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仙阵传- 第8部分

第十七章　冲突
　　　　黄万新将头尽可能地往前伸，张着一双昏花的眼仔细看了一下柳道陵，忽然用苍老的声音问道：“你想买《三静帖》？”
　　　　“嗯？《三静帖》？对对对，大伯要不要出售？”
　　　　“这个东西，看得懂的人，我老黄分文不取，看不懂的人，千金不卖。你小子看懂什么了？”黄万新满脸古怪地说道。
　　　　柳道陵想了想，他实在不知道怎样形容自己的领悟，毕竟，那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他歪着头，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没有完全看懂，但我知道，我需要长时间领悟，才能真正把握动静之机。”
　　　　“动静之机？呵呵。看来，你小子真的看到了这副字的本质。如果你想要，就送你吧！”黄万新说着，真个垫着瘸腿，费力地从墙上摘下三静帖，卷好之后，隔着摊位递了上来。
　　　　“这个。。。。。。”柳道陵脸上一红，他总不能真的白取这件东西吧？抛开他从三静帖的笔画之间领悟的境界不说，单单就这三个字，也必须要有书法大师的水准才能写得出来。
　　　　也就是说，不管是从艺术方面，还是从笔画之间蕴含的古怪，三静帖都属于无价之宝。
　　　　他还在考虑要不要收下，或者拿出什么东西来交换，没想到，从斜刺里忽然穿过一道浅红色的影子，影子出现，毫不客气地一把将字轴抓过去。
　　　　柳道陵愣了一下，一看，却是一个与他差不多年龄的小女孩抢走了卷轴，立即有些恼怒地问道：“你干什么？”
　　　　小女孩完全不搭理他，反而冲着黄万新挥挥手中的卷轴：“黄包子，你为什么要把这么好的字白白送给他？我可是出到了十两黄金你都不卖！是不是看不起我？”
　　　　黄万新轻叹一口，苦笑道：“三小姐啊，归云镇谁不知道你年方十一岁，却已经满腹经纶，俨然已成为归云镇第一神童。”
　　　　“那你为什么不卖给我，反而白送这个乡巴佬？”小女孩振振有词地说道。
　　　　黄万新被小女孩这么一问，立即哑口无言，苦笑着看向柳道陵。
　　　　柳道陵被小女孩骂做是乡巴佬，心中恼怒，暗想，我柳家以前可是堂堂朝阳省敬仲府有名的书香门第，而敬仲府的繁华程度仅次于京师重地，岂是归云镇这种深山中的穷乡僻壤可以比拟的？也不知道谁才是乡巴佬呢。
　　　　这句话都到嘴边了，最终没有说出口来。却是因为他少年老成，知道他与韩短手二人乃是在势弱之时来投，秦当家并未多做刁难，在心底对归云镇还抱着一种感激之情在里面。
　　　　不过，小女孩的话同样激起了他心中的愤怒，冷冷地说道：“谁说我是白拿黄大伯的《三静帖》？我已经出到了三十两黄金。”
　　　　“三十两黄金？”小女孩讶然地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柳道陵，嘴巴一瘪，满脸鄙夷地说道，“乡巴佬拿得出三十两黄金？”
　　　　小女孩转过头来，柳道陵就看得一清二楚了，这才察觉小女孩一身浅红色小棉袄，头上梳着两条闪闪发亮的马尾辫，五官精致绝伦，圆圆的粉嫩小脸搭配上一双乌溜溜的圆眼睛，说不出的可爱。
　　　　这份可爱的外表却被她尖酸刻薄的话语破坏了，最少，柳道陵的心里就没有觉得半点可爱之处。
　　　　他皱皱眉头，慢慢伸手到皮袄下面的腰间摸过去，暗自在皮袄内层的小口袋里打开领域盒子，从里面顺出一个钱袋捧到小女孩眼前，打开袋子，露出了里面闪动光华的小金锭，这一袋子，最少也有四五十两之巨。
　　　　（注，龙神大陆的计量单位是以一块上古留下的龙形青玉为准。各个国家都统一按照这块青玉的重量为一斤，大约等于248克的样子，而每一斤等于十六两，一两就是15。5克的样子，五十两黄金的重量大约是775克重，对于一般小孩来说，还是能够携带到腰间的。）
　　　　小女孩的眼睛都鼓大了，她身份尊重，家中更是金山银海，但也不至于随身携带着这么多黄金。
　　　　只是，小女孩刁钻古怪，一想到自己没有这么多钱，立即大叫道：“哪里来的小偷？居然偷了这么多黄金带在身上？你就不怕我归云镇的家法不成？”
　　　　“我是小偷？我要是小偷，你就是强盗！”柳道陵越发恼怒，居然口没遮拦地说出了这句话。
　　　　这句话出口，立即引起轩然大波！
　　　　不错，小女孩说的就是“家法”。
　　　　事实上，归云镇是在百余年前，由秦家祖先经过两辈人的努力才建设起来的，因此，说这里是“秦家堡”并不为过。只是，秦家人绝没有这么傻，非要去当一个出头的椽子，才因此命名归云镇，秦家却一直都是“镇长”的不二人选。
　　　　最令人惊讶的是，经过百余年的过渡，归云镇已经不是一处土匪窝，反而在行事方面越来越接近于商人，这一点，从秦华冬以及大公子秦双彦的处事方法上就能看得出来。
　　　　但再温和，归云镇也是民风彪悍的地方，加之归云镇接纳了不少亡命之徒，在骨子里，还真的有着强盗的特性。
　　　　由此，柳道陵这句话，必然会引起不少人的关注，话音刚落，三四十个双眼凶光外露的壮汉已经渐渐围了上来，大有一副将柳道陵千刀万剐、剥皮抽筋的架势。
　　　　柳道陵心中狂跳，小脸吓得煞白，但他也硬气，双脚发抖，依然定定地站在那里，紧闭双唇，不发一言。
　　　　黄万新暗叹一口气，这个小家伙，也太口没遮拦了。只是，事情至始至终他都看在眼里，有岂能让柳道陵受到半点伤害。
　　　　正当他想要做点什么的时候，只听外面一声断喝：“干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随着话语，两个人排开众人大步走了过来，柳道陵一看，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来人居然是秦华冬和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青年。
　　　　小女孩看到秦华冬出现，同样是大喜过望，尖着声音叫道：“父亲，二哥，这个乡巴佬说我是强盗。”
　　　　乖乖啊，居然惹到秦华冬的闺女了，这下麻烦了。

第十八章　刀法宗师
　　　　“你本来就是强盗。”事到如今，柳道陵也豁出去了，如果畏首畏尾，被小女孩倒打一耙，反而是有口说不清，还不如堂堂正正地将话说明白还好些，“我从黄大伯手中购买《三静帖》，你二话不说就抢走了，还骂我乡巴佬没有钱。而我拿出黄金，你却说我是小偷。但事实证明，我不是小偷，而你抢了我的东西，就是强盗。”
　　　　秦华冬眉头一皱，他看了一眼黄万新，再看了一眼女儿手中的卷轴，结合到女儿平常的刁钻古怪，立即就知道柳道陵所说绝不虚假。
　　　　但他历来护短，也不至于去帮着一个有点眼熟的小不点去委屈自己的女儿吧？
　　　　没错，柳道陵在他的心目中的映象最多算是眼熟而已，十天前，他在一线天见过柳道陵一眼。像他这种眼高于顶的罡力级强者，眼里只有韩短手，对商队劫后余生的小家伙岂会看在眼里？
　　　　何况，若真的让女儿交出卷轴，岂不是变相证明女儿就是强盗？如此，别说韩短手这个丧家之犬，就是再来几个强者，他也不会让“强盗”之名落在自己头上。
　　　　想到这里，他的双眼再次从柳道陵手上那一袋子黄金上面掠过，忽然心生一计，眼底划过一丝嘲弄般的冰冷，就要说话。
　　　　“唉。我是你，就不会将事态扩大。”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
　　　　秦华冬悚然一惊，猛然抬头，就看到一脸似笑非笑的黄万新。
　　　　此时，黄万新慢慢地坐到了摊位后面的凳子上，低着头，随手拿起菜刀，又取出一块獐子肉，速度极快地切起来。
　　　　黄万新切肉的动作看起来漫不经心，完全没有章法，切出来的肉也是大的大小的小，极不规则，恐怕，就算一个小孩子来做这件事，也比黄万新做得更好吧？
　　　　但是，秦华冬看了两眼，这大冷的天，他的额头居然开始冒出豆大的汗珠子。
　　　　秦华冬身为罡力级强者，成名兵器又是斩魂刀。据称，这套斩魂刀乃是几百年前名动一时的血刃曾小泉纵横江湖的绝学，他秦家在百余年前得到这套刀法之后，也不知道杀了多少高手才得以稳定下来。
　　　　一个用刀百年的家族，总会有异于常人的能力，因此，他忽然察觉到黄万新每一刀下去，都是顺着獐子肉里面肌腱与肌腱之间的缝隙切进去。
　　　　獐子生活在地势陡峭的绝壁上，长期在山巅行走之后，肌肉的分布并不均匀，于是，当黄万新每一刀都从最为脆弱的缝隙下刀之后，切出来的肉肯定是大大小小，极不均匀。
　　　　真正吓到秦华冬的是，黄万新手中拿的是一把大大的菜刀，却能滚动獐子肉，让那些弯弯曲曲的肌腱缝隙彻底暴露在刀锋之下，甚至有必要的时候，按住肉的手微微用力，就能将缝隙彻底捋顺。
　　　　也就是说，如此高手，还不需要给他一把刀，也不需要借助强大的真力，只需在指尖激发出一丝罡力，就足以在毫无痛苦的情况下斩杀罡力级巅峰的强者。
　　　　这样的刀法火候，别说秦华冬无法做到，恐怕，很多以刀法闻名天下的宗师级人物也不敢想象。
　　　　他心中乱颤，终于开始相信以前的判断：黄万新绝对是一个宗师级人物，而且，属于顶尖的宗师级人物。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收场了，因为，他不敢暴露黄万新的身份。
　　　　正在这时，人群外围挤进来两个人，两人来到面前，却是韩短手与秦双彦。
　　　　秦双彦还没有开口，韩短手就等着柳道陵问道：“道陵，怎么回事？”
　　　　柳道陵正想回答，身边秦华冬便哈哈大笑起来：“短手兄。不好意思，我女儿和你这位徒弟发生了一些小小的误会。哈哈，小孩子吵架，我们大人总不好意思插手其间吧？”
　　　　“小孩子吵架？”韩短手眉头一皱，他知道柳道陵的教养很好，绝非那种没事胡搅蛮缠的小子。但他也是老鬼，心中虽不愉快，也不敢真个得罪秦华冬，毕竟，柳道陵需要归云镇这个地方修炼。
　　　　但有一点，韩短手还是笃定的，在柳道陵的身后，站着一个实力极其强横的黑袍人，他需要害怕谁？所以，他打个哈哈：“小孩子吵架就好，我还以为这么多围着是想打架呢。”
　　　　这摆明了就是在说归云镇以人多欺负人少。
　　　　秦华冬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借口说事，当然不会再来得罪黄万新，也跟着笑了两声，才转头看着小女孩：“秦双月，听话，那卷轴还给黄老板。”
　　　　“不！我为什么要还，我出到十两黄金算是给他面子了。这个字帖，我必须要得到。”秦双月身为娇生惯养的小姐，哪能看得清眼前的一切，这时候，还端着小姐的身份以势压人。
　　　　秦华冬脸上笑容一僵，这个女儿，哪还有半点“小天才”的样子？若不是自己的骨肉，他真恨不得一刀两断！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这时，黄万新笑了，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昏花的眼里含着一丝嘲弄，淡淡地挥了一下手：“如果三小姐喜欢，三静帖就送她吧。”
　　　　柳道陵听到这句话，心中大感失落，神色黯然地将钱袋塞进腰间。只是，当他转过头来看到韩短手的时候，猛然想到了“不为外物所动”几个字，刹时间，他心中一亮，似乎突然找到了最宝贵的东西，居然仰天大笑两声：“我明白了。多谢黄大伯指教，晚辈也不再需要三静帖，您就让三小姐拿去吧。”
　　　　黄万新咧开嘴，露出里面所剩无几的牙齿，冲着柳道陵笑了一下，便又坐回去，继续切肉去了。
　　　　韩短手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的判断告诉自己，眼前的事应该是彻底解决了，他不想再在这里停下来，将柳道陵拉到身边，抱个拳：“韩某告辞！”便转身大步而去。
　　　　秦华冬忽然发现他太小看柳道陵这个弱小的孩子了，那他自己来说，不管三静帖代表着什么，都绝不会放手，但这个小子，居然说放弃就放弃，毫无半点做作之处，这样的心性，要是今后没有大出息才是奇怪了。

第十九章　内力
　　　　秦华冬目光灼灼，他看得出来，黄万新这样的高人都相当看好柳道陵。
　　　　女儿手中的卷轴，回去之后最好是琢磨一下，值得宗师级人物拿出来的东西，要不是宝物才怪呢。
　　　　可惜的是，当他们回到家里，打开卷轴，才发现这幅字里面全是小洞，早已是毁掉了，秦华冬仔细回忆之后，才想起黄万新曾经对着这幅字轻轻挥过手。
　　　　看起来，黄万新原本就没有打算将三静帖送给秦双月，说不定，什么三静帖就是为柳道陵准备的。
　　　　忽然之间，秦华冬心里生起一股强烈的嫉妒，一个宗师级人物，居然去看好那么一个小屁孩，要是能看中自己的子侄，今后，归云镇才是真的屹立不倒了。
　　　　他并没有察觉到，这种偏安一隅的心态本来就是约束他修为提升的关键所在，一个真正的高手，心中要能装得下整片天地，方能悟通道法精髓。
　　　　可以说，只要他还紧紧地抱着祖上留下来的归云镇不放，心中还只想着让归云镇流传千古，恐怕，不管是他也好，还是秦家的其他高手也罢，想要在有生之年突破到真力级简直是做梦。
　　　　韩短手并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一切，他背起柳道陵，没有再说一句话，很快就回到了家中。
　　　　柳道陵也不是什么嘴角零碎的小孩子，至始至终都没有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就这样回到家里，倒头就睡。
　　　　这一夜，他睡得并不好，整夜，脑子里都是那三个静字。然而，三静帖越是出现在脑海里，他对动静之机的领悟越发深厚。
　　　　动静之机，对于一个武者来说，几乎代表着境界与认知，不能真正理解动与静相融合的武者，终其一生都不可能跨越内力级好手的层次。
　　　　可是，他却仅仅看了三个字就有所领悟，并为他今后修炼和参悟武技埋下了很深的根基，不得不说他的悟性极佳啊！单单是这一夜的感悟，就让他达到了很多人需要几年才能领悟到的境界。
　　　　他也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就得到了令人惊讶的感悟，第二天一早，他同样在六点钟左右苏醒过来，丝毫不停顿，再次开始了今天的例行长跑。
　　　　长跑的时候，他察觉到自