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战争全记录第二卷-中原逐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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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战争全记录第二卷-中原逐鹿-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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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汤恩泊第1 兵团开进中,发生了一件说来难以置信的事情:当时,汤恩伯随其第25师北进,路上闻听第74师激流勇进,突出大部队较远,相距达20里左右。汤恩伯便急忙驱车追上第74师尾部,询问跑在后面的士兵:“谁叫你们跑这么快的?”
  士兵邱万才说:“我们师长张灵甫说了,谁跑在最前面,谁活捉了陈毅、粟裕,第一个把我们的军旗插上孟良崮的,士兵升排长,排长升营长,连长升团长。”
  一听此话,汤恩伯当即大声斥责:“胡来,当心你们丢了命。传我的命令,部队立即减速前进。”
  那位邱万才却爱答不理地说:“你是谁?是我们师长的副官吗?”
  汤恩伯顿时气得浑身发抖:“我,我是汤恩伯,是你们的司令。”
  邱万才不认那一套,竟回敬道:“好大的官呢!是我们的司令,我怎么没有见过?少啰嗦,没有师长的命令,谁说也等于零。”
  一时被噎得上不来气的汤恩伯,跳上车,对司机说:“我们回去,让他们吃枪子去吧!”
  这个在士兵眼里比兵团司令还大的师长,何许人也?
  此人就是张灵甫,人称“跛脚将军”。据传,他在抗战期间,“高安之役,折一腿,后虽在港就医,终成残跛”,故得其名。
  张灵甫生于“家道殷厚”的“西安望族”,身材魁梧,个性强暴,崇拜拿破仑、希特勒。他先是毕业于黄埔军校第4 期,后又受训于“陆大”甲级将官班。
  抗战期间,蒋介石以其作战有功,一再提升,几乎年年晋级受奖,由团长而旅长,由旅长而副师长、师长,由师长而副军长、军长,曾被蒋介石誉为“模范军人”。湘西会战,获得美国金质自由勋章。
  在国民党编纂的人物传记里,对少年张灵南是这样评价的:灵甫幼时嬉游,多习战阵,自任指挥,援以坐卧进退之方,辄能中矩,人学就读,成绩冠同曹。民国初年,肄业长安中学,感于军阀割据列强环伺,每值校中集会,辄慨陈词,忧时奋之心,溢于言表,闻者动容,为长安学生爱国运动之中坚。
  说起张灵甫,还真有些故事。
  1934年,胡宗南任国民党陆军第1 师师长,奉蒋介石之命令,率部从湖北黄破追击红四方面军。当时,张灵甫任该师5 团3 营营长,后被提升为独立旅1 团中校团长。
  红军到达陕北后,胡宗南奉命“围剿”陕北革命根据地。张灵甫率部追击红一方面军至甘肃朗县,从马上摔下,跌伤了腿,将部队交给副团长指挥,自己回西安养伤。
  住西安期间,张灵市怀疑其妻有外遇,一天醋性大发,拔枪击其妻头部,将她送上黄泉路。女方娘家愤然向法院上告,但官官相护的法院压着不办。后来,在各界群众的强烈呼吁下,由西安妇女协会出面干预,女方娘家再次写出状子,经张学良夫人于风至转给南京宋美龄,从而惊动了蒋介石,即电令胡宗南,将张解往南京监禁法办。
  胡宗南视张灵市为心腹爱将,但无奈老蒋发话,只得抓人。但既没绑,也没派人送,而是由张灵甫独自到南京去。
  张灵甫一路经过洛阳、郑州等地,因带的路费少,走了不到一半路程就囊空如洗。无奈,急中生智,自用擅长,以卖字来换饭吃。
  到南京后,张灵甫求见蒋介石,遭拒绝,便进了“模范监狱”。当然,这个立过战功的团长,成了“特殊犯人”,还享有一定待遇。被关一年多时间,蒋介石一直没有让人审理。
  “七七”事变后,急需用兵,南京国民政府下令,所有服刑官兵,除“政治犯”外,一律服牢役,戴罪立功,并保留原来军衔。
  王耀武便乘机写信,为张灵甫向蒋介石求情:“现在抗战需要干部,莫不如让他出来戴罪立功。”
  获准释放后,张返回第74军引师的王耀武手下任上校候差员,并将原名“张钟灵”改为“张灵甫”。
  “八一三”淞沪会战开始,张灵甫即被委任为74军sl师153 旅305 团团长,随王耀武开赴前线。
  战斗中,张灵甫虽左臂负重伤,仍裹伤指挥,左右劝其渡江就医,他却引言:“昔项王兵败势蹙,犹不愿渡乌江,余宁忍辱渡长江乎?”以明其“当与敌决生死以践誓言”之态。
  张灵甫后来又多次参加会战,斩获甚多。1946年4 月,张灵甫以整编第74师师长之身兼首都警备司令之职,成为戍守京都之重将,“深得中枢倚重”,一时炙手可热,权倾一时。
  全面内战开始后,张灵甫由徐州绥靖公署副主任李延年指挥,率整编第74师向苏北新四军进攻,连克几城,后又率部进犯涟水。
  这时,张灵甫更加不可一世,以为新四军不堪一击。他向蒋介石夸下海口:“校长,把新四军交给本学生吧,有我74师,就无新四军的葬身之地。”
  1946年8 月,张灵甫由南京调往苏北,走上进攻华东解放区的最前线。他对左右反复讲述蒋介石的话:“一年之内不消灭共产党,死无葬身之地”,以示其与人民誓不两立的反动立场和“雄心壮志”。
  5 月13日,伴随着“鲁境国军势如破竹”的一片鼓噪声,张灵甫命令由重山、艾山间渡过江河的第74师,连夜做好继续进犯的准备,妄图于14日一举攻占坦埠。
  这次北犯鲁中,他竟认为在“山东战局全部改观”之日,正是他邀功受赏之时,决心“一鼓作气,攻下沂蒙要地,为山东之部队做出样子”。此时的张灵甫完全沉醉在蒙受主子“重赏厚赐”的幻梦之中。
  华东野战军主力主动东移后,陈毅、粟裕曾经考虑:如国民党军放胆开进,即适时集中主力择其一路歼击之;如国民党军仍密集靠拢,龟步不前,则拟再退一步,以攻取潍县为饵,诱歼援敌。
  5 月10日,汤恩伯兵团的第7 军和整编第48师从河阳出动,先头占了苗家区、界湖,有续犯沂水模样。该敌位于敌之右翼,比较暴露,陈粟打算首先歼灭该敌,并视机打援。
  同时,陈粟也认为,国民党军整编第48师,是桂系部队,打仗很狡猾,又较顽强,和他们作战要拼消耗,很难有俘获,不是理想的歼击对象。
  作战命令下达后,粟裕一面派专人给部队调配充足的弹药,打算以强大的火力保障攻击部队歼灭该部;一面继续密切注视着敌情的细微变化,寻找更合适的战机。
  这时,陈粟决心:以第2 、第7 、第8 纵队求歼整编第48师于沂水、苏村之间地区;以第1 、第4 、第9 纵队位于坦埠、朴里、埠前庄地区隐蔽待机,歼灭可能由蒙阴等地东援之国民党军;以第3 、第10纵队在莱芜、博山之间地区采取宽大正面运动防御,相机歼来北犯之敌;特种兵纵队隐蔽集结在东里店、刁村之间地区待命。
  华东野战军在准备歼灭第7 军、整编第48师的同时,严密监视着整个战场国民党军情况的变化。
  11日,国民党军第二兵团各部开始北进。当日,整编第74师进占盘龙山庄、新兴、葛墟、圈里,左路整编第25师占领黄斗顶山、杨家林,右路整编第83师一部进至孤山以南地区,第7 军一部继续向沂水方向进犯。
  国民党军整编第74师由垛庄经孟良崮西麓,向坦埠南之杨家寨、孤山华东野战军第9 纵队进攻。
  国民党军的这一行动,引起陈粟的高度重视和警觉,究竟是局部行动,还是新的全线进攻?当即,粟裕通知各有关情报单位,日夜密切注意搜集。研究敌人的行动部署。
  当晚,陈粟从密息材料中获得了敌汤恩伯兵团的具体作战部署,详细侦获其已命令以整编第74师为中心,第25师、第83师分别为其左右翼,又以第65师保障第25师翼侧,第7 军的第48师保障第83师翼侧,限于14日攻占坦埠。
  同时,陈粟又查明王敬久兵团的第5 军,欧震兵团的第11师等部,已由莱芜、新泰出动。
  同日,中央军委也向陈票通报了国民党军的上述动态。
  粟裕以敏锐的眼光发现,歼灭敌人一部的战机即将来临。
  晚上,华野司令部的其他人员都吃过晚饭了,但谁也不敢来劝粟裕用餐。因为陈毅有一个明确的规定:“粟总在地图前构思歼敌方案时,任何人不准打扰!”
  面对战场形势的这一急剧变化,粟裕经过冷静的思索,认为尽管敌军行动尚未完全明朗,但是,据现掌握的情况已可判断敌人已决定发动全线进攻。
  粟裕意识到,国民党军的部署,显然是以整编第74师为主要突击力量,在两翼和后续强大兵团掩护下,实施中央突破。他们把中央突破的矛头直指坦埠,因为敌人已经侦知坦埠是我指挥部所在地,并已派飞机进行过轰炸。
  粟裕所联想到的飞机轰炸,指的是:5 月10日那天,华野总部所在地坦埠,突然遭到一批10架左右的国民党飞机编队的轰炸。
  坦埠是位于蒙阴和沂水之间的一座不大的山区集镇,怎么会成为敌空军大规模袭击的目标呢?
  原来,有个被我俘虏的国民党第83师的排长,当把他押送到坦埠时,他听到通信员询问“总部在哪儿?”看到庄上架设的许多天线,就判明这里一定是华野的指挥机关。当他逃到垛庄之后,立即向驻在那里的第74师作了报告。这一来,张灵甫部队的地面攻击目标,国民党飞机的空中轰炸目标,便都很快指向了坦埠。
  国民党军的空袭并没有能打破华野指挥中心的镇静。尽管敌机的第一颗炸弹就命中了华野司令部的作战室,但机关人员和驻地群众早已掩蔽到野外,只有一些房子,几头牲口,被炸坏炸伤。
  但这一情况引起了粟裕的注意与思考。后来的事实证明,粟裕的分析判断是完全正确的。
  粟裕眼光如此敏锐,对战场上情况的瞬息变化洞若观火。见微知著,捕捉战机那样及时准确,是他长年勤于思考和经验丰富的结果。
  粟裕作为一代名将,在人民军队的革命战争史中占有极其重要的位置。可以说,华东地区战史没有粟裕便不能成章。然而,在蒋介石挑起全面内战之前,粟裕这个名字还远没有达到让国民党军队闻之色变的地步。
  粟裕1907年8 月出生于湖南省会同县枫木树脚村一个封建地主家庭。门岁便摆脱了旧家庭的束缚,逃跑到百里以外的地方求学。由于他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主义青年团,“马日事变”后,受反动当局通缉。他毅然投笔从戎,参加了叶挺领导的国民革命军第24师,从此开始了他的军旅生涯。
  粟裕身经百战,6 次负伤。一份资料说,“从1938年到1943年,粟裕领导的新四军第豆师坚持大江南北抗战,战斗5000多次,毙、伤、俘日伪军10万人以上”。
  当过新四军政治委员的刘少奇曾说,粟裕领导的新四军第一师“在抗战中建立了最大的功劳,在我全军中以第一师部队作战最多,战果最大”。
  随着解放战争的发展,粟裕被越来越多的人所认识。解放战争初期苏中战役中的“七战七捷”,就可以说明粟裕高超的战役指挥艺术。
  陈毅对粟裕的军事指挥艺术给予了高度评价,他在一次记者招待会上曾说:“粟裕将军的战役指挥,一贯保持其常胜纪录,愈出愈奇,愈打愈好”。并几次讲“粟裕可算为理论与实践兼优的人,战役指挥很高明,他长期在实际战争中锻炼,华东军事指挥主要靠他”。
  此时,已是夜里10点多钟了。久久站立在挂图前的粟裕,经过深思熟虑后,顾不上吃饭,急急向陈毅住处走去。
  面对“闯”进门来的粟裕,陈毅笑了。一面请粟裕坐下,一面乐呵呵地说:“看来我们粟总已有锦囊妙计了!”
  粟裕开门见山、胸有成竹地说:“军长,敌整编74师已经形成孤军深人之势,我想以猛虎掏心的办法,从敌战斗队形中央楔人,切断第74师与其友邻的联系,将其干净、全部地消灭掉”!
  “要得,说说看。”陈毅更兴奋了。
  粟裕端起桌上茶杯,猛喝了两口,随手抹了一下嘴巴,就流水似的滔滔不绝地说起来:依我看,现在敌人已经开始了全线进攻,他们对我们采取的是中央突破战法,一是企图一举击中我指挥中心,陷我军于混乱与四面包围之中,便于其聚而歼之;二是敌人估计也许我不敢迎战,那就将我逼压到胶东或赶过黄河。我认为这一形势恰恰为我带来了有利的战机,因为在这以前,敌人密集靠拢,行动谨慎,一打就缩,战机很难捕捉。现在,他们既然已经开始全线进攻,并实施中央突破,我们就应立即改变先打他们第7 军和第48师的计划,以反突破来对付敌人的突破,也就是迅速就近调集几个强有力的纵队,以“猛虎掏心”的办法,从敌人的战斗队形的中央楔进去,切断对我威胁最大的中路先锋敌第74师与其友邻的联系,并坚决地消灭这个国民党军的王牌。
  墙上挂钟的时针已经快指向1 点,粟裕的话好像仍未倒完,陈毅的询问、插话、补充也越来越多,到后来就成他们二人的讨论、研究。
  粟裕于80年代在他的(粟裕战争回忆录)中,谈到当时定下歼灭第74师决心的依据时,写下了这样的文字:第一,歼灭第74师,可立即挫败敌人的这次作战行动,迅速改变战场态势,获得最有利的战役效果;若仍打敌第7 军和第48师,敌人很可能置该部于不顾,继续对我实施中央突破,反使我陷于两面作战之困境。整编第74师是蒋介石手中的“王牌”,它全部美械装备,经过美国军官训练,具有相当的指挥、战术、技术水平,是蒋介石嫡系中的精锐之师,曾被誉为“荣誉军”、“御林军”,把它歼灭了,将给敌人实力上、精神上以最沉重的打击,将宣示我既能歼灭第74师,还有什么敌人不能消灭呢?而且敌第74师是我军的死敌,解放战争以来,敌军对我华东的数次进攻,常常以第74师打头阵,曾先后抢占我淮阴和涟水,我军亦多次寻歼该敌,均因未遇有利战机而未能得手,此次如能将该师歼灭,对我军指战员必是一个极大的鼓舞。
  第二,先打较为薄弱之敌或翼侧、孤立之敌,是我军的传统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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