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一辈子去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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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我一辈子去忘记-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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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人

柴静:你好!

听完你的节目已是深夜12点,窗外仍有大风呼啸而过,而我却开始在无边的黑暗中泪流满面。你问:“世界上谁是最疼爱我的人?”首先想到的居然是我的父亲,这于我似乎是完全奇怪的。

因为自小生长在一个严父慈母的家庭里,父亲年轻时经历颇为坎坷,所以在童年灰色的记忆中,父亲是没有笑容的,更不曾给过我兄妹俩太多的疼爱。因为惧怕的缘故,不明世事的我,常常暗地里祈祷这个家永远不要有父亲。

国庆节,我说我要回家,清晨6点钟下丁火车,意外地看到了父亲。10月的清晨已经微有凉意了。而父亲却裹起了毛衣,整整骑车一个小时,为的就是来接我这个已经不是第一次出门求学的女儿。望着父亲被风吹得凌乱不堪的夹杂了些许银丝的头发,那一刻,因为接到了女儿而满心快乐的父亲当然不会发觉,他心爱的女儿是怎样偷偷地抹去双眼的泪水。这样的感动细细想来,在过去如飞的岁月里其实是无处不在的。只是当时因为年少,体会不到那份爱的深沉与博大而已。

所以,柴静,我要谢谢你给我这样的机会,让我在泪水中洗净自己的灵魂。张晓风说:“中国人都是羞于表达自己爱意的,哪怕是对自己的父母也没有说过一句,‘我爱你’。”那么,父亲!下辈子就让我来做父亲,你来做女儿,好不好?

祝快乐!



1997年l0月25日

沉默

柴静:你好!

偌大的办公室里,安静到可以听见空气的流动。他站着,我坐着,谁也没有说话,眼睛都望着窗外。透过淡绿的沾有尘埃的玻璃窗,阳光斜斜地照进来,把我们笼进了温柔、金色的堡屋中。远处有一株枝叶繁茂的大树,在阳光下婆娑起舞。

下班铃惊天动地地响起,他先一步走了出去,并顺手熄了灯,只剩下我在这渐渐昏暗的光线里。走出公司大门了,才发现天色依然明亮着,满街都是匆匆的车流与人流,还有漫天飞舞的尘埃。

不远处骑车的他,停在红灯的十字路口,微微地回了头。然后,在绿灯亮起的一刹那,消失在车流里。我也停在了他曾停留的路口,大大小小的车在眼前呼啸而过,吹了一脸的发丝。心冷得像冰,不断不断地往下沉。因为再没有人会为我回头了。悲哀与寂寞一齐袭来,我已无处可逃,那么就让它们蔓延吧!

好了,不多写,谢谢你的倾听。

祝好!

洁月

单身生活

柴静:你好!

非常喜欢听你的节目。

昨天和一个朋友聊天,他说:“一个好女人在一个男人的生命中很重要,”他要不断地寻找下去。我问他:  “如果你找到40岁,还没有找到那份感觉,你怎么办?

我今年已经26岁了,过了年就27 了。我身边的很多女孩子,已无力再去寻找,只有小说中才存在的爱,过早地走入了围城。而且说:“不就是这样的吗?和谁都差不多。”而我,仍固执地在寻找着那份触电的感觉,在渴望那份女人终生企求的爱情,我无法放低这个最低的要求。朋友说,“你的要求其实很高,两情相悦如今已经不多了,尤其在物欲横流的今天这已是奢望。”但我仍然带着我的热情跟向往在等待那个风雨夜归的人。

昨晚,听你的节目,说人最好不要尝试独身的生活,可是这个世界上谁会真正想要孤独呢?只不过有时候迫不得已罢了。昨晚一个人去参加别人的婚礼,席间无一个熟识的人。找啊找,睁大眼睛找人时,一无所获,慢慢地把饭吃完,还没一个人离席。终于有人起身向主人告辞了,我也跟着告过别,走出了礼堂。

我不想为了爱而去爱,在爱情还没有再一次光临时,我想把握住自己的心,让它慢慢好起来,充实、丰满起来。但是我还有时间吗?母亲说,“是个男人差不多就好了,嫁了吧!”父亲说,“孩子27岁了,我着急呀!”姐姐说,“找个离了婚的有钱人嫁了吧,给你钱花人不坏就好了。”妹妹说,“找不到合适的就一个人过吧!”说完,全部各忙各的。

即使是亲人,也无法从他们那里得到最体贴和最细心的呵护。这个世界无法找到真正同悲同喜的人,爱我们的人只有自己。

但是我仍然会等下去,等到那个在风雨之夜归来的属于我的人。

子叶

1997年10月26日

爱别离

柴静:你好!

昨晚听《夜色温柔》,只是随便听听,便正好听到那篇《爱》。听到那个从容面对死亡的人,回忆30多年前,他妻子对于生离死别突如其来的恐惧,以及30年后,今天真正面对死亡时所割舍不下的挚爱,泪不由得大滴大滴地掉了下来,一时间哭得几乎喘不过气。不为什么,只为了这份在岁月磨难中都没能分开彼此,如今却要被生死的界线隔断的爱。那种恩爱夫妻一朝生死离别的痛,我虽没有经历过,可是能懂。

李清照说,“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语泪先流”,而荷西与三毛的爱情更使我为之伤怀。三毛在《背影》里说,“这个‘情’字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只要能握到它,到死也不愿意放弃,到死也是心甘。”

曾经在自己的伤心故事里心碎到不能自拔时,疯狂地喜欢上许如芸唱的《爱在黑夜中》的歌词:“我情愿离别是永生的离别,哭过的泪我无力去追”。如今我却并不这么想,红尘中两人聚散无定数,只要人仍存在着,互相关心着,不也是一种安定的幸福了吗?

而真正相互持久的爱,时间冲不淡,距离拉不开,患难不褪色。这痴痴相忘的两双眼,缕缕相牵挂的两颗心,最后却不得不被生死的屏障隔开,该是多么惨痛的事。

往事如烟,深夜里含着泪写下了以上的感受,似乎舒畅多了,感谢《夜色温柔》给我一份聆听的自由,也给我一个倾诉的空间。感谢它给我的每一片温柔的夜色和每一份感动的心情。

愁绪

1997年12月26日夜

当完治爱上莉香

柴静:

夏安!

今天又把《东京爱情故事》完完整整地看了一遍,虽然以前曾看过7遍了。老妹昨天一清早便“嘭嘭”敲门,兴奋地告诉我这个好消息。这不,今天坐在我身边,一会儿说关口里美真坏,一会儿又说永尾完治怎么这么呆,还好象把我当成关口一样的打我。

记得上学的时候便看完了《东京爱情故事》,那时和妹妹一样闷闷不解,完治为什么会选择了里美。也曾经发誓,若我遇上了赤名莉香那样的女朋友,我绝不会放她走,让她离开我。随着年龄增长,自己也有了相同的经历,也理解了永尾的选择。也许是像《东》中,最终莉香所说的真正长大了吧!看到最后一集时心如潮涌,想想剧中人又想想自己。让我好受些的是,最后,完治和莉香都能够相互体谅。虽然他们不能忘记。

现在凌晨一点,刚听完你的节目,耳边想起你的声音以及《东》剧中那个八音盒的音乐,脑海里浮现出《东》剧中一个个人物来。我以前有些像山上健一,也有过潇洒,可现在我却像完治一样地为难。有个同莉香一样活泼的女友,也有个小学时就好的也就像里美的女友,我也常记起小时的誓言,也回忆起和我的莉香在一起的好时光。

现在明白了完治为什么会在莉香面前发呆,因为他甚至不能完全领会莉香所想,而和里美却有这么一种默契。我也只能二选一,虽然会很残酷,无论对哪一方。

对未来我有着深深的恐惧……好了,不谈这让我神伤的事了。发现你和最后一集,最后几分钟里的莉香很相象。完治问莉香的工作地址,电话,莉香她笑而不答,只是说:“这样在人海中偶然相遇不也很好。”记得有几次在节目中,有听众想和你见面,你都保持着距离。原来,我也十分想见见你,不为别的,只为见见你的样子。现在不再想了。若有缘能见你一面不也很好。

好了,谢谢你看我的信,希望你不要离开湖南文艺台,不要离开《夜色温柔》,不要离开我们。

高飞

怀念雨生

柴静:见信好!

在这样的夜晚,忽然想同你谈淡心中难以平息的感触。上周五的晚上,我一个人呆在寝室里看书,电台里阿袁一向轻快的语调突然变得缓慢而忧伤。她说本来要应听众点播,放陈百强的歌。但是突然听到一个令人难过的消息,我们都很熟悉的台湾歌手张雨生,前不久在高速公路遭遇车祸,因头部严重受伤,抢救无效,而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把我震惊得目瞪口呆,黑暗中我愣了半天,回不过神来。不是前不久还听见张雨生和张惠妹对唱,“最爱的人伤我最深……”吗?他还足那么鲜活、生动,声音清亮的一个人啊!我怎么能够相信生命竟是如此的脆弱和无奈。后来播放的全都是张雨生的绝唱。听着他多年来的老歌——《我的未来不是梦》和《天一样高》等等。想着它们曾经在我们之中被广为传唱,想起张雨生那张戴着眼镜,永远脱不了孩子气的娃娃脸,忽然间,我几乎伤感得不能自已。因为我想到,在这茫茫世间,人人都不过是一个匆忙的过客,在命运的手掌中我们是多么的无能为力。我们要承受那么多的辛酸和磨难,痛苦和悲伤,孤独地走完冷暖自知的人生长路,最后等待着我们早已微弱的生命火花,终将熄灭的一刻。

这一切,我们谁都无法避免,无力抗拒。因为生命中只能是电光石火而永远无法永恒。最后请允许我再次祝愿张雨生死去安乐。

王娟

1997年10月27 日

在命运中交错

柴静:你好!

前些天,看了张爱玲的《十八春》。十八春也就足十八载。十八个春秋,这里面该包含了多少的故事。男女主人公眼看一步步落入陷阱——亲人布下的的陷阱,自己布下的陷阱,生活布下的陷阱。想当初那么多的误会一个接着一个,极富戏剧性地环环相扣。结果他们就都和自己的命运交错开了。苦的、累的、平淡的、默默的,一晃就是18年。

18年后他们终于又相遇了,消释了年少时所有的猜疑。然而这一切都已经是太晚了。就算足他们彼此的心中还相互珍藏着你我,但岁月的轨迹毕竟已经偏离得太远。从中我仿佛是得到了某种警醒。我为这警醒而感到兴奋不已,觉得自己真是幸运一场。

我和他的分别还只三四载,为的是一种默默的、不知缘由的、一去不复返,便再也无消息的离别。也许这中间也存在着种种误会。比如说,我们都写了信、寄了信,但对方并没有读到信。

在这之间过长的等待,而对感情产生了怀疑。也许是出于一种自卑,而将自己隐匿了起来。或许受到父母的压制而无可奈何。这种种的假设在我心中掀起轩然大波,却又仿佛给了我无限的希望。我要马上写封信给他,告诉他,其实他一直就在我心里。而至此,我还是没有动笔,就像以前也曾有过千万次的冲动一样,我只是把它写在了心里。

虽然我并不在乎,在历尽艰辛终于跳出了农门之后,又回到农村。但我明白我身处的环境,家人是会极力反对我的。而更重要的却是谁又能够跟岁月作对呢?

岁月只有三四年,最终我仍只有心酸。不知道冥冥之中,这种命运会安排我们何时再见。而我有满腔的心事要向他诉说,到那时毕竟已经是太晚了。



1997年10月27日于湘大

人在西藏

柴静:你好吗?

时光荏苒,告别湖南故上转眼已经近3个月了。这不容易的3个月当中,一方面,深深体味高寒缺氧的滋味;一方面忍受着对故乡的父老乡亲无尽思念的煎熬。西藏神秘莫测的千古魅力和古朴、粗犷的美丽风韵,似乎已经无暇顺及。我在思绪中仅仅剩下一个念头:“我想妈妈。”口里轻轻地重复着同样的诗句:“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可是我明白,自从依依不舍地步出湖南税专的大门,狠心抛下美丽的家乡和亲朋的泪眼,背负着长辈和恩师的嘱托,踏入奔赴西臧征程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我是一个真正的完完全全意义上的大男人了。从此以后,我应该独立地面对世界的风风雨雨,坎坎坷坷。走自己的道路,开创自己的生活。但是,在这些风雨坎坷面前,我已掉了多次的眼泪,可仍然有力地拍着胸膛说:“父母大人,我活得太好了。”

西藏地区海拔4508米,10月份这里已经是粉妆玉砌的世界了。最冷已是零下八九度。夜晚,我的小屋就像一个大的冰箱。今晚总算把牛粪炉子生了起来,小屋展现出它少有的温暖。于是,坐在灯下,思念故乡、母校、亲人和朋友,当然也有“让我拥抱你入梦……”的《夜色温柔》。而这一切的一切就在我寒冷的梦中出现。

我是一个在这样的夜里倍感孤独的大男孩。而在湖南税专的日子里,是你的节目陪伴我,走过了无数寂寞而充满温馨的黑夜。所以在我记忆深处,你跟我的母校和恩师是永远不可分离的。同时也想借此机会,借你的节目向我的母校——湖南税专的全体老师问好,这是我教师节前夕未尽的心愿。

最后,衷心地祝福你生活愉快!

谭志雄

1997年10月28日写于西藏

左右为难

柴静:你好!

我是小朱,10月初的时候曾经给你写过一封信,之后便匆匆地派去北京公干,不知道你是否收到。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个月以来我的心的确平和了许多。原来那些闷在心里面,自以为很苦的事情,一说出来也就显得没有那么苦了。非常感激在这样孤寂的午夜还有这样的你。

这次返回途中,我顺道回了趟家。因为心里一直想去看看我的爸妈。这几年自己在感情上的纠纷已忽略了对他们的关心,也没有能回去看望他们。有一次接到他们的电话,说想我,我却以工作忙为借口残忍地拒绝了他们。但事实上,我可以想像他们的孤独和寂寞。大哥二哥硕士毕业之后先后去了国外,在那边有了很好的发展,并且找到了他们自己理想的终身伴侣,短期内不会回国了。惟有这个在两位老人家眼中一直最乖巧的宝贝女儿,大学毕业后也竟然执意不肯留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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