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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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威武-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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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贰正在与四人周旋,他手中的软剑并不能与铁器硬碰硬,最好的方法就是从脖颈削下,一击致命,但当剑破风而去,往往只是重击肩甲,无一刀致命。
正当花贰与两人缠斗,另一人从后向花贰颈间一刀。千钧一发,那人手中大刀一声脆响,应声而碎,电光火石之间,瘫坐在地,颈间血流如注。
花贰心里就是百般诧异,现在也容不得他分神,只能一心对敌。花贰的功夫算强,但招招留有余地,应敌很快吃力起来,可刑满贯就算有心向花贰那边靠去,奈何四面夹击根本施展不开,而他手中不空,暗器也怕是没办法用。黑衣人是铁了心不让他们会合,用人墙牢牢隔开。
刑满贯看着貌似为首人从怀里掏出一个银质小瓶,将里面的粉末向花贰掷去。刑满贯不顾数把明晃晃的尖刀,奋命而去。
“闭气!!”花贰下意识照做,眼前一阵黄雾弥漫,有人一手捂住了他的口鼻,一股清甜吸进鼻息。花贰这才反应过来是何人护他在怀,黄雾之中,他模糊看见刑满贯的左臂鲜血横流,而他,却只能看着,感觉身后之人越发脱力,而那只手却还是死死捂住他的口鼻不曾松动。平素好洁的人,一身血汗酸腥,亡命保他。花贰只觉得颊上滚烫,不知是汗,是血,还是泪。
黄雾尽散也只一瞬而已,之前四散躲避的黑衣人又群涌而来。刑满贯已失力不堪,从花贰背后跌下,狠狠摔在地上。花贰来不及扶,又被团团围住。一脚踹去,将倒地之人撞向山岩,刑满贯支撑不住,只能发出一声闷哼。
“呵。”花贰笑出声来,手起剑扬,只一剑周身三人的脖颈,被一齐割破,血溅彩衣。而那踹人者,奋起反扑,花贰不等他动,身形一挑,从上劈下,硬生生把软剑劈断,啷当一声——立成两截。
“呵。”花贰俯身捡起地上满脸鲜血那人腰间的佩剑,狠破入心脏,手掌一拧,反手拔了出来。
花贰满身浴血,直到听见刑满贯一声轻咳,目光才猛然恢复清明。
“如何?”花贰搀起刑满贯
刑满贯此时已然面无人色:“秦行…路上…找他。”
花贰把他扶起,刑满贯却用手抵住“快…人多…我…死。”
“我可没有这么多命再跳一次崖。”花贰一面说一面左手拽紧刑满贯的手,把人架起,“让我拉紧了,可没那么容易放。”
所幸,残党并不多,花贰解决两三个之后,都顺利避过了。才到半山,就看一辆宽阔马车疾驰而上。秦行驾着马“上车!!!”
………
所幸秦行也懂得包扎之术,就跟着花贰一起动手。秦行看着刑满贯左手里的东西,浑身一颤。
“他们用了‘夺命’?”秦行连声线都有些不稳。
花贰看了他一眼,手上动作未停。“我只知,用了毒。不知,是…不是。”
夺命的独门毒药就叫做夺命。用断肠草,鹤顶红,—钩吻,鸩酒,砒霜,乌头,情花,番木鳖等十余种至毒炼成。其可怕之处,不仅仅在于毒烈,而在于随内息而动,越是武功高强便越是发作越快,到那时即使有解药也无力回天。
“你知道,他有多在乎你吗?”秦行双眼噙泪。
花贰继续包扎着外伤,不声不响。
“抵制‘夺命’的唯一方法就是,不让毒气吸入。而他手上的那叠纱布,浸满的就是解药。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拿到的,但那个时候,他护的是你,是吧。”秦行垂泪,喃喃自语,“一家都是傻子。”
“怎么可能会死。”花贰动作不停,“兴许这人他懒得死呢。”
秦行一愣也恢复过来,继续帮忙:“但愿如此。”
外伤处理简单得多,但想要除去内毒,却毫不容易,花贰五天五夜不眠不休的制药配药,却一直拿不到十成把握。
“还不行?”秦行问着,刑满贯的脉象一天弱过一天,只怕再拖不下去了。
“我只有七成把握。”花贰声线喑哑,也丝毫不加粉黛,面无血色。
“他等不了了。”
“我知道。”花贰顿顿,“今晚就用药。”
………
当晚,花贰一个人,端着那碗七成把握的药,进了屋。床上所躺之人几乎如同死去,花贰坐到床边,笑意盈盈,看着刑满贯。
本来以为自己不再动心,难以再爱。又是什么时候,放他在心上的?即使吝啬鸡毛,怪癖诸多,也让自己忍不住去接近。可又是为什么,要到这个时候,才能想到回应?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啊。知道他在意自己,即使再一毛不拔,不也是哭笑不得任凭自己压榨。
花贰低头亲亲他的苍白嘴角,笑道:“来,我们把药喝了,喝了药就好了……要是好不了,你就,陪我再跳次崖吧。”
把药慢慢喂下,花贰却一点都不慌了,他带笑拉着刑满贯,靠床坐了一晚,反正,不会放手了,不是么?
等到,刑满贯的胳膊动了一动,甚至因为疼痛发出了抽气声。那抹笑意才瞬间被泪水压垮下去。
刑满贯声音微弱,“你…没事吧。”
花贰就那样坐着,哭得不能自已。果然,这人懒得去死。
……
“刑满贯,你喜欢我吧。”几日后,花贰喂着粥,开口。
刑满贯把嘴里的咽下去,声音还有些喑哑:“哦,为什么这么说?”
“我要和你在一起,你只有‘答应’,这唯一选择。”
刑满贯懒洋洋倚在床上“这样的话,那再说吧。”
花贰皱眉,继续喂着:“你差不多该走动走动了,明天午餐到大堂去吃吧。”
“好啊。”
第二天,花贰看他还算顺顺当当的走到大堂,坐到桌边。即使手上有伤,也算握得住筷子。半颗心也算落下了。
“把醋递给我一下。”
刑满贯顿了一下,也递过来了醋瓶。
总的来说,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刑满贯恢复得很快。 
回了客房,花贰相当高兴的扯住刑满贯的衣袖。
“刑铁鸡,你看我今天这套嫩绿长衫如何?”
“你的品位一直别具一格。”刑满贯笑笑。
花贰的笑脸一下消失了。
“你再说一遍。”
“怎么?不高兴了啊。”刑满贯无奈,“好吧,你今天的嫩绿长衫很衬你的品位。”
“……”花贰握住刑满贯的手腕,把起脉来。
“到底怎么了?”刑满贯笑容有些僵硬。
花贰语气淡淡:“你骗我。”
“……”
“首先,一般只有说谎的人才会把问题重复一遍作为回答。”花贰声线开始不稳,“其次,我穿的根本不是嫩绿长衫…你,看不见了,是不是?”
“花贰……”
“不许叫我,你只能说是还是不是。”
“……”
“说啊。”花贰觉得整个人凉得透顶。
“是,我失明了。”
花贰甩手向刑满贯扇去,啪的一声,脸瞬间充血。
刑满贯急了:“你做什么!!!”
“我舍不得打你,打我自己都不行吗?”花贰开口,“就是因为你看不见了,嫌我是灾星,你就不想跟我在一起了,是不是。”
语罢,花贰又要动手。
刑满贯赶紧把人拉过怀里抱住,省的再自残。
“你想哪里去了,我几时嫌弃过你。”刑满贯手抚在花贰颊上,觉得手底肌肤火热滚烫,心疼坏了,“你倒是真下得去手。”
“那你答应和我在一起。”
“这……”明明是自己害怕拖累对方,才选择置之不理,故意用其他感官掩饰失明事实,哪想现在完全反了过来,“我可能会瞎一辈子。”
“你还是嫌我。”花贰的手又要作怪。
“我答应,答应还不行吗?”担心花贰真把自己伤个好歹,刑满贯连忙回话。
“不准反悔,不然我拉你去跳崖。”
“是是是,不反悔。”花贰就在他怀里,他却觉得好不真实。
“我一定会医好你的。”花贰想起不久前的命悬一线,“我不管你看不看见,我只要你好好陪着我。”
刑满贯心底暖成一片,一尝夙愿。
花贰看着刑满贯消瘦颇多的面容,欺身上前,只是这次不再为了拽走钱袋,而是吻上了暖色双唇,搂住对方脖颈,轻柔磨蹭。
刑满贯只感觉唇上一热,便被搂住不放。感受到花贰亲密生涩的动作,刑满贯抚上如丝长发,舌抵开唇关,加深了这个亲吻。花贰被他的动作一惊,僵硬一瞬后,也不甘心的回应,没有一人想将此结束。
刑满贯在心中暗想“那个倾囊不悔之人,他怕是已经找到了。”





第35章 第 35 章
33
陈夏印下那个承诺般浅吻后,继续留在了肖竞身边。只是如今,他成了那块牛皮糖,一日日的围着肖竞晃悠。
肖竞不做回应,他也不恼。他知道之前自己伤了肖竞,现在不搭理他也是自然,只要不赶他出门,总归是有他心软的一天。自己就慢慢熬吧。
“竞竞,吃饭了。”陈夏放下最后一盘菜,一如既往的叫人。
“请问肖竞,肖公子是不是住这儿?”一个信差模样的人在门外询问。
陈夏脚步一定,走出去“正是,小兄弟何事?”
“这是从蜀地寄来的信,您收好。”
陈夏看着面上落着肖晓的名,怕是有什么急事,立刻拿去了肖竞睡房。
“竞竞。”陈夏一出声,肖竞手忙脚乱的把手中的东西丢进竹筐,踢到床下。
“你进门前,可不可以先敲门!”肖竞不满。
“是,我错。”陈夏笑笑,把信递过去,“二少爷寄来了信,要不要看看。”
肖竞双眼一亮,飞快把信拆开,看起来。
陈夏看他看着看着,又开始两眼泛红,慌了。
“怎么,哪里出了岔子吗?”陈夏单手覆上肖竞的肩,“莫要吓我。”
他哪里料得到,肖竞一下起身,扑进他怀里,高兴得发抖。
“夏夏,小晓说齐家姑爷找到了!”
陈夏拍拍肖竞的背,笑道:“功夫不怕有心人啊。”
肖竞却一下子反应回神,把陈夏推开,满脸嫌弃“我,我还没打算喜欢你。”
“好,不打算。”陈夏随声附和,“先把这个事情放下,现在该吃饭了。”
……
陈夏现在对肖竞的饮食要求极高,想着要如何好好调理一番。如此这般,还顿顿都要添上一杯豆浆。还好肖竞也不挑。小口小口的喝完。
刚刚得到了自家弟弟的好消息,肖竞这顿饭吃得相当愉悦。快到末了,肖竞抬头看着陈夏。
“我今天要去王姨家。”
陈夏立马凶铃大作,王姨那是谁啊?那就是王媒婆啊!以前没觉得喜欢所以不觉得什么,现在陈夏眼里,那可是处处情敌,步步危机,恨不得把人拴在裤腰上。可谁叫你把人家伤了,这下不只有看着自家羊入狼口嘛。陈夏心塞许久,最后也只有听之任之罢了。
为了防止,自家未来媳妇,被野花野草勾搭走。陈夏下午干脆翘了班,跟着一路去了。
陈夏藏在树上,相当像做贼。
王姨看着肖竞很是亲热,拉着肖竞的手进了院子。
“肖公子,上次托大妈我的事,已经做好了。喏,给你。”
“多谢王姨。”肖竞笑着接过。
自从陈夏对他表明了心迹,肖竞不能说不欢喜。自己放在心窝子里的人,有一天告诉你,你并非一厢情愿,自作多情,这对自己来说就是多年的美梦成了真,暖心的不像话。可是,他也怕了,他对陈夏的感情没有把握。若是真的让自己栽了进去,万一有一天,对方抽手离去,覆水难收,他倾囊爱意要是终究换来对方的一记白眼又如何是好?于是,肖竞只敢驻足观望,止步不前。
这个香囊,是分家之前,答应了陈夏要补偿他的。他不像花贰,对这些事情精通熟稔。也不愿四处求助,男子做这些事情,他还是有几分难为情的。就只有自己摸索着磕磕绊绊的尝试。这几个月,偷偷摸摸的做了一个又一个,总在那绣的荷花上出了岔子,又只有一次次重头来过。本打算,趁着陈夏生日送出去,看着日子将近,荷花却还是只有莲藕的样子,花贰又被打发了出去,便有几分心急。只有硬头皮向隔壁院子的姑娘求助,可也许是天生少了这根筋,刺伤了十指,也没有丝毫改进。
他知道陈夏说的那句一模一样只是调笑,索要这香囊也算得上是玩笑,可他肖竞偏偏就想要较这个真,想把其他人在陈夏生命里的印记覆盖掉,消磨掉,让对方的情爱里只容他一人。从当初定下肖随这个名字,虽然尚且年少,也是朦朦胧胧想让他一生相伴。努力半年,期盼年年,却让对方一言击碎。所以这次,既然两情相悦,他就不要单单一人拼命相随,也不再想仅是覆盖他人的阴影,他想让陈夏爱不是任何人的影子,而是他肖竞这个人,完完整整的这一人。
这香囊到底还是做了下去,是肖竞送给陈夏的,而不是任何人的复制品。不再强求什么荷花芙蓉,肖竞绣了一只憨态可掬的刺猬上去,顺利得出奇。陈夏不喜欢香气扑鼻的香薰,也是夏季到了,索性就托王姨置办了些许冰片,佩兰之类的药材。陈夏整日奔波在外,肖竞想给他消消暑气,不要累垮了身子。
当然,这种种,肖竞不想让陈夏知道。即使因为尚未消气,也是因为想给对方一个惊喜。
……
“肖公子,上几次王姨提的那事。你真就不考虑考虑?王姨这手里的大姑娘小伙子,真就没有入得了眼的吗?”
作为一个爱岗敬业的媒婆,当然是促成一对算一对啊。可惜无论她如何软磨硬泡,对方都没有一点松动的样子,这让她有些为难。
“实不相瞒,我有喜欢的人了,这辈子也不想和除他之外的人在一起。如果哪天他不要我了,我定是孤独终老了。”肖竞的这一番话,出自真心。就像是这一直以前,他不敢臆测陈夏对他有意,悄悄爱慕的时候,也就从没想过会和别人共结连理。
既然肖竞已经把话说得如此之满,王媒婆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有换了话题。
饶是陈夏武功不错,他也听不清具体的内容,只是模模糊糊听见什么“入得了眼”,“共结连理”他倒是吃一堑长一智,不再听风就是雨,可是那股酸意还是泛出来。这是他的人,为什么要和别人结什么连理。只是不知道,他如今知晓得,会不会太晚。如果他等不回肖竞回心转意,或是有一天肖竞当真有了别人,又能作何处之。他难道要学肖竞当初那般——拱手送人?过去多年,他一直盼望着脱离肖家,远离肖竞,不想做肖家的走狗。而如今,选择肖竞,是否意味着多年坚守的放弃。陈夏握拳,指尖陷入肌理,几乎留下血印。
陈夏一边抑郁着一边发现这不觉之间也下起了雨,夏季的雨水一向来势迅疾,不多一会就从淅淅沥沥升级到了哗哗啦啦。

肖竞看着这愈下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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