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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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代-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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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人看了看,知道这场战役在所难免,于是,我们纷纷痛苦地选择了阵营,随后尖叫着加入了战斗,我本来想跑到顾里那边去,结果被崇光狠狠地拖到了宫洺的阵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吧你!”

本来双方势均力敌,但是,唐婉如战斗力实在太强,我们渐渐败下阵来。

中途技术暂停的时候,我、宫洺、崇光和kitty看着站在对面的五个人——顾源、顾里、唐婉如、Neil、蓝诀,我们冲着对方阵营抱怨:“这不公平!我们只有四个人!”

顾里挺身而出,拉住Neil和唐婉如的手说:“但我们这边有三个女孩子!”

“哦哦哦顾里!我祝你被砸得连你妈都不认识哦!”Neil气炸了。脸鼓得像一个球。

顾里笑了笑,有点嗔怪地对他说:“亲爱的,你说什么呢,我妈本来就不认识我,我自己都不知道生母是谁,呵呵。”

我站在对面,眼睛都快脱眶了。

Neil气鼓鼓地退出了战斗,蓝诀也举手投降,kitty也一瘸一拐地战败退出了比赛,现在好了,剩下顾里、顾源、唐婉如。以及崇光、宫洺、我,我们依然大眼瞪小眼。

巨大的夕阳笼罩在院子上面,看上去就像是特效做出来的场景,美好得不真实。

蓝诀在屋子里放起了音乐,是美好的圣诞歌曲,一个温柔的男声在唱着颂扬圣诞和爱情的旋律,钢琴和苏格兰风笛的伴奏。

软绵绵的积雪,把整个长满水杉的花园装点得像是随时会有圣诞老人驾着雪橇从里面跑出来,然后一路撒下各种礼物盒子一样。

夕阳的光芒笼罩在我们的脸上,让每个人看起来都年轻了好多。头顶飘落的雪花,像是精美的白金别针一样镶嵌在我们的身上。

我第一次,看见那么多的人,一起发出如此开心的笑容。

我站在边上,心里装满了像是温热的蜂蜜水一样甜蜜的情绪。眼前的场景,像是打了柔光的慢镜头一样,持续在我的面前放映着。我看着热闹的他们,斗嘴的他们,彼此殴打的他们,喝着香槟脸红的他们,醉醺醺地胡乱开玩笑的他们,真想时间永远停在这里。

这是离上海市中心很远的顶级别墅区。

能够踏进这个区域的人非常非常少,但是,这里却一点都不冷清。

我想,离我们很远的市中心,现在肯定也是一片洋溢着幸福的景象吧。

因为每一年的这个时候,都是上海最漂亮的时节,甚至比春节的时候还要漂亮。所有的灯都开了,每一栋摩天大楼都在飘满雪花的天空里闪闪发光。满街的扯都开得很慢,因为总是有戴着红白圣诞帽的外国小孩,叽叽喳喳地在大街上乱跑。但是每一个司机都笑得很开心,他们还会摇下窗户,朝可爱的小孩子丢出一块糖。

所以的商场都在打折,就连从来不打折的Hermes和LV,店员脸上也充满了温暖的微笑——或者说这也是某种程度上的额外赠品。

每一间餐厅都挤满了人,暖洋洋的暖气从窗口蔓延到街上。很多很多的情侣都在街上手牵着手,像是王菲歌里唱的那样,慢慢地走着看细水长流,或者越过千堆积雪。无论是穿着牛仔裤,染着金黄头发的年轻学生,还是穿着Gucci的贵族们,都从车上下来,在欢乐的街上漫步,整个城市像被洒满了金粉一样发光。

圣诞的钟声不时在外滩响起来,飘荡在浩浩荡荡的江面上。

每一年,是最漂亮的时候。每一年,最最温暖的时候。

蓝诀在厨房里,把那个巨大的蛋糕从盒子里拿出来,然后把生日蜡烛一根一根地插到上面。

Neil走进厨房倒水喝的时候,他问:“要帮忙么?”

蓝诀转过头来,微笑着对他说:“不用了。”

Neil拿着水杯,靠在餐桌边上,对蓝诀说:“你的名字听起来很复杂。”

蓝诀想了想,对Neil这个在美国长大的人来说,确实有点复杂,他说:“你可以叫我Jack。”

“I am Neil!”Neil伸过手去,对他自我介绍着。

Neil看着面前穿着Dior窄身西装的蓝诀,和他脖子隐隐透出的紫色Hermes真丝男式领巾,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Dolce&Gabbana味道的香水(这和Neil用的香水是一样的),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起面前这个清秀的男生来。

他扬起一边的嘴角,有点坏笑地问:“Jack,may I ask you a question?”

蓝诀回过头,抬起手,把手背上不小心碰到的奶油放到舌头上,舔了舔,然后看着面前这个英俊的混血儿,歪了歪头,甜美地笑着“Sure。”

Neil转身关上了厨房的门。

就在我觉得这是一年最最幸福的时刻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让我更加幸福的电话。看到手机上来自南湘的电话的时候,我激动得快要哭了。我接起电话,听见她在电话里说:“圣诞快乐……林箫,我很想你。”电话里她的声音依然甜美,虽然有一些沙哑,却是让我怀念的语调。

我对顾里、崇光他们说我要出去一下,马上回来。他们都很好奇,于是我告诉他们我有一个外地朋友,路过上海,而且就在上海南站,不是很远,我过去拿个东西就回来。

于是我匆忙地跑出佘山庄园,我太想见到南湘了。也许是失去了简溪的关系,我不想再有一个人离开我的生命。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崇光在背后叫我,说他开车送我去。我说:“不用了,外面这么冷,你快回去,我晚饭之前就回来。”

他站在门口笑着,点点头,把手放在我的头发上揉了几下,拍掉我身上的雪。他取下脖子上的大围巾,差不多把我整个人都裹了起来。我把捂住嘴的围巾往下拉了拉,说:“这位先生,我现在不是要躺进金字塔里去,所以也请不要把我裹成木乃伊。”

说完,我和他紧紧地拥抱了一下,然后转身走了。

他站在我的背后,温暖地微笑着,看着我的身影坐上了停在门口等待的计程车之后,才转身走进庭院里。

我在火车站门口见到了南湘。我没有问她这些日子去了哪儿,也没有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紧紧地拥抱着她。

她瘦了,头发长得不得了,软软地披在肩膀上。她看着我,眼圈红红的,和我说“对不起”。

我拉着她冰冷的手,一直摇头。

我幸福得都要哭了。

南湘站在我的面前,没有说话,她紧紧地抓着手上那个沉甸甸的大包。

我看着她奇怪的表情,问:“你是刚从哪儿回来,还是要去哪儿吗?”

南湘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身子开始慢慢颤抖起来,终于跌坐在路边的台阶上。她低着头,头发盖住了脸,但我知道她是在哭我们周围人来人往,很多的外地人都坐在地上,所以,我们一点都不引人注目。虽然我穿着黑色的礼服,但是在不认识的人眼里,那也只是一条普通的长裙子而已,况且我身上还裹着崇光的羽绒服。

南湘抬起头,她的脸被路边的灯光照得惨白,抓着我的手一直抖个不停,她的手指太过用力,泛出吓人的白色来。我被她抓得很痛,但是我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的头,问她:“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看着我,眼泪像是水龙头被打开一样滚出来。她漫漫的拉开她的包,我低秒头,看见里面一捆一捆整齐。干净。分红色的,人民币。

餐桌上放满了白色的蜡烛,高级的烛台下看上去像是古董。厨房里几个出事在忙着做晚餐,蓝决也帮忙在摆着酒具。顾里和唐宛如依然在客厅里斗嘴,她们势均力敌,倒不是唐宛如进步神速,而是顾里尖酸刻薄的奇思妙想,她往往听不懂,于是就失去了杀伤力。

NEIL把一瓶酒递给蓝决,扬起嘴角问他:“OPEN IT NOW?”

蓝决回过头来,对他摆摆手指,咬着嘴唇笑着:“NO。”

崇光站在窗口,看着大门口,等着我回来。

整个房间里,都是我生命里,除了家人之外最最亲密的人,他们都在等我。但是,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在这样的一天。在这个时刻,就失去了我,他们再也没有联系到我。

大雪降落的时候,崇光跑到他家院子里的那口古钟上敲了起来,悠扬而沉重的钟声里,他闭起眼睛,微笑地许下愿望,暮色降临之后,上海飘起了大雪。

我坐在火车上,南湘坐在我对面,我们都不知道要去哪儿,只是随便买了离开上海的车票。我们要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火车开动的时候,我把早就关机的手机拿出来,拔掉SIM卡,扔出了窗外。我握着瑟瑟发抖的南湘的手,安慰她:“没事,没有人可以找到我们。”

火车的汽笛声,在黑夜里听起来像是尖叫。

我们越来月快地离开了上海窗户外面的灯火一片璀璨,我知道全上海的人,都在这个时候分享着圣诞的快乐。

当火车终于加速之后,我们无法回头地离开了上海。

这时,坐在我对面的南湘抬起了头,她的脸刚好沉在一片黑暗里,我看不清她的五官。

在一片嘈在杂的声音里,她缓慢地对我说:“林萧,顾里会和席城上床,是因为席城在顾里的饮料里下了药。”我的耳膜一下子被突如其来的汽笛刺痛了,我手足无措的看着坐在我对面的南湘,告诉我这个肮脏的秘密的南湘。

我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时候,她补充道:是我叫席城去的。‘’

我们都知道,电影里总会有让我们惊讶的桥段。但是,当我们拿着爆米花可乐坐在电影院里的时候,都知道无论多么惊险,蜘蛛侠都会打赢章鱼博士:无论多么曲折,最后王子也会和灰姑娘在一起,但是生活却不是这样,它在轻轻地吧一颗炸弹放到你手心里之前,其实早就吧一张诅咒的符,贴上了你的后背。

就像现在,我们终于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肮脏的秘密。

我像一个死人一样,失去任何知觉地看着面前冷静的南湘。她整个人坐在火车暖黄色的光线下,脸却刚好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阴影遮挡。她的表情我全都看不见,整张脸像一个黑色的幽洞。我面对着一张黑洞。

而这个时候我看见,黑洞的旁边,出现了我永远不会忘记的那张脸,轻轻地微笑着,冲我打招呼,:“嘿,林箫。”

黑洞旁边,席城的脸。

我的头像要裂开来一样,仿佛听见黑洞深处传来鬼魅般尖厉的笑声。

火车呼啸着,冲进了一片迷蒙的大雪里。

第二卷

虚铜时代 chapter。01

2008年的最后一个月,整个世界的报纸杂志似乎都只有两个封面,一个就是奥巴马那张醒目的瘦削立体的面容,坚毅或者说是忧愁的眼神,这样一张黑人的脸孔第一次以美国总统的身份,频频出现在全世界大街小巷。他用这张深邃的面容,心事重重地凝视着大街上纷飞的雪花,眼神仿佛快要过新年的喜儿担心家里没米下锅一样,充满了悲天悯人伤筋动骨的忧愁。

而另一个封面,则是华尔街顶上黑压压的阴霾天空,配合着四个粗体大字“金融风暴”。这场次贷危机引发的灾难像海啸一样,卷起滔天巨浪,从发源地纽约汹涌而来,冲击着日益融为一体的世界经济体系。整个世界都像是翻腾着浑浊泡沫的白色海洋。无数曾经在金融界呼风唤雨的巨型军舰,此刻都像是摇摇欲坠的小舢板似的,在上帝的唾沫里,垂死挣扎。

离华尔街十万八千里的上海也一样。

所有的杂志报纸,无论中文还是英文,围绕的主题永远逃不开这两个,随手翻起一本来,看到的都是同样的东西,要么就是奥巴马黑皮肤的脸,要么就是华尔街黑压压的天空。只是在美国人心里,前者代表着“希望”,而后者代表着“绝望”——当然,奥巴马的反对者们可不这么认为。

但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再大的滔天巨浪席卷过来,还有防汛墙挡着,防汛墙垮了,还有我们伟大的解放军战士铸成的新的长城挡着。这样的时刻,中国成为某些冒险家们的避难所,而上海,则是这个避难所领域中,最光彩夺目的那颗明珠。

所以陆家嘴依然流光溢彩,物欲纵横。环球金融中心每天耸立在云层里,寂寞地发光发亮,勾魂夺魄。只等着身边那幢“上海中心”可以早日拔地而起,以解除它独孤求败的寂寞。“上海中心”围起来的那圈工地上,打桩的声音日复一日地响彻这个小小的陆家嘴江湾,像是上海生命力异常顽强的心跳声,但听久了,也凭空多出一种苍凉的悲壮感来。

那些杂志上抱着纸箱脸色黯淡的华尔街精英的形象,似乎很难在这里看见,大家也仅仅把他们作为一种茶余饭后的谈资。身边好像也没有谁真的抱着纸箱如此高调地走在大街上——说白了,就算真的被fire,也不会这样dramatic地走在街上,又不是在拍湖南卫视的偶像剧,那种眼泪像是滴眼液一样的戏码,在生活中是不存在的。生活里随处充满的,是一枪致命的对决,和伸手不见五指的厮杀,眼泪还来不及流出眼眶的时候,你就已经两眼一黑了。

一幢一幢摩天大楼中间,依然匆忙奔走着西装笔挺的精英们,他们用手机控制着上海的经济命脉——或者说,上海用手机信号作为提线,控制着他们这群木偶——任何事情,都可以从两个方面去说。

2008年的年底,上海像一个疯狂旋转的玻璃球,飞快发展的城市像是一个恐怖的庞然大物。当所有的外地游客还依然把浦东机场连接地铁的磁悬浮列车当做到上海必去的景点时,虹桥机场二期以远远超越浦东国际机场的规模迅速地崛起着。

投资三百六十亿打造的中国超级工程——虹桥交通枢纽工程,将成为世界上最复杂的交通枢纽。三个天安门广场的面积里,集中着高速铁路、磁悬浮列车、城际铁路、高速公路客运、城市轨道交通、公共交通及民用航空。整个工程像是一个发光的巨大怪兽雄踞在上海的西部,在未来,人们将从它体腔内部的各种肠道,迅速被运往上海的各个地方。

它像一个破土而出的怪物一样,轰隆隆地掀动着周围的地皮,无数的地价在股市的电子屏幕上发疯一样地跳动着,仿佛无数人心悸的心电图。

而这只是冰山一角,九千亿的政府投资被当做抵御金融风暴的强心针。报纸上用耸动的比喻描写着这样的举措:“九千亿的投资换成硬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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