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窕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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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窕淑女-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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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土没有多想,说道,“嘴还这么挑的,出门的时候你娘说晚上要做糯米团子,家里正好有腊肉,这糯米团子放上腊肉做得香,保准你得吃好几个咧。”

萧玉珠添了添下嘴唇,一想到那香喷喷的腊肉,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有些饿了,咬了一口米糕,这米糕没啥味儿,不甜不咸的。两人一边走着一边吃着东西,填填肚子当做午饭,很快到了饭庄“千山雪”门口。

萧景土去寻老袁,老袁从后院牵了牛出来,要留两人吃饭。萧景土忙推让,说在外边吃过了,就不劳他费心了,萧玉珠在一旁附和着点头。

上回赵掌柜过寿,吃的那顿饭不咸不淡的很是不自在,这么高档的地方她还真吃不起。老袁要留人,自然不用自家出钱,可欠着这份人情迟早得还,到头了还不是短了自家的银钱,这种大商户,还是不要走得太近为好。

老袁见玉珠也说吃过了,说的不像是假话,就没再邀请了,见萧景土说家里有事,没敢耽搁,把牛绳交到他手里。

赵弘远下学回来,听老袁说萧玉珠来了,一听这个消息,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听说送了桑葚过来,忙叫婆子洗净了桑葚,让他尝尝。这桑葚儿新鲜,家里种的就是比外头卖的要甜,赵弘远吃着桑葚,想着人家送了礼过来。总不要让人空着手回去,琢磨着送点什么才好。想起去年收蚕茧的时候,萧玉珠提到过农书的事,她手里有一本农书,说的是些种地的,对怎么养蚕却是没有提到。

一想到这,赵弘远来了精神,饭没顾得上吃。去街上的书店。找了老大一会才找着一本关于蚕桑的书,在家里等着玉珠来,等了一个多时辰,萧玉珠才来。

赵弘远从“千山雪”出来,手里拿着一本书,红着脸。“玉珠妹妹,去年就听你说想要一本蚕桑的书,哥哥寻了大半日。才找着这么一本,你看看合不合用?”

萧玉珠拿过书,见封皮上写着四个字《齐民要术》。没想到北魏贾思勰的著作也会流传到此。以前历史课本上学过,《齐民要术》可是现存最早最完整的农书,覆盖面极广,对农业各方面都有涉及。她忍不住有些兴奋,随手翻了几页。见里面有提到肥田育秧,种桑养蚕……这本书可是有大用途,萧玉珠如获至宝,满眼感激地看向赵弘远,“远哥儿,谢谢你,这本书正是我想要的。”

赵弘远抿着嘴角,轻轻地一笑,“喜欢就好,我还担心这书不合你的意呢。”说着头略低了下去,又抬起头来,眼神柔柔地,“往后要是需要什么书,尽管告诉哥哥,哥哥给你找啊。”

萧玉珠把书合上抱在胸前,微笑着点点头,“近来不得空,等我闲下来,想看什么书了再托你帮着找找,你可得说话算话哦。”

赵弘远面色晶莹地看着她笑,看得萧玉珠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他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听说你今年又养了好些蚕,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我好想去瞧瞧,只是近来学里课多,明年就要参加考试了,爹娘不让我到处乱跑。”

“你不是害怕蚕虫吗?”萧玉珠一想到赵弘远这个胆小鬼,连个蚕茧子都不敢拿,就忍不住想取笑他。

老袁和萧景土寒暄着,时不时地朝这边看过来,见两人聊得正起劲,有说有笑的,之前的担忧一扫而光,赵掌柜这步棋是下对了,面上不由地露出喜悦。

小六子过来催着赵弘远去上学了,两人的谈话才停下来,萧景土套好牛车便告辞了。

回到家已是傍晚时分,萧玉珠迫不及待地把小碗拿出来,洗了几遍,黑色物质还是洗不下来,盛满了水泡着,看能不能够泡下来。

泡到第二日早上,她起来偷偷地用刷碗用的丝瓜络刷着,没想,小碗里面黑乎乎的东西能刷下来。小碗经过水洗,愈发地变得好看,里面是白白的瓷色,外边是缠花枝图案,青色的叶子上面缠绕着一朵朵红色的小花。通体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含蓄而不张扬,釉色柔和,青红搭配在一起,更加显得从中的小花娇嫩不凡,让人爱不释手。

“玉珠……玉珠。”萧玉翠叫着人过来,等萧玉珠想把碗给收起来,人已经走近了。萧玉翠见她神色有些古怪,怀里像藏着什么东西,让她拿出来看看。

萧玉珠只好讪讪地把碗拿出来。

萧玉翠拿着碗看了一圈,说道,“这个碗可真好看,比家里的黑碗好看多了。”

萧玉珠见她这么随意,小心肝都快扑出来了,连连围在她身边叫着要小心。

萧玉翠一眼就喜欢上了,想向玉珠讨了来,“这碗送给我吃饭如何?”

“不行!这可是我花了十个钱买来的。”

萧玉翠差点没叫起来,弹了她一个脑崩,“十个钱买一个破碗,你咋这么糟蹋钱?家里的黑碗多的是,你还嫌不够,还要买这种花俏东西,好看不中用!”说着赌气般把碗还给了萧玉珠,十个钱的碗给她用来吃饭,要是摔坏了不把人心疼死,她才不要这种花俏玩意。

萧玉珠抹了一把汗,还好碗没事,只是玉翠这小家子气的脾气越发见长了。

吃过早饭,萧玉珠跟着萧景土去了玉陶坊,她急切地想让二憨师傅,给看看货,看看这个小碗有没有来头。走到玉陶坊的时候,大黑媳妇正站在门口,同二憨说话。

大黑媳妇脸上挂着笑,笑得跟朵菊花似的,围着二憨不停地打转。二憨像是有些烦她,脸色有些不耐烦,自顾自地晒着土坯。大黑媳妇像个青头苍蝇,盯着人不放,二憨走到哪,她就跟到哪。

“你这个娘们,真是不识好歹,我说了多少遍了,那釉料方子我不知情就是不知情!”二憨实在是受不住了,大吼一声,甩甩袖子走开,一路怨念道,“那釉料方子玉珠好不容易捣鼓出来的,转口告诉你了,岂不是让你捡了大便宜,这等好事,你就做梦吧!这釉料方子是秘法,是个人都知道。你想知道那方子,我比你更想知道咧,我看了这么久,还没明白过来那方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着,幽幽地叹了口气,他没这个天赋,看上十多遍都没用。

萧玉珠一听便知道,大黑媳妇为什么来的,怕是拐弯抹角来讨釉料方子的,二憨今儿的表现很让她满意,她假装什么都没听到,招手叫二憨过来。

二憨巴不得早点甩掉这个尾巴,回头瞪了一眼大黑媳妇,飞快地跑过来,“玉珠,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我可被人给害惨了,一大早遇上这么个臭娘们,真是晦气。”

萧玉珠微微笑笑,拉着二憨的衣角去了后院的稻草堆。

二憨摸了摸后脑勺,疑惑地问,“神神秘秘的,啥事?”

萧玉珠朝前边看了看,没人过来,才放心地打开布包,把小碗拿出来,“二憨叔,你帮我看看。”

二憨虽是有些吃惊,却不忘取笑人,“你这碗从哪来的?别告诉我是陶窑烧的,我早就看过了,附近山上的土只能制陶,这瓷器是做不了的。”

“别这么多费话,叫你看就看。”萧玉珠板起过脸,心里已经猫抓似的,很急切地想知道答案,这个小碗到底有没有来头。她跟二憨学了一年多,看陶的理论上学了不少,出手的机会,这还是第一回,也不知道她的眼力究竟如何,处于什么水平。她当初买这个碗,是因为第一感觉,其他的釉色胎底的分析,她也说不上来。

二憨见小主人来了脾气,不敢怠慢,拿起小碗仔细地看,面上的神色紧张起来,很快又有了喜色,最后转为惊喜,一双小眼瞪得大大的,快要瞪出眼眶来。

萧玉珠见二憨瞠目结舌的样子,心里已经猜到了答案,还是忍不住要问,“怎么样?”

二憨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这可是有些年头了,看这釉色,新烧出的不是这种光亮,这碗外面的颜色也是有了变化,和新烧的大不同,这两种颜料都是少之有少啊,我听我师父说,这红色颜料难得,青色颜料更难得,这恐怕是官窑里烧出来的,民间窑坊是烧不出这种东西的……”

一听到是官窑,萧玉珠全身的热血都要沸腾了,没想到她也能捡到漏!官窑啊官窑,哪可是皇帝老儿御用的玩意!一般官窑留传下来的东西,都是上等货色,要是上了年头,可是古董啊!

萧玉珠很是激动,“你给看看,这是什么年头的货?”

二憨摇摇头,他自幼跟师傅学制陶,做瓷也学了好些年,看货的本事师傅教了好几百遍,可他还是只学了点皮毛。难怪师傅经常说他,灵根不够,于陶无缘,天生就是个废柴,这眼力差的不是一支半节。

萧玉珠见他为难的样子,知道他看不出来,不过能看出来不是新货,已经很了不起了,她还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是瞎猫碰见死耗子,误打误撞而已。

第一百零六章 希望破灭







二憨摸摸脑袋,憨憨地笑着,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这可是个值钱玩意,你得收好了。”

萧玉珠点点头谢过他,把碗小心的用布包好,包了里三层外三层,包得严严实实。

二憨一双眯眯眼挤成了黄豆,目光如炬地盯着玉珠,见她的眼光看过来,讪讪一笑道,“玉珠啊,和叔说说,这碗……哪来的?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碗,这种釉色可真好看,我师傅都没有向我提起过。”

萧玉珠咧嘴一笑,说道,“在古玩一条街买的,那里有好多稀罕玩意,可惜我不识货。”

二憨听得动了心思,这石雨县他只去过一两回,比他们县城大多了,转了半天转得人晕头找不着北,这古玩一条街他还真不知道在哪里,拉着萧玉珠问,“这古玩一条街,叔没去过,下回你要去的时候叫上叔,叔帮你参谋参谋,拿个主意。”说着,拍拍胸脯,拿出他自吹自擂的一套,“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有的一把子力气。”话说多了说溜了嘴,一出口发现不对劲,只是站着傻傻的笑。

见他那副流口水的样,仿佛是古玩一条街人傻钱多,速来!二憨对制陶精通,看陶的理论知识说得头头是道,这看货的本领也不差,萧玉珠低头沉思一会,便答应了。

收拾好东西,她想起还得回家摘桑叶,和萧景土说了一声,一个人揣着小碗先回了。一路上鸟儿在树上叽叽喳喳地叫着,萧玉珠脚下的步子格外地欢快。

咋!咋!咋!这小碗是官窑烧出来的,上了年头,要是是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前的货,这可是个古董哟!少说可以卖个一二十两银子,没想到十个钱淘来的东西竟然是个宝贝!这天上掉馅饼的事发生在她身上。她还有些适应不了,好运气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卷来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萧玉珠仿佛看到了她家脱贫致富的希望,有了钱爹就不用那么辛苦,天天挖土挑泥,累得像个陀螺,娘就能穿上好看的衣裳。戴上像金山娘那样的首饰。有了钱。她能给玉翠买早看中的翡翠平安扣,玉涵也就不再受人欺负……

只是没想到这一切美好的愿望很快就落了空!

金山躲在路边的大枣树下,在树干后面见萧玉珠一路走着一边傻笑着,嘴角痴痴地笑,像是有什么高兴事,让她禁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

站在树后面的金山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用手抹了一下下巴,眼神中一闪而过一道厉光,等着萧玉珠过来。

萧玉珠一路低头走着。走的欢快,心里被美好的幻想包围着,没想到前头冷不丁地窜出一个人来。吓了她一跳。

金山从树下出来,双手抱在胸前,冷笑道,“你这是打哪回啊?”

“打哪回,要向你报告吗?”萧玉珠抱着布包的手紧了紧。把布袋子往怀里靠了靠。

这番不客气的言辞,金山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了,他心里很不高兴,袖子下的拳头紧拽着,人人见了他都要低头三分,唯独这个黄毛丫头对他不屑,他虽然没听懂报告的意思,但也知道不是好话!金山拽着拳头往前走了两步。

萧玉珠看不见他衣袖下的拳头,看金山的脸色是动了怒的,想起上回,听人说,金山可是挨了他爹一顿板子,好几日下不了床,这小子估计是将人记恨上了。

腹黑啊!一想到这,萧玉珠眨眨眼睛看看四周,就只有她一个人,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

金山看出她有些不对劲,双手死死地抓着布袋子,一刻也没曾离开过,扯开了一丝笑容问,“你手里抱着的是什么?”

啊!萧玉珠心中一惊,脸色装着镇定,双手自然地松开了些,脸色讪讪道,“没啥东西,就一个破盐罐子,我爹让我先带回来,他随后就到。”

这是拦路打劫!萧玉珠仰头望天,很是无语,村里的土霸王比土匪更可怕!希望能用此一计,躲过这一遭。

金山上过萧玉珠的当,这次没有急着跑,朝前后路上看看,一个人也没有,这条路是通往陶窑的路,除了制陶的几家经常走之外,其他人很少过来。他得意地大笑道,“这路上就你我两人,再没有旁人,你的这三脚猫的功夫我早就识破了。”

萧玉珠定定神,挺直了身板,“就是一个盐罐子,不值两个钱。”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个黄毛丫头的话?”金山凶巴巴地大声嚷道,“打开来看看!”

萧玉珠很是无奈,脱口道,“就一个破陶,有啥好看的,你又不是没见过。”说着护住了布袋子,转身要走,这回家的路千万条,往前走一点,绕到菜园子那边一样可以回去。

金山被气得顿时说不出话来,脸上涨得通红,还没等她走出两步,一只手伸上来,夺过布袋子,打开来拿出里面的物件儿,轻轻一扬手,“哐啷”一声,小碗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

那可是她刚淘回来的宝贝!

萧玉珠傻了眼,朝金山疯了般扑上去,金山抬手往她肩上一推搡,推得她连连后退三步,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

金山心里泄了气,大呼痛快,把布袋子丢在她头上,拍拍身子走人。

萧玉珠摔在地上,屁股摔得生疼,看着地上碎成八瓣的小碗,心疼不已,眼泪顿时就出来了,这可是好不容易才淘来的宝贝,怎么转眼间就裂了,都是金山这个天杀的!她把金山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手心里一阵刺痛,低头一看是磕在小碗的碎片上,裂了长长的一道口子,鲜血止不住的流出来。

萧玉珠从路当中起身,抹了一把眼泪,泛泛眼睛,眼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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