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北上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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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北上广-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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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留道口儿,让我伸展拳脚,重新制定一套游戏规则——你觉得北京会理他吗?就算他曾站在李岚清、吴仪等国家领导人的身边,也没用!因为他只是站一站,除此之外,他不和这圈子,或是邻近圈子里的人发生任何实质性的关系。

正是这个有趣的现象,让我们决定由马云来引出北京的故事。他太合适了。

前不久,韩国前外交通商部长的女儿被特招录为公务员,算是一条大新闻。有评论分析说,因为韩国受到儒家思想的深刻影响,实际上还是个人情社会,所以才会发生这类“特招”事件。那么,反观中国呢?类似的事情在我们身边并不鲜见。北京处于这个社会的核心,门第观念、官僚主义、等级贵贱,区分得就更厉害了。

易中天说,北京城就是个大圈子,里面又裹着各式各样的、大大小小的圈子,圈子里的人“相濡以沫”,圈外人只能眼巴巴看着,除非有人领你进去,否则你就只能成为这座城市的漂流瓶。这就是北京“特色”。

马云后来的成功,也是我们打算向你传递的希望,希望你也能真正找到适合自己的土壤,你是什么作物,就该被种植到什么样的土壤里。不管是沙漠,还是沼泽,都有属于那里的植被。当然,要真正认清自己,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所以,在这个意义上,“逃离北上广”并非伪命题。它值得我们去探讨,因为每个人都有权获得更好的生活——为什么城乡发展如此不平衡?为什么农村娃还在拼命读了18年书,还是不能与城里孩子“平起平坐”、共享福利?问题出在哪儿,明白了,找到了。但是,还不够,我们必须谋求对策,在你无法改变一座城市的前提下,你可以改变自己。这一点,对刚毕业或即将毕业的大学生,更有借鉴意义。

你和北京,并非两情相悦,她没有一眼认定你。你又为何死死纠缠她呢?北京,就是你此生的终极目标,你确定吗?

保持激情、坚守理想,真的很难。难就难在,我们会变,我们会被现实打磨,被各种利益诱惑,被各种困境阻挡,从而认不清自己,在北京城里苦苦挣扎,殊不知我们早已面目全非,镶不进原本期望的那个位置了。

如果非要找个理由,那么这就是我们出这本书,出这个“逃离北上广”系列的原因——为你找块镜子,看看镜子里的人和事,看看自己;然后,再出发!

逃离北上广Ⅱ:上海太昂贵

引言 上海,不能让你变得高级

上海现在是让人越来越活不下去

从衣食住行到吃喝嫖赌是全中国最贵

上海不欢迎外地人伊也不欢迎上海人

上海只欢迎一种人就是有钞票额人

上海不欢迎你,除非来买东西

可是我们身上都没有人民币

上海不欢迎你,世博会实在是了不起

全世界有钱人来相聚

——顶楼的马戏团《上海不欢迎你》

当上海的本土乐队“顶楼的马戏团”在2009年11月28日MAO Live House的《摇滚上海》首发仪式上,用这首《上海不欢迎你》引爆全场的时候,肖正义(化名)正和他的第11个相亲对象,坐在淮海中路796号的私人会所KEE享用晚餐,但肖正义并不享受,他盯着那块磨菇橄榄油柠檬汁蒸比目鱼,苦笑。

在他正对面,坐着女孩和她的母亲,上海人,吃鱼的动作很优雅,显然好像接受过严格的西餐礼仪训练。

“肖先生,侬有几套房子,是别墅还是公寓楼?有上海户口吗?家里请了保姆吧?阿拉囡囡可不能去当老妈子……”

千篇一律,大同小异。半年多里,热心的同事和朋友相继为33岁的肖正义介绍了好多漂亮的上海女孩,但她们和她们的亲友,对肖正义赚钱能力的关注,多过于对他这个人的兴趣。哭笑不得。

“海归”被上海打败

肖正义,南京人,2001年于柏林工业大学软件技术与计算机理论系硕士毕业,之后在德国移动软件公司cellity工作了近四年。因为始终放不下自己的创业梦,所以他辞掉了令人艳羡的工作,卖掉了房子和车子,带着8。5万欧元的积蓄,一身轻装回国,并选择上海创业。

2005年,肖正义倾尽所有,在张江高科技园区创办了一家工业应用软件开发公司。创业之初,除了每日奔波于政府部门、投资公司和关系单位之间,肖正义还要应付上海员工频繁地跳槽和请假。更多时候,是应聘者一看公司这么小,掉头就走。人才难找,这是他做了半年老板后实实在在的心得。

起初,肖正义有一个很优秀的工程师,是个能干的上海小伙,但他的女友希望他能在500强的外资企业工作,每天进出高级写字楼。衣冠楚楚地拿高薪,因为这样感觉更体面,而肖正义的这家小公司,名字说出去亲戚们都摇头说不知道——收入能好吗?未来能有前途吗?是没本事进大公司吧?于是隔三差五用电话和短信不停威逼利诱。肖正义费尽心思,用加薪和未来的升迁总算稳住了自己的优秀员工。没想到,两个月后,小伙的女友和他吹了,弄得肖正义十分尴尬,只能无奈劝说自己的员工赶快回家把爱情追回来。

但更让肖正义头痛的,还是资金问题。每年24万的办公租金,36万的员工薪资,还不包括水电、物业和办公耗材。而要开发一款市场接受度高的好软件,前期需要大量人力和财力的投入,可对于刚刚起步的小公司,肖正义知道自己等不起,他有点急了。更勤快地进出政府部门,寻求海归创业的政策性资金援助,但他只看到很多政策性资金向某一个国企大投,一掷千金,一次投入就达两三千万。肖正义心里清楚,两千万对像他这样的中小企业作用将非常大,可以帮小企业迈过生死之坎。但上海的资金似乎总是更愿意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

在缺人少钱的重重困境下,肖正义的创业梦终于在苦苦支撑了两年后,彻底破碎了。

他消沉了一个多月,但很快就有猎头公司找到肖正义,为他推荐了一家世界500强IT公司在上海分公司的技术总监之职。几轮面试之后,肖正义顺利拿到了这份offer,年薪50万。于是,他从一个身心疲惫的创业者变成了一个高级打工仔,但还是身心疲惫。

在新公司,虽然肖正义不用每天义务加班,甚至上班迟到也没人管。但这种“小松小散”同时也意味着:他没有明确的工作、休息时间。如果碰上有新的开发项目,工作到次日凌晨一两点钟是家常便饭;颈椎病发,套着项圈躺在床上时,他还要遥控技术研发的明细;难得休年假,维也纳的凌晨2点,却被上海一个工作电话吵醒,但一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号码,肖正义又立刻下意识地把自己的神经“调到”工作状态。

远在南京的父母年事已高,经常打电话让肖正义多注意休息,但他也颇为无奈:“逃那么远,还是被工作追压。很多国外客户度假时,能真的把工作统统扔掉,但我做不到。”肖正义将之归结为环境:“当这个城市所有人的脚步都匆匆忙忙,一路漫步看风景就成了不合时宜。”

工作太多让人抑郁,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肖正义'文'的左眼睛'人'频繁出现'书'大块白斑'屋',像闪电一样,觉得就快瞎了。他懊恼自己的身体永远不能和意志一样坚强。

有一天加班到凌晨,回到家,肖正义的左眼彻底看不清东西了,这个中年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去开灯,把头埋在胳膊里。上海的这栋出租屋,没有一处能抚慰他。这时,他突然莫名其妙地想起不久前的那次高中同学的聚会,来的都是在上海奋斗多年的南京人。

这是一场AA制的“纯友谊”聚会。非常符合上海人的习惯,肖正义也不反感。只是好几个人都是多年未见,让他感觉有些生疏。其中一人带着金边眼镜,西服笔挺,高谈阔论。当有人问他的具体工作时,他只是说,我是做投资的,并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也有人主动聊起自己的工作,说是做HR的,经常往返于南美和中东,平时很忙。

八个人吃了930元,930除以8除不尽,结果付账的时候就有人把硬币也掏了出来,有个硬币掉在地上滚了好远。服务员是个20出头的山东姑娘,很敬业,红着脸,蹲在地上帮着一起找那枚滚得很远的黄澄澄的五毛硬币……

几天后,肖正义从其中一位同学那里了解到,聚会上那个搞投资的同学是招商银行信用卡部的业务员,平时主要工作就是推销信用卡;那个经常去南美与中东做“人力资源管理”的,其实是个带路的无牌导游,到处打游击。

上海让曾经的青葱少年,变成了务实的中年大叔,竭力伪装自己人生中的“补丁”。

这一夜,肖正义思绪如潮。

第二天,他决定让自己的人生尽快安定下来,组建一个家庭,生个孩子。于是,早已迈过30岁大关、从未正儿八经恋爱过的肖正义接受了亲友和同事们的好意,穿梭于多场相亲派对,和形形色色的女孩见面。

爱情被物质打败

“对不起,我在上海没有房子,暂时。”肖正义放下刀叉,平静地看着面前的这对母女。

女孩叫李曼(化名),肖正义的第11个相亲对象,也是一名海归。两年前,上海女孩李曼在英国曼彻斯特理工大学攻读了一年会计学位后,归国返家。仅仅这一年,父母就在李曼身上花掉了30万。

1983年出生的李曼打扮入时,就连读英语培训班也拎着LV的speedy30,各大顶级名牌的时尚新款几乎成了她的“口头禅”。回到上海的这两年,她每天的生活几乎就是逛街、喝茶、美容保养。其实,刚回国找工作那阵,李曼收到过两份不错的offer,是两家知名外资银行,月薪也有6000多,可她并没有接受。“一个月不就6000块钱么,自己随便做点什么事情不能赚到,上班还要看人家脸色,而且我读书早,还年轻,应该趁年轻多玩玩。”李曼有一套自己的生活逻辑。

此刻,她坐在肖正义对面,微笑着问道:“那你会为我买一套吗?”

这是个直率的问题,在肖正义看来,无异于“那你会娶我吗”。在上海滩如果你没有一定的经济实力,就像是在一座原始森林里,你却没有捕猎和免于被捕猎的能力,两者的效果是一样的。这是身边好友对肖正义的提醒。

既然在这座城市里没钱将如此“凶险”,那我未来的妻子要求我这个丈夫用钱为她构筑一座安全的堡垒,又有何不对?

看着这个面容姣好、一脸执着寻求答案的女孩,在相亲和工作间疲于奔命的肖正义终于决定认真尝试一次恋爱,以婚姻为前提。

于是,他答应李曼,房子会有的。

然而,在德国生活多年的肖正义,并不真的清楚汹涌澎湃的上海楼市。

2009年,柏林市区的房价均价为1500…2000欧元/平方米。在市中心繁华地段买一套80平方米的新房,价格在15万欧元至20万欧元之间,二手房大概10万到15万欧元之间。如果不在乎地理位置,在距离柏林市中心30分钟车程的郊区,有不少60平方米左右的二手房,价格在5万到8万欧元之间。

而且,这个价格几乎十年未变。过去的十年间,德国房价始终保持较低水平,德国的名义房价每年仅上涨1%,而德国物价水平平均每年涨幅达2%,也就是说扣除物价因素,德国的房价实际上在以每年1%的速度缩水。

这个价格,和北京、上海等一线城市日新月异的房价比,实在显得有点“寒酸”。尤其是在上海,2009年在长宁内环的新华路1号楼盘成交均价为7。9万/平方米,按汇率转换,是柏林市中心房价的近五倍。

再看看人均收入。柏林2009年的人均月收入为2400欧元左右,基本和市中心房价持平。算下来,在柏林买套像样的房子也就是普通人5到8年的工资。而按照李曼非黄金地段、非高档住宅区、非大户型不要的购房原则,即使在市区买一套150平米、均价5万/平方米的公寓,以肖正义50万的年薪收入,也要不吃不喝奋斗足足15年才能满足。

稍微一算这笔账,肖正义就觉得这座城市太荒诞。

由于之前创业,他把所有的积蓄都砸了进去,所以肖正义此刻除了打工的薪水之外,身无长物。因为对房奴身份的恐惧,因为怕自己一旦花大半辈子供养豪宅,到头来房子有了,人却没了,想想便辛酸。于是,肖正义和李曼商量,房子的事情先缓一缓,看看房价有没有可能跌下来,毕竟国家调控一轮又一轮。

李曼说,可以。但是,相应的,结婚的事情也要缓一缓。

房子、结婚都缓了下来,但花钱这么要紧的事还是不能耽搁。李曼总是隔三差五向肖正义索要礼物,她从不明说,只是在约会中笑眯眯地提到最近自己看中了爱马仕的丝巾、香奈儿的山茶花胸针或者LV的包包,但是又漫不经心地说舍不得买,“豁翎子”(上海话,暗示的意思)给肖正义。下次肖再约她,李曼就会以各种托辞拒绝赴约,直到肖正义“接翎子”(领会暗示,就是北方人俗称的“有眼力见儿”)把礼物买了送上门。

李曼很同意母亲的观点:男人爱女人,不能只是上嘴皮碰下嘴皮,光说没用,要拿出实际行动。最实际的就是为女人花钱,一来这钱是男人用脑力、体力和精力赚来的,他肯为你花就证明他有心照顾你,二来钱赚多赚少很能证明男人的本事,他不仅要有心,还要有能力来照顾女人,否则就别提爱,因为他根本“爱不起”。

李曼从小在静安寺后面的石库门里长大,屋子阴暗潮湿,木楼梯又陡又窄,踩一脚就“咯吱”乱响,楼梯间还经常混着汗味、霉味和猫尿的骚味,一家三口挤在十几个平方里,厨卫还是三户人家共用的。而他们家所处的这一块是静安区最繁华的地段,也是上海最奢华的商业圈之一。金灿灿的静安寺旁边,紧挨着以高档消费著称的久光百货,里面一件样式极其普通的风衣,即便打3折,凑近一看标牌还是四位数的。

这种对比是震撼的。李曼从小就很明白,好东西都是要花钱去买的,没钱她就只能永远待在有猫尿味的老石库门里。

有一次,李曼的父亲经过久光百货,觉得口渴,就在底下的超市买了两个雪白的大梨。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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