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北上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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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北上广-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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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三元集团在北京六环内尚存的10个奶牛场、近万头奶牛基本完成了外迁,搬到远郊区县或河北承德的牧区。此举也将大大降低企业成本。

三元集团董事长包宗业说,目前三元集团在北京地区饲养有3。3万头奶牛,分布在32个奶牛场,其中10个在六环内,分别位于东郊农场、西郊农场、卢沟桥农场等地。在外迁工程启动前,离市区最近的奶牛场位于朝阳区双桥。这10个奶牛场今年将基本迁出六环,少数留下的也将实现无污染排放。而外迁的目的地,除了京郊,就是河北承德、张家口等坝上地区。

新建的奶牛场将引进世界先进的养殖技术和管理经验,规模和环境等都是目前北京的奶牛场所不能比拟的。包宗业说,新奶牛场的布局“都将在安全的半径之内”,“例如现在的一场将搬到天津宝坻,车行时间在一小时之内。”无论奶牛场迁到何处,三元的牛奶从刚挤出直至运送到加工厂,都不会超过两个小时。而且“坝上自然新鲜的青饲料更适合奶牛的生长,牛奶的味道说不定更好呢。”

范学珊说,2004年,在北京市政府组织北京农业企业对承德市的考察中,三元与承德市政府建立了合作关系。畜牧业是三元的主导产业,但近年来受到来自农业资源、环境等方面的压力越来越大,而承德一直十分重视畜牧业的发展,正致力于将承德建设成河北省的畜牧业和林业强市,“这是一个具有双赢意义和广阔前景的合作”。有着“紫塞明珠”美誉的河北承德如今已成为北京人的重要奶源。

时至2007年,同为农牧国企的华都、大发等企业也开始与河北省寻求合作。越来越多的北京著名农业龙头企业将“绣球”抛向了承德:除三元集团将畜牧业生产基地向承德转移外,大发正大集团扩大了在承德肉鸡产业投资规模,方圆平安公司在承德的蔬菜基地也不断扩大。

无论是首钢的离京迁址,还是三元集团等大型农业企业纷纷向承德抛出橄榄枝,都在表明一种流动性,不固守一方,向更宽松的空间流动,这显然是利于发展的积极态度。而且首钢在曹妃甸的蓬勃态势和三元等企业各大项目在承德的投产,都说明了这种流动带来的是益处。

其实,20世纪80年代以来,两院院士吴良镛教授就多次指出,北京旧城面临的最大的问题是“过分拥挤”,北京应对旧城进行积极的疏解。他就此提出了一个“大北京地区”的概念。

“大北京地区”是指中国的首都圈,地域范围包括北京和天津两个直辖市,另有河北省的唐山市、保定市、廊坊市、秦皇岛市、张家口地区、承德地区,面积16。87万平方公里。其规划借鉴了大巴黎地区、大伦敦地区和纽约大都市地区的“区域整体性理论”,旨在统筹建设京津和冀北三地,试图通过合理布局,形成完善的城镇网络,疏散北京部分功能,协作发展沿海港口和工业,改善区域生态环境,促进京津都市带及区域整体发展。

如吴教授所说,世界城市的要求使北京必须想办法持续有序地发展,大北京是必然:“世界城市的发展需要更大的空间,看着北京16800平方公里很大了,实际仅在这里做文章是不够的。大北京的前景是必然趋势,符合世界城市大发展的前景,是城市多功能的必然的趋势。”

2。流动,让生活更美好

2007年,有一个最牛的MSN签名:我是一只趴在窗户上面的蚊子,前途充满了光明,却无法找到出路。蜗居于北京这座魔幻城市一隅的我们,遭际正像那只蚊子,横亘在我们与城市之间的玻璃,除了人情冷暖,还有那些冰冷的制度屏障玻璃。逃出去,成了追求品质生活的必然选择。如果这座城市待你不仁,为何还要留下来忍受白眼?

实际上,自由流动,是大势所趋。这是北京摆脱“臃肿”困局的大势,也是全中国二三线城市纷纷崛起的大势。顺势而动,才是明智之举。

打破“环京津贫困带”困局

美国《资本论》专家华赞说:“文明的发展,现代化的实现,不是国际大都市的建立,而是小型农村的发展,国家的模式应该巩固中小城镇,以此分散资源和发展,让人们共享文明的成果;不是将资源和发展集中在大都市。”

这和吴良镛教授的“大北京地区”的概念本质相同,主张鼓励周边区域的发展,来缓解大城市的压力,同时达到区域的整体腾飞。

但是,“大树底下好乘凉”的美好景象却没能在北京周边地区发生。中国社科院于2006年对外公布的《中国区域发展蓝皮书》让人忧心忡忡:

在河北与北京、天津接壤的6个设区市有32个贫困县、3798个贫困村,贫困人口达到272。6万。“欧洲的城市”与“非洲的农村”同时出现在半径100公里的区域内。像这样在首都周边还存在着大面积“环京津贫困带”的现象,在世界上也是极为少见的。

专家分析,这反映出与上海相比,北京对天津和河北的辐射作用微乎其微,甚至在很多时候是聚集效应大于辐射效应,形成了“空吸”现象。

何谓“空吸”呢?《辞海》的解释是:流体在一个中间狭窄的管道里急速流过时,狭窄的地方的压强就低于大气压,如果在这个地方用细管接上另外的流体,接上的流体就会被吸入。而北京的“空吸现象”,则主要指北京与周边津冀地区经济发展差距较大,周边地区的人才、资源逐渐向北京集中,这又使北京与周边地区的差距进一步拉大,造成周边地区经济发展相对迟缓。

“对面村落的鸡会经常到这里来串门,对面谁家吵架了我们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近得就像一个村,但是心里感觉可是天上地下,远着呢!”保定涞水县遽家蘑村的人经常看着北京郊县的郑家蘑这样说。北京一方的富庶优越与河北一方的愁苦与困窘,并不是迈过边界上的那座小桥、跨过那道田埂、越过那块界石、钻过那副横杆就能改变的。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呢?专家分析认为,这是北京对周边地区,尤其是河北,长期以来“索取大于给予”的政策所致。中国人民大学区域经济与城市管理研究所教授孙久文说:“对北京与河北的关系,一直存在一种误解,认为河北地区应以满足中央政府和北京城市发展的各种需求为目标,而中央和北京市应当对这些地区在经济发展上有所回报,这显然是停留在80年代的思维。”但事实远比孙教授形容的更糟糕。

北京81%的用水、天津93%的用水都来自河北。作为京津的水源地,河北为了给京津提供充足和清洁的水资源,不断提高水源保护标准,加大对这一地区资源开发和工农业生产的限制,因而不可避免地制约了该地区的经济发展。

同时,根据《河北生态省建设规划纲要》的内容,从2005年开始,河北省相继投入了4188亿元用于生态建设,以此成为京津两大都市的生态屏障。而且“因为2008年奥运会要举行了,河北省投入这么大的精力来构建生态环境,对首都的环境改善也意义重大”。

京津冀,唇齿相依,难解难分。京津冀一体化的概念,也在几年前就提出,但一直都流于口头表态,真正意义上的一体化合作几乎没有。《燕赵都市报》记者王荣娟于2006年对此问题撰写文章《环京津贫困带困局:差距逐步扩大》:

“河北与京津的‘对接’恐怕更多意义上,是为保障京津的生态、保京津用水。”与北京毗邻的村民们对一体化的感觉具体而且现实。现实也正是如此,北京人喝的每五杯水中,就有三杯来自河北的潮河,天津的很大一部分用水也都来自河北。

“可是我们却从来没有见过,北京为用水而给我们所做出的补偿。”虽然几年前,就有经济界人士提出“生态补偿”的概念,但河北方面相关部门尝试与北京寻求的“用水补偿”却从未得到过明确的答案。

“不要再提补偿了,我们都麻木了。”涞水县水利局许多人士对这个问题谈得都有点不耐烦了。自从拒马河截流工程开始后,就不断地通过上级部门与北京协商,报告写得都不愿再写,专家组团也到当地考察过多次,双方的协调会也召开过,“都说对‘受灾’的群众应该补偿,可就是没有下文。”姬山说,地下水位越来越深,现在打一口井的费用得10多万,老百姓根本打不起,县乡财政本来就吃紧,工资有时都发不出来,无法给予补贴,吃水都成了困难事,更别提发展了。

“没有投入如何保住成果?”张家口市林业局造林科科长刘洪涛也很无奈,为涵养水源,防风固沙,张家口地区退耕还林、荒山造林都需要大笔的投入资金。据了解,目前退耕还林国家在八年内每亩补贴140元,或者200斤粮食,荒山造林每亩只补贴50元。“如果没有发展后续产业的资金,补贴时间一过,没了土地的农民靠什么生活,如何更好的生活?”据刘洪涛介绍,当地即使发展经济果木,但因为经济条件限制,也只能进行一些初级加工,收入有限,更不用说一些没有经济效益的生态林了。“没有后续产业,就没未来。而在这些方面,我们没有得到过任何‘补偿’。”

环京津贫困带的产生,虽然有历史原因,但这种难言平等的“对接”也难辞其咎。

牺牲他人,成全自己,这是自私,亦是贪婪。美国作家艾本斯坦将这种行为归结为“势利眼”的重要表现之一,恐怕也是对北京这座城市最恰当的点评。

若将“环京津贫困带”与长江三角洲地区的经济腾飞相比较,则更突显了上海开阔的“老大”风范,和北京势利的“老板”态度。

上海作为“长三角”地区的龙头城市,其快速发展带动了相邻的江苏、浙江等相关地区的快速发展,其周边各个主要城市也主动和上海接轨、协调,主动接受上海的辐射和带动。“长三角”在上海的带动下,旅游产业蓬勃发展。

经过20年的合作,“长三角”旅游发展走向了良性循环,而京津冀地区的合作还处于起步阶段。据统计,2004年京津冀两市一省的生产总值为1。6万亿元,尚不及“长三角”的一半;2004年“长三角”地区接待境外游客的数量是京津冀地区的1。8倍,创造的旅游收入则是京津冀地区的3倍。

学界趋于一致的观点认为,若要破题北京“空吸现象”,北京的经济发展应以创新经济、现代金融业信息、服务业咨询为主,而把制造业让给天津和河北,这样才能凸显京津冀地区经济互补的优势;京津冀之间要发展为相互的竞合关系,推动地区合作发展。而要解决“环京津贫困带”现象,建立生态补偿机制和加强京津冀地区合作发展就成为当务之急。

为了缓解城内外来人口的急剧膨胀,以及由此引起的水资源的严重紧缺,北京过去那种蛮横地蚕食周边土地,机械地向外扩张的方法,显然无异于饮鸩止渴,只是在近郊多几座“睡城”而已。因此,即便北京再势利、再自私,使京津冀地区实现平等对接,让周边城镇真正分担她的一部分职能,已势在必行。

首钢搬迁至曹妃甸,三元集团等向承德抛出的合作绣球,都是顺应了这种趋势的改革举动。

《中国城市发展报告(No。2)》指出,2009年中国城市发展呈现出六大特点,其中之一就是“城市密集区的战略引擎作用将进一步凸显”。也就是说,城市群将成为未来中国城市化发展的动力之一,对个人而言,在北京这样的特大城市周围,将出现更多的发展机会,二三线城市将变得越来越活跃。

2007年,党的“十七大”报告首次提出要按照“以大带小”的原则,“以特大城市为依托,形成辐射作用大的城市群,培育新的增长极”。

2010年3月21日津保铁路正式开工建设,这不仅将打造滨海新区通往西北部的重要客货通道,还将连接京石客运专线、京沪高速铁路、津秦客运专线等三条线路,加快推进环渤海京津冀区域高速铁路网建设,缩短京津冀城市群的时空距离,加快推进环渤海区域合作进程。未来,还将建设以北京为中心,以京津为主轴,以石家庄、秦皇岛为两翼的城际轨道交通网络。按照规划,到2020年,京津冀地区城际轨道交通总里程达到710公里。

2010年5月19日,国家发改委地区经济司官员透露,《京津冀都市圈区域规划》已经上报国务院,有望年内出台。目前,从北京开车到曹妃甸,不到3个小时。高速铁路修通后,仅需50分钟,属于典型的“一小时经济圈”。在《京津冀都市圈区域规划》中,按照“8+2”的模式,以北京、天津为双核,一小时能到达的城市包括:河北省的石家庄、秦皇岛、唐山、廊坊、保定、沧州、张家口、承德8地市。

北京的定位正在经历“去经济化”。北京市发改委前副主任王海平说,北京将从实际出发,适应中国经济发展大格局,积极参与环渤海地区的发展。去年北京和河北首次签署了关于加强经济与社会发展合作的备忘录,确定双方将在交通基础设施、水资源和生态环境保护、能源开发等九方面进行深度合作,该协议被认为是区域协调发展的破题之作。这意味着北京在与兄弟省市的合谋发展方面进入到了新的阶段。

大城市的困惑

新加坡《联合早报》于2009年11月24日刊发时事评论员马玲的文章《滚雪球的大北京大上海》,作者大部分时间生活在北京,感到大城市病日益明显:

“从六环路的东头跑到六环路的西头去办事,车开出去就是七八十公里。目前北京的汽车保有量在380万辆左右,道路几乎条条拥堵,办事的时间大都消耗在路上,中国的首都已被称为中国的‘首堵’。”

作者参观了江苏小城张家港,却看到了另一番景象:“这个昔日的农村水乡,怎么能这么美,似乎比现在中国的任何城市都干净、宜居。街上看不到一丝废弃物,随着张家港市多年对吐痰、扔烟蒂的重罚,保护环境已成为市民的习惯,不仅地面整洁,天空也很干净。当地人言,任何污染都是这个城市的公敌。”

于是,在“对比大城市与小城市的生活品质”之后,马玲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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