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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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妍女-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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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别墅突然地沉寂下来。
  书房里,十一嫣第一次敞开心扉。三七从她嘴里知道,原来那十一红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妹。从小在远离人群的一幢别墅里长大,迷上了一种叫做红血蓝的鸽子。十一红跟家人联络,从不用电话,鸿雁往来就靠一只极通人性的红血蓝。
  那时家里人人宠她,拗不过她性子,自然事事依她了。越发养成野丫头的性子,脾气刁蛮,桀骜不驯。偏偏别墅盖在四周没有人烟的深山密林里,因此,这红血蓝倒也派上大用场的。
  秋十一红二十二岁那年大学毕业,爱上了一个早有家室的房地产商人,叫华哥的。两人利用红血蓝交换着温存缠绵的消息。
  十一红这女子,果然是爱起人来连性命也可以不要了。她通过父亲的关系从一家银行帮这华哥贷款成功。那华哥和十一红从此就海誓山盟起来,赌誓说等楼盘卖了,就跟老婆离,离了便娶十一红。两人打得火热,热到把她肚子搞大。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华哥老婆原来不是等闲之辈,发现男人私情,使了一个有力的手段,逼勒男人就范。于一个清晨,把那脚上带着十一红信笺的红血蓝鸽生生捉住,当场掐死。从此,她再也见不到华哥一面,断了音讯。事事自由他老婆出面。十一红满世界找不着人,精神垮掉了??????
  原来又是一桩人间孽债呢。听得三七只是叹气。看十一嫣,沉溺于姐姐辛酸故事的那尤怨神态,足可看出这姐妹两个是这样惺惺相惜。
  笼里的鸽子突地急躁起来,只顾瞎蹦达。菊三七猛醒地,直眼去看十一嫣腕上手表,吓一跳,八点钟了!三七慌忙地提起笼子,拔腿就走。突地掉转头,看着她说:“秋小姐,我知道你要训练这红血蓝什么意图了。你要用这红血蓝去唤醒她。对不?”笑起来。十一嫣也一莞尔,嫩声地骂:“多嘴多舌的!没人说你是傻子!”三七不笑了,说:“我就是三天三夜不睡觉,也要把鸽子训练出来。”走到门口,嘴里补一句:“我去也。”飘飘地走到里面搭电梯,上楼去了。十一嫣望着门口苦笑,然后埋头书中。
  菊三七上到三楼阳台,发现天上落起哗哗的雨来了。神思一荡,怪呢,刚刚还风和日丽的。怎的下起雨来?不由地呆愣起来,望着这秋风乍起,秋雨沙沙。一种孤儿的愁袭上心头。只觉双脚便似金黄的稻穗样沉甸甸的,迈起来吃力。
  菊三七把红血蓝捉到事先安装的喂食笼里。笼里的鸽子十分地急躁不安,跳着头四下打量。三七下楼打来水,把笼前的竹筒水槽倒满。看着这鸽子实在渴,笼子里伸出一颗头大喝起水来。喝完水,三七吹声口哨,开始喂料,故意只让吃个半饱。最后他上了一道保健砂。这鸽子初来乍到,因此十分警惕,生怕遭人暗算。吃一口便看一眼四周动静。十分担心的样子。
  抬头看看雨小了,飘着蒙蒙细雨。望远山一片白雾笼罩,那清丽干净世界,看着十分洗眼。一回头,原来那十一嫣也上楼来了。轮椅向着阳台,看着那鸽子笑呢。
  三七问:“你上来干什么?”
  那十一嫣学他一句:“我上来干什么?”
  三七见她仍穿着干姐婵的无袖上衣,便戏道:“怕是你恋上我干姐婵了吧?”嘿嘿地笑。
  那十一嫣气起来,直声骂:“菊三七,你说话小心点!我怎么恋上你干姐婵了?你有什么证据!说!”看她脸上,桃花般晕红起来,气坏了。三七情知得罪。忙堆下笑,赔礼道歉:“对不起,跟你开个玩笑。”
  十一嫣不依不饶,说:“这种事也开得玩笑?!以后,见了我,少来这一套!”
  三七诺诺连声。十分尴尬,乱着要放鸽子。
  “三七。”突又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他恍惚是香香到了。把眼四下去看,除了十一嫣,白不见人。三七不信地问:“是你叫我么?”十一嫣说:“放屁!不是我是谁。”
  “刚刚你凶巴巴的,这会子又甜腻腻。不懂。女人变起来比兔子腿还快呢。”
  “快你个鬼!我问你,你,干姐老家哪里人呀?”
  “她老人家么?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十一嫣扑哧一笑,道着她旧病了。笑笑地骂:“死鬼,只是跟我嚼蛆!不正经!你到底是说嘛。”这里两个人乱吵着,笼子里的鸽子见出口洞开,试探了一路。跳出来,突地一展翅膀,飞到栏杆上。三七看见时,那鸽子早忒儿一声,向空中飞去了。连忙咬指头,鼓腮地打呼哨,指望那鸽子听他一回话,飞回来。也好在十一嫣面前显摆一下的。却不料,那红血蓝根本不睬,望着农场方向,越飞越远。不一会儿,就变做一个小不点,最后,消失在朦胧的天地间。
  气得菊三七跺脚。忙忙地要走人,嘴里说:“我的鸽子回巢上岗了。关于婵姐,下次告诉你!”一阵风地去了。丢下十一嫣在阳台上瞪眼。
  


第四十章与红颜一起哭泣 '本章字数:1915 最新更新时间:2006…09…1920:33:5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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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菊三七驶着摩托,风一般刮到农场。走到巢里去看红血蓝脚脖上挂的身份证,果然是公鸽飞回来了。母鸽刚刚走下岗来,在坪地上望着三七。三七只让喝水,且不喂它。下午带上母鸽跑嫣园,只喂个半饱,然后放回来上岗。
  这些日子却是凉快,刮很久的季风。菊三七得了天时地利,来回地在嫣园和农场两地跑。也不十分晒,不十分苦。正当收割庄稼的黄金季节,三七回到农场,赤着膊,和细细两口子一起在地里埋头干。他抡起镐头挖那种很深的垅沟,把许多的肥料埋进去,添枝加叶。然后埋得严实。来年庄稼果树种下去,一定长个贼好。
  遍地昏黑的夜里,三七喝得半醉,酸腰软腿地,摸回房里,往床上一倒。全身寂寞起来。猛想香香的好。窗外电闪雷鸣,哗哗地下雷雨。不住地有巨雷潜到屋顶上,猛地炸响,把他魂儿都吓跑了。看到镜子里,一个人形单影只,他就受不了。那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打开门扯脖地看,天上繁星密布,屋檐下却还在滴水呢。闻得溪流淙淙,虫声聒耳。那夜族得了一场雨,都很快活似的。就如三七抱着香香时,也是神仙般快活无比的。
  仓库的另一头,两只猫正交配得好。很响地叫春。想起母亲在时,每遇到两猫夜里打架嘶叫,母亲总要过来郑重交代,不许他出去。看猫打架的男人,一生会不吉利呢。母亲这样说,三七知道是迷信,母亲借它来寄托舐犊之情。三七感觉得到。
  猛地转身,去到屋里打手机。打通了。香香那边接住,却不说话。足足有几分钟,电话里沉默着,只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三七的灵魂赤裸裸地向香香推去。在推来送往中,他看到香香受伤的模样了。终于沉不住气,苦着脸说:“香姐,我想你!”香香气冲冲回答:“菊三七,少来这一套。我不会上你当了。”一句话把三七搞得晕头转向,香香好似变了一个人。
  “香,我把那回的话收回,不行吗?我我对不起你!”
  “哟哟,你不烦我了么?”刺刺地挖苦一句,拉长调门说:“一个惹人烦的老女人。不是一般的烦,而是好烦。你干脆不理也罢。我为你不值呢!”
  “姐,那都是无心的话,你何苦那么在意?!”三七都快哽咽起来了。好没出息,动不动就哭鼻子。心里恨起来。
  “去你的!我才不在意呢。把我当什么人了。”她的话越发地冰冷,三七身上打起颤来。
  “我想知道你干嘛不理我了?”
  “我干嘛要理你呀?我和你非亲非故。”
  三七闭嘴。突地怪叫一声,大撒把地哭起来。引得那头的香香也忍不住落泪,鼻子里抽抽的。一改生硬口气,吐气如兰地劝:“你还是不是男人呀?哪有像你这样哭的。没出息!”说着,眼泪又流了一串。三七仍旧哭,说:“香香,你不要这样好不好?这世上我只有你这一个亲人。”
  一刹那,两人又都无语了。三七情绪平息下来。无力地说:“香,我病了。”
  电话那头的女人打个激凌,心口猛地作痛。不信地喊:“你病了?!鬼,怎么不早说!”口气一停,扬声吩咐:“三七,我马上过来!你放梯子等我!”挂了手机,三七洗了一把脸,攀上墙头等她。黑地里,农场的大狗识得是三七,因此也不多吠。有两只一声不吭地踱过来陪着。
  许久,她的车驶来了。车灯在黑暗的地方照得老远。前边停了,女人大步跑过墙角来。爬上梯子,边叫名字:“三七,三七,你病得很厉害么?”爬上来,两人抱到一起,难解难分。女人的手就来探他额头,看是否烧得重。三七二话不说,找到女人的嘴唇咬起来。一阵喘息。女人逃开嘴,说:“你没病呀。哼,你骗我!”说着,猛地一推,三七坐着墙上,突地失重,眼看滚落柴堆上去。说时迟,那时快,香香快手一拉,拉住了。
  “我没骗你呀?我现在病得好重。”
  “你得的什么病好重?”
  “我得了想你的病。”
  香香把手去他面上掐肉,撒娇地道:“一百年不理你才好呢。”
  走到房里,灭了灯。三七奔出来,把黑地里站着的香香揽腰一抱。进屋,把她扔到床上,女人嘤咛一声,不胜娇弱。三七急不可耐地说一句:“我要你!”扑上去,滚作一团。香香嘴里发出娇嫩的喘声:“三七,真是馋猫呢。”把三七嘴按到胸口,粉颈生生地扯起来,都醉了。
  累了,抱在一起休息。门外,突地听见兰场主叫三七:“三七,是香香在你这里吧。你出来!”
  三七大惊,不知如何应对。香香忙忙地溜下床。急得团团转。细声交代:“三七,你千万不能说出是我。”三七应声。拉拉香香的手握了一下。黑地里走出去,一束手提灯的亮光射进来。照着三七,三七躲着光,说:“兰叔,不是香香。是我相好。”
  “我怎么听见是香香说话?”
  三七尴尬地只是陪笑。说:“兰叔一定听错了”
  “是吗?那你们忙,明天你把她留下来好好招待,在这里吃顿饭。啊。”
  望着那硕大的身躯一点点远去。菊三七出了一身冷汗。
  


第四十一章誓死不嫁 '本章字数:2364 最新更新时间:2006…09…1920:3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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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侵晨,后花园里,那墙头的牵牛花从雨后怒放着。雏菊也不甘落后,一朵一朵昂首挺胸。朝阳升起来,把一抹红晕笼罩着花园里的花。芬芳醉人。秋十一嫣绝早地起来了,手里握着一卷书。轮椅上坐着,望着花露走神。看那花丛中,她分明看到了婵的倩影。整夜整夜,都是那婵携着莺朋燕友,在她眼前嬉戏打闹,闹得十一嫣心神不宁。因此一夜坏了睡,这会子坐在轮椅上眼皮便打架了。婵的一笑一颦依是摆脱不去。
  纹丝不动坐着,想着不该想的人。那个女人身上,望去历尽沧桑。对于人世,一切纷纷扰扰,皆能淡定处之。这个外省来的女人表面微澜不惊,内里如火如荼,却也在潮涨潮落,暗地里骚动着。她总有一样微观世界的什么东西吸引着自己。但到底是什么,连她也琢磨不透。罢,罢,何必自讨苦吃。
  轮椅猛地倒转过去,向着后花园那月亮门。突地睁大眼,就见三四个大块头的男人,不知何时,屏声敛气地站在那里。看自己举手投足。为首的秃顶男人把手朝后挥挥,后面两个汉子一弯腰,退得不见了。
  十一嫣叫声:“爸爸。”面上打迭起一个酒窝来,把双眸笑得弯了。男人腆着啤酒肚子,鸭步走前去。堆笑地说:“嫣儿,乖乖,真像你爸,每天早起。”打个哈哈。推起轮椅来,向花丛中侵去。这秃顶男人头上,乍看留着一圈黑发。其实那是染的。看脸上便一目了然了。额上,条条地沟壑躺着。嘴角笑纹也不可救药地深陷下去。两眼吊着软团团的眼袋。猛地咳嗽起来。居然经久不息。十一嫣担心地说:“爸爸,你咳得好厉害呢。有没有吃药?钱是挣不完的,您不要太拼命才是。”男人把大手摆着,说:“老毛病犯了。一会就好。前段潮洲分公司出了一个岔子,我亲自赶去方了却纠纷。”说着,叹起气来。十一嫣问:“爸爸,遇到新的难题了?”
  秋父浓密的眉毛突地抬起,看一眼日头。点头地说:“嫣儿,你又不是不知道,爸爸一生无儿,只有你们两个女儿。爸爸视作心肝宝贝。你姐姐至今神志不清,生涯不幸。你呢,老大不小了。也该找个人家嫁了。生个一女半崽,也好有人继承家业嘛。”
  十一嫣嘟起嘴来,不依地道:“我不嘛!我要一辈子陪在爸爸身边。”
  秋父苦笑一下,说:“瞧瞧,嫣儿也犯糊涂。谁家的女儿不嫁人呀。”
  十一嫣说:“我讨厌男人,男人脏!”
  秋父把面一沉,说:“嫣儿,不许乱弹琴!”竟生气了,嘴里“哼”一声,丢下一句:“就这么说定了,我专门抽出十天半月,帮你物色一个女婿!”拂袖地去了。
  十一嫣在花园里抹泪。把泪眼瞪着,盯盯地看花。那花丛里,婵又出现了。
  心乱地抬头,猛地看见菊三七,提着笼子。以为又是幻影,把眼眨着。问:“你是菊三七么?”
  眼前的人一笑,问:“秋小姐不认得我了?怪事。”不信地盯着看。十一嫣也盯盯地看,果真是菊三七,苦笑起来。
  菊三七和她一起笑起来。笑着提笼子上楼。照兰场主的说法,再过两日,红血蓝就会自己从农场飞到嫣园别墅来了。它们将意识到:只有远方的嫣园,才会有人送上美食。
  三七把鸽子捉到喂食笼子里。转身下去换水。猛地见十一嫣也跟上楼来了,向着阳台抹泪呢。三七关切地问:“秋小姐,你怎么了?我又没有欺负你。”
  女子捂住一张沉鱼落雁般脸庞儿,泪眼花花,说:“还说呢,我不是小姐!我大你几岁,你叫我秋姐吧。”
  “秋姐。”
  “三七,你过来!”十一嫣恳求地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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