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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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百年-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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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午到下午整整六个小时的爆笑,直接笑走邻桌群众两桌。李子大大兴奋了,转身挠了次玻璃墙,果断连路过的群众也吓走了。六个小时果断不过瘾,下月偶们决定集体汤山温泉水滑洗凝脂。啦啦啦……

PS:亲们想看四四和小年糕洗温泉吗?想看吗?想看吗?某春眨着魅力逼人的小绿豆眼。——早春芳华

☆、第三十五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上)

十月末了,康熙却仍是在塞外没有回来,四阿哥也便带着家人一直住在城外的圆明园,一点也没有要回转城中王府的意思。

每当到了这个时节,我所能深刻感受到的,便除了冷,还是冷。本以为在园子里边待着会比城里更冷,可真等入了冬,却发现屋里出奇的暖和。后来方知,去年园子扩建时,四阿哥特地整修了桃花坞,在正屋中添砌了暖炕。

身体享受着他温暖的安排,心里也便开始内疚前些天不该因为墨云的事出言顶撞他。春妮连日也一直埋怨我,总是得罪王爷,惹得本来好不容易亲睦的关系一再冷场。

想着这些,我直愣愣地盯着眼前的一尊金佛发呆,这大概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最精美的工艺品。一尺来高,通身金光璀璨,佛陀座下的莲花台上便已缀满了各色宝石,佛身上即使是小到不能再小的细节都那么完美,佛陀顶上的一颗钻石更是时时散发着魅惑的光芒。

这尊佛像便是我的三哥——年羹尧,今年敬献给四阿哥的生辰礼,何其瑰丽耀目!

凝雪送走了年羹尧差遣来的人回转进来,机警地向院子里头张望一圈,轻轻掩了屋门,快步走到我跟前,从袖子里面抽出一封信札来递给我,“福晋,三老爷的信。”

诧异间,我一个抬头看向凝雪,心下琢磨,为什么刚才来的奴才不一并把信呈交给我,偏要另外交予凝雪呢。

凝雪似是读懂了我的心语,俯到我耳边轻声道,“这信事关重大,三老爷不放心来送礼的奴才,另安排了人送与福晋过目,吩咐让福晋找个合适的时机,呈交王爷一览,或能相救大老爷一命。”说罢便退至一边。

我缓缓打开信札,这信很是奇怪,信首无称呼,信末无落款:

甘肃布政使折尔金 二十四两

宁夏同知 伯诺五万两另允每擢升一级奉银三万

西宁塔尔寺喇嘛四万两

……

我的手仿佛被烙铁烫了一下,倏然颤动,信笺差点落到地上。这信,再明白不过,所列相关人等皆有一个共通之处,那就是——西北官员,后面所列银两数目又尽皆巨大,无疑,这是一份十四阿哥受贿索贿的记录。

年羹尧这份礼可送大了,把十四阿哥都整个给送出去了。若是这封信落到四阿哥手里,无论是现下还是将来,十四阿哥无疑都将受到最严厉的打击。

我不加思索地吩咐道,“凝雪,去拢个火盆进来。”

一边的春妮刚好收拾完次间里嫂子送来的箱笼,一挑珠帘子出来,说道,“福晋若是冷,就到窗下炕上坐吧。这屋里有暖炕,何必再去弄火盆子来?!”

凝雪却是机灵,利落起身掩门而出。

我静了静心神,这才又仔细读了读手里的信札,心下打定了主意,手握信笺走至次间书案上,提笔将信上内容细细重新抄好,另封了。

抄信的功夫,凝雪已经拢了炭盆进来,小心地搁在了外间正中。我手里握着年羹尧的来信,快步而去,毫不犹疑地将那信笺扔在了炽热的炭火上。不过片刻,那信札便由黄转黑,随即卷燃起红色的火苗。

定定地看着那信纸燃尽,最后化为一缕缕灰黑的薄烟,心里的大石头这才仿佛落了地。我递过手里自己抄好的那份信笺给凝雪,轻声说道,“这个,送去西宁给十四爷。”

春妮起先还不十分明白此间的缘由,傻傻站在一边,待看到此处,心中大约豁然开朗,竟是吃了豹子胆,上来欲要抢夺凝雪手里的信笺。

凝雪一个转身轻松躲过,出人意料,春妮并未罢手,扭过头来又是一扑。

“春妮,你这是要干嘛?”我被她的举动所震,木然问道。

春妮转过身子来对着我,板着一张桃花脸,肃容道,“福晋,奴才不知道那信中写些什么,奴才只知道,这个信是三老爷送来让您交给王爷的。您把信烧了,也就罢了,怎么还竟然抄给十四爷?!”

凝雪冷冷瞟了春妮一眼,一边防备着她夺信,说道,“春妮,你放肆!主子的事情岂是你一个奴才可以过问的。”

春妮却不畏惧,反倒更加义正词严,“福晋,王爷对您不薄,冷了怕冻着,热了怕捂着,福晋您又何必那么执着,您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说罢,趁凝雪不备,猛然上前一步,把信夺到手里。

“啊……”随着春妮夺信的动作,猛然,凝雪冲着屋子的角落尖叫起来,“老鼠……”

春妮骂道,“别吓唬我,哪有什么老鼠?这可是福晋住的屋子,啊……真有老鼠……”

“老鼠?”我最怕老鼠了,循着她们所指的地方看去,果然看见墙角一滩灰黑,那灰黑的头上还有一堆滴溜溜转着的贼眼,“啊……”尖叫着,我一下跃到榻上,顺手将脱下的鞋子提在手上,生怕那老鼠会爬过地下的鞋。

“怎么啦?”一片尖叫声中,四阿哥肃然推门而入。

手持书柬的春妮一下慌了心神,顺势将信背到身后,凝雪正巧站在那,于是,又趁机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信去。春妮哪里肯罢休,背着身子双手摸索着欲要抢夺回来。

幸好,这一切都未落到四阿哥的眼中,他只是一脸不解笑看手里提着鞋的我,问道,“怎么啦?”

为了掩护争抢信笺的两个丫头,我故意不拿眼睛去瞅她俩,向四阿哥指了指沿着墙边乱窜的老鼠,叫道,“老鼠,有老鼠。”

他一蹙眉,视线在屋里仔细地搜寻了一番,最后固定在窜动中忽然停下的那摊灰黑上,“这屋里怎么竟会有老鼠?”说着,伸出手来搀我,“你先下来,我让他们给你打扫干净了,别怕!”

我搭上他递来的手,把手里的旗鞋扔到地上,欲要穿鞋下榻,“啪”,不知怎的由春妮将刚得手的信笺落到了地上,凝雪见状忙双脚踩了上去,掩住那信,以防被四阿哥瞅见。

也许是听到了信件落地的声音,也许是为了吩咐奴才们打扫屋子,四阿哥边扶着我下榻,一边便要转身向凝雪春妮说些什么,我这会心里只是想着要掩护两个丫头,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抱住四阿哥的脖子,叫道,“老鼠……我最怕老鼠了……啊呀……”

他一脸的好气又好笑,干脆一把把我横跑起来,说道,“别怕了,那老鼠碰不到你!要咬便咬我。”

我却只是缠着他的脖子不放,硬板着他面对着我,眼看着他身后的凝雪终于从自己脚下拿到信件塞进袖头里,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春妮愤愤然,死死踩了凝雪一脚,横过一个白眼去,扔下疼的原地单脚直跳的凝雪,泄气地甩门出去找奴才进来打扫屋子。

“哎哟……”随着春妮忿然的一甩门,屋外传来一阵娇弱的哀嚎。

“云姑娘,您站在门后头干嘛呀?”春妮向着门后问道。

“没,没,没干嘛。”墨云捂着额头扭头就想溜,偏偏一脚丫踩到了地上的一只小铁丝笼上。

四阿哥从容放下怀里的我,叫道,“慢着,墨云,你进来。”

刚要抬步的墨云听声只得悻悻然转身,拖拖沓沓,一步一挪地进屋来,垂着脑袋立在四阿哥跟前。

四阿哥提起手来,就朝着她额头上一下,虽是不重,但这记爆栗仍是敲得墨云“哦哟”一声。他笑骂道,“是不是你,放老鼠吓唬你姑妈?”

墨云却并不否认,只是撅着小嘴不说话,一边拿眼角偷觑我的脸色。

“长辈偏疼你,虽是可能有些心急,或是不对你的心愿。可疼你的心是不错的,你要知道好歹,下不为例!明白了?”他背着双手一脸严肃斥道。

墨云一手护着额头,她苦命的小额头,先是被春妮甩出的门拍到,又遭受了四阿哥的一个爆栗,这会正红得出奇,另一手老老实实垂在身侧,点头答道,“墨云明白了。”

“去吧。”

“墨云告退。”墨云向四阿哥恭敬地一福,抚着小脑袋,唉声叹气地跨了门槛出去。

这边厢张起麟早就带进粗使奴才来,抓着了老鼠,清到外头去“过水”。一切停当后,张起麟躬身立在门内,回话道,“回王爷的话,殿神已然请出去了,这屋子是不是要里里外外再洒扫一遍?”

“都扫干净了。一会让奴才取了艾草来,角角落落都给我熏一遍。”

“是。”张起麟一俯身,倒退着出去。

我这才想起问四阿哥的来历,“王爷可有事找我?”

他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听说你三哥给我送礼来了?”

我指了指案上的小金佛,道,“看,就是这个。”

他的视线漠然扫过那尊璀璨耀目的至宝,最后黯然落在我的脸庞上,“可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啊!”

我冷笑道,“不过就是表个态度罢了,王爷这也看不明白?”

他笑而不语,片刻说道,“今年生辰不打算铺张,就请十三弟和十七弟来园子里头聚聚,宴席么,就设在你这,你让下头预备一下,不用麻烦,一顿便饭即可。”

“好。”

作者有话要说:

——春,你说小年糕喜欢我吗?喜欢吗?我很纠结。

——我觉得是喜欢的。四四,做皇帝的,要有自信。做男人要会隐忍。嗯……

哭……昨天晋江各种抽了,搞得偶一天没涨收,评论也都上不来,打滚啦……——早春芳华

☆、第三十五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下)

“吧嗒……”酒壶脱出我的手掌,倾倒在宴桌上。

“啊呀,福晋,您这几日怎么总也混不守舍的。”一边的凝雪忙取过墩布来擦拭壶里泼出的酒。

我假意一笑道,“没什么,只是偶尔有些失神罢了。”我怎么能不心不在焉,这几日,满心底里牵挂的都是那封给十四阿哥的信,不知那信他是否收到,又不知他收到以后会作何感想。

当时只是一时心急,可事后想来,如此行事未免莽撞。倒是帮了十四阿哥的忙,让他提防周围的耳目,然而,我又把四阿哥和年羹尧至于何地,他们不也都是我的亲人吗?

正在出神,冷不丁小腹上被惠心轻轻一抚,回头去看她,只见她笑眼舒展,说道,“莫不是那日庙会上拴的娃娃果然应验了?”

“去,”我横过一个白眼去,嗔骂道,“少拿这个调笑我。那日要不是你在一边揣着明白装糊涂,和十三爷故意作弄我们,我至于那么难看吗?这会还拿这个来打趣。”

“我们……,”十三阿哥一挑帘子进来,戏谑道,“这都称上我们啦,还不承认?嫂子,啊?”

我没好气地扫过一眼去,瞪得十三阿哥想笑也只得忍着,转移话题问道,“十七爷呢?”

十三阿哥懒懒坐到一边的太师椅上,翘起二郎腿,一捋袍摆,笑道,“十七弟知道嫂子不待见他,还跟四哥在前边磨蹭呢!”

懒得解释,也不想解释,就让众人都以为我就是不待见十七阿哥也好,面上固然难看,可也省去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惠心却是不解,过来玩笑地撞了我一下,问道,“哎,听爷说十七弟跟四哥提亲了,想要娶墨云,你不答应。为了什么呀?”

十三爷平日里对着外人少言寡语,圆滑低调,可对着四阿哥和十七阿哥却是个标准的大嘴巴,没把门,家长里短样样说,真是让人头疼。

“不为什么。”我淡淡答道。

惠心却好似铁了心要来做说客,拉住摆筷布菜的我,循循善诱说道,“十七弟文武全才,字好画好诗词好,品性更是在阿哥里拔尖的,他与墨云既然情投意合,你干脆就做了这个顺水人情,岂不大家欢喜?!”

我深呼出口气,放下手里的杯碗,坐到桌边叹道,“十七爷的说客还真多!”

【文】惠心不好意思的一笑,乐道,“那你就答应了吧,别让四哥为难。”

【人】我摇摇头,冷冷说道,“十七爷有了福晋,又有了侍妾,不缺我们墨云一个。”

【书】“毕竟是皇子侧室,不算委屈墨云。”十三阿哥终是也忍不住帮腔。

【屋】“委屈不委屈,十三爷怎么知道?!”我侧目冷眼瞅着十三阿哥,嘴里不客气的话却是已经出去,话出了口,才方觉得不妥,可已收不回来了,只等侧身向十三阿哥一个微欠,“一时失言了,十三爷莫怪。”说罢挑帘子出了正厅,回自己屋里,撇下了一脸尴尬的十三阿哥和惠心。

墨云对我不理不睬也好多天了,前几天居然还被她用老鼠戏弄,本来心里就憋了一肚子不爽快,这会儿便全无心思去吃什么酒宴,叫了春妮进来,卸了首饰去了袍子,就睡下了。

“福晋,今儿是王爷生辰,您如此行事,不妥当吧?”春妮端着我洗漱后的铜盆立在床边迟疑解劝道。

我只是一个翻身向里,脑袋枕在胳膊上,低声道,“就说我身子不舒服,先躺下了。”

“可……”

我一个翻身坐起,不耐烦地低嚷,“可什么可,哪有那么多可是……”本来想借机撒撒心里的火气,可未曾想自己的猛一回身,吓到了床边的春妮,春妮向后一个踉跄,手里铜盆脱掌而出,一盆温水实打实地全泼在了窗下的暖炕上。

瞧着她狼狈的样子,我实是不好再发作,只得放缓了语气,“把地上的水抹了,炕上的垫子,明日再收拾吧。”

估摸着她也是见我发了脾气,不好再多说,干嘛捡起铜盆,一个俯身吹了稍间的灯,躬身退出去。

心绪不好,说不清是何时入的睡,可睡实了以后,倒觉得一觉香甜。直到窗外大亮,温暖的冬日阳光透过格棱窗洒进室内,在地上画出格格方影。

“嗯……”迷蒙着眼,我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却发现自己的左肩上搭着一只骨干分明的大手。

一个激灵从被窝半撑里起来,瞧清了外侧的四阿哥,此刻我的长发居然还有半把压在他的胳膊下面,他牢牢占据着半张床,枕头早就全被他抢占,我刚才竟是安然地躲在他的一个臂弯里头。

刹那间,只是觉得脸烫,连耳朵、脖子,甚至于指尖都滚烫,顺手打边上另拿过一个枕头来,往里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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