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医 老草吃嫩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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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医 老草吃嫩牛-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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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四海的奶奶去世,四海的爸爸根本不管他,也不是不管,是完全顾及不了了,于是这孩子就跟随着羊皮弄的土壤慢慢成长,成为了一个人人愤恨的小骗子。他开始只是骗邻居们一些零花钱,这孩子挺有骗子天分的,说是姥爷家非常后悔不认他,一直哀求他回去,但是他是羊皮弄的孩子,于是是坚决不回去的。还有,他姥爷后来的女儿霸占了他母亲的遗产正在打官司;还有那个从来不回来的父亲在哪里发了大财等等……总之他放出饵料,大家都想着,这小子富贵了,怎么也会有些甜头吧?于是东家一顿,西家骗一些,跌跌撞撞地长到十五岁,包四海的父亲去世了,死在外省的建筑工地上,大家才有些恍然的味道。  
  大约一年前,包四海失踪很久后,突然回来说,他要去乐医学校上学了,需要学费。这人上当多了,谁还能相信他呢?加上包四海的父亲去世,谁又会相信一个小骗子呢?用那位主妇的话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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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做乐医大人,呸了!老包家祖先三代的底子我清楚得很,人家能看上他?”  
  包四海想卖房子,邻居不叫卖,因为这些年欠邻居的钱,根本不够他还账的,大家扣着这个房子,好歹有个盼头,包四海再卖了祖业,大家的钱可找谁要去?这闹来闹去的房子就是没卖成,包四海再次失踪了。   
  鱼悦听了一大车的废话,还是没打听清楚包四海的下落,他无奈地摇头,站起来要离开。  
  主妇一把拉住鱼悦:“先生,我是看着四海长大的,这孩子连吃带拿的,在我家也混过些时日,这样,要是你能还了四海的旧账,我帮你指条路,保准能找到他。”  
  鱼悦看下主妇:“他欠你们多少?”  
  主妇想了下,很认真地算了算:“吃的就不说了,都是邻居,一来二去的,二十华塔总是有的,先生啊,您不要不相信噶。他奶奶去世,不出钱,医生不许拉尸体,我老头子卖一年栗子也赚不了几个,我是不同意的。可是,这条弄子谁家孩子不吃百家饭呢?所以老头子出了医药费、火化费,药条子可是都在的。”这位主妇的声音有些偏高。  
  鱼悦身上很少带钱,他只好看看罗宽。罗宽这次掏钱掏得很利索,主妇装得也很利落。她甚至都没数,一副心里有鬼的样子看着街口。  
  主妇把一个皱巴巴的信封塞进鱼悦的手里,她一脸神秘地说:“先生噶,四海进了监狱了,少年监狱。据说他抢劫了,还伤了人,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噶,老头子不许说,说以后四海还要做人,呸,小骗子还做什么人?”   
  鱼悦拆开信,这封信的意思挺简单,请邻居照顾房子,帮他交下奶奶骨灰的托管费,他出来了就还钱,不过落款署名却写着包瑞。  
  鱼悦指着署名问主妇,这位主妇笑了下,一脸讥讽:“四海是他父亲起的,包瑞是他自己改的,你当然找不到他了。不是我吹牛噶,先生,这条街只有我们知道他名字叫了包瑞了。”  
  “包四海这人,命倒是不好的。”难得的罗宽突然冒了句话。  
  主妇再次露出那副略微带了轻蔑的表情:“不好?羊皮弄的人哪个不是贫寒出身,穷日子人人过,进监狱的那是人不本分和命没关系的。穷街的人也是活脸皮的先生!我们不能没钱怨娘胎的。”  
  鱼悦笑了下,这话虽然粗俗,倒是颇有些生活哲理。  
  回去的路上,鱼悦沉默着,想着住在廉价屋的老邻居,起早贪黑,踏实地生存。他想起那个外号——小骗子包四海!  
  世界多奇妙,九百年前,琴家的祖先创立了乐医这个行业,现在世人推崇、敬仰的仍旧是琴家的先人。也许包四海是琴家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点血脉了。谁能想到呢?恐怕那位琴圣在九泉之下知道了,一定会痛哭流涕的——也许吧!
……
  四海回家去 
  酒店。   
  萧克羌有些郁闷地把信丢到桌面上叹息:“谁会想到呢,竟然是换了名字进了监狱。”  
  鱼悦看下榔头:“你怎么看?”  
  “无论他是什么人,总要一起生活,不然怎么跟奶奶交代。慢慢来吧,我这样穷凶极恶的,现在都回归正途了。”榔头指下自己的鼻子笑笑说。  
  “他到底判了几年?有没办法捞他出来?不行我电话找下我家人,他们经常捞人的,应该不是什么问题。”榔头扭头问萧克羌。  
  田葛突然开口讥讽:“你把国家法律当成什么了?说捞就捞吗?”  
  “法律啊,能是什么?”榔头理直气壮。  
  环境造就人们不同的社会观,以及命运。  
  鱼悦没说话,如果他连鱼家奶奶最后的血脉都保护不了,他还能做什么呢?他就是这样想的。  
  包四海趴在监狱操场上的铁护栏上,手里拿着一根小棍子在扒拉什么。他的脸紧紧地贴着栏杆,肉都贪婪地卡在栏杆上,小棍子不远处,一个不知道被谁丢在那里的烟屁股安静地躺在草丛里。  
  “包瑞,包瑞!”管教站在活动室的门口大声喊着。  
  包瑞是包四海给自己起的名字,他觉得包四海实在是太土了。包四海闻听管教找,他立刻直立站立:“到!”   
  他的眼角却轻轻地撇着那个珍贵的烟屁股,太可惜了,一会回来就不知道便宜了哪个混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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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收拾行李,有人申请做你的监护人,并且为你做了保人。你可以离开这里了。”管教难得地扯出一个他自己觉得很温暖的笑容。  
  包四海觉得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首先他属于年纪偏大的少年犯,姥爷那边的亲属根本不会搭理他,爷爷家人都死绝了,虽然他是个小骗子,经常编一些馅饼的故事,可是他自己比谁都清楚,天上怎么可能掉馅饼呢?  
  “愣着干什么?快去啊?还想住?”管教大声呵斥,包四海撒丫子就跑,他的身后一片哄堂大笑的声音。当然,许多人都在羡慕地看着他,可以出去了,多么好的事情。  
  包四海抱着自己那包可怜的行李,手里提着裤子站在监狱门口,保存物品的长官说,他的裤带找不到了。   
  这一天,包四海第一次见到鱼悦和榔头,他觉得面前这两人和神人一样,那穿着,那气质,当然还有那辆拉风的黑色轿车。  
  鱼悦慢慢走到这个个子不高,圆圆脸,一双眼球滴溜溜乱转的少年面前。他仔细地想在他脸上找到一些鱼家奶奶的痕迹,很可惜,包四海长得很包四海,他像他自己。  
  “包四海?”鱼悦摸摸他脑袋问。  
  “呃……恩!”包四海使劲咽下唾沫,点点头。  
  “走吧。”鱼悦接过他的破呼呼、脏兮兮的牛仔双肩包。  
  “去哪?”包四海问。  
  “回家。”鱼悦回答。  
  鱼悦坐在前排想事情,包四海坐在车厢最后一排,榔头和包四海坐在一排。这孩子上车后,就缩在角落虽然很老实地低头,但是榔头确定这小子的眼睛在四处观察。其实他想错了,包四海啥也没想,就是有些晕,觉得这车里的香水很好闻。  
  “成穹,曾经穷过,现在……你喊我榔头哥吧!”榔头主动开口。  
  包四海抬下头,一只手还抓着裤腰,虽然现在裤子已经掉不下来了:“榔头哥。”这小子挺乖巧。   
  榔头拿着包四海的档案,二十多起诈骗案的案底,诈骗总值不到二百卡逊塔,有时候就是一顿饭。最后把包四海送进监狱的是在游戏厅抢劫游戏子儿,他把人家小孩推倒了,人家孩子有哮喘病,因为他差点没命,所以就送到少年监狱来了。  
  榔头越看越来气,最后抓起档案袋对着包四海的脑袋就是一拍:“妈的!要干就做票大的!简直败坏老子……”   
  车前面,鱼悦冰凉的眼神射过一些光刀,榔头立刻闭嘴,他咳嗽了下:“恩,以后,好好做人知道吗?”   
  包四海脑袋里翻江倒海的,他一直在以他的思维想这个事情,猜测着面前这两人的身份,当榔头说出那番话,他确定了,这两位不是集团大哥,就是道上的。他到底招惹了那路神仙啊?包四海满脑袋的胡思乱想。   
  “你怎么不说话?”榔头再次发问,都不说话,总要找一些话题吧?  
  “说……说什么?”包四海的声音里有一些哭音,毕竟是什么市面都没见过的孩子,已经吓到了。   
  “哎……你……你哭什么?”榔头有些慌了。  
  “大哥,我没做什么事情啊!我没得罪您吧?……我这个人胆子小,什么也干不了……真的,您去打听,我……我就是一小虾米;大哥,您们放过我,我跟我奶奶发誓了,绝对不入黑社会的……大哥……哇……”这孩子,说哭就哭,那眼泪啊,哗啦啦地。  
  “停车!”鱼悦无奈地对开车的刘君吼了句。  
  刘君停了车,榔头乖乖地去了前面,屁都不敢放。  
  车子继续前进,包四海还在哭泣,鱼悦没哄过孩子,只好一张一张地给他递纸巾,叫他擦鼻子,抹眼泪。包四海哭了一会,哭得很是无趣,他抬起头:“我们去哪啊,大哥?”  
  “回家。”鱼悦心里总算是松气了,世界和他想的真的不同,这是个大活人,不是小猫、小狗、小动物。   
  “哪个家啊?”包四海豁出去了,他可得问清楚了。  
  “我们的家。”鱼悦词汇贫乏。首先,包四海是琴家后人这件事,只有他和榔头知道,对田葛他们的解释是》一位故人的孩子。即使不说是琴家后裔,就说是舞道者的后人,乐灵岛那边也是个麻烦。   
  “我……为什么要去你们家啊?”包四海问。  
  鱼悦沉默,他不知道怎么解释,简单地说,是没想好。  


  “我为什么去你们家啊,大哥?”包四海再次发问。  
  鱼悦敲敲太阳|穴:“停车。”他又下去了,榔头再次回到后座,包四海更加怀疑了,满眼睛的不相信。   
  “你,跟他解释。”鱼悦说完扭过头。  
  榔头眨巴下眼睛,举起了拳头:“其实……。”  
  包四海睁大眼睛,鱼悦和刘君都支着耳朵等着榔头惊天地泣鬼神的解释。车后面突然响起一声惨叫,鱼悦回头,榔头提着包四海的耳朵大喊:“死小子,问这么多,老子喜欢收养你,问问问!再问牙齿给你打飞了,老子最看不惯小骗子,想替天行道,还星球一个整洁的环境,所以我要把你教育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行不行啊?啊!行不行?”  
  “行行行!行呀!大哥,行!”包四海捂着耳朵哀叫,接着榔头松开手,这孩子老实地再次退回角落。   
  榔头对着鱼悦,竖起大拇指:“行了。”  
  鱼悦无奈地再次捏着自己的太阳|穴,心里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  
  “你是说,他收养了个小骗子?这个包四海的底子查过吗?”帝堂秋摸着耳朵,不知道在和谁通着电话,奉游儿推门进屋,开冰箱拿饮料,坐到他前面大力地打开,咕咚,咕咚地开喝。  
  帝堂秋关闭起电话,敲敲桌面:“被抓回来了?”他这话颇有幸灾乐祸的意味。  
  “没抓,我主动回来的。”奉游儿把空罐顺手放到桌面上,他还有个外号,邋遢怪。  
  帝堂秋伸手拿过空罐丢进脚下的垃圾桶:“我不信。”  
  奉游儿笑了下:“事实上,是我家小甜甜成了那条鱼的人,我家老爷子叫我去找小甜甜,因为他原本答应依附我们家的,事实上即使小甜甜和那条鱼在一起,我们老爷子也没意见,老爷子说,我如果不想做工作了,就去找小甜甜玩。所以我就回来了。”  
  帝堂秋笑了下:“那你就去了?”  
  奉游儿趴在桌子上,一脸无奈:“没有去找他的理由。” 
 
  帝堂秋慢慢站起来,关闭好房门,他挪动了下桌子后的壁画,打开保险柜,取出一份微型胶卷递给奉游儿。   
  “什么?”奉游儿好奇地拿着那团东西对着阳光看。  
  “一些,那条鱼感兴趣的东西,你去找小甜甜的理由。”帝堂秋坐在沙发上惬意地回答。 
 
  奉游儿把那团东西一上一下地抛接:“那条鱼滑溜得很,而且,万一他不感兴趣呢?”  
  “他会感兴趣的,有风的资料,只有在国家乐医仲裁所才有,这些最机密的档案,只有羽以上级别的乐医可以翻看。这几百年属于有风的东西,都在这里。很多,多得他不敢想象。所以算我送你一份大功劳,你会圆满地带回你的小甜甜,作为报答,你要想办法诱惑他来仲裁所顶个职位,我向他保证,他只是挂个名,没有任何人能支配他,我会给他申请绝对权利。”帝堂秋看着那团胶卷说。  
  “我记得你这个人一向霸道,这么大的好处送给别人,我不相信这里没阴谋的。糖球儿,说吧,你想做什么,你知道我的,我一向都是你说我做,这次我不猜,告诉我结果吧!”奉游儿笑眯眯地问。   
  “真的没阴谋,游儿,其实,这里的天空我真的觉得鼓掌难鸣了,乐灵岛那边据说要马上派人在仲裁所建立独立部门,唯一能和那里抗衡的只有那个人。不然,我们这些年积存下来的力量会被别人一锅端了,所以,我们需要一把大伞,能为我们阻挡风雨的伞。”帝堂秋语调沉重,这一次,这一次真的没阴谋,他只是不想再做乐灵岛的炮灰而已。
……
  被压迫的包四海
  没有人天生就是气宇轩昂、傲视群雄、浑身都带了王侯气势的,你的社会地位,你所拥有的知识,你口袋里的钱财会聚集成这些所谓的气势。包四海面前就坐着五位这样拥有不同的,强大气势的人。  
  许多年以后,包四海回忆起这顿艰难的晚餐仍旧会打个寒战,真的是太可怕了。他被扑面而来的巨大凌厉的气势压得抬不起头,于是,他想用手里的汤匙在地毯上挖个可容身的洞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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