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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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长秘书-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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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可我永远是你的!”丑儿紧紧抱着我说。

我没说话,只是深情地望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走向安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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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梦醒天堂

75。红海滩

这些天,关于市政府抗洪作秀的议论闹得满城风雨,老百姓说什么的都有。中央电视台的《焦点访谈》以《堵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为题专题采访了参加抗洪的机关干部,解放军官兵。尽管薛元清对抗洪作秀矢口否认,但《焦点访谈》还是找到了一些证据,对东州市领导在封堵仪式上的表现进行了激烈的批评,并警告干部浮夸之风不可长。

“当时满眼看到的是洪水漫没的惨烈景象,满脑子想的都是几十万灾民的安置救济和抗洪抢险,排洪工作,思想高度紧张,精神压力大,没有时间考虑表演仪式问题。”这是薛元清在采访中的辩解。

应该说,在官场混久了的人都学会了一些运用媒体的技巧,政治生活的真正面目犹如一瓢冷水,会泼在媒体的镜头上,让人的视野模糊,甚至产生同情。我记得张国昌常说的一句粗话:工作中要善于抓住主要矛盾,什么是主要矛盾?那就是抓住对方的卵子,由不得对方。很显然薛元清的辩解引起了东州老百姓的同情,尽管上了《焦点访谈》,他也很顺利地躲过了这一劫。

我把《心灵庄园》用特快专递寄给白鸿儒,由于有在北京我不辞而别的过节儿,所以不好意思给他打电话,只好随书寄去一封长信。一是表示道歉,二是谈了我对书的想法。

最近,杨娜常去陈梅开的美容美体中心消费,已经成了那里的会员。由于常去,陈梅跟杨娜就熟了,但陈梅并不知道杨娜与我的关系。陈梅很有经营头脑,善于管理,东州有头有脸的款爷儿们的老婆,情人常来这种里光顾,还有一些是得了李国藩的好处来这里还情的。

陈梅在东州并不懂得低调。她开着奔驰跑车,在成功男人眼里仍然是一品女人。陈梅是花钱并快乐着的女人,她有个习惯,今天绝不穿昨天的衣服。难怪李国藩被逮捕后,从他们的新房里搜出陈梅的裘皮大衣二十多件,高档皮鞋七十多双,最贵的皮鞋上万元。

不同的衣服要配不同的鞋子,不同的发式,不同的指甲油,不同的皮包。陈梅经常对杨娜说:“我还经常去国外找工匠定做鞋子。这种手工的鞋穿起来感觉就是不一样,特别舒服。”

“雷默,你知道吗?陈梅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矫揉造作之美。”杨娜不止一次地跟我说。

“许多款爷儿们就喜欢这股骚味儿。”我不屑地说。

李国藩被双规后,陈梅由于劝丈夫有功,并未受到大的牵连。李国藩死后,陈梅着实难过了一段时间,但陈梅是那种咬着牙使劲让 自己活得像个贵族的女人。她利用李国藩留下的关系,很快又站了起来。

陈梅还给杨娜讲过一个秘密,她说:“我和李国藩结婚后不久,香港一位大老板请我和李国藩去玩,在一个富人俱乐部举行的拍卖会上,一颗红樱桃被拍卖到两万元,这位大老板不知是为了讨国藩喜欢还是为了博我一笑,以五万元的天价拿到这颗樱桃送给我。当天晚上,在卧室里,我当着国藩的面吃了那颗价值连城的红樱桃。”陈梅讲得心平气和,杨娜听得心生寒气。

“杨娜,如今,这位香港大老板,又来找我了,要娶我为妻。”陈梅自豪地说。

“你答应他了?”杨娜有些轻蔑地问。

“答应了。”陈梅幸福而羞涩地说。

陈梅又要嫁人了,而且还是一位香港大老板。陈梅虽然今天不穿明天的衣服,但大多是穿夏奈尔或巴伯瑞的时装,金劳迪的手袋,鲜艳的指甲油配置最新款的手机。她还喜欢出国购物,享受温泉SPA,喝咖啡混合饮料卡布其诺。她常看的一本书是《女人来自金星》。陈梅有一条博美拉尼亚种的小狗,她称它为儿子,杨娜虽然看不惯她的奢侈,但也不吝啬对她的赞美之辞,以满足她的虚荣心。

周末,丁剑英约我去西州市钓鱼,这里有植被类型保护完好的世界上最大的芦苇沼泽,还有绵延数里的红海滩。车一进西州市的市界,便可以观赏无数只海鸟穿梭云间天际的曼妙身影,可以观赏一望无际的芦苇荡,更让人叹为观止的是燃透天涯的红海滩。

红海滩是大自然孕育的一道奇观。海的涤荡与滩的积沉,是红海滩难以存在的前提,碱的渗透与盐的浸润是红海滩得以红似朝阳的条件。织就红海滩的是一棵棵纤弱的碱蓬草。这是一种适宜在盐碱土质,也是唯一一种可以在盐碱土质上存活的草。它不要人撒种,无需人耕耘,一簇簇,一蓬蓬,在盐碱卤渍里,年复一年地生生死死。于光阴荏苒中,酿造出一片片火红的生命色泽。六十年代的瓜菜代岁月,红海滩也成为救命滩。滩边的渔民村妇曾采来碱蓬草的籽,叶和茎,掺着玉米面蒸出来的红草饽饽,几乎拯救了一代人。

丁剑英在红海滩码头租了一条当地渔民的船,由渔民掌舵驶向荒芜荡。我们带了啤酒,火腿,面包,还有洗好的黄瓜,西红柿,整整在芦苇荡里漂泊了一天,满载而归。丁剑英是个好玩的高手,玩起来点子多。

下午四点钟,我们开车往回走。我坐在车上望着窗外,心绪复杂。极目远眺,蓝天白云,海天相连,红海滩上,芦苇荡里,鸥鸟翻飞,白鹤展翅,好一幅自然的绝佳景色。

“雷默,你的小说真要出版了,迟小牧地下有知也会感激你的。”丁剑英一边开车一边说。

“现在出本书可真难,前两天我向一个小出版社索要书稿,他们竟然说稿件在审阅过程中被丢失了,我气得一宿没睡。要不是杨娜拦着,我一把火早就把书烧了。”我意气用事地说。

“市场经济是讲究优胜劣汰的。像这样的出版社早晚要被市场淘汰。”

“还有的出版社不怕砸自己的牌子,倒卖书号,只要给钱,根本不问你出什么书。”

“倒卖书号无异于杀鸡卵,我们商场营销靠的是物美价廉的商品,出版社只能靠被读者买帐的好书。所以你不用急,只要你写的书是好书,一定会遇上慧眼识才的出版社。”

我们正说着话,前面停了几十辆车堵住了去路。

“前面怎么了?”丁剑英张望着。

“可能是出车祸了。”我摇下车窗一边往外看一边说。

丁剑英把车停下。我们俩下了车,想上前看个究竟。这时,一辆120急救车呼啸而过。我赶紧问路边一位开大货的司机:“师傅,出什么事儿了?”

“一个当官的出车祸了,刚抬上急救车。”司机有些幸灾乐祸地说。

“知道是谁吗?”丁剑英关切地问。

“车是东州市的,不是我们西州市的。”司机师傅不以为然地说。

我和丁剑英挤过人群,发现路边的一棵大杨树被一辆奔驰车撞倒了,奔驰车前车轮不知去向,风挡玻璃粉碎,冲出来的气囊挡住了方向盘,后备厢盖掀了起来,地上有几只被打死的野鸭。西州市的交通警察正在维持现在秩序。

“雷默,这辆车是冯皓的。”丁剑英一看这辆车的牌号小声对我说。

“莫非是冯皓出车祸了?”我惊异地问。

“十有八九,不关我们的事,走吧。”丁剑英漠不关心地说。

我和丁剑英上了车,绕过人群往东州驶去。

76。《市长秘书》

第二天《东州日报》上发表一篇文章,题目是《引资谈判返程遇车祸,开发区主任不幸负重伤》。文章称,东州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冯皓,昨日在西州市完成引资谈判,返回东州时因遇车祸,身受重伤。据可靠消息,九月二十五日,冯皓与几位来东州市投资的企业家在西州市红海滩风景区俱乐部进行谈判。当日下午四时,谈判结束后,冯皓一行返回东州市,不料,在躲闪对面大货车时,撞在路边树上,冯皓头部受重伤,当场昏倒,随后被紧急送往省肿瘤医院。目前冯皓尚未脱离危险。

有讽刺意味的是,当天的《清江晚报》也登载了这则消息,但说出了车祝的另一个原因,题目是《红海滩景区打猎遇车祸,开发区副主任违法驾驶受重伤》。文章称,九月二十五日下午,位于东州市与西州市之间的公路边发生一起意外事故,东州市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冯皓驾驶一辆奔驰违章超车,发生车祸,身负重伤,目前正在省肿瘤医院抢救。据知情者介绍,当天上午十点,冯皓开奔驰离开东州,与几位朋友驶往红海滩风景区打猎,满载而归的路上,强行超车,为躲闪迎面而来的大货车撞到路边的大树上,冯皓头部受重伤,当场昏倒,随后被紧急送往省肿瘤医院。

这两篇报道在东州掀起了不小的舆论风潮。各种版本的猜测蔓延开来,出于好奇,我给朴素打了一个电话,想得知真相。

“冯皓的手术是我做的,已经脱离危险,半个月后就可以出院。”朴素很有把握地说。

“朴素,冯皓去红海滩到底干啥去了?”我好奇地问。

“雷默,去风景区还能干啥?打猎呗。”朴素笑着说。

我为自己的愚蠢而自嘲,他怎么能因公负伤?不过我骨子里还是希望他是因公负伤的,这样还可以留住东州市政府的面子。

“雷默,这件事可以作为你下一部小说的素材,到时候好好鞭挞这些腐败分子。”朴素气愤地说,我听后一笑了之。

傍晚,我和杨娜正在吃晚饭,家里的电话响了,我放下筷子,去接电话。

“喂,哪位?”

“是雷默吗?”

“对,您是哪位?”

“雷默,很长时间没见面了,我是北京夏秋冬出版社的白鸿儒啊。”我一听心里紧张起来,估计是书的事有动静了。

“白社长,好久没见了,你好吗?何老师好吗?上次在北京不辞而别,对不住了。”

“都好都好。过去的事就过去了。雷默,大勇极力推荐你的小说,你寄来的书,我已经看过了,总体感觉还不错,不过毛病也不少,具体意见我给你写了一封信,希望你能按信上的意见修改一下。至于能不能出版,看你修改的结果而定。”我谢过老白挂断电话,心中似乎看到了一点希望。

杨娜很高兴,她说:“默,这是个好消息,如果没有希望出版,人家就不会让你修改,直接就告诉你不行了。酝酿酝酿情绪,好好修改吧。”我觉得老婆说的有道理,也只好这么办了。

一周后,我接到了白鸿儒的来信,看信后非常感动。老白确实是高人,他提了六条建设性意见,高屋建瓴。按这些意见修改,小说会上一个层次。我用了近一个月时间,修改完小说,惴惴不安地把书寄给了白鸿儒。

国庆节过后,丑儿要来东州看我,我答应了。女人的心一旦有了爱情,就像灵魂中升起了太阳。丑儿要来东州像飞鸟掠过的梦痕,擦破了我心灵的脸魇。她就像河中的小船,来摆渡我颗苦难的心。我几乎看到了彼岸,我几乎听到了歌声,河中木船轻盈而明丽,丑儿的香气化作河上的淡雾,她缓缓地挥发,给我以细微的愉悦和慰藉。

我到机场接丑儿时,天上下起了小雨,真是一场秋雨一场寒。我不禁感慨,其实人生也是如此。

丑儿从机场走出来时,我能看得出她是着实打扮了一番的。也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丑儿越来越美了,起码在我心里是这样。

“哥,时间不等人,”一上车丑儿就说:“陈总监的意思是电视剧的剧本由你来写,这样可以保持原著的风格。”

“按合同剧本应该在小说出版后才能写呀?”我惊异地问。

“陈总监的意思是一边写剧本,一边运作小说出版。”

“电视剧叫什么名字?”我欣喜地问。

“陈总监说就叫《市长秘书》。”丑儿欣慰地说。

“尽管我还没有写过电视剧,但这部《市长秘书》还真得由我写,别人写没有生活。”我信心十足地说。

“陈总监也是这个意思。哥,目前全国每天至少要播出电视剧六千集以上,市场很大,好好干吧。”

“电视节目的巨大需求与电视剧资源的巨大匮乏,成了中国电视大好形势下的悖论。”我卖弄地说。

我把丑儿安排在香格里拉大酒店。

“哥,听说东州有个奇坡,很有意思。”晚上一起吃饭时,丑儿颇感兴趣地说。

“明天我开车领你去,顺便看一看天寿山的红叶。”我眉飞色舞地说。

“比得上香山的红叶吗?”丑儿天真地问。

“看见以后你就知道了。”我卖关子地说。

77。天寿山

早晨,秋天的太阳像情人的眼泪让人感动,我和丑儿驾车行驶在盘山公路上。昨夜的秋雨让今日的群山格外清新。群山在炫耀它的色彩,赤、橙、黄、绿、青、蓝、紫,纷披有致,斑驳杂陈,绚丽缤纷。

我知道秋是代表成熟的,对于春天的明媚娇艳,夏日的茂密浓深,都是过来人。我是官场上的过来人,看惯了荣华富贵,狐假虎威,隐遁江湖,别有一番滋味。凡自称江湖者,多是看透世事的明白人,觉得与其在社会上打拼,不如远离俗世,做一个闲人,既能保命存身。又有一有一定的心灵自由。如果把心灵的这份自由再通过笔抒发出去,怕会变成神仙优哉游哉了。

然后,眼前的这份感情搅得我心神不宁,这份感情对我很重,怕是要在沉湎中自拔了。丑儿的目光像秋日的太阳,落在我身上暖融融的,我望着这目光有一种雨过天晴的感觉。

奇坡到了,我们买了票,开车上山。奇坡面对旷野,背依群山,长八十余米,宽约十五米,是一条西高东低的斜坡。我让丑儿开车上坡,车不用加油,空挡却自然向坡上滑行。下坡时不踩油门不走,丑儿既兴奋又好奇。

“哥,这是什么道理。”

“奇坡问世,世家、学者纷至沓来,探秘揭谜。有的说是重力位移,有的说是磁场效应,还有的说是视觉误差,但各种说法相互矛盾,不能自圆其说。所以中外游客,无不带着‘临坡不枉此来游’的满足,又留着如此奥妙谁造化的悬念欣然离去。”

“哥,我倒悟出一个人生哲理。”

“什么哲理?说来听听。”我非常欣赏丑儿的聪明。

“奇坡之怪在于上坡容易,下坡难。这说明,人生在向上爬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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