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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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桑-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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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究气对某些事总有用处,用心恶毒就毫无用处。 
  而您只会对喜欢您的人,讲些甜言蜜语,给以温存的抚慰,甚至泪如泉涌,深表同情。过后,在您谈到他们,特别是写到他们时,您就傲慢无情地对待他们……您嘲笑他们,蔑视他们,贬低他们,甚至诽谤他们,还带着优雅和轻浮的娇媚态度。这使您如此对待的那些人猛地觉醒,感到吃惊和相当不愉。至少应该允许他们在某些时间里好好思索,保持缄默和难受。您那时做的事情,真是闻所未闻,难以解释。您责备他们。而这责难,却使认为彼此相爱的人感到骄做和快乐;也使互相仇视的人感到悲伤和可怜。您对他们破口大骂,在友谊受到损害的情况下,您显得痛苦和懊悔。但是,在另外的情况下,您只是流露出恼怒或者憎恨。是的,是憎恨,我可怜的玛丽! 
  不要试图自我幻想了:您对我恨之入骨。因为您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恨我。一年来,我只有承认您一直恨我,才能对您作解释。至于为什么呢?我不知道,我甚至不怀疑。这只是本能的反感;我就是这样解释您从那时以来的行为。 
  总的来说,我喜欢看到事物好的方面,这是我引以为自豪的怪癖。您对李斯特那样忠诚,看到他对我的友谊由于您的讽刺挖苦而受到严重损害时,您想向他体面地表示爱情,试图做出巨大的努力。您让他相信您爱我,也许您也想使自己相信……因此,您突然地、一阵一阵跳跃式地爱我,有时也许是被我给您的友情征服了……但是,当我不在的时候,或者您想吐一吐长期压在心里的苦水,您就又厌恶起来。 
  我相信,如果您在内心深处仔细想想,您会明白这一切的。 
  至于我,既原谅您,也埋怨您,就是这样。如果我不是您这种倒霉的试验的牺牲品的话,我也许会赞赏您:但是我应该感到遗憾,自己轻率匆忙地犯了错误;我特别应该遗憾的是,您只能有一种选择,要么直爽地恨我——因为我不了解您,这对我毫无害处——要么坦率地爱我。这也许证明,您不仅没有高尚的理想与愿望,而且也没有能力具有这样的感情。我正是抱有这种理想,或者照你说,有别的理想。 
  嘲笑我具有如您所说的指鹿为马的能力,剥夺我最珍贵的理想,这对我未免有点残酷。 
  现在,您为我大动肝火是正常的。不过,玛丽,请冷静点!我并不怨恨您,也不责备您什么。我已经尽力而为。请和我一起,用您的感情代替您的理智,理智又会占上风。当心!理智的成分不要太多了,我可怜的朋友!如果过分仁慈——像我时常表现出来的那样——会使大好的晴天变成阴天;那么,过分远见卓识就会导致寂寞孤独。既然我们己和人类一起被迫来到了这个世上,在战争与和解不断交替中生活,这与永远地同人类闹别扭,也许没有什么两样。 
  我可怜的玛丽,就此停止,别的就不用操心了。忘掉我吧,就像做了一场恶梦,最终摆脱了我。不要试图爱我——您永远也不可能爱我——而要试着克服对您有害的仇恨心。如果我根据痛苦引起我的怜悯来判断,那该是很痛苦的。别再苦苦地构想奇幻的小说,向您周围的人们解释我们的关系为什么变得冷淡。 
  当李斯特来到这里时,我根本不接待他。为的是不堕人您奇谈怪论的圈套:他在我们之间,好像是个争夺的对象,您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地知道,我从来没有这种想法。这只是巴尔扎克的一种想法。而且,我向您保证,即使有办法实现,——我现在还不相信——任何怨恨的情绪也不能使我那样去想,因此,相信此事,谈论此事,甚至任由别人去谈论,对您都是不适宜的。 
  我接受——我承认,感到某种自豪——您对我品德的嘲讽。但是,我只对含沙射影的攻击予以有力的还击。 
  醒醒吧,玛丽!这些可悲的事有失您的体面。至于我,很了解您。我知道,您的聪明才智需要高贵的气派,而一种女性的忧虑不断地同它作对。 
  您希望有绅士派头与骑士风度,但是您却不能靠牺牲和压倒别的女人,来显示自己才貌双全。正因为这样,您不难称赞我为〃好男子〃。而您,从女人的角度出发,还没有足够的狠毒来污辱我。总之,您有两种骄做,一种渺小,一种伟大。尽量让后者占上风吧。您是能做到的,因为上帝赋予了您很高的天分,而且您要上帝交待是怎样对待上帝赐与的美貌、才智和诱惑力。 
  以上是您从我这里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得到的说教。请原谅我的这些话,就像我原谅您说了我的许多坏话,而又没有告诉我一样…… 
  在巡回演出的李斯特,从他的情人那里得知这场激烈的争论。马尔利亚尼夫人也因此受到了所有的人,包括她的丈夫的责备。明知一些话会令人伤心,却偏要传出去,其罪过大于轻率他说长道短,几乎每个人都染上这有害的恶习。为了开脱自己,马尔利亚尼太大证实说,是拉姆奈怂恿她将这两封信的内容透露出去的。 
  当这三个女人1839年11月在巴黎重新见面时,玛丽·达古尔对马尔利亚尼夫人很冷淡,对乔治·桑却如先前曾许诺的温和友好。 
  乔治·桑显得恼怒,更显得忧郁,她说,她对玛丽的思想及其对爱情的忠贞,从未停止钦佩。但是,她知道玛丽根本就不爱她。至于那些信…… 
  玛丽打断乔治·桑的话,说她请求乔治·桑原谅,一点也不感到羞愧。 
  就这样,乔治·桑向她伸出了手;以后见面不应该再提彼此的爱慕与友谊了。 
  〃我同意这样的关系,〃玛丽说。〃因为我相信,它是会改变的。时间是伟大的主宰,几个月或几年之后,您会对我说,是您错了。〃 
  〃这也可能,〃乔治·桑回答说。〃我是很容易受诱惑;况且,玛丽,您又很有魅力。〃 
  李斯特同意自己女友的态度,说:〃您对乔治·桑的态度使我非常高兴……您应该耐心和适可而止。您能做得到,因为,您是很坚强的……与乔治·桑断绝来往,我觉得还不是时候……如果可能的话,对许多事,不必过问;而对别的事,要宽容。如果你们断绝来往,一定要有肯定的、明显的益处……〃 
  但是,表面上的和解,一点也不解决问题,流言蜚语继续到处传播。 
  1840年1月至3月,玛丽·达古尔给弗朗茨·李斯特的信中说: 
  昨天晚饭时,乔治·桑相当阴郁。 
  在吃饭时,她让克齐马拉直接地抚摩她那像香摈酒一样红光闪闪的膝盖,并且说:〃模吧,唉,克齐马拉,告诉我,我的膝盖长得怎么啦?〃 
  克齐马拉说:〃皮肤已经变成玫瑰色了。〃 
  乔治·桑说:〃啊!那么,别摸了,你弄得我痒痒的。不然,我可要抓破你的皮……〃 
  谈话无精打采而又不自然,一直进行到深夜。我不能再见到这样的人了。 
  维尼来了。他仍是很温柔,他对我谈了很多关于多尔瓦尔夫人的事。他说是乔治·桑使多尔瓦尔夫人堕落!他从那里知道我看不起乔治·桑,打心底里叫了声:太好了! 
  我同马尔利亚尼的关系重新好起来。我相信肖邦那一对不久就要分道扬镳。一般的朋友要他假装得了嫉妒症,假装失恋,自欺欺人。乔治·桑感到厌烦,她只担心,一旦离开他,他就马上夭折…… 
  1841年2月至5月,玛丽·达古尔在给一位画家朋友的信中说: 
  拉姆奈神甫经受得住牢狱生活。他不愿在那里接待女人。我想这是为了不愿见乔治·桑…… 
  乔治·桑恨我,我们不再见面了…… 
  弗朗茨在巴黎音乐学院举行贝多芬作品演奏会。会场充满庄严的气氛,他俩当之无愧。乔治·桑对这些成功感到厌烦。她促使肖邦开了个音乐会,只邀请朋友参加。李斯特就那个音乐会写了一篇文章,好得出奇。我想,这使他们很恼火吧!想想看,她是多么疯狂地和我作对啊!她竟对弗朗茨说:您过去也是我的情人!弗朗茨很机智地作了回答,他善于这样做。仇恨只能是越来越深了。我已完全脱离了马尔利亚尼的小集团了…… 
  拉姆奈神甫有这样一句名言:〃人们让我们和解;我们互相拥抱;从此,我们成了不共戴天的死敌。〃此话用在乔治·桑与玛丽·达古尔两人身上,再恰当不过了。



□ 作者:安安 



 
 

  

第五章 与肖邦的恋情
第四节 秋风淫雨
 


  ●女演员玛丽·多尔瓦尔成了于勒·桑多的情妇。 
  ●圣·勃夫尽管风流韵事不多,但也有过几次艳遇。 
  ●《康絮爱萝》堪称佳作,它充分显示乔治·桑是伟大的小说家。 
  ●玛丽·达古尔气得直跺脚。李斯特再次劝她沉住气,保持沉默。 
  1843年,乔治·桑:〃过去诺昂充满欢乐和笑声,它现在变多了。我快满四十岁,让严肃主宰诺昂……此外,最不幸的是,我们的朋友,身体不好,使大家习惯于忧愁,或者至少是沉思……〃 
  1845年,乔治·桑:〃生活是个大伤口,它很少愈合,也从不见好。我很伤心,也很忧愁。但是,我因此更喜欢那些值得人爱的人……〃 
  时间的长河把乔治·桑和她曾热爱或仇恨过的人,都带到死亡的瀑布。 
  1837年,卡西米尔就从嫡母杜德望男爵夫人那里,继承了吉勒里的领地,条件是要偿付遗留的大量债务。他成了一个拮据的大业主。 
  他生活在加斯科尼省,住在城堡里,很少外出旅行。他喜欢这里茂密的树林、碳类植物和葡萄园。邻居们把他看作是当地的神甫和好上帝。 
  同奥洛尔一起生活,他学到了很多他的朋友不具备的文化知识和聪明才智。他喜欢引用名言,谈起自己的不幸很有分寸。吉勒里的居民很难相信妻子离开他是因为他平庸和粗野。大家觉得他态度温和,息事宁人,身材相貌都不错。 
  有个名叫布瓦斯马丁的中年妇女爱上了卡西米尔,试图获得他的爱,却是枉费心思。因为卡西米尔太了解热情女人的危险。一天,他给儿子莫里斯写信说:〃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布瓦斯马丁夫人死了……〃 
  话说得绝情,但是卡西米尔过去受到过绝情的对待。 
  孩子们每年都到吉勒里来过一段假期。从1844年起,他和女管家姘居。她给他生了个女儿罗斯。他本想正式娶罗斯的母亲,而且一直深深地爱她。但是,因为奥洛尔还活着,合法的手续都不能办。 
  由于姘居的原因,卡西米尔不能参加宗教仪式,他感到很痛苦。然而,他每个星期天都去做弥撤,还尽领主的本份,参加圣诗班的合唱。他承受过可笑的重压,而不失体面。 
  于勒·桑多继续在世上走他的路。 
  痛苦的初恋在他一生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长期以来,他既不能忘记,也不能原谅发生过的事。然而,桑多完全是多亏了乔治·桑的帮助。与乔治·桑相识时,他只是个没有才华的无名小卒。1839年他出版了小说《玛丽安娜》,读者们这时才承认这个真正多情的作家。这本书的成功,抵消了他以往在情场上的失败。杂志社、出版商纷至沓来,向他约稿。 
  女人也找上门来。他成了玛丽·多尔瓦尔的情人,因为多尔瓦尔对维尼另寻新欢表示厌倦。但她仍是乔治·桑的女友。说来也很奇怪,钦佩这位狂热可爱的女喜剧演员,成了小于勒和第一位情妇之间的唯一联系。 
  初与桑多有来往时,多尔瓦尔是总想着维尼:〃我们的结合是不可能的,但我痛惜我的爱情。我不能用别的什么取代它。我并不喜欢桑多,只是尽力地爱他而已。但我觉得难以成功。〃 
  后来,她觉得自己逐渐老了,就热烈地爱于勒。多尔瓦尔给桑多的信中说:〃啊!我是多么爱你啊!你使我的双眼迷惑,精神愉快,感官兴奋,内心欢乐。〃1831年乔治·桑由诺昂寄出的信,内容大体也是如此。 
  1840年,他陪情妇巡回演出时,曾这样写道:〃我们亲爱的玛丽取得了很大的成功。〃 
  但是,小于勒最希望的是娶一个富家小姐。他对海军军需官的女儿波利娜·波蒂埃的嫁妆垂涎三尺。 
  于勒的姐姐是玛丽·多尔瓦尔的知己,她收到了多尔瓦尔的一些哀怨的来信,信中说:〃我伤心,而又无法解脱。两个月前,他把我留在外省,回来写他的书。我回来了。我得知波蒂埃夫人和小姐也在巴黎。我极度心烦意乱,对您的弟弟说起这事。他对我说,那是真的,我心灰意懒地回到家,整整三天,我都极其焦虑不安地等待于勒!他来了,并对我说要跟我分手。我很惊讶。我叫道,我不能活生生地与亲爱的人分开啊!他回答说,他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菲莉茜,请把我对他的爱同我的痛苦加以比较吧!我不得不把这些告诉您。〃 
  1842年,于勒在南特结了婚。当时,玛丽·多尔瓦尔正在巡回演出。 
  收到桑多的结婚请柬后,她到乔治·桑那里痛哭一场。这两个女人痛苦地谈起有关往事。 
  这个金发鬈曲的青年,头已早秃,写了些道德小说。人们说他要进法兰西学院了。 
  拉杜什继续在欧内村过着孤僻的隐居生活。他从远处痛苦地回顾自己的文学生涯,既有辉煌成就,也有屈辱失败。他写信给表弟杜维纳,谴责一个女人竟然把他的痛楚写进小说。但是,他希望和解。1840年,他自己出版了一本小说。 
  乔治·桑没有读她启蒙良师的小说,但是,她让别人去读,并且知道他对自己并无恶意。因此,不久之后,在创办《独立杂志》时,她请拉杜什先生合作。 
  乔治·桑致杜维纳的信中说:〃我见到了拉杜什。他仍然优秀迷人,现在我们完全和解了。如果他不那么任性的话,那他就是贝里地方报社最严肃、最有才华、工作最出色的编辑。但是,怎样才能让他相信,我们没有合伙拆他的台呢?〃 
  经过一段时间的犹豫、怀疑和故作姿态后,他几乎是轻易地重新感受到了这种友谊。但是,乔治·桑觉得他被激怒,满是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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