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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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代-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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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和我作为对比的顾里,在我的对面,和顾源两个人眉飞色舞德尔,脸像一个红苹果一样。

“you two had sex。”Neil一边喝咖啡翻报纸,一边总结陈词。

顾里没有回答,但是用她微微上扬的得意嘴角,直接在我们面前写了个巨大的“yes”。

“林萧,你呢,来,分享一下。”顾里坐到我身边来。

我没有说话,低着头吃面包。

Neil咳嗽了几声,像要转移这个尴尬的气氛。

但是明显,顾里的智商现在只有唐宛如那么低。她用胳膊撞撞我,翻着白眼用不耐烦的口气对我说:“林萧,你现在是不是有一种人生很充实的感觉?哦不,应该是被充实了的感觉?”顾里又聪明又精致的一张脸,看起来就想刚睡醒的唐宛如一样。

我没有理她,继续吃我的面包。Neil在桌子底下,想要踢顾里,结果提到了我,我拿眼睛死命地给了他一个仇恨的目光。

“你知道你有时候特别没劲吗?你永远不愿意和我们分享你的生活。”顾里看我没有搭理她,于是自作聪明地下了一个结论。

我把面包朝桌子重重地一甩,然后拉开椅子站起来,套上外套往外面走。我理都不想理她。

结果顾里被我惹毛了,她肯定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一直以为都像个小宠物一样生活在她身边的我,会扑过来咬她一口。她在我身后用不高不低,刚好我听见的声音说:“神经病。”

我转身走回来,擦掉眼睛里的泪水,对她说:“是啊,我是神经病。你想分享神经病的生活么?我告诉你啊,昨天晚上你们在甜蜜的时候,我男朋友丢下我走了,因为我发现他在和我之前,就已经和别人上过床了。哦没有,你猜怎么着,他还怀疑我也和别人上了床!”

顾里坐在餐桌上,没有说话。她有点狼狈,显然这是她没有预料到的。我看着她的样子,心里飞快膨胀起来一种混合着复仇和宣泄的快感,就像是一个泄洪闸门被打开了的水库,无法遏制地往外倾斜出巨大的洪水。

我用通红的眼睛,盯着目瞪口呆的顾里尖着嗓门吼:“如何?满意了?开心了吗?顾里,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意识到,你的人生里什么都有,你却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你的人生对别人来说,就是一场用来衬托我们有多失败的标本!你难道不会在你那颗坚硬的心脏里,哪怕产生一丁点的罪恶感么?你知道有时候我看见你洋洋得意的样子,都为你感到羞耻!”

低头没有说话的顾里,“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她把咖啡杯往桌子上重重地一砸,咖啡全部洒在桌面上:“我什么都有是吧?是啊,我什么都有,我爸爸现在躺着棺材里,他现在是一堆灰!而我妈,我压根儿就不知道我妈是谁,她在做什么,她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而我从小到大以为是我妈的人,一个月前,还抓着我的头发骂我是婊子养的。而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在把一杯酒淋在我头上之后就消失不见了。而现在。你,在三十秒之前我依然认识是我最好朋友的人,站在我面前,告诉我她喂我感到羞耻!看啊,这就是我的人生!Prefer!”

我冷笑着,朝她吼回去:“you deserve this!”

顾里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看着我,说:“林萧,你知道么,你和简溪,你们才是活该彼此折磨!”

顾源和neil,他们沉默地坐在餐桌旁边,显然,这是一场他们都没有料到的战争。

我摔门出去之后,刚走出别墅区的大门,就蹲在地上,“哇”地哭出声来。

我拎着包,漫无目的地在上海街头走着,失魂落魄的。

现在才早晨7点多钟,满大街都是赶着上班的人。无数匆忙的行人把我撞来撞去东倒西歪,但我一点脾气都没有,我想应该是在刚刚全部发泄干净了现在才早晨7点多钟,满大街都是赶着上班的人。无数匆忙的行人把我撞来撞去东倒西歪,但我一点脾气都没有,我想应该是在刚刚全部发泄干净了。

我本来以为,昨天晚上就是我人生最深渊最寒冷的低谷,但显然,我太过乐观。我没想到生活可以在那么腐烂的情况下,还有办法继续变得更加腐烂。

而当我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简溪家附近的时候,身体里突然想沸腾起几千几万个锅炉一样。

我拼命地朝简溪家跑去。我也不知道想干什么,我没有想要挽回他,也没有像要失去他;我不想去扇他耳光,也不想要去拥抱他。

我满脑袋只有一个想法,我想站在他的面前,我想看干净的他,温柔的他,在他面前放肆的大哭一场,然后灰溜溜地离开。

我按响简溪家的门铃,过了很久,他才来开门。

他两只眼睛又红又肿,看着站在门口,一句话也没说。

他只是低着头,看着地面。

我站在他面前,时间一分一秒流失。

这和我想的不一样。

这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我想像里的简溪,或者说我熟悉的简溪,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我闯出多么离谱的祸,无论我闹脾气时说出多么伤害他的话,他永远都会笑眯眯地、温柔地张开双手拥抱我。他永远都是一棵时刻可以让我依靠、散发芳香的树木。他永远都敞开他宽阔的胸膛,等待我。

但我面前的简溪,低着头,手扶着门,没有让我进去,也没有关门让我走。

那种下坠的恐慌再一次在我心头弥漫起来。

我抬起眼睛朝他房间里看了下,明白了一切。

他房间门口放着两双拖鞋。

我一边哭,一边踢开门,推开他,冲进他的房间,他的房间里什么人都没有,我想一个疯子一样地拉开他的衣柜,拉开他阳台的门,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客厅里,简溪沉默地站在门口,什么都没说。

我为自己感到羞耻。我想我肯定是疯了。我走过去,从背后抱着他,非常非常的用力,像是不用尽全身力气,他就会立刻从这个世界小时,然后再也找不到一样。

他慢慢地抬起手,放在我的手上。

他的手特别温暖,把我的手完全覆盖了。过了几秒钟,他用力地把我的手从他腰上掰了下来。

“林萧,我想静一静,你先回去。我们都冷静一下。”他的声音嘶哑的想喉咙里含着沙子。

我茫然地放开他,点点头,然后转身朝外面走。

他站在门口,没有关门,看着我站在电梯门口,电梯一直在上升,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像是等待着我离开。

那一刻,我整个人像是被丢在了一场浓烈的酸雨下面,千疮百孔。我像要张开口,对他说我爱你,刚想要说,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

电梯里面的人,我认识,她的名字叫林泉。

她身上穿着简溪的衬衣,穿着拖鞋,手上提着刚刚从楼下买回来的早餐,热气腾腾的是简溪喜欢吃的小笼包。

我们三个站在走廊里,像三把出鞘的匕首,彼此对峙着。

或者应该说,我这把匕首上,湿淋淋的全部都是剧烈的毒液。

我笑了笑,转过头看了看低着头娇小可人的林泉,然后又回过头看看穿着睡衣的简溪,我对他说:“简溪,等你们结婚了,无论过去多久的时间,都不要寄请帖给我,因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会在你们的喜帖上,正反两面都写满诅咒你们的话!”

我转身走进电梯,扯着林泉的衬衣往外面推出去:“滚去你男人那里!”

电梯门关起来的最后瞬间,我面前的画面,是林泉软弱地靠在简溪的胸口上。

而简溪,红着眼睛,情绪激动地望着我。他好像哽咽着对我喊了句什么,但是电梯门轰然关闭了。

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电梯载着我往下坠。

我也不知道下沉了多久,好像无穷无尽地往下坠落着。

我坐在电梯的地上,眼泪刷刷地往外滚。

电梯到达底楼时门打开了,我抬起头,看见顾里站在我面前。她眼睛红红的,走过来朝我伸出手。

她把我带出去,塞进了她的车里。

我好像是从那个时候,就昏睡过去。后来发生了什么,都不太清楚。

我终于在内心里发现,只要有顾里在身边,我就敢放心大胆地睡过去,无论身处什么地方我知道,她一定会守护我。

在昏睡的过程里,我的手机一直在震动着,但是我并不知道。

我同样不知道,在我快要崩溃的这段时间,手机上显示了十七个崇光的未接来电。

我想过不了多久,上海就会慢慢进入冬天了吧。

我真心地期待着一场大雪,期待不断的大雪,把这个城市,重新变得干净,变得纯白,变得空空荡荡,变得什么都没有。

最好是想电影《后天》里一样,整个城市都变成巨大的冰原。

大家一起活活埋葬在水晶般闪耀的冰块里,千年万年,青春常驻,永垂不朽。

折纸时代 chapter。15

当11月逐渐来临的时候,我们一群人,团聚在我们租的别墅里,庆祝顾里妈的生日。

当我们所有人都围坐在餐桌前和乐融融地准备开始晚餐的时候,顾里妈偷偷摸摸地溜进厨房,把蛋糕上插的五十一根细蜡烛,迅速而矫健地拔掉了两根丢进垃圾桶。她看了剩下的四十九根蜡烛,非常地满意。

顾源做了一桌子的菜,除了顾里之外,我们每一个人都表示了由衷的惊讶和赞叹,而顾里,就算闭着眼睛,都可以想象得出她脸上那副贱兮兮的表情,掩饰不住的得意,却又要装作非常不在乎的样子。Neil跑过来和我坐在一起,拒绝坐在她旁边。

唐宛如送了顾里妈一件小外套,林衣兰特别开心,她在晚餐上激动地说:“你知道,我一直穿丝绸和羊毛,从来没有感受过人造化纤织物的质感,我一定要试一下!”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在这栋漂亮、干净、看上去简直像一栋国家保护建筑一样的别墅里,度过了非常非常多的日子。

我们每天都待在一起,分享着彼此的喜悦和快乐,当然,也总会定时地分享彼此的痛苦(准确点说是把自己的痛苦转嫁给对方),或者往彼此身上泼咖啡,然后再抱在一起哭哭啼啼地说我爱你。

我和Neil分享了彼此的亲吻,当然这是打牌输了之后的惩罚。

当我们咬牙切齿地皱着眉头,分享着彼此的口水的时候,唐宛如在旁边用粉红少女的姿势跺着脚,非常不乐意:“这明明就是奖励嘛!”

当我们分开之后,Neil深情款款地对我说:“I love you,my sister。”我也动容地回应他:“I love you,my princess!”Neil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房间。我很疑惑,转头问顾里:“我说错了什么吗?”顾里两只手上涂满了刚买的新的指甲油,正像一只螃蟹一样伸展着自己,她把两只手摆出百老汇那帮跳Jazz的舞者一样的姿势,对我说:“亲爱的,你没有错,你说的很好,我觉得你应该去写一本书,叫。”

我拍拍张牙舞爪的顾里,不好意思地说:“你过奖了。你说的那本书我已经看完了,我特喜欢那个作者,叫做顾里的,这女人肯定有非常非常多的生活体验,一看就是经历了沧桑的老女人。”唐宛如依然在我们身边揉太阳穴,显然,她还是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

而正在翻报纸的顾源,漫不经心地对我们说:“我想去看赖声川的话剧。”

我和顾里停下来,严肃地看着他。他缓慢的从报纸后面伸出一只手,乖乖做了一个“我错了”的手势。

当然,顾里和她妈,也分享了一个衣柜。这听起来像是“我国自2003年10月1日起同泰国实现一百八十八种蔬菜和水果零关税”后达成的又一个重要的协议。

尽管之前她们两个用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演说家口才,彼此说服了整整一周,依然没有达成任何结果。

顾里泪眼婆娑地握着她妈的手,说,“妈,我生命里的任何东西都可以和你分享,除了我的衣柜。”

说完之后,她瞄了瞄旁边正用“Hey,I am here。”的眼光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顾源,说:“你瞪我干什么!”

最后,在她实在不能忍受林衣兰把各种晚礼服挂在客厅里之后,她悲痛欲绝地打开了自己的衣柜。

当然,她并没有忘记和别人分享她的痛苦,于是她在打开衣柜的时候,朝里面大声地喊:“e on Neil,it's time to e out of the closet!”

(暗示Neil出柜。)

我和Neil、唐宛如、顾里,也会在我们都休息的周末下午,像大学时代一样围坐在一起,一边分享身边人丢脸的事情,一边交换彼此最新发明的尖酸刻薄的话,同时品尝顾里从厨房倒腾出的高级咖啡。我们聊着聊着,就会想起南湘,虽然她再也没有和我们联系过,但是,我们都很想念她。

唐宛如经常泪眼婆娑地说:“我真怀念以前我们四个女孩子的生活。”

顾里总是非常温柔地抱着她的肩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瞟着Neil,一边安慰她说,“别难过,我们现在依然是四个‘女孩子’的生活啊。”

唐宛如依然没有听懂,满脸都是问号。她疑惑的脸显得特别纯真可爱,像我梦里样的宠物,如如,如果你们还记得的话——…对,就是那只鹌鹑,如如。

当然,顾源三天两头地往我们这里跑,后来,他理所当然地在这里放了他的一套睡衣,几条新内裤,他的飞利浦音速振动牙刷,他的LV毛巾,他的Dolce&Gabbana沐浴露。

Neil作为这里租客中唯一的男性——…至少护照上是这样写的——…他与顾源分享得更多了,多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我和唐宛如都经常听见顾里用不耐烦的声音对他们两个叫嚣(有时候是他们正在一起用同一副耳机听歌,有时候是顾源问Neil“你洗衣服的时候可以把我的这条短裤一起洗了吗”,有时候是他们两个聚在一起看Madonna的演唱会尖叫,有时候是他们健身回来彼此裸着上身,冲着对方的肌肉捏来捏去),说:“You shoud give up!You two can't married in China!”

而有些人,却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的生活,比如简溪,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没有他的短信,没有他的电话。

他消失在冬天慢慢降临的上海。顾源也没有提起他。我身边再也没有人提起他。

那是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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