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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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代-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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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用一种冷漠而让人恐惧的眼光看着顾里,问她:“南湘呢,你让她出来。”

卫海走回寝室的路上,一直沮丧的低着头。他心里及其懊恼,因为被女生看见那样的自己,实在是太羞愧的一件事情了。甚至是自己的女朋友,都还没到达这一层关系。他在管理换大开了休息室的大门之后的第一时间,就赶紧逃走了。他实在受不了在那样的环境里多带一分钟。

他走到学校宿舍每口,看见顾源穿着运动短裤和衣服,背着网球包下楼。顾源吧网球包丢在门口那两奔驰跑车的后座上。车上是一个带着墨镜的金发外国人,看上去像是十八岁的贝克汉姆。

顾源冲着卫海打了声招呼,卫海回报他一个苦笑。然后冲他摆了摆手,“你先去打球吧,回来我告诉你我昨天有多倒霉。”

车上的Neil也冲卫海说了声Bye…bye之后,脚踩油门就走了。

卫海回过头去,发现车后座上两个一模一样的网球包。虽然卫海不能确切的叫出名字,但是那确实是在顾源的时尚杂志上看见过的只能在香港买到的网球包。

“败家子们啊。”卫海苦笑了下,转身上楼去了。

刚走到寝室门口,看见坐在地上的自己的女朋友。“遥遥,你干嘛坐地上,快起来”卫海心疼的去拉她。

童遥站起来,红着眼睛,问他:“我听人说你和那个叫唐宛如的,在更衣室里乱搞了一晚上,是吗?”

席城站在门口,顾里也站在门口,对峙着。席城身上那股森然的气势,让我觉得站立不稳。他往前一步,把脸凑近顾里的脸,伸出手指着顾里的鼻子,咬牙切齿地说:“我告诉你,姓顾得,你不要再管我和南湘的事情,我他妈受够你了。你识趣的,就让南湘出来。”

顾里完全没有表情,她冷冷地看着席城,抬起手拂开他指着自己的手:“我告诉你席城,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你害南湘还不够是吗?你看看自己现在的德行!”

我站在他们两个背后,忍不住哆嗦起来。我甚至在想万一席城动起手来,我们两个打一个是否有胜算,如果唐宛如在就好了,我甚至敢冲上去直接甩席城一个耳光,只要有唐宛如撑腰,再来仨男的都不是对手。

正当我在考虑这怎么隔开他们两个不要引燃战局的时候,席城轻蔑的伸出手捏起顾里的下巴,然后用力地甩向一边,顾里的头哐当地撞到门上。

他说:“操,你他妈在这里拽个屁啊,装他妈圣女是吧?当初躺在老子身子下面大声叫着让我操你的那副贱样子,我他妈真应该拿DV给你拍下来,放给你看看!”

我的大脑像是突然过电一样,瞬间一片空白。

我甚至没有能够在当下,听懂那句对白是什么意思。尽管我的脑海里已经爆诈性的出现了那些肮脏的画面。我只是茫然地看着坐在地上捂着脸的顾里,她一动不动,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脸,我完全看不见她现在的表情。

烈日下突然的一阵心绞痛让顾源丢下球拍坐到球场边上的阴凉处。

走过来,在他边上坐下来,“怎么了?”

顾源揉了揉额头,“我也不知道,可能中暑了吧。”他轻轻地笑了笑,苍白的脸看起来像纸面上的模特。

顾源闭上眼睛,他自己也不知道刚才突如其来的那个胸腔里的刺痛是因为什么。就像是遥远的地平线处,有一枚炸弹引爆了,而那枚炸弹和自己的心脏中间,连着一根长长的导线。在爆炸之后的几秒,那种粉碎性的毁灭传递到自己的心脏深处。

遥远的,模糊的,一声巨响。

鼻子里是一股淡淡的香味,顾源睁开眼睛,面前时Neil打过来的他的HERMES白色毛巾。他接过来擦肩膀上的汗水,刚擦了一下,就笑着朝Neil砸过去,“你用过的还给我用,上面都是你的汗水,恶不恶心啊!”

抬起手接住砸过来的毛巾,斜着嘴,“不用算了。”

顾源看着阳光下挺拔的Neil,阳光照在他高高的鼻梁上,看起来就像是好莱坞电影里的那些年轻的纨绔贵族们。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顾里?”

摇摇头,“我也没想好……你说么?”

顾源把头转过去,眼睛陷入一片黑暗的阴影里,“别问我。”

寝室里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席城在冲进来,没有找到南湘之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寝室里剩下我和顾里。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靠在门口、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顾里,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她的背影看上去很平静,像是睡着好了一样。我有点不敢走近她,我想是看见了自己从来不曾了解到的一个顾里,那个隐藏在强势而冷静的计算机外表下的人,有这人类最基本的欲望和丑恶。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慢慢恢复力气,走到顾里身边蹲下来的时候,我看见了顾里的脸。平静的,没有扭曲的,没有眼泪的一张脸。只是嘴唇被牙齿咬破后留下来的一行淡淡的血迹,依然残留在她的嘴角。

她慢慢地把视线转到我的脸上,对我说:“林萧,你会原谅我吗?”

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脆弱的顾里,像是暴风雨里飘零的一片薄弱落叶。我揽过她的肩膀,眼泪滑下来。“当然,你做了什么,我都原谅你。”

我们两个像是电视剧里8点档中矫情的姐妹花一样哭成了一团。然后我们又互相把狼狈的彼此从地上扶起来。我把她脸上的眼泪擦干净,她也重新帮我扎好了头发。她又渐渐的回复成了那个不可一世的小公主。我看着面前重新发光的顾里,感觉身体里的力量也慢慢的回来了。我们彼此约好,让这个秘密像当初林汀跳楼的那件事情一样,永远烂在我们肚子里。既然当初我们曾经在同一个战线上彼此手拉手冲锋陷阵,那么多年后的现在,我也同样可以为了顾里而死守这个秘密。

那个时候,我才终于发现,我一直以来都依赖着顾里而存活。像是藤蔓植物攀爬在巨大的树木上面,把触手和吸盘牢牢地抓紧她。

我想如果有一天顾里轰然倒下,我想我也不复存在了吧。

当我看着我面前重新出现的顾里,精致的妆容,一件ME des GARCONS的小白裙子让她像一朵刚刚开放的山茶花,而我身上的那件only连衣裙,让我显得像是街边插在塑料桶里贩卖的塑料花……随意了。

我们手拉手出门准备吃饭,出门的时候,顾里已经恢复了她的死德性,拉着我非要和我分享她昨天在财经杂志上刚刚看完的关于奢侈品牌扩张时的核心覆盖理论。我刚刚听了个开头,就以“你给我闭嘴吧你”温柔的打断了她。

而在我们离开之后,空荡荡的寝室里,洗手间的门轻轻的打开了。

唐宛如失魂落魄的走出来。

她完全不能相信自己刚刚刚听见了些什么,她只感觉自己像是处在一群彼此撕扯吞噬的怪物里面。她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过了会儿,她颤抖着拿起了手机。

之后的几天,我也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我决定重新原谅简溪。

无论他到底和林泉是什么关系,也无论他是否和林泉接吻了,我都觉得没有关系。因为我总是不断的回想起顾里红肿着眼睛对我说“每个人都有一次被原谅的权利”的样子。而且,我每天都会梦见这些年和简溪一起走过来的日子。他温柔的,永恒的,近乎覆盖性的爱。手机里他的照片依然停留在高中时清新的模样,像一个刚刚走上T台的小模特,稚嫩的,同时又英气勃发在某一个傍晚,我和他走在他们学校的操场看台上。我抱住了他。我对他说了之前我内心对他的怨恨,和我那些阴暗的龌龊的想法。

他哭了。

他抱着我,对我说他都知道的。早就知道了。在每一次我看向他的目光里,他都可以感受到怨恨,感受到绝望,感受到我扭曲了的心。但他也一直都没有说。他想,他可以用漫长的一生,来包裹住我的伤口。

他红了一圈的眼眶,像是动画片里的狸猫。后来他低下头和我接吻。

依然是漫长的窒息的清香。来自他的体魄。

随后的几天里,我们被一年一度的重大防空警报所持续困扰——顾里的生日到了。

每一年的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处于一种焦虑而惊恐的情绪里,唐宛如除外。因为她在几次三番遭到了顾里的打击和讥笑之后,已经不再为顾里的生日礼物费心了,她的应对政策,就是让我和南湘烦心,她每次都给我们一个预算,然后让我和南湘帮她挑选礼物。说实话,她这招简直太阴毒了,我宁愿去越南拆地雷,我也不想干这个事情。

而顾里每天雷打不动的事情,就是拿着手机,对着她在MOLESKINS笔记本上写下来的那些条条款款,一字一句的和所有人核对。

“每位客人的鹅肝是四盎司!我想问一下你准备十盎司你是企图用来饲养什么?”

“我觉得餐桌上还是不要摆上白色的蜡烛台和镜框了,这毕竟不是一个葬礼,你觉得呢?”

“为什么你们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搞不定呢?什么?我是你们餐厅有史以来最恐怖的客人?那不可能,这么说实在太没根据了。”

“妈,看在白娘子和财神爷的份上,你可不可以不要穿那件几乎要把整个乳房都甩在外面的礼服出席我的生日?我都怀疑你吃饭的时候需要把你的胸部放在餐桌上。”

“爸爸,如果你当天不赶回来参加我的生日,我就会把你书房里的雪茄,全部剪成一厘米一节的玩意儿。开玩笑?哦不,我是认真的。你什么时候见我开过玩笑了?”

“Lucy,为什么我的那件小礼服上会有狗毛?”

“Neil,你如果再敢送我芍药花的话……你当然有送过我芍药花!而且,你还在卡片上写了‘你就像一颗芍药’,你知道为此唐宛如成功翻身了多少次吗?”

走出食堂的大门之后,顾里突然回过头对顾源说:“对了,我生日party,你带上你的那个好朋友,卫海一起哦,我邀请他。”

我和南湘默默地跟在背后,像两个小跟班。我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达成了共识:“得罪谁,都不要得罪顾里,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之后我和南湘去学校的图书馆,在听到卫海要参加生日会后的唐宛如迅速恢复了粉红色棉花糖的模样,跳跃着,跳跃着,跳跃着,朝体育馆跑去了,落日下,她的肌肉又壮了。顾源挥了挥手,“我和Neil约了游泳,你要去吗?”顾里赶紧摇头:“请带着那个小祖宗离我越远越好。”顾源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顾里一个人朝寝室走去。半路上,电话响起来。

她停下来看着手机,过了很久,才把电话接起来。她把呼吸调整的波澜不惊:“席城,我告诉你,就算我和你上过床,但是你也不用指望用这个来威胁我。你可以告诉我身边的朋友,没有关系。但是如果你伤害了我和我的生活,那么你一定也会用十倍的代价来偿还。”

顾里轻轻地挂下了电话。然后踩着高跟鞋走了回去。

她并不知道,刚刚就在她背后三步远地方,是追过来想要问他事情的顾源。

落日下顾源的身影停留在学校宽阔的道路上。两边的梧桐在傍晚的大风里,被吹得呜呜作响。

新天地的这家法国餐厅,一直以来就以昂贵的价格和嚣张的服务态度着称。他们坚持的理念就是“顾客都是错的”。

不过这个理念在顾里面前显然受到了挑战。我相信在宫洺或者Kitty面前,也一样会受到挑战。说白了,他们也就是逮着软柿子捏。他们在这一群养尊处优的人面前,眼睛都不敢抬起来。

我和唐宛如理所当然变成了接待。本来难逃这个厄运的还有南湘,只是不知道这个天杀的突然消失到哪儿去了。十五分钟前,她还在电话里惨叫着“上海的交通怎么不去死啊”,而现在就音讯全无了。以我对他的了解,她在抱怨堵车的时候,应该是该在家里的沙发上懒着没有起来。

顾里的生日会极其隆重,在某个方面来说,等于顾家的一场商界晚宴。我们这些顾里的私人朋友,被安排在一个单独的VIP Room里。整个晚上顾里像一只幽蓝色的天鹅一样,穿梭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尽管她的那只鞋跟细的像一个锥子一昂的高跟鞋,走过哪儿,哪儿就是一个窟窿,我看见身边的服务生都快哭了。

当然,我看见穿着低胸小礼服裙的唐宛如,我也快哭了。她肆无忌惮的抓着胸部扯来扯去,说:“我总觉得我的胸部没有方对位置。”

知道晚餐开始的时候,南湘都还没有赶到。顾里叫大家先吃,不用等了。

席间,我尽量少吃。因为我实在被桌子上相识手术台一样的各种刀叉给难住了。

我真的觉得我不是在吃饭,而是在抢修叁峡水库的那台大型发电机。我恍惚觉得服务生等下就会换一副电钻上来对我们说“请慢用”。反倒是唐宛如,非常自然而亲切的去招呼服务生说:“给我那双筷子过来。”

我保证我清晰的听见了顾里咬碎一颗牡蛎的声音。

当上到第二道主菜的时候,南湘鬼鬼祟祟地把门推开了一个小缝,朝里张望着。她先是伸进了一条腿,然后探进了头,看着正在切牛排的顾里,小心翼翼而紧张地说:“在我进来之前……顾里,请你先把刀放下。”

南湘在我身边的空位子坐下来,我抬头想要问他怎么会迟到这么多,难道他觉得鼓励是台湾偶像剧里较弱的女主角吗?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南湘劈头盖脸给我一句:“你给我闭嘴。吃你的饭吧”

“好好好!我吃饭!”我紧张地说,“不要激动,先把刀放下……”

唐宛如一边嚼着牛排,一边亲热的招呼着南湘:“哎呀南湘,怎么迟到这么久呀。大家都在等你。”

南湘扶住额头,虚弱地说:“大家下把刀放下……”

我、南湘、顾里交换了很多次的眼神,在整个吃饭的途中无数次想要把唐宛如捅死,虽然我们吃饭的倒茶不一定能伤害到她的壮硕肌肉,但是我们也极度想要尝试。包括他突然说起“哎呀顾里你记得你当年生日时候Neil送你芍药吗,说你想芍药”的时候,我们抬起头,从Neil的目光里,我们读懂了他也加入了我们的阵营。而在他伤心欲绝的说完“哎呀,去年的这个时候,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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