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定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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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吻定江山-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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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杜清零苦恼地揉着头。

小总管愈来愈像七壮士喜欢对她动手动脚了绝对不行!这样下去他会被他们毁掉,她一定要想办法让他先回日本

“小总管,我很想念京极奶奶,你可不可以”

“空运她来台?想都别想。”京极御人斜倚石柱,陪她欣赏半遮半掩的下弦月。“想念奶奶你只有一个办法。”这情境,让他想起另一个类似的夜。

“啊你好烦喔!今天不让你进房睡了!”

“有本事你不妨锁锁看。”他有恃无恐的话声未落,禁不起刺激挑衅的杜清零一个急转身,已快步回转二楼卧房落了锁。

差点贴着门板呼呼大睡,一个小时后杜清零终于听到三楼的长舌男人讲完最后一通越洋电话,轻步下楼。

“恕我眼尖,不小心瞧见阁下了,开门。”门板叩了下。

“御人,我我有事跟你商量”

隔着门板?准没好事。“我拒绝。”

“你拒绝你的,我还是要说!”独自烦躁好几月的杜清零被京极御人傲慢的语气激恼,决定以怒气摊牌会容易些,反正结果一定只有那两种脖子断或不断。

“你敢说出来,我就掐死你。”他瞳光阴阴闪动,柔和的语气逐渐失温当中。

“说、说就说,你别以为我不敢!你、你先回日本,我随后就到啊!”一颗心紧噎在喉头,杜清零一吼完就孬种地闭眼抱头猛蹲下来,仿佛门那头的京极御人祭出家传长刀取她首级来了。

经过漫长可怕吓人的三分钟沉默对峙,不晓得自己干嘛作贼心虚的杜清零大大喘了口气,欣慰对方似乎没有上楼取刀的傻念头。

“敢问阁下的“随后”,是二十年还是三十年后?”

啊?在门边蜷缩成一团的杜清零被他冷冷的声音问得一愣。

“再五五年,不,四、四年,我保证只要四年!”她委屈求全地对门板信誓旦旦道。

“我给你两个月。”肯正视问题,事情就好解决,他等的就是这一天。

两个月能干嘛?火气上来了,杜清零一脸认真地面向门板,端身跪坐地板。

“免谈!小总管,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我又不欠你,干嘛被你威胁?”开玩笑,她可是冰川集团大老板的小女儿,谈判这种芝麻小事,难不倒她的。“我最多最多最多接受三年十个月,恕不打折。”

“阁下欠本人的旧帐繁不胜数,容我花点心思整理。在那之前,咱们不妨先来算算这个。”京极御人眉睫漾笑地斜倚门框,攻心为上地直戳对方死穴。“你几年没到令堂坟前上炷香了?英子夫人地下有知,恐怕会死不瞑目。两个半月可以弥补这个天大遗憾,因为本人愿意委屈点帮任性妄为的阁下美言几句,修饰阁下没大脑的蠢行。”

这卑鄙无耻恶劣兼欠揍欠扁的小人!他一定是蓄意惹怒她,好乘虚而入,冷静别发火,她一定要坚持原则!

“我是帮妈妈完成遗愿,回来和不认女儿的外婆沟通,这是妈妈过世之前一直念念不忘的事,她才不会怪我!”可恶!“三年半,不二价!”

京极御人听见懊恼的对方拿额头撞门板的声音,他无声哂笑。

“沟通?有这回事吗?阁下不是拿这个当借口,逃避现实?这招是阁下的独门绝学,以出神入化来形容,阁下亦当之无愧。”她愈是想逃,他愈有耐性,愈要让她觉得对不起他,唯有良心发现才能逼她回日本。

“你胡说!我才没有!”不甘被诬陷的一拳,捶得日式拉门嘎啦嘎啦震动。

“这是阁下逼敝人条列出来,顾念旧时情谊,我只列举三大重点事件。第一,阁下为了自己莫名其妙的私生女心结,抗拒日本,不惜以离经叛道的差劲态度刺激众人、惹火众人,让大家陪你一起难过。”

“那又如何?反正那些人那种嘴脸也欠人惹啊,而且那顶多叫叛逆、脱缰野马,谁没青春期啊?就算你这莫名其妙的家伙没有,不代表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吧?我哪有逃避现实?”杜清零正襟危坐,誓死决一死战以捍卫自己节节败退的坚持。

“你不肯正视自己是日本人、你属于那座宅院的事实,这叫逃避现实!”京极御人被死不认错的她惹得全身僵直。很好,他又被她惹恼了。

杜清零被堵得哑口无言良久,猛地搔发尖叫:“好嘛!三年就三年!”

“第二,你为了减轻心里负担一走了之,竟敢把我丢给另一个女人!自从十七岁以后,阁下以更排拒、剑拔弩张的态度逃避我们的事。”他懒得迂回地瞪着门扉,说得门内人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吭半声。“因为你懦弱胆小,自己不想要就把我推给大小姐,你可真大方!”

为了取得谈判主导权,小总管无所不用其极,风度尽丧,有够奸诈的!

她哪里知道他们高高在上的自尊心如此脆弱那时候她也很乱很烦啊,不知道如何面对那种情况,只好装作没那回事他干嘛得理不饶人啊很气人耶!说她逃避现实,难道他那种暧昧不明的态度就叫诚实吗?

“两年,要不要随便你!”恼羞成怒的杜清零忿忿地交环双手。

“把门打开。”京极御人摇着门板。“打开!”

惨了!她就知道只要一扯上他们两个的事,小总管就变得特别没有容忍度,特别开不起玩笑看看,这家伙又出现暴风雨前的宁静腔调了,他又发飙了

杜清零跳起身,冲到卧房外的阳台,寻思跳楼逃生之道。

“阁下有本事最好逃得远远,别让我找到。在我拿出备用钥匙前,你有一分钟可以逃走。”

“等一下!”认清事实的杜清零猛冲过去。

一打开锁,立即落入脸色铁青的京极御人魔掌中。

“你到底在气什么啊?我回不回日本真的有差别吗?”她呕气做垂死的挣扎。

“不知道的只有你,那座宅子的每个人都在等你适应他们,你却坚持否定他们、刺伤他们,是你逼他们不得不反击!如果你肯把用在杜家两老的心思分一点给他们,你会发现每个人对你都比你家两位老人家还要好!”他妒嫉她一心融入这里,在日本她总是先竖刺!先螫人!

她以为他不知道她的心眼吗?她不要他们关心,不要那里的每个人,不想有牵绊,她真以为他不知道吗?

杜清零愤怒地张开嘴,却无法反驳。难道,不知道的真只有她?

她不晓得自己为何萌生一股伤心的感觉,当她呜咽着被他带入怀里,她才发现夺眶的泪水已淌落面颊。

“我讨厌你”她不要在他面前无所遁形,不要他太知她、了解她。

“谢谢,我何尝不是。”他不想逼她,也不想让她逼他。

“都、都是你害的”杜清零想哭想笑,泪水更急地偎着他,身子抽泣得一耸一耸的。“还不快向我道、道歉,哼!改天我一定要把你的缺点好好整理出来,损得你无颜见关东父老。”

“对不起钻牛角尖的阁下,因为敝人一针见血。”

乖乖仰脸任他拭泪的她一怔,大笑出来,拧拳捶他锁骨一下。

“京极御人!你愈大愈可恶!”大发娇嗔的螓首依偎向他安稳的襟怀,哭声变甜。“但我原谅你”

“感激不尽。”她的得寸进尺让他没好口气。“你不属于台湾,也不属于日本,可不可以别再执着这些无聊的东西?”

“那我属于哪里?”她哭出一腔喑哑可怜的鼻音。

“属于你现在站的这个位置。”他拐弯抹角,环住她的双臂暗示地施力一抱。

“什么嘛!”狡黠的光彩飘上泪容。“哪有人天生属于一间破平房的,我天生霉味重啊?”

“你别故意惹毛我,清零小姐。”

“你好沙猪哦!为何不说你属于我?”

“阁下想这么说,敝人也悉听尊便。”他愉快笑了。

随口又一句烂熟成语,这个日本男人使用成语的频率比她这个台湾人还高,天理何在。

“小总管,你中文说得真好。”妈妈去世后,大宅里能以中文解她寂寥的,唯有这个让人又恨又爱的死对头了。

感动的笑脸甜美可人,她在京极御人微烫的腮边像猫仔一样,磨磨又蹭蹭,搔得他鼻息浅促。

“咦!你没事学中文干嘛?”杜清零忽然想起他没有学习动机。

“第一,防止家里某人不够君子、修养欠佳时,背地里以他国语言乱发飙。第二,证明我的脑袋确实比某人不中用的脑袋强太多。”怎能让她知道,他后来是为了排遣她的孤独,才下苦心学中文。究其根本,他是不想被排拒在她的世界外。

颜面神经严重痉挛的“某人”捏紧拳头,濒临开扁的失控边缘,偏生有人不识抬举,意犹未尽地刺了又刺,刺之不尽。

“后面尚有七大因素,凭阁下不是挺理想的风度,有本事听完吗?”

“士可杀,不可辱!”

在京极御人嗤之以鼻的耻笑声中,杜清零如他所愿地猛撞向他,誓以粉拳讨回公道。居心不良的男人一搂住她,就顺势向软绵绵的床滚倒。

许久之后

“小总管,因为你对我很不好,所以我们达成协议。两年。”沙哑的嗓音娇娇懒懒的,泛着些许出其不意的诡诈。

“你对本人也不见得多体贴,不过我愿意多给你一点时间,凑成一年。”

“好嘛,你别再用这种讨厌的眼神瞄人了!真的很惹人厌耶!很烦耶!幸好你要先回去了”感恩一叹之后,是脖子忽被一勒的惊笑声。

“别高兴得太早,我有答应先回去吗?”

“咦?”

“我是答应多待一年,就近监督你,清零小姐。”

所以他只是借题发挥,逼她面对问题,根本不打算先离开。也就是说,她今晚被他狠摆了一道虽然事情说开了,心情就好了许多,但可恶!打死骗子!

攀岩攀得线条肤色都极漂亮的美腿一踹,左右钩拳跟着捶出。

“阁下粗心大意,我要不要提醒缺乏记性的你?”微喘着笑气,状若自言自语。

“说就说,干嘛损人啊!”恨恨地扯拉笑得很讨厌的毒嘴。“还不快招来!”

“备份钥匙,据说在这间房。”

讥讽的大笑声被一阵猛K猛打的绣花枕头,狠狠闷住。

她受够了!事情到此为止,大家摊牌!

眼看京极御人给的期限已经超过一个多月,在台湾停留的最后一年,能做的,杜清零都做了,杜奶奶的冥顽本色依旧不减分毫,还要分神应付京极御人的怒气,杜清零的耐性终于探底。

两个月前,冰川工业部门第一支车队正式成军,一手主导此事的京极御人奉命调回日本,协助车队的处女赛顺利进行。

朝夕相处近两年的甜蜜爱侣因此再次被迫分隔两地,已习惯每晚被杜清零不三不四的闲扯催眠,她不愿牺牲一下陪他提前回返日本,京极御人的愤怒可想而知。若非这一年来她的表现可圈可点,安抚了他曾经惊惶不安的心,他早不顾她死活,直接揪她回日本。

好不容易挨到她承诺的期限,没想到她丢了句“近乡情怯”,竟就不守信用地临阵脱逃,火得分身乏术的京极御人肝火旺盛,差点带刀飞台湾寻仇。

小总管心情好像很不好,昨晚的越洋电话已经下达最后通牒,她再不快点解决这边的事情,下个月他会抽空飞来以快刀斩乱麻的光速手法替她解决难题这样一来,大家的关系就会闹得很僵了

重重烦恼加诸一身,十二月上旬的阴沉周末天,杜清零又纠缠正在洒扫街道的杜奶奶半小时未果,怒气一发不可收拾,终于当街爆发了。

“外婆!我真的生气了!”她到底想怎么样?

小总管几次礼貌拜访她,也被不通情理的她扫地出门,亏他在台湾的两年天天陪她到公园晨跑,好耐性地接近两老。原以为时间会改变一切,没想到独独改变不了外婆又臭又硬的脾气。

杜奶奶充耳不闻,扫完左侧的马路,紧接着扫右侧,杜清零尾随其后吼了去。

“您到底是气妈妈行为不检,还是气您自己没能及时原谅她,所以见不到妈妈最后一面啊?妈妈就是抱着遗憾的心情往生的,她一直说她很后悔和您赌气。她回来好几次,您也都不理她”焦急的脚步跟着老人家的脚步左右转动。“再不理我,您也会遗憾终身的!”

杜奶奶持着扫把的手一抖,老脸发白,火大地将落叶朝大逆不道的外孙女扫去。

“我要回日本定居了!我不想以这种方式向您道别嘛!”就算她不想认她,她依然爱她啊!“妈妈叫我回来一定要探望您和外公,求取您和外公的谅解。您这样,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向妈妈交代!”

性情刚烈的杜奶奶硬着脾气,不吭一声地扫起垃圾。

“外婆”手被一脸怒容的老奶奶甩开后,杜清零抹开泪水,不死心又扯了过去。“人是不是都不可以犯错?只要一犯错就罪该万死,一辈子得不到原谅?就算是,我也是无罪的啊!您这样对我,我也可以不原谅您啊”

“我没那么大福分让千金小姐原谅,要走赶快走,省得碍眼!”被外孙女误打误撞说中心事的杜奶奶,扯不下僵持了数十载的老脸皮。

“我是千金小姐,也是您的外孙女嘛!”听到老奶奶终于开口直接与自己说话,不再透过第三者,杜清零破涕为笑。“外婆,您那么漂亮,别常常绷着脸嘛我会常回来缠您和外公的。”

“走开!别挡住我家门口,你这路霸!”杜奶奶挥不开八爪章鱼的怪手,听闻外孙女去意已坚,气得不辨方位随便冲。

“外婆,小心车子!”杜清零惊呼,扑过去抱住脾气暴烈的老人家,以年轻的身子护住禁不起一摔的老骨头,在地上滚了几滚,千钧一发地闪过呼啸而过的机车。“您小心一点嘛!年纪这么大,脾气还这么坏,您看多危险!飙车族那么多,您和外公出门时一定要小心!”

手肘擦伤的杜奶奶惊魂未定,老脸苍白地被杜清零扶起。

“死丫头,你当自己在表演特技啊!我自己不会闪车子,要你表演苦肉计!我不想看到你,快回日本当你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去!你跟你妈妈一个德性,行为不检点,年纪轻轻就跟日本男人同居,像什么话”

什么?!说她表演苦肉计、行为不检点?她还侮辱妈妈!这个老太婆把人家的一片心意全当成驴肝肺了!

杜清零忍到极限的胸臆腾腾地烧起一把冲天怒焰,张口才要吼回去

“老伴!你闹够了没,你想闹到什么时候?”在门边观望的杜爷爷一改好好先生的脾气,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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