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桑》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乔治·桑- 第3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除去自身邪恶的欲念,很好地去了解与之结合的人,比另外找一个人要好,这就是婚姻幸福的奥秘。 
  巴尔扎克曾把这个道理告诉乔治·桑,然而,在这个问题上,时间是最好的老师;它比朋友的忠告更有效。 
  这种新的婚姻哲学出现在乔治·桑的脑子里实在是大迟了,以致不能挽救可怜的卡西米尔的婚姻。此外,挽救他们的结合也不可能。有时,一个女人越是尽力深入了解丈夫,她就越难以看到丈夫可爱的地方,怎样鼓吹和解也都是枉费心机。乔治·桑对此本来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然而,老年妇人和年轻姑娘,从不同的角度来看待那些悲剧。老年妇人想到这些。不是为了自己,而为了女儿、媳妇、孙女的利益,而且,她们也总是有相当的能力去抵御别人感情的诱惑,索朗芝母亲的判断与感受,不可能与卡西米尔妻子的一样。 
  索朗芝和母亲彼此关系很僵。乔治·桑和莫里斯一起反对这个凶恶的小姑娘。她振振有词地摇唇鼓舌,无耻地挑拨离间,致使她周围的人们,莫明其妙地互相仇视。她从童年起,就目睹母亲的私情。起初,她对此加以谴责,而后,就十分嫉妒了,乔治·桑说:〃当我向她谈起上帝,她就当面嘲笑我。〃 
  索朗芝受到一见钟情的熏染,思想露骨放肆,行为大胆无耻。这使母亲大为反感。这两个女人,一边在互相叫唤着亲爱的,其实并不相爱。在肖邦还在的时候,她们之间就暗里争风吃醋。后来,乔治·桑愿意原谅她。 
  乔治·桑两次给女儿办嫁妆:起初赠予纳博纳公馆;这幢房子被扣押后,又给一笔年金,她毕竟希望女儿的婚姻能够维持下去。 
  结果乔治·桑劳而无功。因为克莱森热是个疯子,只一年工夫,就欠下了一大笔债,不得不拿那个公馆作抵押。他使妻子破产,使岳母明显地穷了。虽然乔治·桑尽力挽救他,却枉费了心机。 
  然而,索朗芝热衷于栽赃诬陷,竟对她的朋友说母亲的债主向她讨债!她还鬼鬼祟崇地向乔治·桑隐瞒了自己家庭的真实情况。 
  让娜·克莱森热的出生,才使这母女间的关系有了缓和,却仍不能使她们亲近。乔治·桑说:〃如果说克莱森热是两个人中最疯狂的一个,那么他还不能算是最坏的。〃 
  1851年2月,索朗芝带女儿来到了诺昂。 
  当时,乔治·桑给奥古斯蒂娜·写信说:〃我要告诉你,索朗芝比莫里斯早一天回到这里,同她的小女孩在这里住了四天。这小孩长得很漂亮,但是一点也不好带。索朗芝决心回来,决定要讨人喜欢,显得泰然自若,就像一个贵妇胸怀豁达。我可以告诉你的就是这些。因为索朗芝这次回来的动机和她的本意,谁也不知道。她说要到家乡来避暑几个月,而且设法祖个住所,但是,没有找到,理由是找不到。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她想不请自来的借口。我明确地对她说,不愿意接待她的丈夫、仆人、朋友、马匹和狗;我只愿意接待她和她的女儿。这是出于小心,提防争吵。她回答说,不打算住在我这里。因为她有很多仆人,恐怕我的家容纳不下。她说她丈夫挣了很多钱。这我相信,我只是想知道她的债务是否还清。她总是多方袒护丈夫,说他只是脾气不好,心地却很好。只要她满意,那就太好了。我觉得她只是把变为上流社会的贵妇做为个人幸福的标准。而她对于所面临的社会,无情地加以损害和嘲笑。她身体不好,这是不好的方面,我认为,那是她的过错。她有一次小产,第二天就骑马,从此,几个月她都没能恢复起来。她假装温柔地给我写了些信。我对此已拿定主意,不再伤心,也不再受骗,我心平气和地看着不可改变的事实。〃 
  乔治·桑十分憎恶索朗芝和她的丈夫,认为这一对夫妇可能犯罪作恶。她恳求莫里斯不要去她妹妹家里吃饭。 
  她说:〃我不愿你在他们家吃饭。克莱森热是个疯子,索朗芝没心肝。这两个家伙缺乏道德,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他们认为私利高于一切。残忍的嫉妒心,早就吞掉了索朗芝的良心,去他们那里要千万小心,但别忘了我说的话。对于罪恶,人们往往不相信会发生。这不是偏见,是必然的倾向,罪恶正在残忍的人的心里慢慢地产生。这是一种狂暴的行为,通常是一种疯狂的举动。〃 
  她终于承认,对她的女儿,她已丝毫没有感情。乔治·桑给索朗芝本人写信说:〃你的生活太荒唐了。 
  索朗芝的行动很古怪。她有时到吉勒里她父亲那里住。可怜的卡西米尔怀疑自己是否有资格做她的父亲。虽然尽了做父亲的责任,他却免不了被索朗芝埋怨。 
  克莱森热变了心,索朗芝也想效法。由于她长得很漂亮,有种特殊的美,思想又敏捷开朗,很容易打动钟情于她的人。1852年,她离开了克莱森热,因为丈夫对待她如对待模特儿。后来,她躲进一个修道院里去了。 
  从前的两个杜邦夫人,也就是乔抬·桑的奶奶和母亲,婆媳不和,全靠她在某些日子里把母亲和祖母联在一起。现在是同样的情形。乔治·桑和索朗芝在一起时,都喜欢听索朗芝的女儿说话。 
  1854年5月,新的灾难终于来临了。克莱森热得知妻子和意大利卡尔洛·阿尔菲里伯爵关系暧昧,强行闯进索朗芝的房间。经过一场可怕的争吵之后,他拿走了妻子情夫写来的全部信件,寄给了自己的律师。他离开自己的家,由人陪着到诺昂去找女儿,并且利用这个有利的机会,向通奸的妻子提出分居。可怜的孩子再次从一个人的手里转到另一个人的手里:有时寄养在她的教母那里,有时在她父亲那里,最后被父亲送进一所寄宿学校。 
  可是,这事件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初步结果。索朗芝十分激动,心碎欲裂,想改弦更张。隐居在圣心修道院,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想依靠上帝,表现出了某种谦恭:〃应该出现奇迹,把我的女儿归还给我。上帝能够让奇迹出现,但是,我值得上帝显灵吗?〃 
  盼望出现的奇迹,终于在1854年12月出现了,法庭在宣判这对夫妻离婚的同时,将孩子托付给外祖母。 
  元旦临近了,要是让娜这时回来,诺昂将会怎样祝贺她呀!乔治·桑想。可惜,要等待判决生效。克莱森热还会上诉,而且律师是冷酷无情的。 
  1855年元旦那天,索朗芝只得拿了些玩具去夏托布里昂街的德里尼埃尔寄宿学校。她就像小时候一样,站在寄宿学校门口。 
  大冷天,父亲让女儿出去,没有注意到她还穿着夏天的裙子啊!晚上,他把女儿带回家。女儿病倒了,而他却到离巴黎很远的的不知什么地方去打猎了。可怜的孩子染上了猩红热,不久就病死了。 
  乔治·桑悲痛至极,感到要为小外孙女的死写一篇文章。乔治·桑说:〃上帝对于男人冷酷无情,对女人更厉害。〃 
  让娜死了以后,莫里斯和别的朋友想带乔治·桑去意大利散散心。 
  这是一次很美好的旅行。他们先走海路,坐船从马赛到热那亚,在长满果实的橙树下露天吃饭。然后,他们走陆路,穿过罗马乡村,挤在公共马车里,朝佛罗伦萨走去。乔治·桑恢复了体力,登山虽然使她感到劳累,却很快乐。他们找到很多不知名的植物和昆虫。他们在废墟上捕捉蝴蝶。总之,乔治·桑感到幸福。 
  在年老时,人的思想变得像块墓地。人们最钟爱的人和不喜欢的人,晚上在墓地里徘徊。 
  格朗萨涅在1847年去世了,伊包利特则死于1848年,肖邦和多尔瓦尔死于1849年,巴尔扎克和马尔利亚尼死于1850年,拉杜什和吕茜姨妈死于1851年,让娜·克莱森热死于1855年。 
  然而,诺昂仍然贵客盈门。 
  莫里斯为母亲仍心神不定而担忧。他做了很多事,都做得相当好,可是没有一件做得十分完美。他的漫画画得很有趣,他的插图很精巧而且富有诗意,他为木偶戏谱写的音乐非常奇特,他甚至写起小说来了。但他一点也没有从郁郁寡欢中解脱。母亲的光荣沉重地压在他的身上,尽管乔治·桑蜚声文坛,她一直全心全意地爱自己的儿子,一直用保护人的腔调和儿子谈他的作品:〃把你的小说拿给布洛兹看看吧。为了让我高兴,他会接受的。〃 
  莫里斯将近四十岁,年纪也不小了,还只是母亲的孩子,他感到很难过。乔治·桑本来希望他早点结婚,但他对此犹豫不决。 
  乔治·桑还是很惋惜他没有娶奥古斯蒂娜,乔治·桑和她经常通信。奥古斯蒂娜和她丈夫总是有些事要求她办。 
  由于芒索经常咳嗽,吐出的东西十分可疑,而这只有乔治·桑才知道得最清楚。 
  至于索朗芝,她像个放纵的女人,在社交界里闯荡。她美貌绝伦,但品格低下,一味追逐男人。她去过比利时、伦敦和都灵。 
  乔治·桑因为要维持这个家,帮助被放逐的人们,资助玛丽·多尔瓦尔的孙子们,以及很多靠她和靠她的笔杆子生活的人,她比任何时候都要加倍工作。 
  在诺昂,她每天都要应付川流不息的来访者。很多女人请求借助她对拿破仑亲王的影响,为她们打通关节。她很恼火,希望有一个僻静的地方,好干自己的活。 
  有一次,她和芒索到拉克勒兹河谷郊游。那里依山傍水,地势渐高,已是山区。她把那里叫做贝里的小瑞士。她发现了一个名叫加尔吉列斯的小村子,村旁有条同名的小河流过,她高兴极了。 
  这个村子建在一个漏斗状的洼地上,那里气温高,又保护得很好,有泉水,景色十分秀丽。村里有一个罗马拜占庭式的教堂,一座浪漫派的城堡。乔治·桑说:〃我们不是非要住在巴黎,我们梦想在村里安排个临时住宿处。所有热爱乡村的艺术家,都渴望在简单的生活条件下,甚至是田园式的生活中安度余日。〃 
  她很快就想在加尔吉列斯买一幢房子。这要花五百到一千法郎。芒索征得她同意,替她支付了这笔钱,他在河边找了一幢房子,买了下来,接着花三百法郎请人包工把房子重新粉刷了一遍,另外置办了家具。他把房子装饰得像一只船似的,房间很小,但很舒服。 
  乔治·桑一开始就喜欢这地方。一旦她想要宁静地工作,就和芒索离开诺昂,躲到加尔吉列斯。他俩在这里享受田园诗般的乐趣。 
  1857年,阿尔弗雷德·缪塞和古斯塔夫·普朗什去世了。 
  普朗什一直到最后都用文章支持乔治·桑。乔治·桑把他看作是当代唯一严肃的批评家。 
  至于缪塞,他的心因太疯狂和太过分,已过早地疲惫了。他曾想替代乔治·桑,他从来也没忘记过乔治·桑。在1851年,他曾去意大利旅行,让当年美好的记忆重新浮现脑际: 
  啊!命运!盲目而又变化莫测! 
  痛苦使爱情如痴如醉! 
  走开吧!纠缠不休的记忆, 
  走开吧,我总看见的那双媚眼…… 
  威尼斯朝夕相处的情人,令人失望而又难以忘怀。每当他在梦中不由自主地看见〃她那如天鹅绒般温柔的眼睛,带着深邃居郁的目光,从眼前经过,〃他就反复吟咏上面的诗句。 
  乔治·桑保存了她和缪塞的全部情书,约在1860年时,她想公开发表这些资料。她确信,这些信件可以证实他们相互间真挚的感情。 
  但发表这些信是否合适呢?乔治·桑决定请教圣·勃夫。他是自己和缪塞关系破裂的见证人。圣·勃夫建议她还是不发表为好。 
  1861年2月,乔治·桑给圣·勃夫复信:〃您的意见很好,我将照着去做。这些信只在我百年之后才发表。我想这些信将证明,下面的三件事不会使您的女朋友在思想上感到有重压:一、当着垂危的缪塞的面,与新欢恣意作乐;二、威胁并想把他关进疯人院;三、在他神智恢复后,不顾他的意见,决心重新得到他和引诱他……〃 
  乔治·桑对自己的信任,使圣·勃夫很感动。从索朗芝那里得知诺昂社团财政不佳后,圣·勃夫想通过法兰西学院,发给这个伟大的小说家价值两万法郎的戈贝尔奖金。但表决结果反对乔治·桑的有十八票,只有六票赞成。 
  于勒·桑多没有参加投票!为了乔治·桑能获奖,梅里美十分积极,写信鼓动小于勒。但是,桑多不能原谅损害他青年时代的人。 
  在皇宫里,不管乔治·桑愿不愿意,大家继续保护她。皇室因这次失败而感到很气愤。皇后提议说,法兰西学院不发奖金,也许可以给一个席位吧。后来,出现了一本叫做《妇女进法兰西学院》的小册子,作者描写了法兰西学院接纳一名女院士的情形。这只能是乔治·桑。 
  在1861年,莫里斯三十八岁,他母亲已五十六岁了。乔治·桑因感到年老体衰,极力坚持要莫里斯结婚。她又想抱孙子了。 
  〃我更喜欢一个新教家庭……〃乔治·桑和天主教的关系越来越松弛。在英国女修道院时,她喜欢天主教的仪式。后来,她不参加宗教仪式,只信奉有限度的基督教。 
  事实上,莫里斯没有娶一个信新教的姑娘,而是娶了一个二十岁不信教的意大利姑娘。她是雕塑师卡拉马达的女儿。他是她父亲的朋友,因而看着她长大。 
  丽娜·卡拉马达在巴黎生活过一段时间,她是个漂亮迷人、聪明能干的姑娘。在乔治·桑的眼中,十分重要的是,她是个热情的爱国者。这样,在婆媳之间将不会有政治上的分歧。 
  虽然如此,对宗教信仰上,莫里斯与乔治·桑意见相悖。 
  莫里斯在这点上,比他母亲更加不妥协,而丽娜赞成未婚夫的意见。因此,他们举行的是世俗婚礼。 
  在诺昂,这两个女人和睦相处。丽娜有一副美妙、爽朗、圆润的嗓子,这使她的婆婆很高兴:〃这是一种天性和特点:唱起歌来令人高兴,发脾气也温柔动听;声音甜蜜,使我们感到很意外。她把我们每天的休息时间,都变成了快乐的节日。〃乔治·桑说这个意大利姑娘感情细腻。不久,这对夫妻就要添个孩子了。 
  1863年7月14日,正好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