可是青竹不小了,再等就成了大姑娘了。

某日,萧玉珠把玉佩包好夹进书里,连同新买的一本书,和两只狼毫毛笔一起打成一个布包,连同一封信,交给二妞让她给带回去,交给她哥哥。文人

范氏最近操心着玉涵科考的事,没得空管她。萧玉涵考取童生,已经过了第一关县试,四月就要参加府试,因州府离得远,他又是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幸好同窗崔云也考上了,两人也好有个伴。

两人要去赶考,家里人不放心儿,崔家的想让她家常年在外,见惯了世面的叔伯家侄儿跟过去,范氏琢磨着想让范大和跟过去,大和之前也是念过书的,跟过去也好照应着。萧玉涵同崔云都说不用,有县里的同窗一起结伴而行,家里人去反而让他们紧张,影响发挥。

州府离石雨县,一百多里路呢,到了那边没有熟识的人,还得临时找地方住,这么多日的起居没人照顾,范氏总归是不太放心儿,整天念叨着这事。萧玉涵出发前这几日,在家安心温习功课,范氏不敢去打扰他,每日做了点心糕点亲自给送过去,又悄悄地退了出来。

还好李子墨解了难,他早知道了萧玉涵要去州府参加府试的消息,说州府那边他刚好有熟人,已经同人打过招呼,赶考的时候就直接住到朋友那里去,他朋友在州府有一处大宅子,到时候玉涵和他几个同窗都可以住下。就不用劳烦再出去找客栈,眼下去州府参加赶考的考生多,附近的客栈院子什么的也不是那么好找,再说时间上有些晚了,好些考生已经启程了,好的客栈已经租出去了。

萧景土很是感激,对着李子墨谢了又谢。范氏松了口气放下了一桩心事,想起之前的事觉得很不好意思,又拿不出别的好东西招待人,只好一个劲地让人吃茶。

李子墨掏出他的亲笔信,让萧玉涵到州府的时候直接拿了信去找他的朋友。萧玉涵把信稳稳地收好,拉着李子墨偷偷约定好,科考之后两人一起去郊外骑马。

看着两人颇有意味的坏笑,萧玉珠想起秦浩告诉她的消息,说过年后李子墨随圣驾去了西北,见他黑瘦了许多,同他往常的白面书生模样截然不同,显得更阳刚,想来是刚从西北回来不久。

李子墨一抬头发现萧玉珠正盯着他看,忽然一笑,“小丫头,好久不见了。”

萧玉珠抿嘴道,“是啊,好久不见了,听秦浩说你去了西北。”

“前几日才从西北回来,刚好又遇上沐休日,就在家多歇两日,过了沐休日再去当差,说起来,我还可以同玉涵一起,同一日出发,只不过他去州府,我去京城,半路分手而已。”李子墨眼角含笑道。

萧玉涵有些兴奋,“同子墨哥一起,路上正好多个伴,你还可以给我讲讲西北的趣事呢,就没有那么无聊了。”

李子墨拍了他一下,说笑道,“你是想骑我的枣红马吧!”

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络?像不分彼此的好友,玉涵比李子墨小七八岁啊,年龄上也会有些差距吧!难道一匹枣红马就把两人维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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