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时候才会清醒？”
“很快了。她现在已经过最难熬的时刻。”
小三无意识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很快又闭上眼睛了，慢慢地睡着了。
小三伤得不轻，等她真的清醒过来，已经过了五天了。
她能坐起来时，已经是半个月后。据小雨说，在她睡着时有人来看她，洛大夫也来给她诊过两次脉象，说她恢复得很好。
“少夫人，来喝药了。”小雨端了一碗药过来。
小三听话地端起药，三两口就喝完。
小雨看着她喝完了，忙送上清水给她漱口中，漱完口再送上一颗蜜饯。
小三含着蜜饯，“公子呢？”
“公子在书房。好像听说公子为照顾少夫人这些天一直没顾得上布庄里的生意。现在夫人没事。他就把前些天积下来的工作处理完。”
这些天真是辛苦他了。小三心里想道，“我知道了。洛大夫在哪里？”
“回夫人。洛大夫前两天已经走了。”
“她走了。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没好好谢过她呢？公子怎么没留住她？”
“公子留了。不过好像说洛大夫家中有急事。”
“哦。真是可惜。”她还想和她来个盏荼赏花，赏月，聊天。真是可惜。小三坐起来。远在千里之外的洛尘，“我好像忘了一件事。”
想了一下，“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好像对凌公子说过，要他们半年内不可行房事。那天赶到时已经是几天没睡过好觉。刚把人救过来，累得昏昏沉沉的，估计错了小三的恢复情况。”后来在诊断小三的恢复状况来看。到她断药时，也就是三个月后，应该就完全好了。
那天离开时，她走的太匆忙就把这事给忘了。
凌二公子，不好意思。希望不会影响你们夫妻感情。洛尘在心里默念道。“姐。”言贝进来。
“言贝，你来了。”
“姐，你身体好些了吗？”
“已经完全没事了。只是有些无力。”
“你没事就好。姐姐，我要回去了。”从姐姐受伤后，他们担心她，就在凌家住了半一个月了。现在姐姐已经没事了。哥哥前两天已经回去，怕姐姐会闷，留下她来陪姐姐。
“不多住几天？”
“不了。虽然姐姐这里又大又舒服。不过我还是觉得住自己的家里自在。”
“好吧。姐姐也不强求你。不过，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告诉姐姐。我永远是你们的姐姐。”
“嗯。”小三走在花园里，已经到十一月了。除了一些四季常青的植物，很多树已经掉光树叶，变得光秃秃的。地上并没有多少树叶，府里的下人打扫过了。站在有些空旷的园子里，有种萧条，带着淡淡伤感的伤感。
“少夫人，天气凉了。披上这个吧。”一件披风披在小三身上。
小三没回头，已经知道是谁。没有动只是由她帮忙系好带子。
“少夫人，你要厨房准备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嗯。我们走吧。”小三说着，往外走。
“是。”小雨提着食盒跟在她后面。凌家布庄。
“庄主，少夫人来了。”小厮向凌秋央禀报道。
三儿！她来做什么？凌秋央想道，“快请她进来。”
小三被请进去，看到他对一笑，“二郎。”
凌秋央起身迎上去，“来了就直接进来。怎么还要下人来通传。”
“我怕影响你工作。”
“没那回事。下次来就直接进来找我。”
小三会心一笑，“我带了午饭过来。你陪我一起吃吧。”
“怎么不是你陪我？”凌秋央问出她话里的语病。
“都一样了。”
凌秋央看着她，自从她伤好后，人就更瘦了。她常常盯着他发呆，早上送他出门口。晚上在大门口等他回去。不管多晚都坚持等他回去才肯睡觉。她现在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的，似乎害怕什么。
用过饭后。
“二郎。我想留下陪你。”小三对他说道。
“想就留下吧。”
小三在布庄陪着凌秋央一下午。什么也不做，只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他。
下午，两人正要一道回去。
一个下人匆匆赶来，说是出了点问题。
小三就到门口等他。
看到街上行人匆匆而过，只有几个孩子在那里玩。
小三呆呆地看着那些嬉笑的孩子，忘了时间。直到那些孩子被他们的家人领回家。
凌秋央处理完事出来，看着她孤寂的背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她注意的那些孩子，知道失去那个孩子成为她心中永远的痛。小三自从好了以后，她就变沉默了，性格不如以前开朗。她不再提起孩子的事，她只是把心中的痛埋到心里最底层的地方，不去碰触。只是看到街上的孩子时就会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来。
凌秋央上前，轻拥着她，“娘子，我们回家吧。”
小三听话地随他走着。
两人没有坐马车，而是相拥着慢慢地走在街道上。
半晌，凌秋央还是开口，“孩子的事。你不要再想了。”
“他一定怪我这个做娘的没本事。保不住他。”小三没有回避，幽幽地说。
“你不要这样说。要说也是我这个做爹的。保护不了他，还让他的母亲受这么多的苦。”
“二郎。你尽力了。我也尽力了。就当那个孩子和尘世无缘吧。”小三反过来安慰他，是呀，伤心的人不只她一个。当她醒来时看到他憔悴的样子，她知道他已经够累了。为了照顾她，每天都陪着她。他的属下每天都把资料拿到房里给他批阅。后来在她清醒过来，一再坚持自己没事，他才回到布庄正常工作。
“不。也许是我们的孩子用自己的命保护你。不然当时大夫明明说，你中的剧毒根本撑不了三个时辰。你却能撑那么长时间。”
小三看着他，“你这个说法和我大弟的说法一样。”
凌秋央一愣，想了想，半晌才说出一句，“那就说明。我们说的是事实。”
“是嘛！？”
“当然。你不我的话。”
“……信。”
两人走在街上。没注意到不远处，一个人站在角落里，一双眼睛正用恶毒的目光盯着他们。凌宅。
“叩叩叩……”小雨捧着药站在门口，“公子，我给少夫人送药来了。”
“进来。”
“娘子，来，把药喝了。”
小三乖乖地把药喝了。
小雨收碗出去后。
“二郎，我已经好了。不用再吃药了吧。”小三向凌秋央说道。
“再服几贴药。不要任性了。”凌秋央坚持道，不会由着她任性。
“我真的已经好了。”小三急于想证明。
“乖乖去睡觉。”凌秋央说着拿了一本书坐在靠窗外的椅子上。
小三坐在床上看着凌秋央，夜深了，他还坐在那里看书，完全没有就寝的打算。小三觉得奇怪，自从她病好了以后。他似乎一直都很忙。白天在布庄工作，晚上回来，有时很晚也还要看书。
小三拿一件披风给他披上，然后搂着他，“这么晚了。还不就寝。”
“你先睡吧。”凌秋央轻拍她的手。
“我想和你一起睡。”小三脸埋在劲窝里。
她的温热的呼吸吹在他的身上，让他的身体一僵。凌秋央忙敛住心神，对她说，“听话。先去睡。我一会就来。”
“你次次都这样说说。每次都是，我都不知道你什么上床的。我醒来时，你已经出门了。”小三搂紧他，怕自己一松手，他就消失一样。
凌秋央摸摸她的手，“你的手好凉。天气凉了也不多穿件衣服就跑下来。”说着，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把她环在自己的怀里。用披风包住她。
小三抱着他，感觉他身体的温暖，还有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寒香。让她感到安心。“我喜欢你这样抱着我。你不会离开我，是不是？”
“当然不会。你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因为你现在都……不碰我……”小三说着，刚刚喝过的药，药效发挥了。小三开始昏昏欲睡了。
凌秋央看着她的，又睡着了。抱紧她，傻瓜，怎么可能不想碰你。你现在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好。你都不知道我忍得多辛苦，还来说这样的话。
☆、七十一章
“秋儿，自从三儿病好后。她一直不开心？”凌老夫人对凌秋央说道。
“娘，你也察觉到了。”凌秋央看着母亲，他当然知道了，只是想不到办法让她开心。
“娘这么聪明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凌老夫人得意地说。
“那你有什么办法？”凌秋央问道，也许女人的心事，她们比较容易懂。
“呃。这……娘还真没想到。”凌老夫人不好意思地笑笑。
“……”看来不能对娘亲期望太高，凌秋央无声地看着娘亲。
“你这是什么眼神。看不起为娘吗？”凌老夫人看到儿子的眼神。
“我没有。”干嘛在这些事上这么犀利。凌秋央无奈地想，否认道。
“你有。你的眼神是这样说的。”凌老夫人任性地揪着不放。
“那一定是你看错了。”凌秋央不论道。
“我一定想到办法的。”凌老夫人气呼呼地说道。
“是。我相信娘你一定行的。”凌秋央敷衍地应付道。
“敷衍。亦祼祼的敷衍。”凌老夫人轻哼了一声。
怎么该看出她看不到，不该看出她反而看得那清楚。凌秋央地心里想道。看到娘亲手托腮，气鼓鼓的样子，故意说，“娘，你思考问题的样子好好看。”
我只是在生气，没有思考问题呀。凌老夫人在心里想道，不过儿子说她好看，“是嘛。”说道继续维持那个姿势。
“娘。你继续思考。孩儿先去忙了。”凌秋央趁机说道。
“去吧。”凌老夫人动也不动继续保持那个姿势。儿子说好看，她当然要多摆一会了。
凌秋央忙走开了。当然凌老夫人确定没有什么计划也没举动。所以小三还是常在布庄出现，陪他。
这天。小三在布庄里陪着凌秋央工作，不愿回家，翻着他的那些帐目，和生意记录，随口说他聊天，“二郎，做生意是不是很难？”
“也不是很难。”凌秋央随口答道。
“哦。”小三又继续翻着帐本。脑子里在盘算着一些事。
小丁进来，“庄主，少夫人。”
“什么事？”凌秋央问道。
“庄主。你下午约了张老板一起谈生意。”
“我知道了。”凌秋央应道，回头看拿着一本帐本站在一旁的小三。
小三明白他的意思，“你去吧。不用管我。我一会就回去。”
“那我走了。你要走时，让张七和林豹送你。不许一个人跑到大街上去溜达。”凌秋央她叮嘱道。
“知道了。你去吧。”小三说道。
“我走了。”
小三看着他的背影，知道自从她被绑架的事后。二郎就一直都很紧张她，在家里都是让丫环陪着她，更不敢让她一个人上街。现在她无聊跑到布庄来，来了两次后。凌秋央就白天带她一起过来，晚上和她一起回家。遇到有事不能陪她，就一定要家丁看着她或送她回去才放心。凌秋央晚上回到家里。
“二郎。”小三迎上去，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听说你下午没回家，而是去织布厂？”凌秋央问道。
“嗯。”小三应了一声，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织布厂很远的。你跑到那里去做什么？”
小三想了想还是决定对他说清楚，“二郎。我想学做生意。”
“你想学做生意？”凌秋央看着她，“怎么突然想学做生意？”
“不是突然。我想了一上午。最终决定要学做生意。你想想，如果我也会就可以帮你的忙，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小三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
“你是为了才想学做生意？”凌秋央听了，心里才舒服一点。
“嗯。你答应教我了？”小三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我考虑一下。”
“你还要考虑什么？”
凌秋央没有说话，认真思索起来。
“好吧。不过要想快点。”小三也不强求他。她在心里暗下决心，不管他怎么想，她都不会放弃的。
两人安静地坐了一会。
坐了一会。小三想起一件事，“说来，我想起一件事。”
凌秋央看着她，等她把话说下去。
“我觉得小雨有点奇怪。”
“她怎么了？她做的不好吗？”
“不是不好。是太好了。”
“那就好。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觉得她不像一个普通的小丫环。”
“不像普通的小丫环！像什么？”
“像大家丫环……不是，这样说也不对，我没有看不起我们家。我的意思是……其实我们家也是大户人家。只是，我说到哪里？”小三跟他说着绕了半天，一下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凌秋央忍着笑，“说小雨不像普通的丫环。”
“对。我觉得小雨像那种……就是像皇亲国戚那种皇家培养出来服侍人的那种侍女。”
“皇亲国戚的侍女！难道你见过皇亲国戚的侍女是什么样的。”凌秋央听她说了，好笑道。
我当然见过了。还有福气享受过呢。小三在心里想道，看着他对自己这样好。好像还瞒着自己的身份。似乎对他不够坦诚相待。
“反正我就是知道。宫中的很多事我都知道。”
“娘子，你怎么会知道宫中的事？”
“二郎。其实我有一件事要向你坦白。你一定要相信我。”小三决定对他坦白。
“什么事这么严肃？”
“其实我是当朝的公主。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大房子就是皇宫。我父亲就是当今的皇帝。”
凌秋央看着她，半晌才说，“我相信你。”
“真的。你不会怪我这么晚才把这件事告诉你吧。”
“不怪。”凌秋说道。
“二郎，你真好。”小三高兴地扑进他的怀里。
凌秋央搂着她，心里并不相信她说的话，只是开玩笑地说，“那你想不想过回你的公主的生活。”
“才不要。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算是粗茶淡饭我也跟着你。”
“睡觉吧。”
“嗯。”
凌秋央现在不相信小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