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窕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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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窕淑女-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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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让萧玉翠去烧茶水的名头打发了她走。

金山娘脸色不明不暗的,让人看不出表情,还是二娘娘打破沉寂,先开了腔,“今儿金山娘来,可是专门为着早前的亲事来的。”

范氏脸色大变,“官司还没下来,谁家有理还说不定。别仗着有棵大树就好打压人。”

“玉涵娘。消消气。”二娘娘满脸堆笑,“今儿金山娘来,是赔罪来了。这事要怪只能怪老婆子我糊涂,把这事给办砸了,闹得两边都不是人,害得大伙生了间隙。玉涵娘,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个这些。”

这话让范氏摸不着头脑。以为金山娘见事情闹大了,往后要是两家真做了亲家,脸面上过不去。先服个软。

萧玉翠刚一转身去灶间,便从屋子侧面的小路绕到后院书房,告诉玉珠说二娘娘和金山娘来了。萧玉珠心中来气,范氏的身体好不容易才缓过来,要是再被金山娘给气着。可是会要人命的!

二娘娘见范氏一直沉着脸,又假惺惺地捏着帕子,声情并茂地说了一通,把责任拦到自个身上,给金山娘留足了面子,说到后边,用帕子掩了面,低低抽泣着,“要怪就怪老婆子我啊,办事不利索,杀千刀也不为过啊。”

“少来这一套!”萧玉珠站在通往后院的过道上,气势汹汹地过来要赶人走,一边叫玉翠扶着范氏进屋去。

二娘娘不敢抬头看她,“玉珠啊,金山娘专门是为了退亲而来的,这门亲事不结了。”

萧玉珠又惊又喜,好久才缓过神来确信这是真的,找了个位置坐下,她倒要听听金山娘怎么个说法。范氏见状心中大喜,连忙叫人去老宅那叫萧景土回来,玉翠想留下来听信儿,叫了玉涵去叫。范氏笑瞪了玉翠玉珠一眼,萧玉珠装着没看见,拉着玉翠坐在一旁。

金山娘看了一眼范氏,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这事啊两家都有错,要不是你们萧家有错在先也不至于闹到这方田地,我家只不过是按历来的乡例办事,这其中做得有些过的地方,你还得多担待,毕竟乡里乡亲的。”

这金山娘即便是来退亲的,嘴上也不服软,把自家的责任撇得干干净净,萧玉珠听了当下就要跳将起来,范氏按住她。

金山娘从袖袋里掏出大红龙凤帖子,推到范氏面前,“帖子我也带来了,你过过目。”

范氏不识字,让玉珠认认,萧玉珠展开一看,认得这是金山家伪造的那份婚贴。

金山娘架子端得高高的,稳稳地道,“退还婚贴自是要退亲的,这里有二十两银子,就当做是黄家的赔礼,你且收下,之前两家的恩恩怨怨也一笔勾销。”说着掏出两锭银子,往桌上一惯,那派头是做得十足的。

萧景土和萧玉涵回来了,萧景土让玉翠玉珠玉涵先下去,萧玉珠有些不大愿意,她就看不惯金山娘这副做派,二十两银子就想打发了事。

萧景土呵斥了一声,“大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萧玉珠才乖乖地跟在后面,去了后院。

萧景土在正座上坐着,看着这张婚贴,百味陈杂,“金山娘,往前的事我也不想再提,谁家对谁家错都不重要,当叫了中人作证,把亲退了才是大事。”说这起身去叫了里正过来。

当着里正的面,把婚贴放在火盆里燃为灰烬,让里正当场写了退婚书,双方各按了手指印儿,各执一份,这事才算办妥了。

事情办完,金山娘不好再待下去,要走,萧景土拿起桌上的两锭银子追上去,“带上你的东西走。”

金山娘走后,萧玉翠玉珠从后院出来,萧玉珠不解地道,“爹不该把银子退了,要我说,岂能这么就便宜了她。”

萧玉翠也狠狠地道,“那二十两银子是咱应得的,才二十两还嫌他家赔得有些少了呢。”

萧景土瞪了她俩一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退了亲,一桩烦心事终于放下了,范氏心里头舒坦,病一下子就好了。

这事来得蹊跷,范氏和萧景土一琢磨,觉得这其中定是有人为萧家说了话的,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是谁,最后猜着可能是周县丞。周县丞虽是没收萧家的礼,可是为官正直,在民声中是有好评的。

萧景土认为周县丞帮了自家的大忙,不知道该以什么为谢,自家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范氏觉得总归是要出面跑一趟,周县丞是个清官,礼轻礼重也是个意思,以表自家的谢意,他收不收就另当别论了。

上回吃了瘪,这回便不挑贵重的送了,布匹没备银钱更是不打算送了,只装了两大袋子地里收的花生红豆,还有一布袋子晒的甘薯干,可总觉得少了些。

萧玉珠提议送一对天蓝色梅瓶,这礼看起来不轻不重的,要是周县丞觉得重了,就说是自家陶窑烧的,不值当几个钱。为官的人讲究一个雅字,这些个瓷器陶器之类看着不俗,估计对他们的口味。

范氏焕然捂过来,说二丫头的点子她怎么没想到了,一细想觉得怪好,就这么定了。

萧景土赶了牛车,满怀谢意地而去,却是满怀歉意地归来。

范氏见礼原封不动地拉了回来,唯独少了一对梅瓶,问是怎么回事。

“那梅瓶周县丞喜欢,出了五两银子买下了。”萧景土说着,掏出五两银子地放在桌上。

范氏怨他,“你个榆木疙瘩,怎么还收周县丞的钱,人家帮了咱们这么大的忙。”

萧景土叹了一口气,“这忙不是周县丞帮的,他悄悄地透了一句,是什么李府的人出的面。”

“李府。”范氏喃喃道,想了半天,才想起杜鹃在李府当差,立马叫了玉珠过来问话。

萧玉珠听了也是不敢相信,李府要说认识的人就是杜鹃,秦浩还有三少爷,杜鹃是不可能的,秦浩和三少爷,她只见过几面。心中不由地涌上李子墨的身影,虽然当初和他见过两面,为杜鹃的事求过他,可是她连他的名字都快想不起来了,他恐怕早已不记得她了,又怎么会出手相救。不过再想想,李府里面除了他还能又谁?

萧玉珠对着范氏摇了摇头,说她不认识什么李府的人。

范氏觉得可能是活菩萨显灵,才有贵人打抱不平暗中相助,没再问了,急忙对着神台拜菩萨去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准备开铺子







第二年金秋,刚忙完了晚稻收割,成堆的稻谷扬过场后,彻底地晒了几个毒日子,晒得干透,才用大谷篓子装了收进仓里。

前一年入冬虽是下过一场瑞雪,可是来年的年景却不尽人意,不是春上雨水多涝着,就是夏日一个多月没下过一滴雨,稻田里裂开了几寸深的口子。河边附近的稻田可以用得上水车,半山腰的稻田只能单靠人工挑水灌溉。

一年下来,庄稼减产不少,收的谷子也大打折扣,才堆了大半个仓。

收的粮食少,家里还得多拱两个陶匠师傅的口粮,范氏心里头只能早做打算,做饭的时候掺些包谷粒子在大米里头,也好省些粮食。

老三家的分了家,在老大家旁边的空地上起了新屋,盖得是土坯房,一间正屋两间厢房,墙体用白灰涂白,从外头看上去,和青砖墙面没啥两样。屋顶盖的是一溜簇新的黛瓦,和旁边老大家的青砖黛瓦互相呼应,一个在大槐树东头一个在大槐树西边。

老三媳妇谢氏是个勤快的,一大早起来喂分家后才抱的一群鸡娃子,拢共有一百来只,刚长全了翅膀还没到下蛋的时候。她每日一大早在院子里咯咯咯唤着,连范氏看了都夸,老三家的劲头大着咧,又是养鸡又是种&马蹄的,不出两年,小日子准能起来。

自从去年吃过杜鹃送来的马蹄,萧玉珠便念念不忘,托萧景土去城里打听了好几回,找遍了整个石雨县都没有。凑巧二憨家所在的县有马蹄卖,托他年后带过来一些。

萧玉珠记得前世里村里有人种马蹄,马蹄喜水好种,种起来也不复杂,和水稻差不多。选一块常年饱水的田,先育苗再移栽,冬季采挖,刚好可以赶上过年这一大年节,好卖。

要是她想种着玩儿,萧景土便随她,要是大面积种植,萧景土不让。家里有陶窑。还要养春蚕。入了夏要做凉粉卖,秋冬收了稻没多久便是人冬,家里养了二百来只鸡,还有四五头猪,要是再种&马蹄,家里人手不够免不了照料不过来。要丢掉一两样。

要萧玉珠丢掉其中一两样,她都舍不得,想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谢氏听说马蹄好种。起了这个心思,拿出一两亩田来试种,收了早稻不插晚稻。用来种马蹄,只不过少打了一季粮食。

萧玉翠十五岁了,眼看到了要说亲的时候,范氏便让她少去田里地里忙活,在家里待着做做家里的活计。萧玉翠和段光启的事。范氏这个当娘的是个明眼人,便没再托媒婆寻亲,一心只盼着那段家的能够派了媒人过来提这事。可是不知什么原因,光启娘今年是一回也没来过。往年两家走动得多,光启娘隔三差五地来坐坐,段光启对玉翠的心思,她不可能不知道的。

男方家没有派人了,这事范氏也不好牵头,决定问问萧玉翠,要是真心喜欢段家那小子,便叫喜子娘中间跑上几趟,传个话。

萧玉翠开始不肯说,后来问急了,便说哪有女方家上杆子往上贴的。

范氏想想也是理,这样一来倒显得自家的闺女不金贵,愁嫁不出去。

萧玉翠红了脸,“再者他早定了亲也说不定。”

听这话头,范氏知道她是满意的,稍稍定了心,只是段光启早先定没定亲,还真不知道,改日要喜子娘帮她去探探。

萧玉珠正在院子里翻晒着昨日收回来的黄豆荚,一个个在太阳下晒得噼啪响,好些个豆子从豆荚里头甭出来。见她娘拉着玉翠进屋,知道她们要说的是啥,忙丢下耙子跑过去,正好听了个半节,笑呵呵地坐上椅子,“娘,姐才十五岁了,再晚两年,等咱们家挣了大钱也不迟。”

范氏扭头要过来拍她,“没大没小的,我和你姐说得是正事。”

萧玉珠笑着去挽范氏的胳膊,“等咱家有钱了,置办的嫁妆风光,姐嫁出去也有面儿,你和爹脸上也有光儿。”

萧玉珠的挣钱法子,萧玉翠听她透了个那么几回,也觉得她的法子可行,笑着说,“玉珠说的没错呢,再过两年也不迟,再说我舍不得这么早离开爹娘,还想在爹娘身边多留几年。”

范氏骂她没正形儿。

家里就姐妹两个,萧玉珠很不满意她娘的做法,玉翠十六岁不到,这么早把玉翠给嫁出去,到时候就剩她和玉涵两个,不免有些冷清。再说那段家的光景,她是知道的,常年在山上砍柴,给陶窑供柴火为生,前几年是有些赚头,可不出三四年,山上能砍的柴砍完了,新的树枝还没长出来,她可不想她姐受苦。

萧玉涵更是舍不得大姐嫁人的,一看到有媒婆样子的人过来,他便皱起眉头闷闷不乐。

萧玉珠见她娘的脸色有了松懈,趁热打铁地道,“再说了,那新的挣钱门路也需要人手,我还想着姐留下来帮我呢,到时候挣了钱,分她一份大头作为嫁妆。启哥儿的底子娘也是知道的,我可不想姐跟着受苦。”

“家里就你鬼得很。”范氏拍了她一下,萧玉翠满拦着,“要说,玉珠想的这法子,也不是没影的事,我倒觉得可以一试。”

萧玉珠暗暗握拳,眼下拉拢一个是一个。萧玉翠又说,“爹的腿看着是治好了,可是行动却没有往常灵活了,这些我们都能看得出来,只是爹口上逞强,说没事儿能走能动的,窑里的活计都是些又累又重的,怕他吃不消。”

一说到萧景土的腿,范氏长长地叹了口气,今年春上,她和萧景土在山上挖泥,泥洞挖得深了,她刚一转身去井里舀碗水喝,嘣的一声洞垮了,要是被泥整住了倒没什么,要命的是旁边一块石头塌了下来,磕在他脚上……萧景土的脚被城里的郎中治好了,虽是没瘸。但是好长一段时间吃不上力,慢慢地养了半年,才好了些。

想到这,范氏侧过脸来对玉珠,道,“你说要去城里开铺子,娘不是不准,而是心里没谱。做小买卖少不了有挣有赔。要是赔了,一大家子可怎么办?”

这一点她早就想到了,萧玉珠宽她心道,“做买卖是有风险的事,咱又不是做大买卖,咱就是做个小生意。去城里开一间小铺子,卖些吃食,应该能养活全家人。要是发展得好的话,咱再把铺面扩大了开个酒楼什么的。远哥儿家的酒楼,娘你也是知道的。日进斗金都说不定呢。到时候你和爹就不用这么劳心劳肺的了,就好好享享福。书里头的那些个老爷太太们呀,出门坐的都是轿子,平日里听听曲子养养花逗逗鱼什么的,我也要爹娘出门坐大轿子……”

范氏听着萧玉珠这番话。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这话是你早先编排好的吧,尽会哄人开心。”

萧玉翠在一旁帮腔,说她听老袁偶尔提起过,做吃食这一行,抛去食材和人工,挣的还不少呢。

范氏想想这也难怪,城里的饭庄酒量开了一间又一间,生意红火得很呢,便说等萧景土回来,合计合计。

“那这样说,娘是答应了?”萧玉珠兴奋地握了握拳,又拉拢一个。

萧景土对此事没有反对也没说赞同,脸上的表情让人琢磨不透。他的身体,他比谁都清楚,现在虽是还在壮年期,可是自从出了坍塌的事后,这腿脚不灵便了,很多时候做起活来力不从心,等再过几年,年纪大了,更是不中用了。

可是好不容易做起来的陶窑,说放就放,他怎么舍得?这可是一个好的进项,是家里收入的一份大头,他原本想多干几年,干到他干不动的时候,没想出了这摊子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还有一个原因,陶窑里的陶器今年被人砸了两三次,这在往前是没有的事,他怀疑是金山指使人干的。由于每次被砸都是在晚上,黑漆漆的,等两个陶窑师傅出来捉贼,人跑得只能看见背影。没有证据,他也不好拿了生事。

萧玉涵从后院书房过来,听见姐姐们正在和爹娘商议开铺子的事,站在一旁听了一会。学里因秋收停课半个月,他在帮忙丰收的闲暇,不用人喊会很自觉地抽空看看书,这会看得累了,出来活动活动。

半晌,萧景土才说话,“开铺子是一条门路啊,可是要丢下家里的田地和陶窑,去开铺子,这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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