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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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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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建国过来紧紧扣住王志文的一侧肩膀,他抿紧嘴唇,半天才说:“抱歉,我不是有意瞒着你。”
王志文看他一眼,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走的走,没的没,兄弟们不容易啊,陈风,你最在乎的你也不要了吗?”他凑近陈风耳边,“如果,你甘心这么结束,就随了他们的意。”王志文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是,还没弄明白,为什么那个人转变的会如此之快,为什么那个人会这么绝情,真是她吗?还是不是她?是被迫无奈,亦或是恩断义绝很多问题都没弄明白,应该弄明白
王志文从座位上站起来,他帮陈风掖了掖被角,长叹一口气,这一声将病房里的人的心又拽回谷底,他们都知道,就算是王志文也无可奈何。
陈风依旧没人味的躺在床上,没良心的让周围的人继续日以继夜的为他担心。陈风不知道,王志文也不知道,谁都不知道,在另一个国家的一个僻静的角落,一个女人正在努力冲破重重的关卡,试图逃离这个地方。
她是于晴。
于晴手上已经被划了好几道口子,身上也沾满了泥水。她已经跑了两个多小时了,昨晚,她和阿拉扎伊外出,她已经为这一天准备了太久,她想方设法的讨好阿拉扎伊,就在昨晚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她打昏了阿拉扎伊,趁机逃了出来。
她走的是小路,以前的训练为她提供了很好的基础,林间小路对她来说同以前的模拟训练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这次不是演习,没有重来的机会。一个趔趄,她没站稳,整个人一头栽了下去,顺着山坡上滚下来,让她更加猝不及防的是,她眼睁睁的看着树桩子撞向自己的脑袋,而她来不及躲闪就昏了过去。
“于晴,你给我站起来。如果你还是一个特战队员。”一个人影走到自己面前,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动作,她匍匐在泥里,挣扎着。面前的人眼睛慢慢的清晰,冰冷且没有感情,手里习惯的甩着一个秒表,眼皮低垂着,露出不可一世的高傲。
她一度想放弃,但脸上有冰冷的水划过,好像是身边队友经过时溅起的水花,又像是那个人离开时故意踹起来的,她清醒了一些,睁开眼。周围的环境变了,刚刚的训练场不见了,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篇亚热带雨林特征的地貌,于晴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幕,她往右侧看看,木桩上隐隐可见丝丝的血迹,应该是自己撞出来的。她勉强撑起身子,剧烈的疼痛加上呕吐感顿时袭来,伸手摸摸额头,手上沾了属于鲜血的红,但她顾不了那么多,因为眼前不远处是一个很熟悉的东西:国界碑!
勉强撑起身子,中途又跌倒好几次,凭着脑子里的那股信念和那份由来已久的毅力,她几乎可以算是连滚带爬的朝国界碑那里爬去,目标越来越近,但对于现在精力俱悴的于晴来说,这对于常人几十米的距离对她而言,就像是几公里一样遥远。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体能已经不能支撑她站起来,那她就爬。
她咬着牙掐着自己的胳膊不让自己昏过去,一步步、一寸寸的爬向那个石碑,胳膊上和手上的皮肤也被石子划出一道道血痕。此时的国界碑,对她来说是一个信念。当手指触上国界碑的时候,于晴不知哪来的体力,她竟然扶着碑体晃晃悠悠站起来,跨过那个界限,令人惊讶和欣慰的是,发生这一切的时候,竟然没有人追上来,连本国的巡防兵都没遇见。
中国,终于回来了!

第四十一章(1)

虽然只是一道虚拟的界限,但此时却觉得这里的每一片树叶都很亲切,每一粒土壤都那么熟悉,甚至连空气都那么柔和。于晴大口的呼吸着并没什么区别的空气,仿佛好几辈子都没呼吸过一样。她往前走了几步,没有目的的往前走。
“回来了。”于晴吐出几个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字,然后一头昏倒在路上。
一个巡防兵首先发现了于晴,他上前看看被泥水和血水裹起来的于晴,赶紧招呼来了同伴,将她送到了最近的医疗站。
于晴又在一阵剧痛中醒来,她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干净的房间,自己的头上被纱布缠的严严实实,身上也被换上一套干净的病号服,她刚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有人围了上来。
熟悉的军绿色,熟悉的军装,于晴觉得现在身在什么地方,周围是什么人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她感到很安心,嘴角扯上好久没有的发自内心的微笑,她放松了自己,以后的事,慢慢来吧。
“请告诉我你的身份。”一名军官上来,用外语问道。
于晴听不懂,但基本的流程她不可能忘记,她张开干涩的嘴唇,嘴唇好像固在一起,沙哑的嗓子刚开始说不出话,一名护士拿棉花棒沾水沾了沾她的嘴唇,她皱着眉头干吞了几下,终于用极小的声音说出来:“我是于晴,边防武警X队上尉,在押解犯人的爆炸中被罪犯带走,证件号码——”于晴慢慢的吐着字,说的人仔细听的人更仔细,或者更惊讶。
“查。”军官听完于晴的叙述,皱着眉头吩咐手下的士官。
于晴看着军官,军官也看着于晴,军官虽然现在不能凭于晴的一面之词断定,但他从于晴眼里看出了信赖,军官突然显得有些无所适从,他听说过警车爆炸案,而且也听说其中的一些细节,现在自己成了第一个见到受害人的警官,对于刚从军校毕业不久的他来说有些无所适从。
“陈风。”于晴轻轻的吐出两个字。
军官好像没听见,他刚想凑过来,刚刚被自己吩咐出去的那个士官急匆匆的回来,他在军官耳边低语了几句,军官扭头看着病床上的于晴,眼神里流露出复杂。
“我知道了,按命令办吧,”军官招呼病房周围的另外几个人,“24小时看管,除了医护人员之外不准任何人进出,还有,医护人员也要经过严格的检验,这些事我来办。”军官对身后一名士官说,士官敬礼。
于晴沉沉的睡过去,她累了,顾不上那么多了。
“你又给我整什么幺蛾子啊?”雷震霆正在为陈风的事头疼,刚刚又接到一个紧急电话,说是怀疑在国界碑那发现一个越境的人是于晴,在他心中,早就认定于晴是牺牲了,听说那面连追悼会都开了,现在平白冒出来,这让他感到不是一般的蹊跷。
“你觉得我愿意开这种玩笑?”那面的声音依旧低调沉稳,好像在说下午到哪儿喝茶。
“过了这么久,在国界碑旁边发现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说是于晴,你们没弄清楚就给我整过来,你什么意思?”雷震霆的豹子脾气犯了。
“于晴当初被认定是失踪,后来因为失去生还希望定的烈士。今天在国界碑发现的那人,醒来开口就报出自己的姓名和身份,连于晴的军官证号码都没说错,你说我胡闹?还有,我们接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发过去于晴的照片和资料信息,当地驻防官兵辨认说就是这个人!”
“多久了,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来?还有,她是在什么情况下出现的?”雷震霆还是不能信服,他对这样的失而复得有些难以置信。
电话那头的人依旧沉稳:“我比你还想知道。但现在事实就在眼前。”
“接下来怎么办?”雷震霆平静下来。
电话那头明显沉思了一会儿:“那边已经控制下了。我给你弄张考察令,你去核实一下,因为她是你的兵。还有,陈风那边也不是出事了吗?你去看看怎么回事,把什么都弄明白。”
“你说的控制是指——”雷震霆试探性的问。
“现在想和于晴正面接触,必须有批示。”电话那头缓缓的说。
“是。”雷震霆回答,他放下电话,久久的凝视着刚刚捏过的话筒。
第二天,雷震霆就急匆匆的往机场赶去,那个地方,他心里一百个不想去,那里有他抹不去的伤痛。飞机起飞了,他透过窗户看着逐渐变小的街道楼房,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伤痛。
“儿子”雷震霆抿紧嘴唇,痛苦的把头靠在椅背上,往事历历在目。
很早了,早到自己都想忘了那个时间。自己的手现在还留有当时的温度,那是来自儿子身上的,他拼命想堵住那个不断流血的伤口,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儿子搭在他手背上的手无力的垂下去,他忘不了儿子脸上那并无责怪的微笑。他睁眼看着自己举起的双手,干净的几乎一尘不染,是他,把自己的儿子亲手送到死亡的深渊。雷震霆难受的闭上眼睛继续假寐,原来时间带不走一些东西。
飞机在一群人的疲倦中缓缓降落,雷震霆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更清醒一些。他拿起公文包,整理好军装走下飞机。
出站口的时候,他特意看看周围,虽然一些建筑物有些轻微的变化,但总体格局并没有变多少,他特意放慢了脚步,看着这座让他曾经伤透了心的城市。

第四十一章(2)

一封加急加密邮件发到办公室,然后这封邮件通过特有的渠道到达指定的部门,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滑天下之大稽。”严哲把手上的文件扔到桌子上,平时看似斯文不露情绪的他今天怒气冲冲,在座的军官无一不满脸的凝重或者愤怒。
越南边境,两名边防军警在执勤的时候发现一包手枪的零件,之后随即而来的就是排查和搜索,结果最后的结果让他们大吃一惊,如果再晚发现甚至可以缩短到几个小时,组成枪的最后一个零件就到位,到时候这批军火会以不同的途径运到中国内陆,造成的危害无法预计。
“查,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给我看看他们是怎么把这么大一批东西运到中国地盘上的!”严哲几乎是跳起来,用手狠狠的敲着桌面上那份摊开的文件,其余的军官手执一份。
“会不会,有内奸?”许久,雷震霆怀抱着胸,看着不知什么地方自言自语。
严哲本来是站着环视他们,他把目光定在雷震霆身上:“说明白了。”
其余的军官脸上显出赞同或者不满甚至是愤怒的表情,他们中大多数是不愿意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边,甚至有人怀疑的暗中端详着与会人员。
“我不是指我们之间,”雷震霆看出了众人之间出现的骚动,他赶紧为自己刚才的突兀打圆场,“这次任务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少。敌中有我我中有敌是自古以来就有的战术,我们现在要紧的是查明我们一直在一些事物的地方出现的原因,也就是说,我们有些过急了。”
“再不急黄花菜都凉了,到时候出事可不是国内老百姓的问题了,国际舆论你都应付不了。”一名少将显然不赞同,他讥讽的说。
“国际舆论和国家安全哪个重要?你是要荣誉重于现实?”另一名军官显然不服。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有办法你倒是拿办法。”少将并没有被突然的攻击逼急,身上显然有种大将风范。
严哲看着这俩不识时务的在这吵,当时的火更大了:“吵够了没!”
这一声大的好像能把天花板掀了, 谁都没见严哲发这么大的火。
“第一,云南这边把这批军火的来龙去脉查清了,我要求到具体到每一个人每一个时间,一个周之内;国内你们调查的每个地方盯紧,然后把搜索的范围适当扩大,不行的话把所有的资料全拿出来重新办一遍,不准遗漏每个细节;保卫的那方面还要加紧,有闪失都一起玩完的时,还有,于晴那边怎么样了。”严哲最后想到什么。
“刚醒来,没什么大碍,”欧怀南说,“意识很清楚,对于经历的也能说出来。”
“有价值的线索有多少?”严哲认真的思索。
欧怀南从随身带的公文包拿出一份副本:“在这里。”
严哲拿过副本粗粗的翻了翻,若有所思。
“任务大家都知道了,成败就在这些日子了,如果失败,我们的社会会面临从没有过的恐慌,大家肩上的担子很重,拜托了。”在座的人齐刷刷的起立,敬礼,他们互相看着彼此身上的国徽,表情复杂严哲把扔在桌子上的文件拿在手上,掏出一个打火机,点燃在一个预先准备好的铁盆里,其余的军官依次把文件放进去,看着它们一丝不剩的成为黑色的灰烬,严哲趁他们烧文件的时候把于晴的那份资料迅速看完,他表情比刚刚更凝重,皱着的眉毛就没松开过,最后他把这份文件也一同扔进即将熄灭的灰烬里,顿时火苗又大了些,火苗疯狂的吞噬者不断卷曲变成灰烬的白纸,最后在一缕灰烟中熄灭了自己。
“如果不行,只有一条路了。”严哲自言自语道。
“什么?”雷震霆以为自己没听清。
严哲看他一眼:“没什么,没事的话大家散会吧。”
军官陆续走出办公室,雷震霆确信自己刚刚不是幻听,他知道最后的那条路是什么。他加快了脚步,好像这样可以快速阻止对手的进度,他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可他不能再把自己的孩子扔在这片土地上。
“陈风在哪儿?”雷震霆想起还有一个陈风不知咋样了。
欧怀南有些好笑:“就在刚刚于晴的病房十一楼,还得回去。”
雷震霆没觉得有多好笑,他们一前一后钻进车,一路上,雷震霆反复思索着严哲的最后一句话。
陈风这些日子意识时有时无的,比起原来算是好了些,但是一直没清醒过,医生紧紧的抓着这一丝的希望,王志文和陈建国几乎一有时间就过来,他们一遍遍的想办法用自己能想到的办法把陈风弄醒。可每次的希望就是肥皂泡,短暂的意识苏醒后,陈风又陷入了昏迷。
雷震霆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王志文靠在墙上,用脑袋狠狠的撞了一下,那声音让人胆寒,陈建国咬着嘴唇,撸着袖子,一副落败的模样同王志文面对着靠在一把椅子背上。
雷震霆得到允许进去,王志文敬礼:“大队长。”
程建国见对方比自己不只高一阶,也一同敬礼:“首长。”
雷震霆示意两人别拘束,程建国把靠着的椅子搬给雷震霆,王志文则拿另一把稍远的椅子给欧怀南。
“你叫程建国?”雷震霆坐下的时候,看清了程建国的胸卡。
程建国回答:“是的,首长。”
“别拘束就是别拘束。呵呵,真有挺巧的事啊。”雷震霆没有表现与字眼应表达的感情,他心痛的看着人事不省的陈风。
程建国心领神会:“我知道了,首长。”
雷震霆看他几秒钟,又把目光转向陈风。
“以前他能坚持过来,这次怎么了?”他没有问任何人的意思。
王志文疲倦的说:“医生说他的求生欲很弱。我们都想尽办法了。”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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