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手札》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妈妈的手札- 第6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她是惯于锻炼体力颇好的人,能把她耗成这样,果然好本事。
  空气里淫糜的气味还未消散,不舒服地呻吟一声,干脆闭上眼,把脸埋进枕头里,没清洗就睡了,身上粘腻腻的,床上也尽是汗液和体液。
  她果然是个身心极度不一致的龊人。明明心里抵触,却抱在一起打滚。谈判还没个结果,她就被在床上结果了好几次。米洛,为娘的对不住你。
  不行,她要洗澡。
  呲牙咧嘴地往床沿蹭,企图以最小弧度的动作滑到地板上,可惜一点细微的举动都牵动着她垂死的肌肉,一个不慎,力道过大,直接空降吻上冰冷坚硬的橡木地板,脑门也磕在柜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Shit!她闭着眼睛也能看见金星繁点了。跪缩在地板上,古澜梵的眼泪扑扑地从眼角冒出来,这一下挨得结结实实,她脑子都被敲蒙了。
  莫非从沉睡中清醒过来,张眼看见身边的位置空荡荡的,只余下床单凌乱的痕迹,失落感刚涌上来,就看见一只光洁的胳膊从床沿边颤巍巍地伸出,重重拍在床上,然后蹂躏已经满是褶皱的灰色床单。
  “痛……”
  莫非心里一紧,一跃而起,转到床的另一侧,就看见古澜梵腋下裹着薄毯,蜷缩在地板上,身体不停地颤抖,低低呻吟着。
  “怎么了?!”急忙上前将古澜梵抱起,搂在怀里。有些忧心,他禁欲太久,昨晚似乎太过了,“我伤着你了?”
  哼哼两下表示自己的疼痛,古澜梵还是闭着眼。他家柜子比人还狠,她脑门心大概长如来的智慧疙瘩了。
  “我去叫医生。”
  想一把揪住莫非,手触及的却是细腻的皮肤,还感觉得到皮肤下蕴藏的张力,眯眼一瞧,敢情他老兄现在是裸体,合上眼,她真的感觉很不舒服,脸皱成一团海蛰皮,“我要洗澡。”
  看她不适的模样,莫非亲亲她的额头,有些愧疚道:“好,我抱你去。”他也想冲洗掉身上的汗腻,浴室里的一缸洗澡水已是昨天助理准备的了,因为没有关掉电源,所以一直保持恒温,直接将古澜梵放进浴缸,从架上取了一瓶佛手柑精油,滴了几滴在水里,见她舒服地轻吁一声,莫非嘴角扬起,用手轻扶住她的头以免软绵绵的她在浴缸里溺水。
  哪知古澜梵躺了没几秒,突然在水里扑腾,挣扎着要起身。
  “怎么了?水温不合适。”轻压住她,瞟一眼温度仪,37度,正好啊。
  古澜梵起不了身,肌肉很酸,不敢硬挣,只能伸手攀住莫非道:“我不要洗浴缸。”
  莫非愣住,“你不是喜欢泡澡吗?”没见过比她会享受的人,泡在放了温泉剂的温水里,点着熏香,放着舒缓的音乐,喝着陈年的葡萄酒,不到两个小时她不出来。
  喜欢是喜欢,可是,“这浴缸是谁在用?”
  “这是我房间的独立浴室。”
  “你一个人用?”
  “对。”
  “你定期打扫没?”
  右眉半挑,眼危险地眯起,回想起某人在类似情况下的问话,他大概知道她在挣扎什么了,“每天。”
  “……那你……”有没有做定期健康检查。
  莫非重重一捏她的肩胛,痛得她哀呼连连,“这个问题你应该在和我做爱前就该考虑吧?”这个只会惹恼人的女人,每次都在事后担心些莫名其妙的事,他在她眼中难道是个不检点的人,假如他有什么不干净的病,她也早染上了。
  古澜梵脸更苦,她走这趟是不是纯粹来受虐的啊,脑门挨了那一记,把她一晚的心伤给敲去了大半,此刻更多的是不爽,“我眼睛好痛,有没有冰块?”
  看着她红肿的眼睛,想着她淌了一晚的眼泪,连睡梦中也在啜泣,莫非面色暗了暗,小心扶着她的头枕在浴缸沿上,腾出手抽出一块崭新的毛巾,用冷水浸湿了,折成块覆在古澜梵的眼上,微施力按摩着她的眼眶周围的穴道,待毛巾捂热了,又放在冷水里浸过,复又做着相同的动作。
  两人一语不发,彼此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一个肚里曲曲折折琢磨着措辞,一个则是不愿开口打破两人之间稀有的温馨。
  待两人洗好澡,已经是近早上八点。
  助理在卧房外轻敲门,告之两人早餐准备好了。
  古澜梵看着身上的浴袍,皱眉,“我不想吃早餐。”衣冠不整如何见人,而且她少吃一两顿是常事。
  莫非整理领带的手顿了顿,从镜子中窥见她对浴袍不满的蹙眉,敛目犹豫了一下,走进更衣间,很快提着一件裙装出来递到古澜梵面前。
  古澜梵突然觉得腹部闷涨,更没了吃早餐的心思,眉头挤成一团,嘴角紧抿,神情有些讥诮。
  莫非见她不接,从裙子后背领口挑出商牌,扯断,道:“不能退了,不喜欢也将就着穿回去吧。”
  古澜梵瞪圆了眼,叉手仰身,好象那衣服是会吃人的怪物似的,又像不认识莫非这个人一般用十分防备的眼神打量他,好半晌,她接过衣服,小声呐呐道:“谢谢。”
  换上身,她注视着镜中的自己,这是一条多层压褶裙,轻软服帖的面料,大约掺了冷丝,皮肤接触到很舒服,浓重的粉红色调,小吊带,胸口以下有一条同色的稠带,系着素雅的结长短不一的垂着,略微过膝,隔层上有做工精美的绣花。好小女人味的衣服,如果她还是以前那头刺眼的红发,铁定很突兀,可偏偏她留成黑发,还把长发烫成蛮女人味的卷发,个头又不高,所以这衣服不但尺寸合,调调也很合她的外表。
  拨拨头发,左看看右看看,很满意。她现在不再如少年时期执著于某一风格的衣服,用外表去巩固自己的个性。大约年纪长了,接受度大大增加,什么风格的衣服她都会尝试着接受,就像她少时认为粉红色娇糅造作,现在却认为每种颜色都各有蕴意一样。
  “这是你买的?”应该是买给她的吧,就她所知,他的红颜知己的SIZE可比她大一号。
  莫非本在一边扣袖扣,一边看她自恋的在镜子前转圈,听她这一问,面生郝色,有些不自然,避开与古澜梵镜中眼神的对视,偏开头唔了一声,随意道:“上回和别人一块去看时装发布会,看到这款式似乎挺合适你的,就在定单上添了一件。”
  “……别人?女的?”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个“别人”是谁,毕竟这位先生工作至上,能让他作陪的女人……还会有什么人呢?!
  莫非僵了僵,点头道:“……啊,是一个长辈。”
  古澜梵差点喷笑出声,轻咳一声,看向莫非的眼眸似笑非笑,眼角挑起一个媚惑的弧度。严格算起来,那女人的确是他长辈,只是他和那女人肉搏的时候怎么不记得了,他这么说是在顾及她的感受吗?再看看镜子中的自己,雌性激素外泄,逆转个性的娇媚模样。又是一副骗人的伪装,不错,总是打“老实牌”会不灵光的。算了,虽然这裙子是件附带品,可总还是件崭新的当季名牌裙装,白占了人家便宜还嫌东嫌西就太不知趣了。
  就在莫非不自在时,门又响了两声。助理在门口道:“先生,威廉管家打电话来,说是找夫人。”
  找她?什么……天!
  古澜梵脸一白,顾不得嘲笑莫非,拉门便冲了出去,把贴在门上听动静的助理撞得倒退几步。
  这边莫非紧跟着走了出来,见古澜梵一边拍脑袋一边讲电话,似乎很懊恼。约莫知道是因何事,他冷哼一声,让尾随他到开放式饭厅的助理当即脸绿了大半,这个大喇喇到近乎嚣张的女人真的是严谨的先生的妻子吗?为什么这样粗鲁的女人会是夫人?!她究竟是来干什么的,还不到一天功夫就让先生更加阴阳怪气了!
  在莫非慢条斯理进食之际,古澜梵放下电话,一脸慎重地走了过来,拉开他对面的暗红绒面木椅坐下,上齿磨咬着暗红的唇瓣,眼珠子随着他的动作移动,像是在斟酌什么,酝酿什么。
  一碗杏仁粥下肚,莫非放下了碗,大约是个性使然,他也不是个食欲好的人,古澜梵送来的点心他也只是遍尝即止。
  “我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有了好几次前车之鉴,知道拐着弯说话是谈不出个结果的,等莫非吃好早餐,古澜梵正经道。昨天本是准备和他谈完就回宅子的,哪想到竟然在这边过了夜,威廉说米洛今早情绪不太对劲,闷闷的谁也不理睬,大概是她坏了几日养成的习惯,让她感到不安了。
  哪知她的诚恳却换来莫非不耐地将餐巾一甩。
  “你回去吧,有时间再说,我要去上班了。”
  古澜梵一怔,他对她突然摆什么脸色,莫名其妙,父女俩一个样,自己不痛快让周遭人也跟着难受。米洛是个孩子,她猜得出她闹什么脾气,也欠着她的,哄着也心甘情愿,可这位大爷,她就没搞清楚他在想些什么过,他的思维纯粹内部操作,流程不明,只有出了结果才丢到别人脸上,而大家还真就低着俯着受着。可惜她从小就不喜欢无缘无故受别人的闲气。
  “不会耽误你太久的,就五分钟。”
  眼见莫非没吱声,便当他是默许了。古澜梵紧接着道:“是米洛的事。不是说孩子三岁定型吗,现在正是她成长的关键时期,所以我想和你商量一样,看怎么教养她才合适。”
  莫非起身道:“孩子会有专人教导。”
  跟着站起来,跟在他后面,“可你昨天说要到了年纪才送去学习。”
  莫非皱眉,“不是有保姆吗?你现在才来着什么急?不嫌迟吗?”
  一句话堵得她愧疚又恼火,保姆,提到那个臭丫头就生气,如果不是因为他莫家指派的“好”保姆,米洛的情况也不会这么糟糕。“迟了总比不做好。”
  “既然你已经有了主意,何必来这里。”
  “……我是有了主意,可按情按理我得征询你的认同,不是吗?我真不明白,你当初既那样逼我,今日又为何对她不闻不问。”
  “你来这不过是走形式,要一个口头认同,现在我没任何意见,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哑然。她来之前的确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可那也是出于他对米洛的冷漠态度啊……可昨晚以后,不是,她一开始就抱着两种打算来的,依他的态度而选择……好吧,她承认,她是偏着走形式的选择。
  “喂。”话还没说完,他急着走什么,头头不需要打卡上班吧。一把拽住莫非的衣摆,停住他的脚步,顺便瞪一眼老以不善目光斜视她的那个助理。
  莫非侧首冷视,薄唇轻蠕,冰冷道:“放手。”时隔这么久,她才肯伸出手拉住他,挽留她。而且是为了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小鬼,以前她把逃离放第一位,现在换成孩子了吗?!他的等待算什么,他的夜不成眠枯坐发呆算什么,总是收集她的痕迹又算什么,他为什么要认定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生而有养,这是你作父亲的责任。”
  眼中赤芒闪过,莫非拨开她的手,嘲讽道:“责任,在你指责别人之前,自己先弄懂这两个字的意思再说。”
  古澜梵一咬牙,忍着性子快步跟进电梯,在电梯门闭合前背着莫非对助理竖起中指,她对这种不明所以就斜眼看人的家伙相当感冒,好歹她也是他上司的老婆吧,昨天一见面他就给她摆谱,这态度太不专业了,怎么不跟威廉学学。回转身,又对上莫非的冷脸。
  她也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冷嗤一声,白眼看人。
  “以后没事不要过来。”
  “你当我皮痒没事来讨不自在,何况米洛的事对你来说不算事吗?”
  “……你怎么补偿是你的事。”
  “哈——,我的事?!”听别人转述是一回事,亲耳听他本人对女儿的无视又是另一回事,古澜梵连连冷笑,呼气吐气都变得用力,脑子随着也发热。
  “那什么才是你的事?你儿子?!”
  吃惊与暴怒相继在莫非的脸上闪过,猛地上前,将古澜梵狠狠地压制在冰冷的金属壁上,一手重卡住她纤细却倔强的脖子,无法遏制的怒火在眼中燃烧。
  “你是怎么知道的?!”她的表情和口气十分笃定,像早已知道似的。“谁告诉你的?”虽然她曾经几次撞见自己和姜颜在一起,可孩子的事她怎么会知道。心底隐隐浮起一丝慌乱。
  喉咙被紧掐住,呼吸困难,又如何开口说话。莫非像是失了魂迟迟不肯松手,一手被制住,单手掰不开他的手,大脑逐渐缺氧,眼前模糊,在意识抽离的前一刻,古澜梵拼着全力,攥紧了磨练得相当结实的拳头忿忿击向莫非的腹部,疼痛迫得他弯腰松开了钳制的手。
  猛地呼吸,空气灌进肺里,她呛咳起来,眼泪也呛了出来,喉咙火辣辣地痛,痛得她火气飙升,赤红着眼,她又抡起胳膊挥出一记铁拳,揍在了尚未直起身的莫非的俊挺的面上。
  “妈的,你这人只懂得床上沟通是不是?!发什么神经啊?!我还没为这事翻脸,你倒想掐死我,你儿子对你还真的意义重大啊,啊?我怎么知道的,你他妈的偷情不挑时间不挑地方,我能不知道吗?!”
  说罢,气不过扑上去又是一阵拳头。
  “好了,好了。”听她吼着吼着呜咽起来,讲的是粗话,声音却委屈得不得了,莫非坐在地上,握住她的拳头,搂她入怀,在耳边低语安抚她。适才任她打了几下,身上生疼,她揍人还尽挑人痛处。“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刚才气昏头了……谁叫你激我。”
  四肢动弹不得,只剩钢牙一副,恨恨地咬在莫非的软胛上,眼睛通红,泪光莹莹,也不知是为了愤恨还是委屈。
  痛得肩头肌肉一缩,却不敢避让,任得她磨牙。他的确是被气昏了头,才做出那样的举动,本就在生她的气,她却一个劲的拿话来刺激他,敢这么不看他脸色的也只有她了。
  不断地陪不是,轻轻摇晃她,头埋在她馨香的卷发里,低吻她脖上的勒痕,突然觉得很好笑,别的女人遇上这事非吓瘫了不可,就她勇得倒扑上来狠打猛揍的,也难怪她能平安地在外面瞎晃荡。
  松开发酸的牙齿,古澜梵怒得不能再怒,“你居然还笑得出来?!”没人性!她怎么会嫁给这种人,悲哀!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