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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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威武-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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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陈夏把他送进卧房。
“夏夏。”肖竞抓住他衣袖。
“怎么?”
“小晓,他是不是很讨厌我?”
陈夏揉了揉肖竞的头,“别多想,好好睡。”
“恩,夏夏晚安。”
“知道了。”
……
陈夏走出来,就看着肖晓坐在椅子上表情肃穆。
“随哥,究竟是怎么了?”
陈夏坐了下来,把这几个月发生在肖竞身上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却有意无意,避开了那本日记。
肖晓听了缘由之后,眉头锁得更深。
“无论如何,东家也有苦衷。即使无法原谅,也希望二少爷不要太过介怀。”
“随哥,这不太像你的语气。”肖晓垂眸,“你是否觉得我对兄长有诸多不满,甚至,恨他。”
陈夏无言。
“其实对我而言,兄长的确相当严厉苛刻。”肖晓随手剥起桔子,“但橘络虽苦,橘瓣却甘。”
“那你还…”
“这一切,都是兄长的意思。”
“这……”
“随哥,你可愿爱护他”
陈夏诧异“二少爷,何出此言?”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肖晓语气悠悠,从怀里拿出两封书信“姑且看看吧,就算沟渠无情,至少不能绝情。”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日记又有信啊。真不好写~




第22章 第 22 章
20
其中一封是陈夏留给肖晓的,已经启过。
弟启:
为兄愧矣。
儿时,不能惜;少时,难以顾。
父在时,嘱兄弟共勉同济,共传家业。为兄自恃,妄以为凭一己之力,足以换一世安宁,实然大谬。
弟难亲,嫌隙渐生。本以为,使弟工于业外,可使悦之,然终难见一日欢颜。本以为,使弟遥嫁西南,可使安之,然更使亲苦痛愈加深,不得复。是兄愚,痛之锥心。
兄愚,非但不能使亲安,甚难守故业。唯求一事,细分家业,主三外七,单求农。再请,全然托于肖随。至于为兄,恐难有再见一日。
……
而另一封是托付给陈夏的,用腊漆封得熨帖。陈夏稳妥拆开,展开信纸,隽秀字迹浮现眼前,一字字看尽,信纸被揉捏成团,指节泛白。
卧房里传出碰撞的声响让陈夏松了手劲,有过前车之鉴,陈夏片刻也不敢怠慢的冲进内室。所幸这次没出现什么巨蟒大蛇,只有一个大棉布包倒在地上。
大棉布包在地上努力的扭了扭,被冲开门栏的声响吓了一跳。
“东家?”
棉布包里声音闷闷的。
“夏夏吗”
陈夏把提起来的心放回肚子里,几步上前把人扶起来。“怎么裹着这个。”
但肖竞死活不把脸抬起来,陈夏又不敢使劲太大,生怕伤着他。
“把脸抬起来,好不好?”
“不要,丑丑。”
“怎么会丑?无论如何都很乖。”陈夏信口胡诌。
“真的有乖吗?”肖竞声音弱弱。
“真的。”
“那好吧。”陈夏见肖竞松了捏着棉被的力度,赶紧把人从中挖出来。
所以陈夏看着肖竞就是一个红红的肖竞。眼眶红红,鼻头红红,就连脸,因为闷得过久也有着红晕。
“又哭了?”陈夏发觉肖竞现在十分好哭,好像受不得一点委屈难过,和曾经的冷面罗刹差的何止是一个段位。
“没,没有。”肖竞捏被角,把脸低下去又企图往里钻。
好不容易挖出来人,陈夏哪有这样容易,又放任肖竞的动作。
“那好吧,没哭。”
“恩。”东家很好哄。
“那说说,为什么难过。”
肖竞脸上好不容易攒起来的笑脸,又一下子垮了。
陈夏把肖竞招摇在外的肩头好好用被子裹住,肖竞顺势靠在陈夏怀里蹭蹭。
许是习惯了,陈夏也没多大反应,估摸着肖竞八成也不会说了,干脆把人哄睡着。
但就在陈夏打定主意不再追问之后,肖竞居然开口了“对不起。”
“怎么又道歉?”陈夏不解。
肖竞有些慌“不一样的。”
“怎么个不一样?”陈夏没发觉,面对傻乎乎的肖竞他的耐心越来越好,也越来越宠。
“之前道歉是因为我把夏夏的东西弄坏了,现在是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对不起。”肖竞声音又开始哽咽,“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小晓。”
“恩。我知道了。”也许是之前已有了铺垫,陈夏的情绪并不激动,相反,肖竞倒像是又找到了新的抒发口。
肖竞受伤后就好似把那层硬壳刮掉,露出柔软的初心。他所有的难过,不安,伤痛,就统统真实的坦露在陈夏面前,无法不动心。陈夏第一次勾起浅笑,而不是因为不得不笑。扶着肖竞的手紧了紧,发现手中还拽着信笺。
肖竞给陈夏的信中,只有一句话。
恩情尝尽,自寻前程,望君勿相记。





第23章 第 23 章
21
“那,既然对不起。东家准备如何补偿?”
肖竞在陈夏怀里抬头看他,底气不足“不知道。”
肖竞很苦恼的垂眸,“要不,我重新做一个香囊给你”
陈夏见肖竞一脸为难,起了戏弄之心“好。但我要一模一样的。”
肖竞苦了脸,却没拒绝“我尽力。”倒出乎陈夏意料。
“至于二少爷那边,东家也不必太过苦恼。毕竟手足情深,不如好好谈谈。”陈夏心里不太担心,既然肖晓将那两封信交给他,就表明了维护兄长的态度,若能一释前嫌,何乐不为。
肖竞的反应非常激动,甚至想立刻冲到肖晓房里去促膝长谈。陈夏赶紧把跃跃欲试的肖竞塞回被子。“二少爷舟车劳顿这么久,回府后还未好好休息半天,不如,明日再谈。”
肖竞蜷在被子里蔫唧唧的回了一声,又没了声响。陈夏看肖竞双眼闭得死紧,装睡得根本不到位。
“睡不着?”陈夏问道。
“没,睡着了。”肖竞声音清亮,没有半点倦怠的感觉。
陈夏也没有拆穿肖竞“可我睡不着,东家陪我走走可好。”
肖竞一下就从窜了起来“好啊。”
“那走吧。”
“是夏夏要走,我才走的哦。”
“对。”陈夏去取肖竞的外套。
……
已经快要入夏,但半夜的温度依旧不高。所幸肖竞穿着厚外套,也就只有脸冷。夜里,千家闭户,唯有蝉鸣潇潇。肖竞跟着陈夏,晃晃悠悠。
“到哪去啊,夏夏。”
陈夏回头看着走得深一脚浅一脚的肖竞,减慢了步子,握住肖竞的手腕。
“一里亭。”
陈夏一搭力,肖竞立马省力很多。但陈夏见他走得辛苦,还是从马厩牵出一匹马来。
“上马吧。”
“哦。”

借了外力,到城郊也不算时间太长。里面的小路再骑马就不太合适了,陈夏翻身下马,索性就把马拴在了一个树上。
“下来吧东家,我接着你。”
肖竞脸色不太好,有些发白。
“怎么,不舒服吗?”陈夏觉察到不对,出声问。
肖竞倒回神了“没有。”其实他觉得不太舒服,因为骑马马屁屁颠得挺痛,大腿好像也擦着了,火辣辣的。不过,是和夏夏一起骑马,所以,没有不舒服,而且简直不能更好。

肖竞像大螃蟹一样,张牙舞爪的跟了进去。然后——傻了。
“如何?”陈夏在三步之外,含笑回首。
城郊的空气自然比起市井清新不少,而墨黑如珠玉的夜空被星河层层围绕,温和却夺目。后山之所以美,是因为,人迹罕至未遭践踏。榕树树冠横贯天际,浑身嫩绿招摇,萤火成群与星空辉映。
“夜里虽看不清遍地繁花,但也是另有风味。”陈夏看着肖竞又挪啊挪,“前面是溪,小心水。”
肖竞傻呼呼的那里还听得进去,噗当狂野踏进去,溅了一身。
“东家,没事吧。”陈夏忍笑得相当辛苦。
机智的肖竞立马做出反应,反正都湿了,潇洒一扫,水扫了陈夏一身。
陈夏一时没反应过来,“好啊肖竞,你小子胆子不小啊。”极端幼稚的也扫了一脚。
于是,陷入了混战。
混战的结果就是,两人都湿哒哒的。
还好之前肖竞脱下了厚外套,现在裹着到不怎么冷。只是苦了陈夏,现在只穿了中衣,还得生火,把外套烘干。
“夏夏。”
“恩?”陈夏正在和枯树枝奋战。
“我不难过了。”肖竞眉眼弯弯,“谢谢。”
陈夏抬头看他,觉得倒还是有几分赏心悦目。
一里亭的后山,是陈夏的宝地。从未让第二人踏足过,而今日,他破天荒领回一个人,至于原因,当时的他并未多想,只为了调剂肖竞低落的情绪。而许久之后,等他再回想,是从何时对肖竞上了心,用了心,动了心。就难免想起这一晚,夜凉风清人静好。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没更,今天双更。




第24章 第 24 章
22
等肖竞两人回去,肖竞睡得沉甸甸。又难为陈夏当搬运工。回到肖家,正好撞见早起练太极的刑满贯。刑满贯意味阑珊的看了一眼,没作声。
陈夏感慨幸好不是撞见的花贰,立马就收到了报应。
“竞竞~”一声叫得陈夏头皮发麻。“我采了松茸,今天炖只鸡怎样。”
采松茸的小花贰,十分高兴的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刑满贯一把捂住花贰的嘴,把人往外拖“唔…干什么邢铁鸡,毛病啊。”
陈夏火速抱肖竞回房,刑满贯看着人进去了,才徐徐开口。
“别吵,还睡着。”
花贰见刑满贯没有移开手的意思,心下窝火。努力翻了翻白眼,张嘴就咬了下去。
“嘶。”刑满贯疼得直抽气。
“切。”当他是瞎的啊,算了,去杀鸡罗。
………
分家的事情很快就尘埃落定,那些个宗亲非但没有不满反而高兴得跟那什么一样,十分担心肖晓又突然把他们到手的熟鸭子抢走,夜长梦多,赶天赶夜的拍了板。分家之后,肖竞就不再住在肖家祖宅,而搬去了近城郊的另一处小院。
陈夏带着肖竞溜溜达达的坐着马车去了那处宅子。自然比不得肖家地大,也分不了什么主宅侧宅。一个前院一个后院,后院就是伙房马厩,前院上下左右安置着四件厢房,正中一个敞院。陈夏有些担心肖竞是否习惯,反倒肖竞四处打量了一番,还显得很满意的样子。
随后,花贰就背着一个巨大包裹,蹬蹬蹬赶来。
进门一声大吼“竞竞啊!”糊了满脸灰。
“花贰你来了啊。”肖竞挺高兴。
“那是,我这样一个混吃混喝的闲人,自然要跟随金主的脚步啊。”
“邢账房呢?”
花贰皱了眉“关他什么事。”非常嫌弃,“肖家的钱不够他数了,自然另谋高就啊。”
肖竞看着花贰满脸不爽,有些不解。“邢账房不像如此势利的人啊。”
“管他去死。”花儿相当烦躁“好了好了,这屋子该好好打扫一下了。走走走。”
“哦。”
………
花了大半天,三人才打扫完毕。
耽搁了近一天大家都没怎么好好吃过饭,陈夏下厨做了几道小菜。肖竞吃的挺欢,花贰握着筷子咂咂嘴“还凑活,可以把竞竞托付给你了。”
肖竞一下子就红了脸,陈夏却没作声。
“怎么,肖总管有什么打算?”
“莫要再叫什么肖总管了。”陈夏摇头,“我已经辞去了总管之职,叫我陈夏便是。”
“好吧,那陈兄日后作何打算。”
面对花贰的不依不挠,陈夏颔首,瞥见肖竞也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本来如今,陈夏应算是得偿所愿,终于离开了肖家。要是以往问及离开肖家后作何打算,陈夏一定毫不犹豫的选择飘泊天涯,四海为家,访遍名山大川。而现在,他迟疑了。
“自然是,东家安定以后,再做打算。”
好在花贰听到陈夏的答案后并未多做纠缠,草草跳过。肖竞也好像如获大赦般松了口气。
餐后不一会,由远及近的传来马蹄声,停歇片刻,肖晓施施然踱步入内。
花贰见状又准备起身回避,肖晓却先一步开口。
“不必了。”语气虽算不上和风细雨,但比上上次相见的冷若冰霜,还是好了太多。“花大夫不用避嫌,如今在这的都是自家人。”
这句“自家人”显然让花贰很受用,面上带了点暖意。
陈夏见肖晓不时打量着这屋子,干脆起身带着人前前后后细看了一遍。之后肖晓虽还是没什么表情但眉心有些微蹙。
“哥,这会不会太委屈自己了。”肖晓轻声问询,毕竟百年祖业,就算不敌娇生惯养,不论如何都说得上是养尊处优。这一下子搬来这种古旧别院,虽然这安排是兄长亲自嘱咐,自己一手选定,但如今真真见着了,免不了心底还是担忧。
肖竞没回话,反倒是花贰插了一句“心里舒坦,难道不比什么都重要?”也不等任何人回应就甩手回房,陈夏也见机告了辞,把空间完全留给久别的兄弟。





第25章 第 25 章
23
肖晓难得有些尴尬,以前他和兄长本就不亲。以往自己性子内敛,兄长一向张扬。虽然懂得许多事兄长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却终究难以亲和起来。不恨,但并非不怨。所以肖晓竭力的将自己所有情绪完完全全的裹藏起来,好似无欲无求。就连所有人哪怕肖随都以为自己会因为被迫远嫁西南和肖竞鱼死网破,与肖家决裂之时。他也只是一夜无眠后,入了花轿。
儿时稀少父母疼爱,未曾落过泪。少时在外受他人排挤,未曾叫过苦。肖晓从未反驳过肖竞任何的决定,对于血亲,肖晓是全然信任。然而,信任不意味着理解。对于严厉苛责的长兄,肖晓一度以为自己无非是肖竞无法摆脱的责任与负担,也就因此,在花轿驶离本县,肖晓在很大程度上为兄长松了一口气。比起背负累赘的劳累,累赘自己更是生活得小心翼翼,步履维艰。
幸而,能遇一人如师如友如己。待到肖晓终而成为人父,才后知后觉。长兄对自己的处处维护,面面忧心。长兄如父,肖竞才算是最苦之人。无人可靠,无处可依,哪怕苍天倾斜,也只有咬牙独抗。万种愧疚,让这份血亲至亲更浓,才看透,肖竞两次三番所言的“没用”,不是呵责而是疼惜。
肖晓咬牙许久也只喊出一个字“哥。”
肖竞也显得局促“小晓啊~”
“恩?”肖晓耐着性子搭话。
肖竞咬着牙像下了多大决心“我错了。”
肖晓也相当不解一脸歉意的肖竞“为何?”
“我,我当初不该把你嫁到齐家。”
“……”
肖竞见着肖晓不答话,更加着急“我知道是我错,不顾你的意愿,把你嫁去那么远。才让你现在如此……但我真心没有拿你的终身幸福交易利益的想法,你要信我。”
肖晓倒是第一次见着肖竞如此失态,在他记忆里,肖竞永远都是冷冷谈谈,干练果敢的,哪像现在这个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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