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大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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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大谍战-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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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佐说:“我只想知道,你和白月朗是怎么认识的?你们是什么关系?”这个少佐敢于追查白月朗的嫌疑,后台当然是野副昌德,野副昌德存有一丝幻想,一旦攻破白月朗这个堡垒,他将又一次轰动日本军界和政坛,连甘粕正彦和张景惠都打保票力保的大明星,居然是反满抗日干将,功莫大焉!野副昌德本能地认定,白月朗一定是个挂着明星招牌的谍报人员。

怎么问,张云峰都是那句话:“白月朗是我表姐,接她回柳河探她舅舅的病。”

少佐说:“不对,她是来给你们山里运药品的,你是来接应的,你们是同党,对吧?”

张云峰说:“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少佐使用新的一招,说:“白月朗什么都招了,你还咬紧牙关,吃亏的可是你自己呀。”

张云峰根本不相信,说:“既然白月朗都说了,还问我干什么?”

日本少佐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张云峰竟这么有骨气!他的耐性到了极限,他气急败坏地吼道:“你别装硬汉,在我的烙铁面前,没有硬汉!烙他,给我烙!”

几个行刑手高声呐喊着,从炉火中抽出烧得通红的烙铁,举到张云峰胸前。

少佐又一次问:“说不说?”

张云峰说:“我说什么?我说小日本快完蛋了!”

少佐大怒,手一挥,两把烙铁同时戳向张云峰的前胸,顿时冒起一阵蓝烟,痛得张云峰全身猛地向上一挺,他却咬紧牙关,没有喊叫。屋子里腾起一阵焦糊味道。与此同时,白月朗正在通化大和旅社一间豪华套房里受优待。

桌上漆盘里摆着生鱼片、寿司和白米饭、酱汤,但都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白月朗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里,望着窗外飞舞的雪花出神。

落地木壳钟在敲十一点,她听到开门声和脚步声,头也没回。

原来是甘粕正彦进来了。白月朗很是惊讶,甘粕正彦怎么到通化来了?事先没听他说过要到东边道有公干呀!他是来处置临时事件还是冲她而来?白月朗宁可相信这不是吉兆。难道他掌握了什么蛛丝马迹吗?不然怎么这么巧,本来野副昌德已经派兵护送她进山了,怎么又出尔反尔派人追杀?看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剧变肯定与甘粕正彦有关。

甘粕正彦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回头吩咐站在门口的天岗秘书说:“饭菜都凉了,怎么吃?告诉他们,换热的,现炒,我陪白月朗喝两杯。”

天岗向后一摆手,立刻过来两个日本厨子,撤去了放冷了的饭菜。

甘粕正彦坐在白月朗对面,关切地说:“真是不幸,我的小鸟儿,你刚离开我一天,就遭遇这样的变故,受了不小的惊吓吧?”

白月朗看了他一眼,不无讥讽地说:“这么巧?我被捕了,理事长也出现在通化?”

甘粕正彦笑了,特别加重语气强调:“你没有被捕,既然你是我的人,没有我甘粕正彦发话,谁敢逮捕你呀?”

这话听起来极为亲切,而且自然,白月朗不知甘粕正彦又要玩什么花样。她并不害怕,反正药品箱子已安全进山,日本人没有证据,也是枉然。于是白月朗说:“那我这是怎么回事?”

甘粕正彦说:“你若被捕,还会住在这种地方,好吃好喝地恭敬着你吗?”

这倒也是。白月朗不想放过自救的机会,就借机大吐苦水,显得极度委屈,说:“你来了正好,得为我做主,他们凭什么抓我?我是跟国务总理出来的,你批准的,去大通沟也是东边道讨伐队护送,犯了什么法了?我想见张总理,他们也不让。”

菜肴和红酒重新摆上,侍应生斟了两杯红葡萄酒,退下。甘粕正彦拉着白月朗坐在餐桌旁,说:“我替他们道歉,还不行吗?他们都是粗鲁的军人,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来,喝杯酒,我给你压惊。”

白月朗并不举杯,她想镇住甘粕正彦,就说:“这一切,都是你牵线摆布的,对吗?不然,你不会神奇地出现在这里。”

甘粕正彦觉得从前把白月朗看得过于单纯了,没想到她会这么单刀直入地直指本源。这时候否认,只能暴露自己的虚伪,倒不如索性承认,反会赢得她的信任。甘粕正彦转动着高脚杯说:“你实在太聪明了。我是为这件事而来,确切地说,是为解救你而来。”

白月朗觉得甘粕正彦是危言耸听、卖空人情。

甘粕正彦只是有风度地笑笑。他品着葡萄酒对白月朗说:“你不应该打不起精神啊。来,喝酒,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是中国哪个大诗人的诗呀?我忘记了。”

白月朗冷漠地说:“我此刻记住的,只是囚徒的身份。”

甘粕正彦哈哈大笑说:“我不是早说过了吗?你不是囚徒,也没有谁有胆量逮捕你。”

白月朗眉毛一扬,反问道:“这么说,我没事了?”

甘粕正彦说:“当然,你有事,我还会陪你喝酒吗?”

白月朗说:“那你把张云峰也放了,让他一起来喝酒。”

甘粕正彦怔了一下,故意装傻地问:“你说的什么峰是谁?我并不认识呀!”

白月朗冷笑着说:“我从前还不知道你有装疯卖傻的本事。你不知道不要紧,我来告诉你,张云峰是和我一起被捕的那个小伙子。”

甘粕正彦的装傻只能到此为止了。他说:“张云峰和你不同,我能为你担保,却不能为张云峰担保。想知道为什么吗?”

白月朗说:“当然。”

甘粕正彦一双逼人的眼睛直盯着白月朗,一字一顿地说:“张云峰是个胡子,在山里拿枪对付日本皇军的抗日分子,他这次下山的任务就是冒充你的表弟,来接你带来的一批货物。”

白月朗一震,甘粕正彦竟这么具体地知道一切!看起来他口口声声说她是好人,不会被逮捕全是假的,或者因为有所图而设的圈套。白月朗马上矢口否认,否认她给山里带过什么货。

甘粕正彦一笑说:“你带的三道梁皮箱里是什么?是违禁药品,是通过钟鼎弄到的药品,没错吧?如果我告诉你,这些药品,是我欲擒故纵,是我在钓鱼,是我提供给钟鼎的,你会感到惊讶吗?”

白月朗确实惊讶,她毕竟年轻,神情很不自然,所能做的只是否认:“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甘粕正彦说:“如果我再告诉你,这批药品最终被我们截获了,和你逃走的什么表姐也都在山林里落了网,人赃俱获,你又作何感想呢?”

白月朗又是一震,不知真假,无言以对。

甘粕正彦像欣赏自己作品般带着微笑望着白月朗,她更有点坐不住了。

4

白浮白没有回家,下了班一直留在建国大学教授休息室里。桌上的绿罩台灯把有限的一点光局限在写字台上。桌上铺着教案纸,旁边堆着诸如《法学概论》、《人与法》等大部头学术作品。

白浮白并不是在备课,他仰在椅背上,长时间不动地盯着枝形吊灯在看。他在等人。

有轻轻的敲门声,白浮白没出声,走过去拉开房门。儿子白刃站在门外。

白浮白向门里一闪身,放白刃进屋,门又轻轻地关死了。

二人来到休息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白浮白建议煮杯咖啡提提神。白刃便动手磨咖啡豆。他说:“我方才得到来路不明的消息,是六号接听的电话,说梁父吟被关押在满映的演员养成所排练厅里。”

怎么会关在那儿?这几天,梁父吟的下落、安危成了白浮白的心结。他正开动所有机器在搜索追踪,终于有了线索,他赶紧问:“消息可靠吗?”

白刃分析:“应该可靠,听口气,像是梁父吟托了哪个女演员代打的电话,别人不可能知道暗语。”

白浮白在室内踱着步,“怪不得找遍所有的监狱也不见梁父吟的踪影呢。这么说他的处境不坏,是秘密软禁?”

白刃也持同样看法。他说:“在甘粕正彦看来,梁父吟是条大鱼,又基于他们过去的特定关系,甘粕正彦不会用常规来处置的。”

白浮白点点头,“我所以半夜叫你来,是出了更大的事,东边的事。”

白刃停止了磨咖啡,心里一沉,忙问:“东边道?难道是药品失手了?”

“药品倒是安全到了山里。”白浮白这么说了,白刃长吁了口气,把磨好的咖啡装进咖啡壶里煮,他问:“那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

白浮白说:“你妹妹,还有张云峰,被抓了。”

白刃大惊失色,说:“这可糟了,凭借妹妹与甘粕正彦、张景惠的特殊关系,组织上费了很多周折,若不是妹妹拿到敌人准备逮捕的哈尔滨地下组织名单,那真是不堪想象啊。从这个意义上说,妹妹功不可没,没了她,如北天折柱,不堪设想。”

白浮白看了儿子一眼,心里很不痛快,说:“你光考虑妹妹的用处,没考虑她的安危?”

白刃很不好意思,开始用煮咖啡的动作掩饰自己。他说:“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白浮白说:“还不清楚。我指令电台日夜开着呢。本来有张景惠这把大伞在上头罩着,一路顺风的。野副昌德还派了讨伐队护送白月朗进山呢,却不料风云突变,一时不知出了什么变故。”

是啊,白刃也很纳闷,怎么突然又逆转了呢?

白浮白觉得可疑,说:“我疑心这一切早在敌人掌控之下。不然没法解释。奇怪的是,事情还没败露时,甘粕正彦和徐晴就也奔东边道去了,我怀疑,甘粕正彦早就盯上了白月朗,并且怀疑到药品在白月朗手上,只是引而不发罢了。”

是呀,甘粕正彦下决心收网逮捕梁父吟,能不怀疑妹妹吗?白刃说:“她与梁父吟的关系,甘粕正彦知道得一清二楚啊。”

白浮白感慨:“全家人除了你妈妈,都不约而同地走了同一条道。最不该的是让白月朗第一个马失前蹄,叫我痛心。”

白刃想安慰父亲,就说:“举家奔赴国难,这都是爸爸的影响、感召。”

白浮白苦笑,说:“这可不对了。如果不是那次情况特殊,你不可能直接见到我这个大掌柜的,也就无从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甚至以我这‘汉奸父亲’为耻,对面不相逢,谈何影响、感召!”这等于揭白刃的短,他挺不好意思。

他已忘记了沸腾的咖啡壶。父亲提醒他说:“咖啡煮干锅了,糊了!”

白刃这才垫着手绢端下来,冲了两杯,夹进两块方糖。

白浮白下意识地搅拌着咖啡,一口都没喝。

此时白刃很心痛、怜悯、敬重,诸多感情汇成巨浪,冲击他的心扉,他特别难受,妹妹一出事,他此时有点后悔,不该把她也拉进来,一旦她有个三长两短,妈妈能受得了吗?她能原谅他们吗?他眼里已有泪水涌动。

白浮白倒不这么看,他长叹一声,说:“即使没有我们,月朗也会走上这条路,梁父吟对她的影响比谁都大。”

白刃承认,他说:“那倒是。从现在起,我也得转移了,梁父吟和妹妹出事,加上张云岫的牵连,我暴露的可能性增大了。”

当白刃也担心白浮白的安全时,白浮白说:“我不要紧,我还在协和会兼着副会长,汉奸帽子箍在头上如孙悟空的金箍一样,即或儿子、女儿都出事,他们也不会怀疑到我头上。”

白刃再次提请上级考虑,应当想尽一切办法把梁父吟和妹妹营救出来。

这还用提醒吗?白浮白对未来的形势作了种种估计,说:“既然药品并没落入敌人手里,那么,白月朗就没什么把柄被抓住,怀疑归怀疑,立不了案,更何况,有张景惠和甘粕正彦在,他们本心并不希望白月朗出事,至少暂时如此。”

白刃点点头,“这是清醒的分析。”

白浮白说:“我想利用我的身份主动出击,以攻为守,公开发声明,为梁父吟辩护,这会给敌人一个错觉,我不是梁父吟的同党,否则不是送上门来了吗?如果他和白月朗被抓,我被吓跑了,那不但坐实了梁父吟的罪名,也证明我是同伙。”

这倒是一招好棋,绝处逢生,白刃无论如何想不出来。在一般人看来,只有心里没鬼的人,才敢这么仗义,这么天不怕地不怕的。

白浮白也考虑到了不利处,说:“梁父吟是被秘密逮捕的,我们怎么知道?弄不好是欲盖弥彰。”两人一时无言以对。

5

后藤正在洗脸,一个军曹领着丸山洋子进来,小姑娘背着双肩背的大书包。后藤一转身看见了,问那个军曹:“把谁家的小姑娘带到这儿来了?”

军曹立正报告,说:“她是新京医大的,在这里终日实习,她说中佐先生和她父亲是朋友。”

后藤擦过脸,把毛巾甩给军曹,打量着清秀的丸山洋子,问:“你父亲是谁?”

丸山洋子便说出她父亲的名字:“丸山彻二。”

后藤立刻满脸堆笑变得格外客气了,说:“丸山彻二那是我的老师呀。”他请丸山洋子快坐。军曹给丸山洋子倒了一杯开水,后藤问:“你们学校在通化干什么活?”

丸山洋子回答:“是砸石头,大块变中块、中块变小块,都砸成鸡蛋大小,是往路基上铺的那种。”

后藤说:“那太苦了,女孩子怎么干得了!”他看了一眼丸山洋子的手,全是血泡,他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你是找我求情的,对吧?”

丸山洋子很坚决地摇了摇头否认:“别人能干,我也能。”

后藤说:“那我能帮上你什么忙吗?”。电子书下载

丸山洋子说:“你们今天抓来一个人,叫张云峰,在不在这里押着?”

后藤很觉奇怪,问:“你怎么知道?”更不懂这事与一个日本小姑娘有什么关系?

丸山洋子说:“押他进城时,我在囚车上看见他了。”

后藤更为惊讶了,“他是抗联胡子,你怎么会认识他?”

丸山洋子告诉后藤:“张云峰原来是医大的,与我同班,是我父亲学校的学生,还救过我,对我有恩。”说这话时,她眼睛湿润了。

后藤皱起了眉头说:“噢,是这样。”

丸山洋子仰起脸来问后藤:“他会被处死吗?”

后藤的回答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当然,他会被枪毙,斩下头颅,挂到电线杆子示众。”他的语气很平常,也根本没考虑丸山洋子的感受。

这答案虽在意中,丸山洋子还是很震惊,她垂下头。

后藤审视着面前这个小姑娘,一时摸不透她的心思,问:“该不会是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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