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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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们儿-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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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辛波有些犹豫地问。其实他心里也早猜到这是个女人打来的,但究竟是什么人,他始终无法肯定。他不止一次把过去跟自己有过一段或长或短风流韵事的几个女人挨个儿捋了一遍又一遍,认定这不可能是她们当中任何一个人的所为。最近的就是叶远远,显然这也不会是她干的。那么究竟是谁呢?辛波依旧没有头绪。

几天后的一个黄昏,因美工的工作出现失误,导致拍戏受阻,剧组只得提早收工。沈莹丽邀请辛波去了当地一家酒吧喝夜酒。酒量实在不怎么样的沈莹丽很快就进入了酒醉心迷的状态。两人来到大街上,沈莹丽浑身瘫软地依偎在辛波的怀里,不停地发出痴迷的微笑和大胆火热的谵语:“辛哥,我、我特别地敬慕你,真的!我……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是我不在乎,我、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嘻嘻……我是老鼠,你是大米……”

这天夜里,沈莹丽睡在了辛波的床上。望着沈莹丽光洁如玉的赤裸身体和她那妖媚放浪的神情,辛波的雄性欲火终于被点燃了。沈莹丽的身体有着与他曾经经历的女人截然不同之处——她下腹那片黝黑光亮、整洁如梭的阴毛,像是经过精心修饰的,从中间分隔,如鱼翅斜纹般地齐刷刷分向两旁。他将嘴唇慢慢移向她那里。这是辛波第一次用这种方式跟一个女人亲密,他忽然发现自己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激荡境界。随着沈莹丽不断发出的低沉而又强烈、妖媚的呻吟,辛波醉了。他毫不犹豫地吞咽着沈莹丽体内喷发出的一股股带有特殊味道的爱液。沈莹丽伸出双臂,专横地搂住辛波的脑袋,使劲地将他摁在自己的两腿间,同时紧紧地搂住,感受着那种奇妙无比的享愉。这是一种集精神和肉体完美结合的极致快感。

《哥们儿》第七章(6)

……

幽暗的灯光下,辛波注视着发出均匀鼾声的沈莹丽,心里渐渐涌出一阵幽忧的悔意。他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因为他十分清楚,其实自己对这个女人毫无爱意。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情感基础,或相爱的理由。还有一点最让他担心的是,往后这段日子,他该如何与她相处?如果由此再引起一场所谓的丑闻,那他简直就冤透了。首先他无法面对北京的那帮哥们儿。甭管怎么说,这也是朋友的前女友。这种事情一旦传出去,无论怎么想、怎么说,都够别扭恶心的。妈的,真够傻的!辛波睡意全无,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他着实为自己刚才病态般的癫狂和丑态感到羞愧、懊丧。

天蒙蒙亮了。过道上传来剧务歇斯底里的叫唤:起床喽!起床喽!起——床——喽!

……

沈莹丽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本能地用棉被将自己赤裸的身体紧紧地裹住。她发现辛波已不在身边。盥洗室传来哗啦的流水声。昨夜的一切都清晰地印在了她的记忆里。辛波是占有自己身体的第四个男人。与先前的三个男人比较起来,辛波是她唯一没有任何顾虑和防备的男人。她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她明白跟辛波这样的男人发生性关系,是她今后事业生涯中必不可少的经历。况且她需要这种生活方式,随意选择自己愿意与之亲密的男人,而不被传统的观念和世俗所约束。这些年来的生活经验告诉她,男人在对待女人的问题上从来就不会有理智,永远都受控于自身的雄性激素,而不是他们的情感和思维。在这个世界上,男人可以对任何事物始终保持高度的理性,而对女人,则恰恰相反。昨晚的一切再一次证明了这一点。

“嘿,起来吧,到点儿了!”辛波走出盥洗室,乐呵呵地冲躺在床上的沈莹丽说。

“今儿没我的戏,我想多睡会儿。”她回答说。

辛波点点头,独自开门走了。

早餐桌上,有个跟沈莹丽同屋的小姑娘来到辛波身边,坐在了平时沈莹丽的位置上,不失时机地用充满神秘而又兴奋的口吻,悄悄地对辛波说:“辛老师,告诉您一件事儿,您可不准跟别人讲!”

这位姑娘姓金,据说是朝鲜族,或者是朝汉混血。大家平时都叫她金达莱。金达莱在戏里扮演女一号的妹妹,基本上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金达莱属于那种精力充沛但智商不高,却又极不安分的碎嘴小女人。有关这个剧组的一切,几乎没有她不知道,或者是不掺和的。就连开机前,沈莹丽处心积虑撺掇导演和编剧改剧本的事情也不知她是从哪里得知的。反正她一天到晚都不闲着,戏里演戏,戏外做戏,全然没有青春少女的矜持和宁静。

辛波点点头,回答说:“行,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金达莱几乎把嘴都贴在了辛波的耳根上,说:“我告诉你吧,辛老师,你那个‘跟屁虫’,沈莹丽,昨晚一夜都没回来。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她还没回来呢!”

“哟,是吗?”辛波一脸惊异,“那她干吗去了?”

“谁知道!”金达莱回答。

【文、】“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辛波十分逼真地继续装蒜。

【人、】这会儿轮到金达莱犯晕了。她张着大嘴,愕然地看着辛波。

【书、】“你有她的手机号吗?”辛波问。

【屋、】“有!”金达莱回答。

“赶紧得呀!给她打一个,看她在哪儿?”辛波催促说。

金达莱急忙掏出手机,打开电源后,开始玩命地拨打沈莹丽的手机。无奈对方已关机。

“这可怎么办?”金达莱问。

“赶紧报警呀!”辛波回答说。

“报警?可、可要是误会了怎么办呢?”金达莱又问。

“也是,报假警是要负责任的!”辛波说。

金达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这时又传来剧务的喊叫:出发喽!

辛波起身离去。留下金达莱一个人在那里发傻。

……

“金达莱,全车人都等你呢。你还不快点,导演都火球了!”

《哥们儿》第七章(7)

剧务的一阵咆哮,把金达莱着实吓了一大跳。她急忙起身,跌跌撞撞地向餐厅门口跑去。

一切都像是命运特意安排好了的。叶远远的茶馆不费吹灰之力就出售易主了,而且价格还算公道。

经过商议,叶远远投入了十七万现金,成为仅次于曹亮的公司的第二大股东,蒋运明则心甘情愿地排到了第三。叶远远的职务是副总经理兼财务总监。这是个先前谁也没有料到的局面。公司自成立到现在,几乎没有开展过一件正经的业务,甚至连最起码的章程和管理程序也都没有制定。叶远远的加入,像是给这摊死水注入了一股强劲的清泉,一切都开始发生了急剧的变换。曹亮和蒋运明竟如同中邪一般,忽然间精神焕发,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公司的业务上来,很快就形成了曹、蒋二人主外,叶远远主内的生机勃勃的新局面。

与甘建军的会晤,在老熊头儿热心的撮合下,很快得以顺利实现。甘建军的态度很明朗,也很仗义。只要价格和质量没有问题,整个工程项目所需要的全部配电设施全都交给曹亮的公司来运作。生意总额高达一千二百万人民币。如果按百分之十五的利润计算,仅这一单儿生意就将给公司带来一百八十万的经济效益。如此美妙灿烂的前景,把曹亮和蒋运明的神经拨弄到了极端亢奋的境界。当晚两人就来到三里屯的酒吧,喝得一塌糊涂,然后就是一派胡言。

……

“亮子,你看没看出来?”

“看出什么了?”

“嘿嘿……没看出来不是?”

“说你妈什么呢?”

“操,这你都看不出来?”

“你丫喝高了!”

“没有,绝对没有!”

“那你看出什么了?”

“叶远远!”

“她怎么啦?”

“贵人!知道吗?丫就是个贵人!真的,骗你是孙子!”

“怎么个意思?”

“这女人有一副聚财相!”

“去你大爷的,你丫喝好了吧!”

“这你就不懂了吧。前段时间哥们儿走背字儿的时候,专门抽空研究过女人的面相!”

“真的假的?”

“操,骗你是孙子!相书上讲,女人之命源于阴泉。属天地之水生成,得之天意,失之相命。凡能护阴积水之面相的女人,都能聚宝护财。懂吗,哥们儿?”

“操,什么乱七八糟的?”

“啧,这是科学!你看叶远远,这女人天庭饱满,中梁狭细,下巴微翘,笑起来嘴形像个金元宝,典型的护阴积水面相。有这种女人跟咱们搭帮做生意,没有不发的道理!你想,要不哥们儿能这么痛快就把第二股东的位置让给她?”

“真的?”

蒋运明得意地又喝下一大口冰凉的扎啤,随即打出一痛快的饱嗝。接着又说:“你再瞧瞧沈莹丽,虽说也有些姿色,但丫额头平短,中梁宽阔,下巴内敛,就一典型的破财相。谁他妈沾上谁倒霉!非招灾即破财!骗你我孙子!”

曹亮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后说:“哎,这可就是你丫的不对了呵!事情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你还那么看不开,逮着机会就玩命地糟改人家,是吧?”

“绝对没有!哥们儿讲的都是科学,真的!真理面前人人平等!你还甭管她以前跟我是什么关系,自从我跟她好了以后这两年,哥们儿愣就一笔买卖都没做成。这你不得不承认吧?现在怎么样,一分手,哥们儿还就时来运转,这说发就要发了!你再看陈大庆那傻逼,沾丫一回吧,幸好时间不长,要不肯定还得出事儿!”蒋运明得意地摇晃着脑袋,一副知天知命的滑稽样。

“瞧你丫那操行,人这回一演完电视剧就火了。到时候你连边儿都挨不着,你还好意思搁这儿唏溜唏溜地给人看相。哈哈……”这句“唏溜唏溜”是曹亮前两天看姜文那部《鬼子兵来了》的电影DVD记下的一段台词。这部电影看得曹亮心里先是一阵别扭,可再一仔细琢磨,就觉得其实挺牛逼。可听说这部电影早就被有关当局给封杀了,曹亮觉得政府有点小题大做了。说到底不就是一部电影吗,至于吗?

《哥们儿》第七章(8)

蒋运明极其不以为然地回敬说:“火?丫要是能火到辛波那份上,我把脑袋给你!”

“你这属于抬杠。辛波在圈里滚打多少年了?人沈莹丽还是个花骨朵呢。你就等着吧,有你丫掉脑袋的时候!嘿嘿……”

两个大男人就这么无聊地一直喝到天蒙蒙亮。两人决定找个洗浴中心,洗个澡,眯一小觉,然后再去医院看看张文。前两天老熊头儿去过一趟医院探望张文,回来后不无忧伤地告诉曹亮和蒋运明,这回张文很可能是彻底完蛋了,比欧阳青那会儿更糟,整个儿傻逼了。大夫说,这种病往往是因为长期心理压力过重,得不到缓解而引起人体的内分泌系统功能紊乱所致,是现代都市病的一种。跟那些参加过越战、伊战的美国大兵一旦回国后便生出各种各样的怪毛病有异曲同工之处。这事儿在曹亮心里又成了一块心病,这些日子大家因为太忙,几乎快把张文给忘了。今儿无论如何也得去看看。

从洗浴中心出来,已是中午十一点了。曹亮的注意力却被路边电线杆子上的一个小广告吸引住了。上面写着:办理各种证件、证明、发票、印章等等。刚才躺在洗浴中心按摩床上的时候,曹亮做了一个梦,他梦见张文终于康复出院了,并从此跟他儿子张德明和老婆刘雯雯安享天伦之乐。一个奇思妙想在他脑子里戛然生成。当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蒋运明以后,蒋运明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夸奖说这个点子简直是太牛逼了。鉴于张二逼目前的状况,这恐怕是唯一拯救他的灵丹妙计。于是曹亮很快拨通了小广告上面的联系电话,问对方能否做医院的诊断证明?对方回答十分干脆,没问题,连世界卫生组织的文件他们都能做,别说是一张小小的医院证明了。

两人随后到了医院。张文的状况看上去的确很糟。他目光呆痴地望着曹亮和蒋运明,眼圈周围透着青黑的哀凉,整个儿人瘦得快赶上卢旺达那边的难民了。曹亮眼睛有些发潮了。他坐到张文的身边,少有正经地看着他,“哥们儿,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没能看你。你怎么样?”张文毫无表情地望着天花板,不做任何回答。“那什么,张文,今儿我和亮子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儿。我们都知道,其实你在乎的不是你的那个夜总会,而是你跟张德明的父子关系。我们已经找到一家医院能够给你们做亲子鉴定了。而且我们骗你儿子张德明,跟他说,辛波他们剧组正在招聘几个中学生男演员。要是能被选上,寒假的时候就可以参加一部特牛逼的电影拍摄。鉴于咱们有他辛叔这层特别的关系,人导演看上他了。但首先得先做一次体检。他答应了……”

张文的目光顿时生出了一丝丝微弱的期望,看上去十分怪诞。

“哥们儿,我们也了解了一下行情,做一次亲子鉴定得花不少钱,乱七八糟加起来少说也得一万二三……别、别,你别误会,你听我把话说完,”曹亮抬手摁住了企图欠身的张文,接着又说,“这钱你先别管,我们替你垫着。等你病好了以后,哥儿几个再跟你算总账。不过咱们可得先把丑话说在头里,无论结果怎么样,你丫都得挺住。要不,我们可就不管了,你说呢?”

张文吃力地点点头。

“另外,明天我们就带那家医院的护士来采集你的血样,行吗?”

张文又点了点头。

几天后,曹亮和蒋运明从造假贩子手里接过了一整套完全可以以假乱真的北京某大医院开出的遗传基因亲子鉴定诊断证书,以及发票等等。价格还算公道,一共花了三百块钱。诊断证书一共有好几页,事儿事儿的每页上面还都盖着各种各样的印章,甚至还有钢印的印记,绝对精致正规。“这要是还救不了张二逼,那咱们可就真没辙了!”蒋运明说。

为了把这场假戏做真做足,曹亮把欧阳青从家里约了出来。

复婚后的欧阳青眼下正尽心尽责地照顾已有身孕数月的潘文霞。千方百计地让她和她体内小生命得到人世间最最周详、温馨的服侍和照顾。为了理论联系实际,他买回了一大堆各种各样的有关书籍,从中学到了丰富大量的正规知识和乱七八糟的旁门左道,其“业务”水平几乎超越了身为大夫的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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