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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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手札-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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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要什么给他们说一声,别太晚了。你们照顾好小姐。”
  
  “是,夫人。”
  
  “好,秋姨晚安。”我和仆人同时答应道。
  
  “晚安。”
  
  呼——,见人没影了,我倒坐在沙发上,眼神呆滞地看着老式钟表,下面的黄铜钟摆有节奏地左右摇摆,安静的大厅中只有咔嗒、咔嗒的声音,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声音越来越清晰,就在耳傍,上瞟钟面,短针已近11的位置,心里惊了一下。
  
  “不会吧,怎么过得这么快,都要11点了。”我喃喃自语道。心中无声哀叫,什么都可以躲,可这时间该怎么躲啊——
  
  又不可能一人在这傻坐熬夜,就算我不怕无聊,也得那些坚守阵地的仆人同意啊,怎么办?我不想睡觉,不要睡觉,我不要一个人在那阴森森的房间里待一整晚,我不要一觉睁眼就剩下一个脑袋看见自己被分成一块一块的,积攒了16年的青春热血被别人当洗澡水。雾(一)

  
  死挨活挨续了三杯红茶,储量限制,有进就得有出,最终经不住生理需求的抗议,我离开了坐了整晚的沙发,考虑着换个什么方法继续赖,再好的红茶喝多了人也会涩。
  
  “小姐,你要休息了,丽丽安。”一旁托着银盘的女仆见我起身,立刻叫唤同伴。
  
  “啊?我……”是要去上厕所。
  
  没等我说完话,眼一花,面前已经多了一个人,“小姐,请随我来。”
  
  好,好神速,蓄势已久了吗?再看一眼挂钟,时针和分针马上就要二合一了,哎——,该来的总归会来,躲过了今天,还有明天后天,如果住一个月呢,一个月不睡觉也是可以死人的,这样也不是办法,弄不好别人还以为我耍性子难伺候,认命的收回视线,抱歉地笑笑。
  
  “对不起,我没注意时间。”细声道歉,这家的人从上到下我一个都不敢得罪,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了事吃亏的只会是我这个外来人,好想念在家的鸭霸日子,有个阿德任我搓圆捏扁。“你们一定累了。”
  
  “小姐,不用跟我们客气,您是贵客,服侍好您是我们分内的事。”
  
  那你干嘛跑那么快截我的话尾。跟着叫丽丽安的女仆后面小声嘀咕,慢腾腾地走着,反正我是病人。
  
  “小姐。”等我拐弯,她已经在前面站定,房门大开。
  
  微加速,我走到门口,房间的灯已经全部打开,可大概是设计风格的关系,除了床头小灯外,整体亮度偏昏黄,更显诡异。
  
  省电费啊——,换几个100瓦的灯泡又花不了多少钱。
  
  一反之前的距离,我紧跟着丽丽安后面走进去,眼睛就固定在她后颈上,她大概有拉丁血统,微棕的肤色感觉健康野性,咦?好特别的胎记,不是颜色,而是形状,就像勾玉一样,普通的淡青色配上正好合适,东方的神秘宝物成为一个西方人身上的印记,好有意思,她前辈子也许是东洋人。
  
  拉开被褥,丽丽安转过身,“小姐,上床休息吧。”
  
  “谢谢你。”换好丽丽安准备好的白色丝绸睡裙,老老实实地爬上床,却听见背后一声窃笑,翻翻白眼,真是对不住了,本人低俗,不知道除了爬以外,还有什么优雅的方式能让我躺上这张超级豪华床,总不至于翻跟斗吧。
  
  装没听见,我爬到床中间,躺下身,趁她帮我塞理被子时,故作不经意地说道:“丽丽安,这间房间是谁的,这么漂亮。”
  
  “这房间好多年没人住,因为小姐来了才整理出来的,听说原来是老夫人的卧房。”
  
  “老夫人?是莫奶奶吗?怎么没有看到,她不住这儿吗?”
  
  “老夫人是夫人的母亲,已经去世好多年了,我祖母说她死的时候才30来岁,正是最美的时候,就像一朵盛放的玫瑰突然凋零。”
  
  好有诗意的老祖母。“看夫人就知道老夫人一定很漂亮,真想见见她,可惜已经不在了。”幽幽叹气,我一脸的失望试图勾起她的同情心,就盼她多待会儿。
  
  “呵呵,小姐你不用失望,这房子里到处都是老夫人,你想看随时都可以看啊。”丽丽安慰道。
  
  啊?有没有搞错,走前还给我制造鬼故事的幻想空间,我才不想半夜见一个死了几十年的老女鬼。
  
  “喏,看见那画像没?那就是老夫人。听说是她20岁生辰时专门请人画的。”她手一指,对准的正是我的噩梦之源。
  
  ……丽丽安,干脆点,你把我敲昏了再走吧——
  
  让恐怖气氛膨胀到最高点后,笑吟吟地道声晚安,丽丽安离开房间,走前还“体贴”地关上灯,喀,门被细心地掩上,若大的房间里只有一丝月光从未拉严实的窗帘缝隙中透了进来,落在床边。
  
  一点点地往下缩,眼睛小心地扫过房间,总觉得角落里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一把将被子扯过头,抓紧被沿裹得严严实实,不留下一个缝隙。
  
  不怕,不怕,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人死那么久早化灰投胎了,我和她又没不认识,就算她变了鬼,也不会找上我……不知道生前杀人无数死后会变成什么样的鬼,应该是恶鬼吧……我不想,我不想,睡觉,睡着了就没事了,我睡着了,我睡着了,一只猪、两只猪……
  
  我努力催眠自己,无奈越是暗示,精神反而越紧张,蜷缩成龟状在密不透风的被子里小口呼吸,二氧化碳的效应下,没一会儿便开始全身冒汗,丝质的衣料很快就浸湿了,闷得难受,可我根本不敢探头出去。
  
  呜呜,妈妈——
  
  “咚、咚。”轻轻地扣门声响起。
  
  身体一僵,恐怖电影情节在我脑中掠过,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
  
  “莫米洛,睡了吗?”压低的声线透过门,穿过被子,钻进我的耳朵,讨厌但是熟悉的声音。
  
  唰地一下掀开被子,咚地跳下床,狂奔向门,一把拉开。一连串动作完成不到5秒。
  
  门外的人已转了一半身子,听见声响,又转了回来,虽然走廊很黑,可我知道他是——
  
  “越叔叔。”不管他是否看得见,我毫不吝啬地展开大大的笑容,第一次不带讥讽地冲他甜甜地叫了一声。一颗斗大的汗珠从额角滑下,滴在白绸上,消失。雾(二)

  “这么晚还不睡?”
  
  黑暗中只能看见他的轮廓,我抓抓汗湿的头发,继续对着一团黑笑嘻嘻地道:“睡不着,我有认床的毛病。”
  
  “是吗?”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模棱两可的回答听不出他的情绪反应又看不见他的表情,找不到话题,只好就境发挥,可话一出口,我就觉得这句话既有点斥责又有点埋怨的意味,急忙补上一句,“你工作一定很辛苦,呵呵。”
  
  “你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多休息为好,就别把家里的娇惯带出来了。”
  
  楞了一下,家里的娇惯,我哪有机会被娇惯,虐待倒是不少,他这话是在暗示我别耍小姐脾气吗?没有波动的语调听不出是讽刺还是玩笑。
  
  没等我回转神来,一句“晚安”后,就觉两人之间的距离空了出来,莫予越融进更深的黑暗中,连那点轮廓也看不见了。呼——,一股冷空气从背后袭来,在脚边盘旋,大概是因为打开房门,空气流动的关系——吧?
  
  浸汗的睡裙在出了“龟壳”后热温消散,贴在身上又湿又冷,感觉很不舒服。头皮发麻,没有勇气回头再看一眼女鬼的原卧房,一咬下唇,朝莫予越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就算莫予越再讨厌,也总比和媲美伊丽莎白的女人在一起强,至少他是个活人。
  
  有了,那个房间亮着灯。
  
  黑暗中的灯塔啊——,激动地向目标:变态越的房门扑了上去——
  
  “哎呀——”
  
  痛!门居然是虚掩着的,用力过猛的结果是我失平衡,狠狠地跌了个狗吃屎。房间铺了地毯,虽然手脚没擦伤,可直直地扑在地上的震动让胸口一阵抽痛,是手术的伤口,才拆线没多久,新肉还没完全长好。
  
  没有动作,我就这样趴在地上,捂着胸口等待疼痛过去。千万别震裂了伤口,我可不想重新缝针,麻醉剂用多了会影响本就不多的智力。
  
  感觉没什么事了,我撑坐起来,抬眼却看见正对面的椅子上闲闲地坐着房间的主人。他翘着腿,修长的手指轻夹着一根烟,完全靠在椅背里,就那样好好地坐着,看着我,若不是他嘴角噙笑,我还以为自己脑门上贴了狸猫树叶隐形了。
  
  “晚安。”站起身,揉揉手肘。改仰视为俯视。这房间和我住的那间完全两样,时空差了几个世纪,清爽的黑白组合,线条设计流畅,风格大方中带精细,挺和我脾胃。
  
  “你这么气势汹汹地扑了进来就为说一句晚安。”显然我的先有礼后有节让某人很开心。
  
  “我是……”糟了,只顾着抓草忘了问这根草肯不肯让我抓,该怎么说才能留下来呢?有话要谈?谈什么可以谈一晚,他也没必要陪我熬夜;我不敢一个人睡?不要,说实话太没面子了,支吾了半天我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借口。火气上冒。
  
  爹的!我干嘛要向他解释,才到他家第一天就被折磨成这样,我老妈就我一个女儿,你们不在乎,我自个疼自个行了吧。
  
  懒得和变态越眼对眼,转身直接走想铺着黑罩单的大床,高度只有那张超级豪华床的一半,很好。
  
  不理会主人是否允许,身体直接前倾,人就摊了上去。呼哇,是水床,好舒服,变态越挺会享受的嘛。蹭、蹭、蹭。我像无脊椎动物一样,在床上摩挲,钻进了被子里,想起伤口,改趴为躺,将被子理了理把自己盖严实,别着凉感冒了。
  
  呼——
  
  睡觉。
  
  午后,趁莫家仆人像工蚁一样辛勤劳作时瞅个空便偷溜了出来,听丽丽安说今天是秋姨照惯例举办家族聚会的日子,被邀请的是莫家家族中亲近的小圈子。
  
  在这已经住了两个多星期了,吃睡的时间都被盯得死死的,作息规律得不得了。我每天都拖到很晚才睡,丽丽安前脚走,我后脚就自动自发地溜到“收容所”,也就是变态越的卧房去睡。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那天我一觉睡到天色微明,一睁眼,就看到莫予越面对面的躺在我旁边睡得很沉,正想尖叫时突然想起是自己占了人家的巢,他没把态度嚣张的我给扔出去已经不错了,没道理还把这么舒服的水床让我一人独霸,抓抓头,趁他还在睡硬着头皮回到鬼屋换了衣服。到了白天也没见他说什么,我自然不会傻得去追问个清楚明白,就大大方方地继续霸占他的半边床,偶尔遇上他宿夜不归时,我更是乐得在超大的水床上横滚竖跳,后来我干脆晚上连衣服一起偷渡过去,那阴地我能不进就不进,直接换了衣服下楼。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每天我都起得很早赶在丽丽安来之前下楼,这样一来我的睡眠时间就缩短了不少,所幸的是白天没有什么耗费体力的事,每天醒着时做的事就是吃点心喝红茶加陪聊,好象只有嘴在动而已,没有游戏打,没有电影看,无聊得要命,却又不能表现在脸上,天天听妈妈经讲儿女事,我都快成中年妇女的知心好友了。
  
  秋姨身为主办人今天一大早就开始忙着晚宴的筹备,我这才有点个人空间,让每天都饱受折磨的耳朵休息一下。
  
  独自坐在路边的栅栏上,享受着迎面而来的带着清新草香的微风,在一望无际的绿野里,看见一块块棕色草地。那是提供羊群冬草的人工草场。棕色的牧草,被牧民们用铲草机,卷成一卷卷近一米宽的卷草,散堆在场地里晾晒,待冬日使用,而被铲割光的草地,又已长出新的牧草。 有趣的是在公路两旁的绿色草场上,偶尔也会看见许多大白猪带着白色小猪崽在广阔的天地里追逐、戏闹或啃草。不同的是用天然牧草饲养的圈栏里,设有许多独立结构的半圆形约三米长的水泥下水管道般的小猪圈,供它们在雨雪天气里歇息;相映成趣的是,在绿野里,也会看到黑白杂驳的花斑奶牛和白色的鹅鸭群。英国的牧民很聪明,用广袤的绿色原野饲养家畜,既省去了为家畜修筑圈栏、清理圈栏的繁重体力劳动,又能使家畜们的粪便,沃育它们的天然饲料:牧草。迷雾(三)

  还真是田园风光,一点世俗气息都没…有——,咦?怎么那边烟尘滚滚的?
  
  手一撑,我从栅栏上跳了下来,拍干净裙上粘的灰,眯着眼睛往大路上看,就见一辆接一辆车从烟尘中驶了出来,随着距离的减少,在视线中越来越清晰,哇,跑车,哪个骚包居然把敞蓬车开到乡下来了,哇哇,这个更猛,怎么来的都是名牌车?这辆宝马车怎么有点眼熟,车里坐的人是——
  
  喝!
  
  往后一退,我没心思管是不是会弄脏衣服,飞快地爬过栅栏跳进草场,趴在草地上,栅栏附近因为地势略高草长得茂盛些,我轻拨开面前的几根草,从空隙中偷瞧驶进别墅前空地的宝马车,车打了个漂亮的旋,停在了那辆骚包敞蓬车的旁边,前车门开了,下来一个高大的男子,脸上似乎有条疤痕,他走到后面拉开后座的门,恭敬地站在一边,一个穿黑西装的俊逸男子从后座钻出来,三十来岁的样子,淡漠的气息即使隔了百米远依旧可以使人清楚地感受到。
  
  爸爸!刚才从敞开的车窗里瞄到疤面大哥,我还不敢太肯定,结果真是他,怎么会来这儿啊,也是来参加家族聚会的?客人名单是秋姨拟定的,也就是说他不是和变态越熟悉,而是和这一家子都很熟……啊啊,怎么办?我是以水各的身份待在这疗养的,一会儿碰到不就穿帮了吗,被秋姨责难我不在乎,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可万一她知道那个“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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