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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样的反动时期，谁都不愿意来参加革命，彭德怀正是在那个时候跑到革命队伍里来的。革命经过１９２７年、１９２８年的低潮到１９２９年秋天以后，新的高潮就到来了。１９２９年，湘鄂赣各省的群众游击战争有了新的高涨，加上那个时候反动统治阶级内部分裂，发生了湘桂军阀战争，使湘赣和湘鄂赣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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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地区的革命群众运动迅速发展，各个地方都闻风而起。在座的恐怕就有那个时候在地方上参加游击队，参加群众斗争的。 这个时候，湘赣、湘鄂赣边已打成一片，整个根据地都处于革命高潮。 这两个根据地有时被敌人分割封锁，但始终未能割断两个地区的联系。 湖南的平江、浏阳、醴陵、茶陵、攸县，江西的修水、铜鼓、万载，湖北的通城、通山、崇阳这些地方都有革命势力在活动，而且互通情报，互相支援，所以说两个根据地是打成一片的。 后来，彭德怀率领的红五军和何长工率领的红八军合编成红三军团。红三军团在彭德怀、滕代远的领导下回到湘鄂赣，趁湘桂军阀混战之机，乘虚进攻长沙，占领长沙１０天。在座的同志可能有参加攻打长沙战斗的。 当时，立三路线开始形成。 立三路线只有半年的时间。红军占领了长沙，李立三就发狂了，认为红军的力量很大，要夺取武汉，夺取大城市。 红军占领长沙以后，成立了湖南省工农兵苏维埃政府，还公布了《暂行劳动法》、《暂行土地法》，实际上是一哄而起，一哄而散。 后来敌人一进攻，那些部队又只好回到湘鄂赣根据地去。 所以，攻长沙这件事成了彭德怀历史上的一个问题，史学界也有一些争论。 彭德怀攻长沙，本身究竟是不是一个大的错误？据我看，当时红三军团在占领平江后，认为敌人空虚，只有一个旅，在平江消灭它的两个团，就乘虚攻占长沙，这样一个行动，恐怕很难讲彭德怀就是怎么样错。 问题是中央领导对当时的形势估计错了。在第一次进攻长沙后，不应当继续进攻和占领大城市，而应当把缴获的那些军用物资疏散到农村去，巩固和发展农村革命根据地，积蓄力量，等待时机，最后去夺取城市。 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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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线则不仅主张第二次进攻长沙，而且要毛主席领导的第一军团同彭德怀的部队在浏阳文家市汇合，参加第二次进攻长沙。 这是立三路线冒险主义思想指导下的行动。 第二次进攻长沙时，虽然我们的部队增加了，但是敌人立即停止了军阀混战，集中力量修筑工事，据守长沙，以致红军久攻不克。这时，毛泽东同志才说服红军的高级干部从长沙撤退，回到中央苏区（江南）。以后就有中央苏区红军粉碎第一、二、三、四次敌人“围剿”的胜利。 第五次反“围剿”
，彭德怀的部队也参加了。 由于当时王明路线的错误，指导一、三军团，即第一方面军在反对第五次“围剿”的斗争中，违反毛泽东同志的军事路线，没有能够打破敌人的“围剿”
，结果就只有长征了。 这是湘鄂赣根据地的大概情况。对于湘鄂西革命根据地的情况，我不太清楚，因为我没有参加这个地区的革命斗争。 现在研究这方面的史料也比较少，我只收到湘鄂赣边和湘赣边的斗争史料。 据说有很多文献资料，我还没看到。 现在湘赣革命根据地的斗争史稿写出来了。 我也看到了。 湘鄂西的革命斗争史就要看湖北写没有写？这３个地区的革命斗争对湖南都是比较重要的，都有一个“湘”字在里头嘛。 今年是中国共产党诞生６０周年，史学界有个打算，要很好地进行纪念。 有许多地方要写革命斗争史。 现在不知史学界写得怎么样了？看起来一下要写得完整而系统是比较难的，但要搞出一个什么稿子还是可能的。 现在，湘赣边、湘鄂赣边都有人写了，已经形成了初稿，只是湘鄂西的我还没有看到。湘鄂西是以湖北南部的洪湖为中心。１９２７年秋收起义以后，洪湖周围各县就有农民武装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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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９２８年春，贺龙同志发动华容、南县、石首、监利等地的农民起义。 贺龙是出名的，还有好多不出名的小贺龙——革命的同志，在那些地方开展游击战争，组成了最初的工农红军。随后，贺龙又到湘西桑植和鄂西鹤峰一带开展工作，逐渐形成湘鄂边界的革命根据地。１９３０年湘鄂两地红军会师于公安县，组成了红二军团，形成以洪湖为中心的湘鄂西革命根据地。 以前不是有个歌颂洪湖赤卫队的歌叫“洪湖水呀浪呀么浪打浪”吗？这首歌反映了贺龙在湘鄂西领导革命斗争的一些情况。 现在，湘赣、湘鄂赣、湘鄂西这３个根据地斗争历史的素材或初稿都已经有了。他们也把这些材料送给我了，可是我已年老体弱，没有法子一一审查，只是略为看了一下。我认为收集的资料都是比较珍贵的；但要把这些零碎的资料加以整理，写成革命历史，恐怕还要费很大的功夫，时间、地点、人物还有很多不够准确的地方，还要进行认真的核对。这部历史依靠哪一个人去写，谁也没有法子完成这个任务，必须靠各个地区的一些老干部和史学界的同志共同努力。所以，今天邀请你们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你们都知道一个地区，一个部分，一个时期的革命斗争情况。 所谓一个时期，不是说从１９２７～１９３７年这整个１０年，事实上你们不可能知道这整个时期的事情。 你们多半只知道那个时期中的一年或几年的事情。 所以，需要大家把自己所知道的局部的短期的材料集中起来，再经过历史学家很好地组织、整理、研究，写成完整的历史。 在座的老同志都曾经参加过这３个地区的革命斗争，共同来回忆这３个地区的革命历史，收集这３个地区的革命史料，这是我们不容推脱的历史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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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点，讲一讲中国革命是如何找到一条工农武装割据道路的。１９２７年４月，蒋介石在上海发动“四。 一二”政变。随后，在湖南长沙有“马日事变”
，７月１５日在武汉又发生了反革命政变，白色恐怖笼罩全国各地。 国民党叛变革命，到处抓共产党，抓“暴徒”。我们这些“暴徒”没地方走，跑到农村，依靠农民组织武装斗争。毛泽东同志原来也是在长沙、上海等大城市，后来逼得他上了井冈山。 党在农村组织农民武装，建立红军；领导农民打土豪，分田地，进行土地革命，打倒挨户团，打倒地主武装，建立工农政权。把武装斗争、土地革命和政权建设３者结合起来。经过这样一段革命实践，终于找到了一条中国革命胜利的道路，就是毛泽东同志所讲的：在农村积蓄力量，实行工农武装割据，以农村包围城市，最后夺取城市，取得全国政权的道路。 这一条道路正确地解决了土地革命、武装斗争和政权建设相结合的问题，是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与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的典范。 毛泽东同志还有关于党的建设、武装斗争和统一战线三大法宝的著名论述。 中国革命的胜利就靠这三大法宝。 中国革命没有统一战线，没有广大的知识分子和党外人士参加是不能取得胜利的。 李立三、王明搞的“左”倾那一套就是不要统一战线。 毛泽东同志依靠了这三大法宝，才取得了夺取全国政权的伟大胜利。 在延安时期，在进城以后，毛泽东同志的路线是正确的，领导是英明的。 有许多回忆录都写了，没有毛泽东思想就没有新中国，这是事实，是谁也否认不了的。 但毛泽东同志的晚期确实犯了严重的“左”的错误，如果我们不能正确认识，就没法子前进。 所以，我们要正确地看待和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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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毛泽东同志。我还想讲一讲老干部怎样来看待过去的历史，怎样来写好过去的历史。 湘赣、湘鄂赣、湘鄂西根据地是中国革命很重要的根据地。 参加这一段革命斗争的老同志的经历都是非常宝贵的。同志们来参加写这一段历史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我殷切地希望大家把这段革命史料整理出来，传之后代，对青年进行革命传统教育。 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工作，也是我们参加这段革命斗争的老同志应尽的义务。 现在，有些同志已经写了一些回忆录，有的写得比较全面，有的只写了一部分。 同志们写的这些东西是很有用的，为我们作出了很好的榜样。 党史部门和历史学家要很好地进行研究，利用这些资料写成革命斗争史。 好多地方写了不少资料，但没有系统地进行整理，要理出一个头绪来，还要作很大的努力。 这段历史是光荣的，但要写好也很难。 写历史要坚持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就是要坚持实事求是。 要按照历史的本来面目写，不允许虚构和编造。 当然，把一些零碎的资料集中起来进行编辑是必要的。 但如果没有那个事实，编造是绝对不允许的。 因为，只有忠于事实，才能忠于真理。 历史唯物论就是要忠于事实。 所以，我们写历史必须坚持历史唯物主义。 还要根据中央最近的指示，少宣传个人。 写革命回忆录是不是宣传个人？我认为只要写的是事实，是历史的本来面目，不能说是宣传个人，而是保存历史。 但如果是编造、虚构、夸大自己的作用，这就是宣传个人。 在国外，差不多有名的人都有回忆录。 如果许多参加革命的同志都写有革命回忆录，把它汇合起来就成为革命的历史了。 所以，我们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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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所有的老同志都来写自己经历和知道的一些事情。 要分清这个界线：写革命回忆录不等于宣传个人，而是记载当时真实的历史。 我们要把各个根据地的历史资料搜集起来，写成那个地区的革命斗争史或“群英录”。你记得哪一次战斗，哪一个地区的斗争史实，就把它写出来好了。 在长期的革命斗争中，有许多无名英雄被埋没了，一种是在革命斗争中牺牲的；一种是在江西和湘赣根据地被作为ＡＢ团杀掉了。 现在，江西对这些被错杀的同志都给平反了，只有富田事件和少数的人还没有平反。 富田事件究竟有没有反革命在里面起作用呢？
这个问题还有争论。我看如果说江西根据地一个ＡＢ团都没有，那也是不对的。因为大革命时期段锡鹏确实组织了ＡＢ团，打入我们的根据地进行活动。在湘鄂赣也确有ＡＢ团和改组派，湘鄂西也有改组派。 闽西的社会民主党，还到过陕北，把刘志丹、高岗等打成右派反革命。 每个地区都有一两个反革命组织，但肃反却搞得过于扩大化了，许多案子是逼、供、信搞出来的。 有的只是思想上的问题，却搞成反革命，说明中国共产党历史上“左”的路线错误还是很严重的。 要正确地对待历史，写历史，要突出人民群众的作用，历史是人民群众创造的，写历史人物，就要把他放在人民群众之中，不要过分地夸大个人的作用。 过去我们没有领袖，在几十年的革命斗争中产生了一个领袖，这是可贵的，但后来却把领袖置于党、阶级、群众之上，片面强调领袖的作用，完全把他神化了。 把领袖个人的话当作神话来崇拜，领袖的每一句话都成了“最高指示”
，句句要照办。 其实，在座的都知道，毛泽东同志曾经讲过不少次，不要把他的什么话都当成圣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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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看待，他的话讲得不对的，也可以修改嘛。 但后来却把他的什么话都当成了圣旨。“神”是大家造出来的，造神，我们也是有份的。 我们对毛泽东同志都是很崇拜的，但经过“文化大革命”
的考验，现在正确全面地评价毛泽东同志的时候，我们应该有这个认识。 如果我们忠于毛泽东思想，就要反对个人迷信，反对把领袖当做神。 历史是人民群众创造的，不是少数英雄创造的。 我们还是要依靠党的力量，依靠群众的力量。 要有这个觉悟，要把它提高到历史唯物论和辩证唯物论的高度来认识这个问题。今天，我和同志们谈了３个革命根据地的概况，也谈了一点个人对撰写史料的意见。 归根结底，还是希望同志们利用有生之年，把过去的历史，特别是湘赣、湘鄂赣、湘鄂西３个革命根据地的革命斗争史写出来，传之后代。但一定要写真实，一定要实事求是。 要多宣传群众的力量，少宣传个人。领袖人物对革命是有重要作用的，但不要把他变成“神”。要坚持用这样的观点来看待和撰写历史。
（原载《湖南文史通讯》１９８１年第３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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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制给广大农村带来蓬勃生机——湖南几个地县的调查
１９８１年５月１２日
今年３月下旬至４月中旬，我由湖南省委周里、尚子锦、刘亚南等同志分别陪同，在桃源、益阳、株洲、攸县、岳阳、宁乡等地参观，听取了地、县委负责同志的介绍，走访了一些农村社队、农民家庭，并和当地农村干部进行了座谈，考察农村建立和健全生产责任制的情况和经验。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湖南各地结合实际工作，正确地总结正反两方面的经验，着手纠正长期以来所形成的“左”的错误，对农村政策作了重大调整。 广大农民群众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了符合农村实际的责任制形式，生产积极性提高，当前农村形势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