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小妖-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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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自顾吃着白日买来的早饭，米粥酱菜味道刚刚好，不时看看门边有些木讷的两根柱子，嘴角漫上一层笑，明明还是个小孩子。

晓晓颇让人尴尬的笑脸近在眼前，“啊呀，莫大哥，你和一个被我揍扁的坏人好像啊！”说完又不自觉吞了舌头，发现自己的话有些蹩脚，不好意思的和莫言挥手告别。

“喂，人已经走了，还不过来吃饭？”莫言吃饱喝足，满意的放下碗筷。

尚斌回头笑笑，“我该去医馆了。”说完就要走，被白日扣住肩膀。“为什么不反对晓晓跟回去？”白日曲节的眉心含着不解。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不想干预。”尚斌回首拍拍白日的手背，“只是一个飞刀门，难道真的能因为天高皇帝远胡作非为？”尚斌说的云淡风轻，脸上的笃定似乎已经想出应对的方法。

“有办法？”白日满头雾水，他们总不能做全天候护卫保她周全吧？

“走了！”尚斌似是没听见白日的问话，走出几步又再回头，“想带她走，也得小妮子心甘情愿才好。”阳光正媚，照的周遭满目晴朗，尚斌扬起嘴角，况且，现在的她最想做的只是报个无伤大雅的仇，恨，或许在她的字典里根本是无。

晓晓小跑跟在陆羽身后，不多时候就冒出汗来，扁扁嘴想抗议，可忽隐忽现的那张侧脸实在不太好看，她只得忍下满肚子牢骚，加快步伐追上去。

白日的宅子在北郊，依山伴水草木茵茵，晓晓停下来喘息，也顾不上欣赏，很干脆的坐在一棵垂柳下，不走了。真是的，又不是她要住到别人家，又不是她想被劫走，又不是她想生病，凭什么摆一张臭脸让她难受？晓晓气恼的鼓起嘴，“陆羽就是头猪！全世界心眼最小的猪！”

正吹的额前碎发纷飞，一双白布靴在眼前站定。晓晓哼一声，故意将头别向一边，不要以为忍者龟不会武功！

陆羽静静的俯身看着抱臂生闷气的晓晓，冰雕的脸上倏地冰雪消融，盘腿坐在她对面，伸手去捏她斜斜扬起的下巴，轻轻板正。

“你说的猪有我这么好看么？”

晓晓重重的点一下头，隔开他的手，拼命忍着笑，“我说的猪不知道比你可爱多少！”

“唉。”陆羽佯装失落，“本来是看着有人走不动了过来背她……”偷眼瞟瞟晓晓似笑非笑的侧脸，“既然还没猪好看，怕是人家也不会赏脸给我背吧？”故意缓缓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那我还是不要自讨没趣的好。”

说着转身要走，嘴角噙着浓浓的揶揄。

“喂！”晓晓终于拿乔不住，仰面看他，大眼睛忽闪几下，“要是真那么有诚意就摆出姿势等本小姐指示啊？问都不问就走，还说自己好心！”

陆羽摇头苦笑，弯腰，“这样算我有诚意了吧？”话音尚未全落，背上就吃重了，一个漾着笑的清脆声音荡入耳际，“小陆子，背本小姐回家泡澡！”

如果只是这样的耀武扬威，陆羽就太小看晓晓的实力了。

才拐出小路，晓晓顺手拽了跟柳条在手里晃荡着，“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晃悠的小腿让地上拉长的影子变得有趣。

被背的人唱的不亦乐乎，背人的人不得不极冷汗的面对大街上抛过来的怪异眼光。

总算看见一辆马车停下，陆羽像看到救星一般直奔过去，要是被街上的哪位认出来，以后他就不用在戏班子混了。

“车夫，西郊去不去？”

晓晓极不情愿的跳下来，才这么点时间就没毅力了，这男人，真逊……

车夫尚未答话，车棚帘子掀开，走下一个文质彬彬的公子。

白衣白冠，气宇不凡，看见陆羽先是一怔，随即莞尔，“陆公子，好巧！”回身小心的挽住一个月白细致的纤纤素手，“五姨娘，咱们来的可真是时候，陆公子就在车下。”

玉手的主人缓缓下了马车，身着锦缎小袄，妇人发式，两手优雅的相握放在身前，明眸皓齿唇角含笑，细致的容妆明丽脱俗，看上去也比晓晓大不上几岁。

妇人微微颔首，“想来公子是看见花篮了吧？”

陆羽微笑回礼，“昨天遇见些棘手的事，到傍黑才看见，不知五夫人有何事找在下？”

这妇人就是杨家的五太太绣娘，而她身侧的那位是杨家的二公子，杨俊毅，听说长子杨俊杰体弱多病，杨家一大半的产业都是杨俊毅在打点。

杨俊毅和一般商贾不同，身上多出许多书生气，看不出铜臭的庸俗满身透着优雅卷香。“再走几步就是如意居，我们已经订好了位置，不妨进去详谈。”温润的目光，落在满是不解，右手紧紧拽着陆羽衣襟的晓晓身上，“这位就是陆公子的妹妹吧？”

本来这个称呼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晓晓听他一叫，马上想起自己莫名其妙狼籍的声名，脸上禁不住腾起一抹粉红，手也慌着放开了。

陆羽不着痕迹的将她拉到近前的位置，“舍妹昨日高烧，不得不在郎中家借宿，此时正欲回家洗漱更衣，能否请杨公子和夫人多等上一个时辰？”

陆羽的话多少有些无礼，不过杨俊毅和绣娘并不在意。

杨俊毅点头道：“如意居二楼的雅座，不知小姐肯否赏脸一起来？”

晓晓无措的看看陆羽，他微微一笑，“那就多谢公子和夫人的美意了。”

言罢又客套几句，陆羽才扶晓晓上了车，安静下来的脸上多出些疑虑，杨少夫人喜欢看自己的段子是众所周知的事，约了自己又没坐自家马车，还带着杨二公子，这事一时也猜不出是好是坏。

晓晓拽拽他的食指，“你在担心什么？”

陆羽抬眼，对上她清澈的明眸，浅笑摇头，“只是在想今天这顿饭到底是该不该吃。”要不是这么巧遇见，日后还可搪塞说事情太多一时忘记，当下却是不得不去了。

晓晓没心少肺的笑笑安慰他，“没事的，不过是吃个饭，看样子就知是了不起的人物，总不会是托你办事吧？”话是这么说，晓晓心里也有些虚，电视上常演的戏码不都是大宅门里的勾心斗角盛盛衰衰，这姨太太如此温婉实在不该做出疯狂粉丝的追星举动，那么这桌酒席就该是那个叫杨俊毅的二公子摆的，他，总不会是有断袖之好吧？

晓晓绣眉蹙紧，被自己的想法好生吓到。

二十七章：这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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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毛巾的晓晓扬着胳膊看那道结了痂的伤口，皱皱眉，叹气，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好在这个世界的衣服都很保守。翻身趴在浴桶沿上，“陆羽，你帮我拿了干净衣服没？”

白纱屏风后的人影向上一甩，一条蓝色纱裙垂然而下，旁边是她的贴身亵衣。

“我把门关上你再出来。”陆羽说着起身细致的拉上所有帘子，明媚的房间顿时染上一层昏黄，有些暧昧的颜色。

晓晓一手托腮翘着小嘴，端详屏风后那个模糊的身影，貌似从第三次自己洗澡忘记准备衣服，陆羽就默许了她的小迷糊。美滋滋的眯眯眼，不安分的腿扑棱起一片水花。

屏风后的身影怔了一下，晓晓听见一个严厉的声音，“不许把水弄的到处都是！”之后是“砰”的关门声。

叹……晓晓沉进水里又弄了个湿，还是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美好……

陆羽和晓晓到如意居时，杨俊毅和绣娘都在二楼的雅间等着，不知在攀谈什么重要的事情，见二人进去都住了口。

杨俊毅客气的起身迎过来，“陆公子！”

陆羽微微颔首，浅笑一下，算是打了招呼。晓晓依旧无意识的藏在陆羽身后，拽着他的衣襟，脑袋歪向一边，见绣娘正对自己微笑，急急回应。

杨俊毅侧了身，刚好晓晓别过头，只能看见她孩童一般的腻味，和水蓝的裙锯。有些玩味的努努嘴，“敢问姑娘何以总是把自己藏起来？”

晓晓往前跨一步，吐吐舌头，莞尔，“刚刚在看漂亮姐姐，没注意。”说着黑澈的眼睛看了看绣娘，她脸上晕上一抹红，笑意更盛，“好伶俐的姑娘，陆公子好福气！”

许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晓晓脸颊的粉红深了少许，“夫人见笑了。”

绣娘和杨俊毅看她这副羞答答的模样都笑起来。

杨俊毅忙着请陆羽和她坐下说话，晓晓这才注意到桌上的菜色，都是色香味俱佳的好菜，可惜除了她在这吃过的几样，别的都叫不出名字，当即暗暗赞叹中国人的好吃品性当真是亘古而来。虽然心中最惦记的还是这些菜的味道，看着眼前的陌生人总不好失礼，挨着陆羽安分的坐下，静静听他们说话，好半天也只是端着茶杯润了润嘴唇。

陆羽话少是出门前绣娘已经交代过的事情，杨俊毅也就开门见山说了今天宴请的实意。晓晓和陆羽都没想到，他们的目的竟然在蓝依依身上。

杨俊毅大江南北的跑生意少不了要和官家接触，而礼部侍郎尚中就是其中之一。前阵子，尚中突然从帝都远道而来，说是正值皇子选妃之际，上百张画像里第一个被选上的就是飞刀门的千金蓝依依，因而派自己来看看这蓝家大小姐是不是同画像上一般妖娆。

杨俊毅面露难色，流利的言语忽然有些温吞，“昨日我带尚大人去拜访……”

晓晓想起蓝依依火爆的个性，叱一声笑，见陆羽瞪自己忙忍住。“蓝姐姐那么好看，被人选中也是正常的。”只是不知道那画像谁“好心”交上去的。

杨俊毅轻咳几声，“姑娘说的对，蓝小姐真人竟是比画上更多出几分姿色。不过……”抬眼看看陆羽，“她一直强调是公子你的未婚妻。”

陆羽淡然一笑，难怪昨晚蓝依依那么老实，原来是遇见更加棘手的事顾不得来烦他。“厄，太子选妃那是大事，蓝姑娘被看中那是福气，在下实在不敢耽误姑娘的幸福，杨公子想让在下如何相帮明说即可。”

如果杨俊毅是故作不知，那么绣娘眼里早就看出陆羽和晓晓不是兄妹那么简单，挑了唇角看向晓晓，“本来我和俊逸一直在想君子有成人之美，要是陆公子真的与那蓝小姐两情相悦，这事倒是要想办法让尚大人换个人选了，不过此时看来，莫怪绣娘直言，陆公子的心思该是在这位姑娘身上吧？”

晓晓当即鼓了脸，眨巴眨巴大眼睛，“那个，我们是兄妹！”陆羽脸上也有些窘态，只是习惯了交际也就没有晓晓那么明显了。

杨俊毅哈哈大笑，“所以我刚才和姨娘商量了一下，不如就让陆兄和小姑娘早结连理，了却蓝家的念头。”

“不行！”晓晓一听急的站起来，终身大事怎么能这么草草的决定了？虽然陆羽很好，可是可是……

绣娘和杨俊毅面面相觑，难不成，是他们看错了方向？看晓晓瞬间涨红小脸，眼珠游移不定，不再说话，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晓晓尴尬的站着，有些语塞，“我的意思是可以要哥哥去说清楚，犯不着用结婚这种方法吧？”拳头紧紧的攥着，倏地湿了一片。

陆羽温热的掌心将她的拳头包裹，“我们还没打算这么早成婚。”柔软的目光睨睨晓晓，拉她坐下，“她现在还是孩子心性，总是不想这么早束缚住她，既然杨公子开了口，这件事我会去当面澄清，不过……”

绣娘微笑，“有什么难处陆公子直言便是。”

“飞刀门的势力总是实实在在的，我也不好这么驳他们的面子，只是不想因此与飞刀门结怨，我自己倒还好说，实在是怕她受伤。”陆羽言笑晏晏，说到最后握着晓晓的手紧了紧。

晓晓一时迷糊，愣愣的抬眼看他，含笑的眼睛中却瞧不出一丝波动，心中莫名有些失望，抽了手放在自己身前不再抬头。

事情解决的出其的顺利，蓝依依被一顶挂满红绸花簇的轿子抬走时，整个洛阳街头都热闹非凡。蓝依依着了很华丽的袍子上轿，晓晓挤在不远的人群里看着，接受她眼中最后一抹怨恨。她不是喜欢看热闹，那是她对她的应允。红帘放下来的时候，晓晓看见她嘴角的笑，那样绝望，让人心疼。

蓝依依走之前来找过陆羽，晓晓看她窝在他怀里哭没去打扰，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对她所有的讨厌都没了，只是以一个女孩子的眼光去看女孩子，对她的痛感同身受一般。

穿到古代的一个月零三个星期，晓晓又一次看见洛阳的雨，细细密密的千丝万缕交错在天地间，剪不清理还乱。

二十八章：开山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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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斌轻轻的将黄色汁液涂在那道粉红的疤痕上，有些狰狞的痕迹似乎变的柔和了许多。晓晓感到丝丝清凉，紧蹙的娥眉稍稍展平，仍极不放心的歪头盯着，大眼睛一不小心就会对到一起。

不多时候，晓晓负气的眨眨眼，防止自己变成斗鸡。尚斌温柔的唇线缓缓上拉，用棉花将流下来的药抹净，轻柔的呵气吹到伤疤上，逸散出淡淡的兰香。“放心，加以时日一定会好的。”对上晓晓的狐疑，他蓦地有些窘，收敛了刚才的乖张，“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难看。”

晓晓勉强抿抿唇角，当是微笑。她实在没想过自己的胳膊上有道疤会变得这么恐怖，这副模样，就算放在医学发达的现代应该是小菜一碟，不过，隔了上千年的发展，她的确有点怀疑。怀疑的不是尚斌的能力，而是古代医术的发展程度。

尚斌将蜜饯递给她，假装无意的在她旁边坐下，“怎么，对我的医术没信心？”这个丫头的出现，让从来不吃甜食的他总不忘预备一些最上乘的蜜饯。

“当然不是啦，只是，觉得你能让这疤痕消失有点悬，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药还未干，晓晓裸着手臂也不能放下袖子，好在大雨过后的太阳异常明媚，医馆里暖烘烘的不会冷。“对了，我明天晚上请你和白日吃饭，你一定要记得过去。”

尚斌一怔，上次一别也有好些日子没见白日了，倏现即逝的不自然被浅笑掩盖，“你亲自下厨我当然要过去咯。”

一边捣药的小杜凑过来，“萧姑娘，请吃饭有没有我的份？”

晓晓嘟着小嘴睨他，“你倒说说为什么要有你的份？”

“这个……”小杜有些挠头，想要找出个合适些的理由，似乎自己就能驳回了，更别说是晓晓的伶牙俐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