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窕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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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窕淑女- 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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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梅抓着头想了想,“就叫九斤豆腐。”

萧玉珠差点嘴里喷出水来,萧玉翠听了觉得苦笑不得,九斤可是腊梅爹的绰号,她就这样大咧咧地拿出来用了,她爹知道了非生气不可。

“不管了,就叫九斤豆腐,叫得多顺口啊。”腊梅磨了两句,没等萧玉珠点头,也没等她爹来,同人商量一下,就叫开了,“九斤豆腐,九斤豆腐摊,一斤豆腐两斤豆腐,九斤豆腐咧,要不要来个九斤豆腐……”

在腊梅的吆喝声下,连带着萧记糕点摊旁边围观的人也多了起来,萧玉珠连忙介绍说,这是潇湘记里头的糕点,出自同一家。有人抱着怀疑的态度,有人双手环抱着胳膊只是观望,有的人想占点小便宜,趁着人多拿了一块糕点吃,有人是正经想买,掰了一小块品尝着,大喊道,是同潇湘记一个味儿。

劳他一句金口玉言,好些去潇湘记吃过饭的人,纷纷尝了一口,确信味道是一模一样,纷纷掏了腰包,要买一包两包回去。潇湘记的糕点好吃,可是也不能为了一样糕点专门去一趟,要是只为了糕点,而不点菜的话,是谁都拉不下那个面子。

萧玉珠给第一个品尝糕点的人,多送了两块,朝人挤了挤眼以示感谢,应该没有人怀疑那人是托吧,那人满心欢喜地拎着油包走了。

到了正午,糕点只剩下垫底的一层,好些被压得碎了,便送了两包给腊梅,让她拿回家吃,又送了两包给旁边卖菜的婶子,她家的小闺女小眼巴巴地望了一个晌午了,脖子都快望得酸了。

婶子拍了小女孩一掌,怪她贪嘴儿,看了看篮子底压碎的糕点渣滓,问萧玉珠这些还要不要,她想拿回去给家里的几个孩子们吃。

萧玉珠想了想,用油纸包了一包,递给她,“只是这些碎了的,全成了渣滓,还望婶子不嫌弃。”

“不要紧,碎了的让几个孩子用瓦勺挖着吃。”讨要人家的吃食,婶子面上很不好意思。

萧玉珠玉翠两姐妹收拾摊子要回去,腊梅家的豆腐卖得快,全卖完了,她正麻溜地收拾豆腐筐子,腊梅爹蹲在地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想来是对腊梅的叫唤声很不满意。

腊梅收拾好东西,让她爹过来挑豆腐筐子,看了一眼她爹的黑脸,哄道,“我觉得九斤豆腐这名儿怪好,爹啊你想想,别人本来只买一两斤豆腐的,一听九斤豆腐,不得不又多买两斤。再者,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九斤是爹的外号啊,咱们这样叫唤又不丢人,豆腐还卖得快。”

腊梅爹被她这番话说得笑了,嘿嘿道,“你这丫头,就你这张嘴利索,爹说不过你,不过今儿的豆腐是卖得比往常快些。”

腊梅不顾她爹的旱烟斗有没有抽完,催着她爹快走,她还得赶着回家,让玉珠给她写大字呢,她也要像玉珠家那样,写上几副大字贴上,让买豆腐的人下回也好找着地方。

萧玉珠看着火急火燎的腊梅,满头怨念,她现在累了,哪有精神写大字,那红纸帖子得明天用,腊梅再急也不用急着这一会儿吧。

腊梅便饶过她,让人写好了给送过去,越快越好。

两姐妹把摊子收好,推着小推车,先回了潇湘记,范氏一见糕点全卖光了,很是欢喜,让她更欢喜的是,萧玉涵来信了,正等着玉珠回来给她念信呢。

萧玉珠在水井边洗净了手,在衣裳上擦干了,然后开始读信。

萧玉涵说,他们一切安好,在去的那日傍晚就到达了州府,是李家三少爷亲自送着到他朋友那里的,原本是说半路分手,三少爷见时辰还早,州府地方大,怕人找不着地方就送了过去,安顿好骑着快马走的,估计到京城天早黑了。

这次是托三少爷的帮忙,那朋友姓冯,对人很好,安排了两个房间给他们住下,又包了他们的食宿,让他们这些天,吃住都在冯家,就不用到外头去吃,说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往年经常有考生吃坏了肚子,误了考试。

那冯家看得出来是大户人家,一日三餐的不用人操心,有人送过来,吃得也好,餐餐有荤有素,大家受了人的恩惠,心里头过意不去,提出每人算凑了银钱算给冯家。崔云爹拿了银钱去道谢,却被退了回去。

姓冯的是豪爽之人,是三少爷的至交好友。崔云爹落了个尴尬,便把银钱退回分给每个人,这样他们便在冯家住下了。

旁的没有多说,只是报了平安,让家里人放心。

读到末尾,一家人是彻底放心了,范氏得知玉涵在那吃得好睡得好,压着的一桩心事跟着放下了,说起来多亏了李府三少爷,要不是他打点,事情也没有这么顺当。

范氏心情有些复杂,萧景土让她别操心儿,当初是她想东想西,抹了人家的脸面,现下李家三少爷帮了大忙了,这份恩情咱们惦记着,往后能还就还上。

范氏默了一会,回过魂来,才拍拍身子起身,急着去屋里拜菩萨。

第两百零一章 写信







转眼到了清明,范氏在院子里用挫子打着纸钱,打好了整整两摞,以备着清明祭祖用。

萧景天过来请假,到了清明,要整饬秧田,浸种播种,稻田里过了一个冬天,田埂上杂草疯长,要修田埂,一过了清明,就要春耕,庄家活也多,菜地里要翻地点种花生大豆,这个时候也是一年之初最忙的时候。

萧景土早就预备着他的工钱,萧景天来干了一个半月,每月的工钱按二两银子算,一个半月下来是三两银子。萧景天掂了掂手里的三吊银钱,虽然他的工钱没有两个伙计的多,但活却是轻松不少的,只用干上半天,就能休息半天,多劳多得的道理他懂,也算是知足了。

萧景土让老二春耕完之后就来,多干两日能得百来个钱,总比在家里窝着强些。萧景天有些不耐烦,胡乱点点头应下了。

范氏让他给老宅里的带个话,说祭祖用的纸钱香烛,老大这边备好了,清明那日老大回去祭拜就带回去,让老宅里的别忙活了,打纸钱也得费好些功夫咧。

另一个,老宅里的还能省下几个买香烛的钱,这话范氏没说出口。

一般公中出的东西,杨氏是能不让自己出就不出,像祭祖用的纸钱香烛,过年用的炮仗、红烛、窗花等等,都是老大或老三两家备好了给送过去。其实这也就是花几个小钱,老二老三家倒也没什么怨言,就当做是孝敬了。刘氏是坐享其成的,顺便享享老人的福,刮些油水,连祭祀用的供品水果猪头什么的也要顺手捞一把,她也懒得张罗这些。

萧景天走后,萧景土让范氏香烛之类的多备些。清明祭祖剩下的,留着老宅里的平时拜菩萨用,范氏自是没有二话,回屋张罗去了。

过了清明,萧玉涵中间来过一封信,说他在州府一切都好,正安心备考,让家里人莫挂念。算算日子。离考试的时间不久了。范氏收到信后,让萧玉珠回了信。

范氏在旁边说话,萧玉珠拿了笔写在纸上,加以润色,说的也就是些用功读书的同时,要记得保重身子。不要忘记了时辰,要按时好好吃饭。让他万事小心,平时莫要一个人出去。要是需要去街上买些什么,别舍不得花钱,并且要同人结伴而行。还让他考试那几日。别吃坏了东西,以免考场上拉肚子。

萧玉珠拿着笔发愣,范氏絮絮叨叨的,光是嘱咐别吃坏东西,就说了三遍。害得她把这一条写了两遍后,才反应过来,最后范氏的话说完了,萧玉珠把信重新用簪花小楷抄了一遍,加上了她自己想说的一些话。

说东西很乖,家里来了生人它就叫,看家看得好着呢。它每日吃饭也吃得多,骨架也长宽了,她前两天抱着,感觉又沉了不少。家里的小黑马,天天跑江东,跑得格外欢实,再养半年,速度说不定能赶上枣红马了,等他回来就能骑着去溜圈了。最后让玉涵放轻松,这回考不上下次再考就是了,不过还是在心里预祝他旗开得胜。

古代考取秀才和现代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是一样的,千千学子削尖了脑袋,要往那个门槛上挤,这里面的竞争力有多大,可想而知。考上了秀才,意味着可以走上一条光明大道,往后光宗耀祖或者在官途上飞黄腾达,这是第一步。

写好信,用信封装上,写上萧玉涵的名字和冯家的地址,托给送信来的人,让他后日启程回去的时候带过去。范氏拿着信正要去找信使,崔素素和她娘,母女两个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急匆匆地来了。

原来她们娘女两个收到了崔云写来的信,找了识字的人帮他们读了信,可又不好劳烦人给写一封,只好找到萧家这里来了,崔家的听说萧家二姑娘是认得字的。

“这又不耽误什么功夫,让玉珠写一封就是,你们来的真及时,我刚要出去托人送信,晚点可就赶不上趟了。”范氏笑着道,让崔家的平下心坐下来,有话好好说。

萧玉珠拿了一张信纸刚打开,崔素素便拿了墨柄把砚台里剩的一点墨搅匀了,用毛笔蘸了蘸,在砚台沿上撇去多余的墨汁,笑着递给玉珠,看她的动作,是做惯了的。

萧玉珠含笑着谢过,崔家的一边说她一边写,先预备着打一遍草稿,再重新抄一遍,她不能保证崔家的不同她娘一样啰嗦。然而崔家的是另一番情景,说着说着很是动容,她丈夫和儿子两个都不在,她心里挂念得紧,眼圈一会就红了,范氏劝了两句,被打断了,崔家的收拾心情,却忘记了说到哪里了,萧玉珠只好把前面的内容念给她听……

忘了又念,说了又哭,哭了又忘,一封信写了近一个时辰,才写好,范氏不敢再耽误,袖子里揣着信,冲冲忙忙找信使去了。

考试日这几天,范氏天天在神台面前拜菩萨,絮絮叨叨地也不知道她念得是啥,听不清楚。周婶过来倒泔水,想问下院子里丢了的一堆菜叶子,见叶子还青,以为是要的,想进来问一下,一头闯了进来,见范氏正拿着三柱香拜佛,唯恐冲撞了神明,又出去了。

范氏拜完佛,见周婶还没走,问找她什么事儿。

周婶指着地上的菜叶子,“也不知道这些是要还是不要的,二姑娘也不在,我找不着人问,要是不要的,我就清走了,拿回去喂猪。”

范氏看了一眼,“是择出来不要的,二姑娘去卖糕点了,来不及同你说一声。”

周婶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夸道,“你们家的二姑娘看起来像个干大事的,一个姑娘家不是整饬庄子,就是出头露面的卖糕点,这样灵巧的姑娘,咱们石雨找不出第二个来,不像我家的那两个丫头,叫她们出来和我一起来萧家来认认门,都是扭扭捏捏的,不敢出门。”

“安安静静地才有姑娘家的样子,我家的这个打小在乡下野惯了,到了城里也闲不住。”范氏道。

“打打闹闹的才好呢,胆子大些,不像我家的,整一个闷嘴葫芦,那才无趣哩。”

两人拉出自家的姑娘说上了,周婶夸萧家大姑娘顾家,二姑娘主意多,范氏夸回去,说周家姑娘针线做得好绣花功夫了得。周婶夸萧家二姑娘会识字又会算术,是个精打细算的,往后啊是当家娘子的份。范氏却道,姑娘家的不用多读书,周家姑娘知书达礼,才貌双全,以后啊定能找一门好夫婿。

两人说得忍不住的笑,乐呵呵的,爽朗的笑声飘得老远,周婶笑出泪来了。阿彩端着簸箕从旁边经过,不明所以地望了望。

周婶看见阿彩,收住了笑声,等阿彩走进厨房去了,拉过范氏小声道,“阿彩年纪也不小了……她就这样甘心为那男人守一辈子活寡?”

范氏望着厨房的方向,默了一会,才道,“我劝也劝了,要怎么做那是她的事了,那个男人又娶了两房,看来是个喜欢新鲜的,阿彩年纪不大,但也快满三十了,她再不打算就迟了。”

“说的也是,眼下还好,她能干得动养活自己,要是老了,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膝下又无儿无女,那怎么过啊?”周婶看着阿彩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悲从中来。

范氏长长地叹了口气,“她年纪轻轻,容貌又好,趁着年轻嫁人总归是容易些,要说无生养,找个膝下有儿有女的丧了妻的,把儿女过继到她的名下,只不过是帮别人养孩子罢了,总比老了无依无靠的强多了。”

“说起这样条件的,还真有一家。”周婶凑近了范氏耳根,小声说,“我有个叔伯侄儿,是表亲,不是同一宗的,人也年轻,不到四十岁,膝下有儿有女,三个小子一个姑娘,只可惜,结发妻子生最后一个小子的时候,落下了病根,小儿还没满月,人就走了。最大的小子快二十了,还未娶亲。我那侄儿早年考了秀才,是个读书人,常年在大户人家府里教书,就在咱们城东头的钱家,他在外头又置办了院子,衣食不缺的,只是下边的儿女没人照顾,大儿子的亲事也没人操心,到二十了还没说上一门亲事。”

这人的条件还算好,又是读书人,置办了院子家底也是有一些的,范氏觉得还行,想给阿彩留意着。

“我那侄儿早几年就想找一个,照顾家里,操心下儿女的亲事,对方有没有孩子,他都没所谓的,他每月有十两银子,还怕养不活人?”周婶继续道,阿彩刚好走出来,同人打了个照面,周婶笑了一下,等人走远了,意味深长地道,“我看阿彩人还好,脾气也好,是个会照顾人的,只是要收了她的歪心思,才好!”

范氏见周婶对阿彩满意,有心想说成这门亲事,答应私下里同阿彩说说,成不成就看阿彩的意思,她要是一根筋,拧不过来,别人也拿她没辙。

第两百零二章 苦涩







周婶走后,范氏进了厨房,同阿彩一起包起饺子来,两人略说了几句闲话,范氏见阿彩身上穿着去年的旧衣裳,袖口处磨了边,微微泛白,联想到阿彩住的那个小院子,她虽是搬出来住了,日子并不好过,听人说,她哥哥嫂子会经常去找她麻烦。

阿彩见范氏盯着她看,缩了缩手,转过身去添蒸笼里的水,一揭开蒸笼盖子,蒸汽热腾腾地冒出来,升起一阵白雾。

范氏跟了上去,说道,“你一个人过,日子过的清苦了些,可是每月也有月钱,要知道对自己好点,给自己置办两身好衣裳,否则你这钱不用,倒头来进了谁的腰包还不知道,听说你哥哥嫂子经常去找你?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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